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利用国民,而加税,而征兵;政党则上焉利用政府,下焉利用国民,而发财,而升官。惟吾侪小民则氓之蚩蚩,虽鬻妻质子,断颈折月豆,为黑奴而吁天无路,为红夷而抢地无声,惟澌灭待尽而已。然先哲有言:‘上下交征利,而国危矣。’
至其谓中国之国会与万国不同,无论何国之政治家,究其学识,无足以裁决中国国会适当之办法者。呜呼!中国之国会匪特与万国不同,吾人恐求之地球以外,或太阳系外之世界,亦决无如中国之国会者也。夫真正之国会,无论君权立宪国、民权立宪国,皆为谋国利民福而开也,非为欲利用国民而开也。若为欲利用国民而开国会,则与其立宪也,毋宁专制;与其有国会也,毋宁无国会。盖君主专制,只一重之专制,而专制变相之立宪,则反加数重专制。近人谓国会为第二重之专制,非谑而虐,实自然必至之结果也。闻者疑吾言乎,则盍观中央资政院及各省咨议局、地方自治局等之办法。夫资政院议员之规定,除宗室、王公、京官、大富豪外,非有所谓世爵者乎?我国自秦、汉以来,贵族政治久归天演淘汰,虽或有世爵之名,大都有爵而无位,鲜有永久占政治上之重大势力者。今则特设贵胄学堂矣,特定贵胄游学章程矣,特派贵胄学法政、陆海军矣,特加恩录用中兴勋裔矣。此皆预备贵族内阁外,又预备贵族院议员之资格,以为将来设贵族院之基础。盖今之言立宪者,欲取法于日本,日本有贵族院,故我国亦必有贵族院。顾日本之贵族,除宗室外,则旧藩侯之子弟,维新功臣之子弟。而我国则除宗室外,有八旗世仆之子弟也,有杀戮同胞之功臣之子弟也。我国有此数多之堂堂贵族,固足以组织势力最大之贵族院,自豪于世界各国,夫岂让日本帝国专美于东亚耶?”
着学生领袖台上讲话,飞扬激烈,一时热血上涌时抽出短刀奋起放血降压的冲动,割臂流血不止,不曾想到自己又血晕症,见血立刻晕倒。
但是这份热血激励他身边的学生,立刻继又有刺血者十几人,更是在大幅白布上用鲜血大书“立宪救国”、“速开国会”、“誓死请愿”等大幅横的竖的标语。血淋淋的大字,阳光下异常的醒目,他们用竹竿挑挂了,拉起来游行再状声威。
一帮学生整队继续游行。准备的路线计划去歆生路,经过四官殿,再转到龙王庙,准备把汉口几条最繁华的街都去逛一遍。
李想纯粹抱着看热闹的心思跟着,到歆生街马路时,有一候补刘姓道台坐玻璃马车对面直冲过来。
游行队伍是四人一排,马路是非常宽敞,可是他们就是堵在路中军。候补道台的车夫只得将车停下,回身朝刘道打起小报告。
刘道是圣人门他徒,看到这些学生,简直就像是在看苦大仇深的阶级敌人,在车内暴跳如雷的大声喝叫:“什么人大胆,不与我躲道!”
学生们停步而待,却也看不过眼这候补道台的官架子,硬是不肯让路的堵在路中间。
刘道应对的很熟了,在车内喝叫;“与我打!”
狗腿子车夫等的就是这句话,挥鞭向学生头上乱抽。这一抽,可是不得了,激怒学生,一部分学生一哄而上,狗腿子车夫那里应付的过来,武林高手也架不住人多,何况他一个马车夫!七八只手伸出,将车夫倒拖下马车,挥拳殴打,在乱拳真能打死老师父。一个高大健壮的学生一跃上车,不由分说的将刘道由车内拖出,把杀猪似乱叫的刘道丢在地上,一群学生即刻围上,饱以老拳。还有一部分学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抠来砖头石块,将马车砸成一堆零件。而刘道已被打得翎顶飘零,补服破碎,叫喊声嘶。
序章 回首已是百年身(六)
狗腿子车夫等的就是这句话,挥鞭向学生头上乱抽。这一抽,可是不得了,激怒学生,一部分学生一哄而上,狗腿子车夫那里应付的过来,武林高手也架不住人多,何况他一个马车夫!七八只手伸出,将车夫倒拖下马车,挥拳殴打,在乱拳真能打死老师父。一个高大健壮的学生一跃上车,不由分说的将刘道由车内拖出,把杀猪似乱叫的刘道丢在地上,一群学生即刻围上,饱以老拳。还有一部分学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抠来砖头石块,将马车砸成一堆零件。而刘道已被打得翎顶飘零,补服破碎,叫喊声嘶。
百十学生这么一闹,倒是惊天动地。
道台当街被打,即使刘道是个候补的,或许还是个捐班,可他毕竟也是大清的官员。本来看热闹的人已经够多数,这么一出西洋镜热闹的凶了,引得四下好事的纷纷涌过来瞧。
哪个地方也少不了好热闹,好生事地人物。不少人举着拳头板砖也跟在了前头混乱的队伍里面,前头闹得欢腾,后面也扯开嗓门儿乱嚷嚷,唯恐天下不乱。
大清的官是普天下皆厌恶痛恨的对象,趁此机会打太平拳,下黑手的人多了去了。这个朝廷,人心丢失,气运丢失,早已经不成样子,稍微明眼的人都看出满清日暮西山,不会长久得了。
这人堆是越滚越大,汇聚起的人气沿着歆生街汹涌着朝前而去。鼻青脸肿的刘道和他的马车夫被丢在游行队伍的后面,在他们身边还有一堆比零件还要散的烂马车。快到四官殿地时候儿,人头已经是密密麻麻,似乎半个汉口城的人气都聚在了这里!
此刻的中国正是最黑暗的时候,这些的开明的学生已经睁眼看世界,却惶恐不安看不到光明,无助的寻找一个出路。预备立宪?开国会?还期望着满清这个朝廷刷新振作?人群中的李想只是苦笑,中学的历史教科书已经告诉了他,这条路走不通。
学生们高喊着口号,忧心的国事日渐式微,无力可为的焦急,这最后的希望再成为不切实际的幻想,一场笑话,中国又该怎么办?激动处,有人挥刀自刺,有人挥泪大哭。混在当中地百姓也受到感染,想起这沉重的苛捐杂税,湖广水灾的乱象,顿时就觉得一个个都受了天大地委屈。这种游行本来就有相当大的感染力,古往今来,古今中外,莫不其外。今天这么多出大戏次第上演,到现在算是到了,到了最后,几乎所有跟着朝四官殿前行的人都放开了嗓门儿:“立宪救国、速开国会、誓死请愿。”
李想看了半日,嘀咕道:“吃饱了撑的,这样能救中国?”
李想身边一个老人,却是耳边零醒的不像老人,听到李想的嘀咕,抬起混浊的双眼一阵打量李想。李想穿着一身不合时宜的洋装,但是和汉口洋租界里的那些洋人洋装又有些区别,看样子多少天没有洗,邋遢之极。神采却是飞扬的,没有一点这个老大帝国的暮气沉闷。
“毕竟他们努力过了。”老人似笑不笑地说道,“谁能又能肯定这条路就错了?总要走过了才知道。立宪开国会,自上而下的改良,比起会党的暴力革命,把中国破坏贻尽,再图建设要强的多……”
李想不禁一笑,老头还有些见识,却还是不免局限于历史。但也不能怪谁,人但有选择,只会最安全的一条路走。李想不禁好笑又略带讽刺地说道:“当所有的路都走到绝处,无路可走,无计可施的时候,你不想走也只有走了。”
“是嘛。”这老人无可无不可的搭腔道,“不过,未到时候,又怎么知道结果。今年不同了,各地咨议局纷纷建立,国会不就是皇帝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宋时也是有过先例,这难道还不成?”
皇帝与士大夫共治天下?暗骂一句老古董,嘴上忙道:“看着吧!”
此时,李想心里突然格登一下,他刚刚说的这些话,老头子完全可以指认他是革命党。这个法制极度不健全的国家,疑是的革命党人已经构成杀头罪了。李想还不想是,死了,这个陌生的世界里连个给他收尸的人也没有。
李想警惕的沉默,老头子也不愿意耗费精力。
街头有几位洋婆子修女在路边布道,传唱福音,被这么一闹,也弄得再也布道不下去了,傻楞楞地看着这帮学生带领的游行队伍一路走来。
汉口混饭吃的洋大人不少,洋教堂自然也不少,和教会相关的医院和学校也不少。
这些穿着一身黑白相间的袍子,手里捧着一本圣经的老洋婆子修女,还带着一群教会女校的学生。
李想正好奇的打量右手边的这清丽如江湖山色的女学生,穿着白洋布短旗袍、白线袜、白运动鞋,手里捏着一条素白的手绢,浑身上下全是白色。女要俏,一身孝。李想感叹不止,色色的双眼看着她滴溜溜的直转。
她的同伴这人流中被冲散,只一个人正随波逐流,这人流当中想不动也得动,但是却只能凝望着同伴被排挤的越来越远。她的脸略显苍白,两只又黑又亮的眼眸流转略现焦灼的目光动人心魄。这个朴素、孤单的美丽少女,明显的还有洁癖,浑身臭汗的男人挨着碰着她,她立刻皱紧眉头该闪就闪。
人潮慢慢消退,李想竟然非常强悍的没有跟丢小美女。这位小美女的脸蛋清秀甜美,十足的一个美人胚子,曼妙的身材在教会学校的学生短旗袍装勾勒而更立效加分。混乱开始消退,她的美丽立刻引起了一群人的注意,尤其男子们开始了交头接耳的议论。可是女学生却像什么人也没看见,什么也不觉得,汉口虽然风气开放,但是教会女校的女学生出了校门就是被围观指点的对象,当然她的美丽也加分不少,这都已经习惯了。
李想想上前去找个搭话的由头,就看到一个溜肩斜背的小子和她擦肩而过,还忍不住回头看了她一眼。这小子看到背转身的小美女紧绷的小翘臂,他吼部明显出现吞咽口水的蠕动,更是鬼使神差一般伸手拧了一把。果熬很有弹性,这小子一脸的志得意满。
任谁看到如此漂亮的女人,都要两眼放光,都会很不得上去摸一把屁股。
伴随着一声清脆得惨叫,一条街上围观游行过后的人们纷纷看见了这个漂亮的小女学生眼泪汪汪捂住了半边小翘臀。
李想怒发冲冠,那溜肩的小子这一摸,李想看得清清楚楚,他大怒……这该摸的人应该是老子!
不知道为什么,溜肩斜背的小子赵又诚自觉干地挺隐秘地,可是所有人地目光都注视着他,仿佛一眼看穿似的。
赵又诚这时候那叫一个窘迫,但是这时候赵又诚当然不能充孬,不然以后怎么在汉口混?虽然心里羞愧难当,可是脸上还是一片的漠然,他只是奇怪,刚刚人那么多,怎么所有人都一口就咬定自己干的呢?
围观地人类也在议论这件事,里三层外三层地人,把两头堵塞地满满当当,其中有不少五大三粗,跨着警棍的治安巡捕警察。
看到人群嘈杂声中有点蠢蠢欲动地迹象,赵又诚地眼光也开始凝聚了,好像有点难以下台。
赵又诚回头扫了扫那位教会女校的女学生。难怪所有人一口咬定自己呢,这个女学生一直凝视着他。
赵又诚忽然心头一颤,这位女学生的目光太清澈了。就如同一面镜泊似的清泉。被她的眼光一看,原本就有点心虚地赵又诚的罪恶感更加浓郁了,赶紧避开了。
心虚归心虚,但是面子也还是要地。
“有谁看不惯?靠!信不信爷打空这条街?”赵又诚潇洒地甩了甩头发,指着面前熙熙攘攘的人群说道。他可是汉口一霸,怕过谁?
看不惯的人是多了去了,不过看到是赵又诚这个汉口小霸王,也就罢了。
赵又诚迎着对面地人群走去,不避不让,围观的人群自动让出了一条人巷,任由这小霸王穿过。
“靠!”刘震撼嘿嘿地笑了,额头上还留着一层白毛虚汗。
赵又诚立刻又笑不出来了,一声怒吼在人群里炸开。
“王八操的蛋,给爷爷站住!”李想的血一下子全涌到脸上,脖子上的青筋蹦起老高。
“谁在放肆?”赵又诚歪着脖子搜寻了一番,一眼相到鲁袖子挤出人群的李想,一步一步逼将过来,狞笑着道:“你他妈是哪条裤裆里的货色?你知道她是谁?爷又是谁?”
李想十指捏得山响,冷笑一声说道:“不管你是什么样的货色,这样的行径,不抵个畜生!”
“嘻!”那赵又诚做了个怪相,扭脸对几个围着瞧热闹的人道,“这个穷小子,他想管我的事,哼,我乃汉口赵家少爷赵又诚。你管得着爷的事吗?”
话犹未完,李想早挥起手掌,一记耳光掴了过去。赵又诚脸上落下五个紫红的指印,顿时膨胀起来。
序章 回首已是百年身(七)
李想打完人,得意洋洋的偷看一眼这个之极的漂亮女学生。美女已经被几个洋婆子老修女护在中间,正愤怒的瞪着赵又诚,眼里根本没有看到李想。
如此侮辱,赵又诚不由勃然大怒,又是心下凛然,脸色铁青的都快压下那五指红手印儿。
换了是任何人,在汉口稍有一点眼力劲儿,亮出名号,就算不被吓个半死,也要徨徨不安的全神戒备。那有像他这样跳出来就扇他一耳刮子?胆色能耐均非一般人物能及。可见他的又旧又脏的洋装,实在估摸不出他的来历。
不过此时他是势成骑虎,灰溜溜的夹起尾巴不是他的为人,这样汉口将来也没有他地儿。他冲李想叫道:“你若肯叩头认错,态度端正,爷就打个吃饭不香甜,不再计较了。不然,打你个生活不能自理。”
李想好象这时才留意听清楚赵又诚说什么穿越以来最好笑的笑话似的,喜上眉梢的大笑道:“混账王八蛋的,这么爱说笑。你肯送上门来,我正是求之不得。即使你立即跪地认错求饶,我也不会饶你,打不死你。”说罢大步踏前,再朝赵又诚逼去。
刚刚赵又诚没有立刻还手,对于在城管队伍与小摊贩子有丰富斗争经验他一下子就摸清楚赵又诚的底线,赵又诚这小子已经胆怯了。
李想欺上前,还未出手,一股凛冽的,常年参与街头斗争的狠劲狂涌过去,以百年前赵又诚汉口小霸王这么街头斗争经验丰富狠悍高明的角色,亦不得不立即握紧拳头,缩胸躬背,作势以待。
挤着数百人的行人道上人人引项以待,喧声顿止。热闹闹大了,今后茶余饭后又是一个谈自。
李想的豪勇像是天生的,自然而然且漫不经意下,已造成这种不可一世的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