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丫头。”太后忽然睁开了眼,面向谢长宁这边,众的目光瞬间聚集到了她的身上,不知太后为何忽然点名谢家嫡女。
谢长宁无法,默然站了出来,向崇德帝与太后行礼。
太后赞许点头:“与安阳一起把平阳扶到后面去休息一下,她现状态不太好。”
此言一出,各家贵女纷纷看着谢长宁,嫉妒的目光恨不得将她射成筛子,不说别的,就未来的太子妃、三皇子妃与四皇子妃还这里呢,凭什么让谢长宁一个外去搀扶。她们不敢将怨气冲着太后发,却敢瞪谢长宁。
谢长宁心中苦笑了一声,太后这是宠信她还是不喜她,就这样把她拎了出来。但她还是端着一副泰然自若,缓步踏上台阶。
“好孩子。”太后摸了摸谢长宁的手,面上满是喜爱,又冲萧玫使了一个眼色,“去吧。”
两将软成了一滩的平阳长公主搀扶了起来,萧玫叹了一口气,拍拍平阳长公主的后背,示意她不要再哭了:“皇姐,们走吧。”
“不!”平阳长公主竟是直接甩开谢长宁与萧玫的手,跪行到太后膝下。
那一下力道太大,谢长宁直接被甩得跌坐地,萧衍一旁看着,心猛然抖了一下,看她眉头微皱,似是摔疼了,不由心疼起来。
“母后!不要啊,求求了,求求了!让皇兄不要处罚驸马啊!”平阳长公主声音凄厉。
太后默然不语。
平阳长公主猛地跪直了身体,看向崇德帝,眼里尽是清明:“皇兄!处死了皇弟不算,还要处死的驸马!莫非真要孤家寡不成!”
众到吸一口凉气,怎么这个时候平阳长公主倒清醒了似的,这一句话,可真真是诛心之言,这次圣上可是为了她好啊!
“还不快把她带走!”提起往事,崇德帝心中一痛,忍住怒意冲谢长宁与萧玫吼道,生怕一不小心就迁怒到这个妹妹。
“不要!”平阳长公主忽然站了起来,头发披散,“哈哈哈!皇兄!就这般待!这萧式王朝就这样待!”她目光露出凶狠,萧福暗暗摆出了护驾的姿势,而平阳长公主却决然一转身撞向一侧的大柱。
“快拦住她!”谢长宁失声喊道,这平阳长公主时而清醒时而迷糊,此时竟全然似不想活了一般。
早有侍卫注意到,离平阳长公主最近的那一位直接挡了柱子前,任她撞疼了自己的肚子也纹丝不动。反而平阳长公主自己跌坐地,怔怔发起呆来。
众皆是松了一口气,若是平阳长公主当真此地血溅当场,后果不堪设想,更会有传言道当今圣上竟然逼死了自己的亲妹妹。想到这里,喉头一紧。
谢长宁摸了摸鼻尖,走上前去作势要扶平阳长公主。平阳长公主恍然回神,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拔出了挡她身前那侍卫的佩剑,反手横谢长宁颈上。
“皇姐!快放开她!”萧衍心脏瞬间漏跳一拍,慌张道。
“怎么?心疼了?”
众倒吸一口凉气,谢太傅还没有什么表示呢,平阳长公主这话真是惹麻烦。
谢长宁却轻笑一声,伸出手将剑刃挪离自己脖子寸许,看得大家皆是胆战心惊,谢家小姐这莫不是疯了,这是刺激平阳长公主啊。
果然,平阳长公主声音紧张了起来:“要干什么!”
萧衍看得紧张,生怕平阳长公主手一抖,他的小姑娘就受伤了。
谢长宁却借着这一点空隙扭了扭头,确保不会再有别听到她的话,才轻声开口:“若少一根毫毛,长公主殿下便再无机会见到您的侄子,齐王的儿子。”她料想,平阳长公主一定将齐王这个弟弟看得十分重。
驸马
议事殿内的气氛格外冷凝;可谁也没有听到谢长宁说了些什么。萧衍死死地盯着这里;也不敢轻举妄动;他尽量放缓呼吸;就怕惊动了平阳长公主。
平阳长公主手微微一颤,眼中露出一丝迷离:“到底什么意思。”
谢长宁见状;哄小孩一般缓缓开口:“如果先把剑扔了;会安排去见他。”
平阳长公主瞬间便柔顺了不少,她如同孩童一般欣喜的将剑丢掉,一把抱住了谢长宁的胳膊:“要说话算数哦!”
这变化令众措手不及,什么情况?刚刚看平阳长公主的样子分明是正常的;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便又如同孩童一般了;时而疯癫时而清醒,变化实太快。
诧异过后;又皆是长舒了一口气,将原本提起来的心安安稳稳放回原处。
谢长宁才是着实松了一口气,她不是不怕的,对付疯子最有效的办法大约就是不要命:“那长公主殿下现请和一起去后面休息吧。”
萧玫见状,上来便也要搀扶。
“可是……”平阳长公主的神色有些挣扎,“驸马他……”
“平阳长公主,”谢长宁加重了口气,“要乖哟。”同时心里更是疑惑,许昌到底对平阳长公主做了什么,能让她这样死心塌地,一度维护。
“哦……”平阳长公主闷闷应了一声,终于妥协,低下了头。
萧玫赞许地看了谢长宁一眼,两一起扶住了平阳长公主,稳稳地向后殿绕去。临走前,谢长宁给萧衍递了一个眼神,示意他多留心。
谢熙年将这一切看眼中,心中重叹一声,摇了摇头。
萧衍恰巧瞥到了这一幕,心尖抖了抖,嘴中犯苦,谢太傅是除了名的严厉,若是他不肯将孙女嫁给自己……
“九弟,且随朕一起去。”崇德帝饱含怒意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他猛然抬头,便看到崇德帝已经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萧衍顿时明白,皇兄这是准备带着他去处理‘家务事’了,也好,多知道一些也可与他的小姑娘通通气。他稳步跟上,面上依旧带着清冷。算上心腹内侍与宫女侍卫诸,这一队伍也算得上浩荡。留了一群大臣议事殿内面面相觑。驸马怕是小命不保。
已是春末,天气和暖。
谢长宁与萧玫将平阳长公主扶到了后殿之时已经出了一身薄汗,平阳长公主满脸好奇,动动这里,动动哪里。萧玫随即吩咐宫女去倒茶来。
谢长宁安静地坐紫檀木椅上,看着平阳长公主若有所思。
“他哪里?”平阳长公主忽然想起来什么一样,非常急迫地冲了过来,握住谢长宁的手,谢长宁顿时就感受到了那种力道,紧箍着,令她不能抽出。
她眉头一皱,还未开口,萧玫就疑惑地抬起头来:“谁?”说着,还瞟了谢长宁一眼。
“皇弟的儿子啊,那个聪明伶俐的孩子!”平阳长公主迫切道,随即又迟疑地看着谢长宁,“安阳并不知道,莫非骗?”
“……”谢长宁怔了下,只来得及吐出一个子,便感觉到平阳长公主握着她的手更紧了。
“骗骗骗!”平阳长公主对她怒目相视。
谢长宁苦笑一声:“他并没有跟来明和园,会安排们见面,前提是明和园的这段时间,要乖。”往日百花宴皆是三日,不晓得这次因为突发状况会不会缩短时间。
平阳长公主黯然松开了手,谢长宁看向自己的腕部,已经被勒出了很红的印子,她将手腕掩到袖子里,扭头看向萧玫:“那个孩子的存,长公主殿下您是知道的吧。”
萧玫抿唇点头:“没错,知道的,不过并不知道他如今……”她含糊了一声,怕被别听了去。
平阳长公主此时似乎忘记了刚刚发生的事情,趴到窗户边斗起了鸟儿,咯咯咯笑得很是高兴。
萧玫望着,似有感慨:“说,皇姐这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
“只是不想面对罢了。”谢长宁淡淡道,随即想到了什么一样,扭头去看萧玫,“平阳长公主提到的那个侍女清荷,您见过么?”
平阳长公主颔首:“那是皇姐一手带大的丫头,心大得很,会把主意打到许昌身上也实属正常。”此时说的,仿佛无关命,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谢长宁听闻,低头思忖了一下,喃喃开口道:“出了这样的事情,刚刚好。”
“怎么,与九弟打什么主意?”萧玫打趣儿道。
谢长宁果真面上一红:“哪有……”虽如此说着,却并无底气。她轻咳了一声,扭过了头去。
“萧衍果真很心疼她。”原本正逗鸟儿的平阳长公主忽然扭过头来,话说得很是率直。
议事殿中,她这样说的时候,谢长宁紧张着自己的命,而今她再说,谢长宁却想能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沉默了一会儿,她才黯然开口:“祖父那里……还是要多做工作的。”
“太傅他老家是刀子嘴豆腐心,若是有秦霜那性子,敢于一哭二闹三上吊,太傅他老家必然会应下的。”萧玫爽朗一笑,并没有将谢长宁的忧虑当一回事儿。
谢长宁却揉了揉太阳穴:“若是和她一样了,谢家不得头疼死。”
“灵昭当年也说过类似的话。”萧玫忽然淡淡道,“们都为谢家活着,不累么。”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谢长宁垂下了眼帘,纵然心累,也不可辞。
“们还真像。”萧玫叹然一声,合上眼不再多说一句。
谢长宁轻啜杯中果茶,垂下了眼帘,也不想多言,无论她多像小姑姑,逝者已去,再提起来也是徒增伤感罢了。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来,远远眺望着,不知道许昌这件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此时,崇德帝一行已经迈入了明和园的地牢。
明和园地牢许久未曾用到,勉强点了两根蜡烛支持光亮,众便看到这地牢之中,灰尘遍布,四处张着大小各异的蜘蛛网,连栅栏门都显得破旧不堪,有位内侍轻轻吸了吸鼻子,就被呛得连连打喷嚏。
萧衍以袖掩鼻,眉头轻皱,一名侍卫领着他们转过一个弯,第一道门上就挂着一道硕大的锁。狼狈的一男一女被锁了里面。两各自蜷缩里面的一角,男的身上还勉强披了一件中衣遮掩,女的身上竟只挂了一件肚兜而已,此时半遮半露惹无限遐思。萧衍见状,轻轻别过了头。
“陛下陛下!”那男的正是许昌,他晃了下神便看到了这一大群,为首的便是崇德帝,他心中顿时慌乱的不得了。要知道,这位铁腕帝王一定饶不了他。
“陛……陛下……”那女子看到崇德帝心里颤了颤,她慌张地爬到了牢门口,扒住栏杆,“陛下!奴婢冤枉啊!是……是驸马强迫奴婢的!”她口不择言,眼中尽是惊惶。
“这贱婢信口雌黄!”许昌一听,也迅速爬了过来,身上头上沾了许多的枯草叶也全然不顾,无半分往常意气风发的样子,“陛下切莫听她胡说八道,微臣是被这贱婢勾引的,微臣对长公主殿下忠心耿耿啊。”
萧衍听着,也不禁冷了脸,前一刻还是浓情蜜意,情不自禁花丛中野合,如今却都翻脸不认,实太过讽刺,若是二果真情投意合才甘愿冒这危险也就算了,其实不过是各有所需。
“许昌,”崇德帝此时已经气过了头,反而平静了下来,“当朕是傻子不成。”
“微……微臣不敢啊……”许昌趴地上打了个哆嗦,他心中总有不好的预感。
“那告诉朕,平阳身上的伤究竟是怎么回事?”崇德帝说话带着股阴测测。
许昌匍匐地上,身体不停颤抖着,似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是……是……”他犹犹豫豫,还是没有开口。
“奴婢知道!”清荷期望地看着崇德帝,“陛下……奴婢告诉您,奴婢把一切都告诉您,求您……求您放奴婢走……求……”
崇德帝眼神暗了暗:“说。”
清荷眸中燃起了希望,此时迫不及待地开了口,“自长公主殿下疯癫之后,驸马,驸马他极其宠爱表小姐。说到这里,她看了一眼许昌,见他软成了一滩烂泥,没有要掐死她的举动才继续说道,“表小姐性子刁蛮,多次要求驸马纳她为妾,驸马不肯……表小姐便对长公主殿下心存怨愤……多次……多次长公主殿下神智不清的时候殴打她,并不允许她说出去,否则……”
“否则什么?”崇德帝此时的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否则就会有更严厉的毒打……”清荷被那阴沉的目光盯得浑身哆嗦了一下,缩成了一团。
“好啊,”崇德帝恨不得把许昌盯出个窟窿来,“朕倒要看看,朕赐给平阳的长公主府里还藏了多少龌龊事儿!来,着谢长君率彻查长公主府,审问许昌!”他最后瞥了牢内颓然的两,抬起脚便要离开。
萧衍从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他觉得太恶心,平阳皇姐怎么会沦落到这般地步,驸马弃,下欺。
“陛下,您要让走啊,您不能说话不算话啊,陛下,放出去啊!”
崇德帝脚步没停,冷冷道:“给她留个全尸,扔到乱葬岗。”
场之无不打了一个寒战。
算计
黄昏时分;平阳长公主似乎是有些倦了;蜷缩床上睡得格外沉。谢长宁总算松了一口气;顿时觉得格外疲惫。她迈着沉重的步伐回到了分给谢家女眷居住的听月小筑。最后仰坐椅子上;阖眸养神。
“小姐,您可别睡着了。”浅碧取来一件薄衣为谢长宁盖上;又倒了一杯热茶。
谢长宁轻笑了一声;没有睁眼:“这一日可真算得上是身心疲惫。”她一下一下地敲着一侧的八角木桌,脑子还不停地运转着。崇德帝应该已经做了决定,可是她此时对此一无所知。
“小姐,中午您就没吃多少东西;离晚膳做好还有些时间;您要不要用些点心?”浅碧端来了一个小碟。
谢长宁睁眼扫了一下,微微摇头:“不用了;晚膳也不用送这里了。”她现竟然一点也不觉的饿,许是外面吃了太多的点心。
随手扫了一下,却一不留神碰到了茶杯,顿时将杯子打翻地,浅碧紧张地去看谢长宁的手:“小姐,您有没有被烫到?”
谢长宁抬了抬手:“没事,只是衣袖湿了一块。”她眨了眨眼,今天果然是太累了,都没有留心到旁边还有一个杯子。
浅碧赶忙取出一件衣服,服侍谢长宁换上,谢长宁一边伸着胳膊,一面扫到了床上,不由愣了下:“长蕴这么快就把书还回来了?”枕边放着的,正是早上来时借给谢长蕴的那一本游记。
“守这里的侍女说,是您回来前不久送进来的。”浅碧为谢长宁系好腰带,最后后退一步,长舒一口气。
谢长宁顺手拿起那本书,随意翻了翻,忽然之间愣了一下,她从里面取出一张信笺:“戌时三刻,琉心亭。”没有落款,但字迹大气端正,力度均匀,绝不是谢长蕴所书,她盯着上面所写的话,眯起了眼睛。
“浅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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