如此,她倒是真的好奇了,她的娘亲身上,究竟是有什么值得这些人一波一波都往前来的。
进了屋子以后,明筲并不急着向前,反倒是顿了顿脚步,停下来,看了低垂着脑袋站在一边的君柒几眼,才是朝前面走。
但是他这停顿,却让在场的几人,心思变化几番,明眼人都是能看出来,这明筲停下脚步,是为了看君柒的。
不禁在想,莫非这明筲王爷,一眼就是看中了君柒?
就连安勇心里也在想,不会吧,这明筲王爷还没看到他安家大大小小的小姐们,不会就是这么看上了君柒这黄毛丫头吧?
那他安家可不是亏了!
不过想归想,却也无法做什么,如若真的这明筲王看上了这君柒,那也只能这样了,怪就怪她安家的小姐们,各个都是不争气的!
进了屋子后,安勇便问那伺候君安氏的丫头,
“君夫人现在怎么样了?”
“回老爷的话,君夫人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不过其他倒是不错,奴婢给君夫人喂得粥,都是喂下去了。”
那丫头中规中矩地回答。
安勇一听,便有些难过而捶胸顿足,
“哎!我那可怜的胞妹啊!你何时才能醒过来复原,和儿时一样乖巧地唤我一声哥哥啊!”
说着,便是朝着君安氏躺着的床走去,将她床上的床幔拉开,看着床上躺着一动不动的君安氏,声音悲戚。
明筲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君安氏,一双如小刀似的剑眉皱的紧紧的,
看来,这垂涎那份东西的人,并不在少数,竟有人早已是争先下手,唯一知道真相以及那东西的君安氏,便是成了现在这样子,这到底是有些让明筲惊讶的,看来,他要立刻回信给父皇,禀报他关于此事。
这皇帝以为他来这里明里是为明奕所来,暗里是为那食粮花卉一事,恐怕是没有想到,他真正的目的,却是另有一事。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正当众人对于君安氏的状况心中都是有些难受凝重之时,床上一直未曾有过任何动静的君安氏却是忽然猛地一阵咳嗽,
如同上次君柒来见她时一样,方才还是安静的,这一下猛地就是咳嗽出声了,那一声声的咳嗽之声,就像是要将心肝肺都是咳出来,一声一声,像是耗费了她所有的力气,咳得说不出话来,呛在喉咙口里,一股闷气就是闷在胸口之间。
“素真!素真!妹妹!你醒了?!”
安老爷肥胖的身子,坐在床边,将想一探究竟的众人的视线给阻拦了去,他见到君安氏醒来后,一下这声音都是洪亮了起来,语气高兴,
但床上的君安氏却是无暇顾及安勇,她貌似想说话,但停下咳嗽隐忍不到一秒,便又是一声声猛烈的咳嗽之声,不停息。
安勇忙让在素院里照看着的大夫上前,替君安氏把脉,给她含了一片药。
君柒这才看到床上的君安氏,只见她的脸颊通红,剧烈的咳嗽,胸臆间的颤动,让她神色看起来有些不太好,从她的这个角度看过去,君安氏的神色之间,似乎有些迷茫,也有点不安,甚至是有些焦灼。
醒来后的一瞬间,是无助的,再接着便是焦虑,她的视线越过安勇,只在安勇的身上停留了一秒的时间,便是绕过他,在后面徘徊视线。
看她的样子,像是在找人。
如若不是现在安勇在前面挡着,还有个不知来这里做什么的明筲王,君柒就想趁着这君安氏难得醒来的时间,上前用自己的异能,将她身上的伤痕的抹去,以及将她胸臆间的那股浊气给除去。
不知为何,在她昏迷的时候,好似自己的异能,对她来说,丝毫没用。
原本还想着这异能在现在这时候显现出来,会招风给自己找来麻烦,但现在看来,是必须要宣扬的时候了,可惜的是,安勇以及这明筲王在。
“妹妹,你可还好?”安勇见君安氏根本没理会自己,转而是将视线在众人身上扫去,便有些尴尬,用硕大的身影,又是拦住了君安氏的视线,迫使她看向自己,可君安氏也只是皱眉看了他一眼,
君柒细致地发现,君安氏看向安勇的眼神,有些闪烁,以及,
恐惧。
“我……。”
君安氏说了一个字,但因为咳嗽,她的嗓子也是坏了的,这一个字说出来时,已是哑的不行,沙哑的声音,直接就是将她的声音给盖住了,就算她想说话,恐怕说出来的话,都是听不清楚的。
明筲王朝前一步,竟是对君安氏十分恭敬,他对君安氏微微弯腰,右手放在胸前,对她行了一个金澜国志高的礼仪,
“君夫人,在下是金澜国的三王,听闻君夫人身子不适正在安府养病,便特意赶来探望。”
君安氏见了他,只凝起了眉,她根本说不了话,也不知该说什么。
只见明筲又说,
“小王这次前来,是奉了父皇的意过来的,父皇曾经年轻时与君夫人也有些交情,来了这儿才是知道,君夫人遭遇不幸,若是父皇知道了,定也是痛心不已。”
君安氏静静地听着明筲王的话,看向明筲王的视线也有些迷茫,不过待明筲说完后,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眼中似有领悟。
她张了张嘴,想说话,但只能咿呀两声,话根本说不出来。
君柒很讶异于这金澜国三王爷对君安氏的态度,他对君安氏说话的时候,自称了小王,那是该如何的自谦了。
无论如何,君安氏也不过是一个氏族的主母,而这明筲王,是王爷,更是一国将军。
君柒真是好奇,这君安氏,究竟是因为什么,让这王爷如此低下地与她说话,又是让大宇皇帝派了纳兰肆来找她,
她都是不知道,除了这些,还有多少人,或许在找君安氏了。
君安氏说不出话来,虽然明筲很想让君安氏说话,更想从君安氏的嘴里得知那东西的下落,但看她的样子,却是实在说不了话。
何况现在人多,也不好直接问,让她手写的话,更是显得自己别有居心了,于是他便也只好作罢。
君安氏听了明筲的话后,神色有些着急,枕在枕上的头扭动了一下,才是能看到安勇身后的人,又是随意扫了几下,随之,眼神一亮,直直的就是看向安勇身后不远处的君柒,
“小,小,咳咳,咳咳,小柒。”
君安氏沙哑着声音,说话之间,便又是重重地咳了一下,将手从被窝里伸出来,朝着君柒的方向伸去。
她的眼神有些急切,恨不得就是起身将君柒拉到身边来。
“娘。”
君柒还忧愁自己没有机会到君安氏的身边来,现下正好,几步上前,就是在君安氏的床前,安勇只好起身,往后站了一些,让这母女两相会。
君柒一靠近,紧紧跟在君柒身后的南城便是跟着上前,方才跟着君柒再阴影里倒也没人注意到君柒,这会儿他上前了,便有人注意到南城了,尤其南城靠近,便随着一股药味儿。
“小柒,这小厮怎的如此大胆!”
明筲王爷只在君安氏的床尾处站着,可这小厮因为君柒的上前,已然快到和明筲王并肩的位置,他高大的身形,甚至比明筲还高,比安勇,那自是更加挺拔高挑。
“回舅舅的话,那是君柒的贴身护卫,从不离君柒三尺之地。”君柒回头看了一眼南城,语气里有些无奈,“南城生性如此,还望舅舅和王爷不要怪罪。”
明筲王还有求于君安氏,自然不会怪罪,
安勇见明筲王都没说话,自己当然也就不会说什么。
君安氏和上次一样,伸出自己的手紧紧拉住了君柒的手,两只同样生冷的手我在一起,君安氏的手颤抖着覆着君柒的手,她似乎有话要说,又是看了一眼周围的人,眼神闪了闪,敛了下来,终究是将想说的话吞了下去,什么都没说。
君柒看着君安氏,知道她对自己,一定是有话要说的,可每一次,她都选择了沉默。
她想着,她定是有什么要单独对自己说的,不想别人在场。
“娘,你的身子好些了么?”
君柒摸着君安氏的手,宽大的袖子,正好可以将她手中的动作挡住,看不清楚。
她与君安氏相握的手,在君安氏的掌中小心翼翼地写下了几个字,但面上神色却是不变。
君安氏感受得到君柒的动作,她有些失望又无奈的神色,立即便是一亮,瞬间又隐了下去,大概是觉得自己的变化太过明显了。
“好,咳咳。”她抿起唇,想要微笑,大概是因为身上的伤口扯到了,一下又是皱起了眉。
所有人的视线,都是在君安氏的脸上,是以,也没人注意到她与君柒相握的手。
君安氏的手有些颤抖,在君柒的手上颤抖着,缓慢地仿佛是自己用尽了自己身上所有的力气,写下了一个字。
那一个笔画不多,单一个字,却是给了君柒很多信息的字,就从这一个字,君柒可以知道的东西太多太多,以此,也可以知道了为何君安氏会被人掳走,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子,为何大宇国的皇帝会特意派了纳兰肆去找君安氏,为何这金澜国的皇帝都是喊了三王爷来了。
这一个简单的字,就可以说明这一切的原因。
君安氏还想说什么,还想在君柒的手上比划着写什么字,但一边的安勇,似乎是看出了端倪,
“素真,你的身子还没好,还是将手手收回被子里吧,现在可还是严冬,别冻坏了身子了。”
安勇的话完,君柒宽袖掩盖下的君安氏的手边顿了顿,不再写。
君柒握了握君安氏的手,也没再让她写,反而是附和着安勇,将她的手放回了被子里,
“舅舅说的对,娘,你该好好养病。”
君安氏挣扎了一下,但她身子弱,哪里有能耐反抗得了君柒,一下就被君柒将手压了回去。
君安氏便也作罢,没说什么。
君柒一直握着君安氏的手,用自己的异能之力,医术上所说太素九针,可她这一双手,已是胜过太素九针,君安氏只觉得有一股气在自己的胸臆之间淌过,十分舒服,一直紧密地咳嗽之声也是好了很多。
君安氏身上舒服了很多,咳嗽停下后,开口之时,这沙哑也是好了许多,
“小柒,小心。”
君安氏不顾这里有别人,只叮嘱着自己的这个小女儿。
安勇听到君安氏琉流利的话语,一愣,一个人方才还是重重地咳着,这会儿就是好了,这咳嗽也没了,声音听去也是好了,怎么让他不惊讶?
又听着君安氏反复对君柒嘱咐要小心,便是心中怀疑,这君安氏与君柒之间,莫非是有秘密,他们在素真身上找不到的东西,莫非,是在这君柒身上?
安勇能想得到的,这明筲也能想到。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君柒,这时候并没说话。
一会儿后,安勇以君安氏需要休息,以及天色也太晚了为由,让大家伙都是散了,休息去。
安家的各位千金小姐打扮整齐后,便让自己的丫头提着灯笼一个个都是拿了糕点的,大晚上得赶来了素院里,说是想看看姑姑,但是这儿的人谁不知,这些个小姐的心,可不在君安氏的身上,而是在那明筲身上。
是以,人是见到了,可明筲根本理都没理他们,告别了安勇,就带着侍从离开了安家。
徒留一些小姐,白打扮了。
而明筲离开安家后,坐在回去的马车上,突然便是下了一个决定,这个决定,对君柒的生活,将带来变化,也打乱了她原先的一切计划。
……
……
再说君家,现在已是到了晚上了,本是安宁的时候,可这安家,可是不安宁的很。
自从君文俟与君文涛两兄弟下午的时候,被那样子带回君家后,这君家老老少少,便都是炸开了锅。
知道这真相些许的,恐怕就是这季云姑姑了,君文俟与君文涛,也是季云姑姑到府门前去接的。前门小厮传话给季云姑姑的时候,她便是有些疑惑,匆匆去前院接了以后,一打开马车,看到自家两位大少爷衣衫凌乱地躺在马车里,还是昏迷着,便是大惊。
便匆忙叫府里的小厮赶紧将两位少爷抬了进去,一边拿了些银钱打发了那车夫,并嘱咐他今日的事情,不可与任何人说。
那车夫是君柒的老顾客了,对那女娃子也是颇喜欢,自然不会到处胡说,应了声,乐不可支地驾着马车走了。
当时老太君正在青灯居里念经敲木鱼,季云姑姑便是小跑着进去,禀报时心里有些忐忑,但一想到纸是包不住火的,便是如实向老太君禀报,两位少爷衣衫不整地从外面回来了。
老太君纳闷,这君文俟兄弟两,不是被君柒弄出去整顿了么,怎么会衣衫不整地回来?
原来,那一日,季云姑姑并没有将君柒怎么整顿两位少爷的事情,具体告诉老太君,老太君也就不知道,君柒将两个兄长给弄到了清阁里去了。
现在季云瞒不下去了,便对老太君老实交代了,老太君一听到这个消息,便是大怒,
“柒姐儿真是好大的胆子!她两个兄长虽是平日里荒诞了些,但也不至于将她两个兄长给弄到倌院里去!那地方,比妓院还是不如啊!”
当下老太君就是大怒,木鱼也不敲了,佛经也不念了,脸一下就是横了起来。
怎么说两个孙子也是她的宝贝孙子,是君家的嫡亲子孙,金贵的很,怎么能去倌院那种地方。
老太君果然还是老封建思想,固有的认定孙子才是一家的继承人,能传承一家的人,若是君柒真的对她的宝贝孙子怎么样了,以前这君文俟君文涛再怎么荒唐,怎么过分,老太君一下都会忘了的,记得的便只剩下君柒对他们的不好。
季云姑姑虽然也是对两位少爷的状况觉得不太好,但却觉得五小姐怎么做,定是有她的理由的,是以,见老太君这么生气,怕她会责怪君柒,或许还因为老太君生气,而坏了五小姐原本的打算,心中斟酌一番,
“老夫人,两位少爷并不知道是五小姐一手操控,两位少爷更不知道此事真相,季云觉得,五小姐这么做,定是有打算和缘由,”老太君现在盛怒着,季云也只能选择斟酌着开口,小心翼翼的,
“季云觉得,不要让两位少爷知道是五小姐所为,比较好,待五小姐从安家回来后,老夫人再是询问五小姐。”
季云觉得,五小姐后面定是还要棋招,不能因为老太君生气,而坏了她算计好的一切。
这时候,季云才是明白,君柒做那些事时,将她自始至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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