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女长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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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嫡女长宁-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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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长宁蓦然松了一口气:“何谈笑话呢,长公主是性情中人,长宁羡慕还来不及。”

萧玫垂下了眼帘,似笑非笑:“再是性情中人,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候,小长宁啊,以后若是遇到了合适的人,一定要好好把握才是。”

谢长宁并不知道安阳长公主和李正清之间到底有什么解不开的结,竟要两人互相折磨至此。一个始终未嫁,一个自甘面首。

“若是遇不到合适的人,长宁倒宁愿终身不嫁呢。”她未曾勘破红尘,只是竟不能明白安阳长公主的这种感情,似乎是又恨又爱。

她和戚洵夫妻的那几年,太过平淡,温柔小意都只是寻常夫妻间常有的。不曾轰轰烈烈,只需细水长流,少女心萌动地太晚,等她自己发现时,他已不顾她生死三次拒接圣旨,她能理解,所以不恨,只是不恨而已。

萧玫噗嗤一笑,“瞧我,”她仔细打量着谢长宁,“你才十二,哪里就需要想那么多呢,和你说这个做什么。”

“长公主说一说也无妨,正好提点下长宁今后如何物色一个好夫君呢。”谢长宁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宽慰。

“小长宁以后的夫君,定是顶好的。”萧玫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轻轻摇了摇头,似是感慨。谢长宁拒婚江阳王府之事她已听说,以谢家的眼光,盛京之内竟真的无法找到更匹配的儿郎了,谢家女儿,虽不如公主尊,却足够贵。

谢长宁还待说些什么,就看到一名侍女从后面匆匆而来,俯在萧玫的耳边小声嘀咕着什么,萧玫敛了笑容,轻轻点头,随后,又抬头看向谢长宁,若有所思。

谢长宁心知此时若还留在长公主府定是不合适的,于是开口道:“长公主这里若是有事,长宁就先行告辞了。”说罢,又起身行了一礼。

“也好。”萧玫颔首,起身便要送。

“长公主留步。”谢长宁客气道,她怎么敢劳烦长公主殿下送她出去。

“宁澜,去送一送谢小姐。”萧玫扭头对随侍身旁的侍女吩咐道。

那名侍女应了一声,便引着谢长宁往外走。

走到长公主府门口,谢长宁来时的马车已经等在外面,同那名引领侍女道了谢,谢长宁便在浅碧的搀扶下往马车上登,颇有几分费劲,她自己也有些恼,歇了歇。

这时,一辆马车缓缓而来,马车朴素,可谢长宁一眼就看出来,那拉马车的四匹马皆不是凡品。想来,是有贵客不想惊动他人,也难怪安阳长公主会做那般举动了。

她收回视线,一手扶着马车,一手拉着浅碧,借着力道登上了马车,钻进车内,再也看不到车外是何光景。

马车缓缓离开,而刚刚行驶到长公主府门口的那辆马车上下来了四个人,其中一名中年男子龙行虎步,面色威严,他看着谢长宁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那小姑娘看着好生眼熟。”中年男子扭头,笑着看向立在一旁的青袍男子,发现他眼中尽是了然,“皇弟你可认识?”

青袍男子抿着唇,点了点头:“不巧,昨儿刚见过。是谢太傅家的嫡长孙女。”音色清冷,正是那日帮了谢长宁的端王萧衍。那他旁边这位是谁,就不言而喻了。

“原来她就是谢长宁,看起来果真是长大了。”

谢长宁尚不知自己落在崇德帝眼中是何模样,此时,她已遣了马车先行回府,自己带着浅碧坐在了自家的酒楼里。

她特意挑选了二楼临街的地方,一边是盛京的锦绣繁华,一边是酒楼内有声有色地说书。

“哟,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原来是我们谢家大小姐啊。”谢长宁本是在走神,忽的,视线内就闯进了一个杏黄色的窈窕身影。

“秦小姐。”谢长宁抬起眼眸,看着秦霜,神色淡淡的,她和秦霜果然是八字不合,秦家和谢家素有矛盾,而秦霜也是处处找自己麻烦,前世更是死于秦霜之手。

“今儿天气这么好,谢大小姐怎么孤零零的坐在这里,没姐妹陪着?”秦霜嘻嘻笑道。

谢长宁眉头一皱,强压下心中的不耐。

“哎呀,真是对不住了,我竟然忘了……”秦霜樱桃小嘴一张一合,还要继续说下去。

“秦小姐。”谢长宁似乎再也听不下去,出声打断,从她秦霜嘴里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是那般刺耳,她知道秦霜还要说什么,妹妹遇害,自己一个人在这里伤怀?

“怎么了?”秦霜慢条斯理地摸着自己的长指甲,她从来不掩饰对谢家嫡女的厌恶,同样是四大世家,凭什么谢家的嫡女就要比她受关注,处处都将她与谢家的女儿比较。幸好那个谢长乐已经死了,太子表哥也可以死了这条心。想迎娶谢家蕙质兰心的嫡次女?哼。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谢长宁站了起来,凑到秦霜耳边,刻意压低了声音,“刚刚好,我也不喜欢你,我们……”谢长宁声音顿了顿,极为缓慢道,“日后见真章。”

说罢,款款走开,浅碧乖巧地跟在身后,临下楼前,还扭头看了一眼秦霜,发现那人死死盯着大小姐,面露阴毒,不由几分担心。

谢长宁感觉得到秦霜的恶意,却不在意。她和秦霜,注定仅有一人能笑到最后。

一转眼就入了冬,谢府上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老夫人林氏忽然病了,原本只是伤寒,却迟迟未好,终日反复。谢长宁眼见祖母一日比一日消瘦,干脆提出上灵音寺为祖母祈福。

谢长宁方一开了口,家中稍微懂事了些的嫡女庶女全都不甘落后,争着也要去,一方面是体现孝心,一方面也终于可以出去透透气。

于是,待到出发的那一日,仅是女眷就坐了四车。谢长宁坐在第一辆车上,谢长生坐在第二辆车上,其余的庶女与三房的嫡女都往后排了。年纪都不大,十岁左右的样子。

谢家因为谢长乐的事情,已经怕了。这次出行,不仅跟着侍女仆从,还调动了整整二十个侍卫。主要就是为了保护谢长宁和谢长生这两个心尖上的嫡女。

当夫人姬妾们还在抱着自己女儿安慰提点的时候,谢长宁已经早早地爬进了马车。马车上铺了厚厚的垫子,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在马车上开始补眠。

睡得迷糊间,马车似乎晃了一下,谢长宁以为要出发了,也没睁眼。

“姐姐昨儿没有休息好么?”软软的,柔柔的声音钻进了她的耳朵。

听到这个声音,她才觉得无力,干脆就闭着眼,继续装睡。

“大小姐昨儿在老夫人那里,照顾了老夫人一整宿没合眼。”浅碧压低声音解释道,顺便看了一眼绛朱,示意她不要大惊小怪地出声。

“呀,”谢长蕴轻呼,“大姐姐真的好孝顺。难怪母亲要我多向大姐姐学习。”

浅碧微不可见地拧了下眉头,还未开口,便被绛朱抢了话头:“李姨娘平日就是如此教导三小姐的么,您只可称呼李姨娘为姨娘,切不可再叫母亲了。”

“我……可是……”谢长蕴的声音又是委委屈屈的,明明就是她的亲生母亲,凭什么就要叫做姨娘。

谢长宁缓缓睁开眼,看到的就是谢长蕴那副泫然欲泣的模样:“这就是规矩,小门小户里都是如此,更遑论我谢家了。”她有时候真的不知道这个妹妹是真蠢,还是故意的。

见谢长蕴低着头不再说话,谢长宁勉强放柔了语调:“来这边车上有事?”

谢长蕴死死抿着唇,不肯出声,好像受了多大委屈。

“你的侍女呢?”谢长宁十分疲惫,也难得愿意如此有耐心地发问。

依旧没有说话。

谢长宁坐了起来,叹了一口气,问浅碧:“三小姐是和谁同乘马车的?”谢长蕴如此作为,不就是想告状么。

“与三小姐同乘的应是五小姐。”老五谢长思,是三叔的长女,正室所出,但三叔不是嫡子,他的女儿定然也不可能与谢长宁、谢长生同样规格。

谢长思大大咧咧的,没什么心机,但是有些娇蛮跋扈,想来,确实不能和谢长蕴相处愉快。

“五妹吵你了?”面对这群妹妹,谢长宁有一万个无可奈何也只能吞下,谁让是一家人呢,既然是长姐,那她自然要拿出长姐的样子。

谢长蕴咬着嘴唇摇摇头:“其实也没有,是我不好,”她一边说一边拧着裙角,“五妹喜欢一个人乘马车,所以,我也没有办法……我就……”

“那你就在我车里待着吧。”谢长宁扶了扶额头才开口道,什么喜欢一个乘马车,八成是看不惯谢长蕴这副受气包模样。连她自己都免不得想叹一声,好一朵白莲花。

“真的?”谢长蕴惊喜地看着谢长宁。

“嗯。”谢长宁淡淡地应了一声,她知道谢长蕴的心思不简单,可是不简单又能怎么样,说白了心思就那么点,画在了小姑娘的范围里,只要不太丢人现眼,她都能忍下。

“你也歇会儿吧,去灵音寺这段路程也不近。”谢长宁撇了一眼坐在一旁束手无策的谢长蕴,自己靠在绛朱的身上闭上了眼睛,准备再小憩一会儿。

在马车上,谢长宁隐隐约约做了一个梦,梦见那年冬日,梅花开了一院,戚洵在院中描绘丹青,似乎有些醉意,他看着她,模样纠结:“为什么呢,长乐。”

当时她没能明白戚洵问的是什么,现在,依旧不能明白。

“还有多久?”谢长宁睁开眼睛,发现谢长蕴仍然睡着,她压低了声音问浅碧。

浅碧掀开帘子看了看:“约莫还要一个时辰,大小姐你再睡会儿吧。”

“不了。”谢长宁抿唇,真不是一个愉快的梦。

左右已经睡不着了,她干脆从身旁抽出来一本书,上面图文并茂,竟是一本花名册。其中记载皆是谢家麾下的文臣武将,谢长宁要做的就是将他们的长相与背景挨个记下来。

重活了一回,谢长宁觉得自己的记性比以前好了很多,似乎是年纪小,就感觉精力充沛了许多。

一个时辰以后,到了山脚下的时候,谢长宁已经将将记下了三分之一。

马车缓缓停了下来,她捏了捏眉心,将册子收了起来,集中注意力太久也是很累的事情。

“嗯……”谢长蕴发出了一声轻哼,似乎是头撞到了车壁,她捂着头,迷糊糊地看着谢长宁,“大姐姐,到了?”

“还要爬段山路,不过也还好,不是很难走,也不是很高。”灵音寺她前世就来过很多次,虽然比皇家寺庙万佛寺简陋许多,但也是名声大噪,只因一得道高僧隐居此寺,轻易不得见。

一听说要爬山,谢长蕴先苦了一张脸。

谢长宁也不想理会,搀着绛朱就下了马车,就看到一众妹妹站在马车旁愁眉苦脸地看着她。

“大姐姐,”谢长生走到了她的身边,“我们两个一道走吧。”这条路虽好走,也难免走走停停就无聊地很。

谢长宁欣然点头,提了提裙角就往山上爬。谢长生跟在身边,挽着谢长宁的胳膊。

“大姐,听说谢长蕴赖在你车里待了一路?”谢长生压低声音好奇询问道,还带着三分笑意。

“你若是幸灾乐祸的话,回去的时候,我便将她赶到你的马车里。”谢长宁懒懒道。

“大姐,千万不要啊。”谢长生立刻立刻摆出了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

几个人就这样一边走一边歇,偶尔唠上两句,到了灵音寺的时候,已经近晌午。

僧众热情地招待了几个人,为他们安排了禅房,并将斋饭送到了房中。

“主持何时有空?”谢长宁微笑冲着那名小僧点头,表示感谢。

“这两日寺中还有一名贵客,主持正在招待,谢小姐您要见主持的话,可能要到两个时辰以后了。小寺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见谅。”那小僧斯斯文文的,说话也很可以。

“无妨。”谢长宁表示明白,随后又道,“不知是何贵客?”能被称为贵客的,那一定就是认识的了。

“是江阳王妃与世子。”那小僧老实回答。

谢长宁面上的表情僵了僵,还真是冤家路窄。

许是白天睡得有些多了,这一夜,谢长宁睡得格外不踏实,干脆未到卯时就起了身。入了冬,天已寒凉。撇了一眼榻上熟睡的绛朱,她披上一件衣服,就将窗户推开,想要透透气。

昨天,主持到底还是没能腾出时间来见她。自从知道江阳王妃与世子在这灵音寺中,她也没有四处走动,免得见了面尴尬,会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忽然,她又想起了谢长乐,如果妹妹还在,也许自己就不会如此将事情苦恼地闷在心里了。

对于谢长宁来说,谢家至今未被拖下水,也是一个好兆头,只要有一个好的,不怕谢家还会走到那般境地。

心念一动,又想起来大约在临近岁末的时候,江南会发生一场特大雪灾,连日大雪,寒冰封路。江南地区鲜少下雪,冬日并不会寒风刺骨,反而偶尔温暖,是以江南百姓未能预备数量合适又保暖的棉衣。这一场雪灾不知冻死了多少百姓。

前世的时候,运送物资、赈灾的事情是由大哥去做的,结果路上出了岔子,虽然不是大哥的错,还是被牵累,降了一品。反而让太子的人捡了便宜,立了大功,受了极为厚重的封赏。

想到这些事情,她多少有些烦躁,扯了扯披在身上的衣物,又欣赏起窗外的风景,蓦地她愣了愣。就在刚刚抬眼的一瞬间,她好像看到了一个人从前面走过,可是再仔细看的时候已经没了人影。更诡异的是,她竟然觉得刚刚那人的背影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到过。

就在她放弃了思索的时候,窗外又来了人。那小僧不过七八岁的样子,眉间有一点朱砂痣,就像被点上去的一样。明明是个小孩子,却面色严肃地拿着把大扫帚,一板一眼地扫着地。

经过一夜北风的摧残,枯黄的树叶掉了满院,这么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来扫,多少是为难的。谢长宁看着这般景象,不由歪了头。

“就你一个人么?”谢长宁不禁出了声,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样的小孩子,她隐隐有些心疼。同样的年纪,她的弟弟谢长安在府内养尊处优,而这个孩子却早早出家,做着这些苦差事。

那小僧听到谢长宁的声音,不由吓了一跳,抬头看来,又肃了脸色:“一人何妨,两人又怎样。这是修行,有人分享是福分,没人分享是无缘。”小僧一字一句地说着,像是在努力回忆别的师父说过的话。

谢长宁终于笑出了声:“好个伶俐的小僧,告诉姐姐,你的师父是谁?”

“阿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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