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长乐公主将她对驸马的要求说出来之后,周围鸦雀无声,安静地连一片竹叶落在地上的声音都可以听到。
众人一片哗然,这要求也太难了吧?驸马没有其他女人这个倒是不难做到,不过遇到你之前还是个雏儿,这就不好说了,古代的人成年都比较早,年少的时候,尤其是高门大族,哪家的贵族少爷没有个同房丫头什么的,怎么可能没有碰过女人呢!即便这个通过了,凡事都以你一个妇道人家为先,这可能吗?
钟会,不,不仅仅是钟会,何晏大叔,夏侯玄大叔,王弼同学,还有当事人嵇康,他的好友向秀和吕安,以及隐匿在人群中的王戎和阮浑全都愣住了,他们真的没有料到,公主竟然会说出这么一番听起来有些大逆不道不可思议的话语来,可是偏偏他们又觉得这才是她不同于其他女人的地方,正式因为如此,他们才对这个公主刮目相看。
钟会愣了一会儿,忽然耳根有些泛红,不过还是故意大声冲着花香菜说道:“公主,你的这些要求我都能做到,我可没有碰过任何女人,咱们成亲以后,我也能做到你说的一切要求!”
?!大家看向钟会的眼神瞬间就变了,原来尚书郎大人还是一个纯情的青涩男子,这个公主也太好命了吧?把人家恍若仙人的禁欲型美男嵇康给泡了,现在人家纯情小处男钟会还一直抓着你不放,你也太幸运了吧!所有的女人心中都是羡慕嫉妒恨啊!
148:想变阉人?
何晏大叔,夏侯玄大叔,王弼他们与钟会来往慎密,自然知道钟会有没有女人,这厮心高气傲,恃才傲物,脑子里根本就没有女人这个概念,或者说女人对他来说不过是个石头而已,他就没有那个意识。
当然,那是因为周围平凡的女人太多了,让人觉得没有趣味。也就是长乐公主这般特别而有趣的女人才能引起的他的注意和兴趣。
同样并不惊讶的还有花香菜,当然原本就心知聪颖的嵇康和向秀吕安他们同样面不改色,好似就知道钟会是个处男一样,其实脑子稍微聪明一点的,就能从钟会那言行举止中看出来,他就是个没有谈过恋爱的雏儿。
花香菜也料到他会如此说,于是眼神一瞥,转移到了何晏大叔的身上,十分遗憾的摇了摇头,说道:“可惜啊,本公主可不相信你的话,《周易》中曾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和何姑父走得如此之近,难免会受他影响。”
话未说完,花香菜就埋怨地瞪了何晏大叔一眼,继续说道:“想起我可怜的金乡姑姑,自从嫁给平叔姑父之后,整日以泪洗面,平叔姑父当初娶姑姑的时候不也是答应只对她一个人好么?但是结果怎样呢?平叔姑父为人好色成性,在外不知养了多少女人,结果把自己的身体给掏空了,这也就算了,现在还吃所谓的可以长生不老的神药“五石散”,服用之后还说能够神清气爽、飘飘欲仙,那也是。不就是壮阳的药么,是怕自己这肾虚的身体取悦不了那些女人了,所以才吃五石散的吧?而你现在与平叔姑父这么亲近,指不定以后就会变得和他一样。我才不想变得向金乡姑姑那么惨呢!要是,我是金乡姑姑的话,平叔姑父,你现在恐怕已经是一个阉人了呢!”
何晏一听长乐公主此话,顿时脸色苍白,忍不住夹紧了双腿。要是金乡公主是长乐公主这个性子的话,他直接能够预见自己凄惨的未来,他果真变成一个不男不女的阉人了!
钟会同样也是脸色苍白,他没想到这公主竟然这么狠!不过他立刻就顺过气来了,反正他对别的女人也没感觉,他有自信可以做到公主说的那些,他挑衅地看了一眼嵇康,这种要求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谁有能确定嵇康能够做到公主要求的那些呢?
花香菜轻笑了一声,压低声音对嵇康说:“叔夜。你可不要以为这些跟你没关系哟,要做我的驸马,你也得做到这些,否则就算有了肌肤之亲,我也不一定会嫁给你哟。”
嵇康闻言,眼中划过一抹宠溺和笑意。伸出修长的白皙手指,压了压她的红唇,柔声道:“你呀,真是调皮,而且还这么会算计,我算是栽在你手心里了,看来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凄惨的驸马了!”
花香菜佯装发怒,嗔怒地锤了一下他的胸口,瞪了他一眼,道:“怎么?你不愿意?难道你想当个阉人?”
嵇康唇角的笑意更深了。连忙摇了摇头,道:“驸马要是成为阉人,公主你以后的幸福怎么办呀?”
花香菜歪着头,假装认真思考的样子,然后一本正经的回答道:“反正美男子那么多。又不缺你一个,哼,我随时可以找别人,你看看钟会,就知道本公主魅力有多大了!”
嵇康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子,宠溺道:“你又调皮了,明知道叔夜对灵儿是真心真心,眼里心里梦里就只有灵儿一人的,你这样说,就不怕我吃醋不怕我伤心么?”
花香菜闻言立马咬了咬唇,心中有点担心,要是真的让叔夜伤心了,那可怎么办?她立即抓紧了他的衣袖,面上焦急,声音中明显带了哭腔,道:“叔夜,你不会真的难过了吧?”说完,她的眼睛立刻就变红了,酸酸涩涩的。
嵇康见她一副要哭的模样,顿时心疼不已,低下头吻了吻她的眼睛,宠溺的叹了口气,道:“你别哭,我怎么舍得你难过?我不是说过什么都相信你么?但是你也要相信我对不对?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你千万别哭,我最怕你的眼泪了,那会让我窒息的。”
花香菜一听,心里更不是滋味了,不过现在不是发泄的时机,于是就将这个情绪给压下去了,她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对钟会说道:“承诺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值钱的东西,钟会,我明确地告诉你,不管怎样,我都不可能嫁给你的,正如平叔姑父所说,退婚该进行的程序没有完成,不过就算我现在是你的未婚妻又如何?既然我铁了心要退婚,也就不在乎其他了,我喜欢的人就在我身边,和你退婚成功之后,我就会嫁给他,我也希望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也不要以我的未婚夫自居,要求我做任何事情。”
钟会面色铁青,怒目瞪着花香菜,咬牙道:“曹灵!你别以为你是公主,就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戏弄我、羞辱我,我钟会也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没出息的男人,不过,这一次我说什么都不会放手的,本来应该就属于我的东西,我是不会便宜别人的,不管你愿不愿意成亲,我都将这件婚事坚持到底的,我在洛阳等着你回来。”
他仰起脸,眼神又落在了嵇康的身上,唇边勾起一抹冷笑,道:“到时候还希望嵇先生能够去喝杯喜酒,要是有你的祝福,本公子和公主一定会幸福的生活下去的。”
嵇康从容不迫,淡然一笑,回道:“只怕到时候是钟大人喝叔夜和灵儿的喜酒,还希望到那时大人能慷慨祝福我们多子多孙,幸福美满!”
两人美男,两位争夺美人的主人公,你来我往。唇枪舌剑,好不热闹,周围的看客们也是热血沸腾啊。
花香菜听到嵇康的反击,扑的一声就笑了。觉得这家伙也太可爱了,不过她喜欢,她就喜欢这个样子的叔夜。
钟会被他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直到今天他讨不了好,还是回去从长计议比较好,便甩袖一挥。冷哼一声道:“哼,我几日不与你逞口舌之辩,只是,曹灵你记着,无论你怎么否认,你现在还是我的未婚妻,要是不想让你的名誉变得更坏,做好多守礼些,我今日便回京都,等你回到洛阳之时便是我迎娶你之日。有本事你一辈子都别回来。”
他又转向了嵇康,眼中划过一丝嘲讽,讥讽地说道:“嵇叔夜,你要是真心喜欢公主,我想你必然不会让她背负不忠不孝的骂名,我便在洛阳等着你。我看你有什么本事能娶到身份高贵的长乐公主!”
话音落下,钟会便转身大步离开这里,何晏大叔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长乐公主,全身都抖了一下,立即转身离开,夏侯玄和王弼看向花香菜和嵇康的眼中闪过一丝欣赏,而后便转身也跟着离开。
第一场情敌之战,很明显是嵇康胜出,花香菜这么明显的偏袒,他怎么能输呢?即使再对方有那么多强势理由的情况下。他们还有如此的从容淡定,真心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啊!
热闹也没了,大家也摆摆手,人群终于散去了。
这时候,向秀一个大跨步。跳到了离花香菜和嵇康很远的地方,抖了抖全身的鸡皮疙瘩,一副完全受不了的表情,道:“叔夜,你和公主也太腻歪了吧?刚刚你们两人你侬我侬的模样,我真心受不了了,谈情说爱也要分场合和气氛的,在这么剑拔弩张、情敌挑衅、正牌未婚夫上门的情境下,你们两人旁若无人地上演‘奸夫淫妇’还这么理直气壮,让那些心脏承受能力差的人情何以堪啊?”
与此同时,吕安也十分跟风地跳了向秀的旁边,此刻他也十分同意向秀的观点,完全受不了这两人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的行为,当然,在他的心里更排斥那个勾引叔夜的公主曹灵!
花香菜和嵇康两人才不会在意向秀和吕安两人怎么想呢!今天打赢了一场暂时的仗,他们心情不错,于是携手走向了竹林更深处,一起享受这落日的余晖和夕阳的美景。
只是,他们两人在心里都在认真地考虑,回洛阳之后该如何应对钟会来势汹汹的逼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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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高气爽,万里无云。
远离了幽静神秘的竹林,喧闹的街市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各路人流穿梭,只觉得时间匆匆,路也匆匆。
这里虽然是一个村落,但是这个地界是集市,所以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到处都可以见到各种各样的人,时常会有匈奴人,鲜卑人等路过,因为他们的穿着明显和中原人不同,所以很容易能认出来!
此时,一辆不算华丽的马车越来越近,在一家名为“钱来”的客栈门前,不一会儿便从中走出来五位长的十分俊美的男子。
顿时周围的人眼前一亮,齐齐忍不住发出一声声的赞叹:“真是好美的人啊,多久没有看到这么养眼的美男子了,而且还是五个,真是太幸福了。”
就连门口的店小二也被美丽的景色给迷住了,竟然忘记招呼客人了。
不用多说,这五位轰动小镇的美男子自然就是花香菜、嵇康一行人,其他三人分别是向秀,吕安,还有王戎小少年。至于山涛大叔,阮籍大叔他们可能要迟一点,等到嵇康和公主成亲的那天他们才会到洛阳。
店小二猛地清醒过来,立刻笑容满面朝他们狂奔了过来,然后深深的鞠躬,十分热情地问道:“客官,你们是吃饭还是住店啊?”
向秀和吕安两人率先走了进去,花香菜和嵇康紧接着也走了进去,而王戎则是紧紧跟着灵儿姐姐,他现在是最没有发言权的,因为他身上没有一分钱,其实这样也好。一路下来的花费就不用他掏了。
“我们既要吃饭,也要住店。”吕安十分随意地找了个位置坐下,便转过身对店小二说,“给我们准备五个房间。还有给我的马多喂点粮草,明日我们还要赶路呢!”
因为此时是黄昏了,刚好路过这个小镇,有客栈,便停了下来,要是继续赶路的话。等到夜晚来临,他们五人肯定是要露宿深林了。
花香菜和嵇康自然是坐在了一起,一路人他们亲亲我我,向秀吕安等人都有些受不了了,此刻终于能出来放松放松,他们觉得太幸运了。
王戎一看到叔夜哥哥那明明心里得意洋洋脸上却不动声色的样子,心里就不舒服,此时便阴阳怪气地开口道:“叔夜哥哥,濬冲与你相处这么久了,都没看见你喜悦或者生气的模样。而你只是面对灵儿姐姐的时候才会有那些情绪,这次回洛阳,你真的一点都不担心么?那钟会已经放话了,灵儿姐姐回洛阳的那天就是他们两个成亲的日子呢!”
嵇康听到王戎的话,依旧不慌不忙,不怒不恼。依旧是云淡风气,安之若素。他淡淡一笑,回道:“庄子曰:‘游心于淡,合气于漠,顺物自然’,听天由命,顺其自然,无论中间有多少波折,我只知道,灵儿必是叔夜的妻子。这就足够了!”
王戎听了嵇康的话,顿时满脸通红,好吧,他实在不想承认自己有些不太理解他的前半句话,他是个小俗物。庄子那种高深的哲学还参不透,不过他还是憋出了一句话,道:“哼,叔夜哥哥,我看你到了洛阳,还会不会是这副淡然自若的模样!”
而此时,嵇康便将目光落在了身旁一直看书,而且还时不时地在书上作上一些标记的向秀身上,当他看到向秀手里拿着的书是他十分喜欢的《庄子》时,不由地皱了皱眉,道:“子期,你在给《庄子》做注释?”
嵇康的眼中隐隐划过一丝不赞同,他从小就研读《庄子》,所以受庄子的影响颇深,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变成现在这般喜愠不形于色的性格,现在看到有人在他的偶像所写的书上乱加注解,他自然是有些反感。
向秀停了下来,仰起头看向嵇康,单纯而又灿烂地一笑,道:“对,我希望我的注解,能够帮助后世人更好地理解《庄子》的哲学和思想,当然也希望他们能够也会理解我们这群人的‘无礼行为’了。”
嵇康微微一怔,虽然他能了解向秀的心情,不过他心中还是有些介意,毕竟为《庄子》注解的不是只有向秀一人,也有不少人自告奋勇地为《庄子》作注解,结果却弄得更糟了,他并不是怀疑向秀的水平,而是纯粹不希望这些额外的注解影响了人们对庄子的看法,他还是不赞同地摇了摇头,道:“注释会把《庄子》中的玄言妙旨弄得僵滞,以前也没有一个人作出较好的注解,叔夜觉得不做注解更好,子期,你还是作罢吧!”
向秀并没有因为嵇康的不赞同而作罢,他依然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并且还把他注解好的部分让嵇康看了看,“叔夜,也许你说的不错,不过我还是坚持我自己的想法,不管怎样,你还是看看我注的怎么样。”
嵇康接过向秀递过来的书本,翻开一看之后,眼中划过一丝惊讶,没想到子期的注解不但没有把《庄子》的玄言妙旨弄得僵滞,反而是玄理更加更加美妙,于是他淡淡一笑,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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