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干脆一个驸马也不选?”
“公主……”长音面色惶恐。
“还是说如今太后病了的事情,是被本宫气的?”承庆继续道。
“奴婢该死!”长音磕着头,连忙说道。
承庆公主眯起了眼睛,沉默半晌,然后,一字一字地冷冷道:“该死的人不是你!”
至于那些该死的人,她会一个一个地向他们算清!
……
谣言一事虽然未曾真正平息,但是,最后不了了之可以说是肯定了的。
一众勋贵对此事已然没有多大的兴趣,不过民间百姓却仍旧是津津乐道,将此事当作了茶余饭后的谈资笑料。
虽然这般行为大有伤及护国公府的颜面,不过,法不责众,且,百姓议论贵人之间的事情,总是有一套规避惩处的办法。
而且,让百姓津津乐道的还不是贵人之间的争争斗斗,而是,那位大隋有史以来第一个被太后赐婚的商贾庶女温氏。
有人说她福气一说言过其实,将自己的至亲亲人都给连累的性命都没了。
不过,很快,对于这说辞,便有了人反驳。
反驳的人说,便是因为她这是在替需要冲喜的那为安国公府二少爷担了灾祸,她的福气,都被这段姻缘给传给了那齐二少爷,所以,方才会连累的自己的亲人丧命,若不是她命好,丧命的人便是她自己。
也有人说,上天是公平的,温氏接了一个从天上掉下来的馅饼,自然是要付出代价,同时有人反驳,这不是上天公不公平的事情,而是,那等门当户对的问题,若是定亲之人不是温氏这等商贾之女,而同样是名门闺秀,即便那贵人再有害人之心也不敢轻易动手。
还有人说,温氏不过是被殃及的池鱼,这整件事,不过是宫里面皇后和贵妃的争斗,宫外,护国公府和安国公府的相争,而温氏,只是恰好出现在这时候。
而便在外面将对温氏将来遭遇以及将来的命运议论纷纷之极,在裴府的后院,传出了一阵摔打东西的声音,而同时,有一个女子歇斯底里的怒吼。
“不可能!不可能——”
温君华几乎疯了一样将房间中可以砸得一切都给砸了。
“夫人,你当心孩子……”一旁的婆子丫鬟惊的面色发白。
温君华此时如何能听的下别人的劝告?
如今她整个人都处于极度的歇斯底里当中,别说是孩子,便是她自己,她也顾不上了。
而原因,便是她听闻了外面的传闻。
自从温君华在裴府门前闹了那一场之后,裴少逸借机将裴府上下给掌控住了,为了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裴少逸一直对温君华封锁着关于荣华的消息。
厉家虽然知情,也想过前来跟温君华说说,让她往后和荣华打好关系,可是,厉家的人,被裴少逸以温君华养胎为柔给拒之门外。
若是厉夫人是亲外祖母,自然不会轻易作罢,可惜,她不是,所以对于裴少逸近乎软禁温君华的事情,她除了嘴上表示了几句不满之后,便没有其他的话。
甚至,在厉崇文问及这事之时,还替裴少逸打掩护。
总而言之,厉夫人便是见不到厉氏和她的女儿好过。
至于和安国公府的关系,抱歉,厉夫人是妇道人家,想不了这般长远,而她,也没有厉崇文的野心,最重要的是,她的弟弟也提醒了她,安国公府那等人家,他们还是少搀和上去的好。
所以,厉夫人便更加的不将温君华放在心上。
厉崇文倒是放在心上,但是,他毕竟只是外祖父,隔了一层,根本便没有办法对裴少逸发话见温君华。
所以,直到了外面议论纷纷,连裴府中的下人也得知此事开始议论,在被温君华身边的婆子听去前来禀报她,她方才得知这个消息。
而她得知这消息之后,第一个反应便是发愣,随后,便是不信。
可是,她让人再三去打听,得回来的消息,便是传闻都是真的。
她恨不得她死的那个人,居然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之下一跃成了安国公府二少爷的正妻!
正妻!
温荣华那个贱人居然给安国公府的二少爷当正妻,还是太后赐的婚?!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她别说是正妻,就算是妾也没有资格当!
“不可能的,不可能——那个贱人怎么能够嫁去安国公府!”温君华继续再接再厉地怒喝着,房中可以摔的东西都几乎摔了,找不到东西摔,她便冲向替她去打探消息的婆子,一伸手便撕了她一脸的指甲痕,“是不是你这个贱婢骗本夫人?是不是……”
“夫人,奴婢没有,奴婢真的没有!”那被抓了脸的丫鬟连忙跪下惶恐道。
温君华不信,“没有?!若是你没有说谎,温荣华那个贱蹄子扫把星怎么可能会被太后赐婚?会嫁给安国公府的二少爷?太后!即使是裴郎也没有见过太后,她怎么可能会给温荣华那个贱人赐婚!”
“夫人,奴婢真的没有说谎,真的没有……”那丫鬟惊慌地磕着头,虽然这些日子温君华的脾气好了许多,可是,之前她下令将裴夫人送来的两个美貌丫鬟杖杀的狠劲,不少人还记得。
虽然府中已经的下人换了不少,但是,不管是留下来的还是后面来的,都知晓这件事。
“你还在狡辩!”温君华又想动手,不过因为奖金七个月的身子让她难以成功。
旁边的婆子见了她这般惊险的动作,忙上前,“夫人你且消消气,要不老奴再去打听打听,还有,夫人也可以看问姑爷啊,等姑爷回来之后,夫人问姑爷,那便一清二楚了。”
这婆子口中虽然这般劝着,但是心里却已经是信了外面的传闻。
只是奇怪的是,为何夫人这时候方才听到消息?
即便是姑苏那边京城远消息还未传到,可是,厉家可是在京中的,怎么也没传来消息?
还有姑爷……
这婆子越想越是不安,她是温君华身边为数不多的从姑苏温府中陪嫁来的,她不算是厉氏的心腹,厉氏派来给温君华裴家的心腹,裴少逸在这些日子当中接连找借口给打发了,而温君华对于这一点,不知道是因为怀孕的关系还是彻底地被裴少逸的柔情攻势给蒙蔽了,并没有在意。
虽然着婆子不是厉氏的心腹,不过,她也清楚,她一家子的命都和温君华给连在了一起,所以,无论如何,都是要保住温君华腹中的骨肉的。
只要能够生下儿子,夫人方才能够在裴家站稳脚跟。
“对!裴郎,我这就是去问裴郎!裴郎一定不会对我说谎的!”温君华说道,便急忙忙地要出去找人裴少逸。
那婆子见状连忙拉住她,“夫人,姑爷这时候还未下衙,不如夫人先休息一下,等姑爷回来了,老奴再请姑爷过来。”
“可是……”
“便是夫人不休息,腹中的小少爷也是要休息的。”那婆子继续道。
温君华这时候方才想起了自己的孩子,连忙护着高高隆起的腹部,又喘了好几口气,方才咬着牙,同意暂且消停。
……
京城内的一切纷纷扰扰,此时,并未影响到了运河之上往北而来的楼船上的众人。
齐怀若看完了最新传来了的飞鸽传书,面色微沉,眸子深处,一片氤氲。
将京城搅成一团乱,这个做法很危险,可是,如今,也只有这个办法,方才可以摘去笼罩在她头顶的杀身之祸。
这样闹了一场,不管是哪一方,都不会再轻易下手。
而她,便成了最大的受害者。
这样,或许可以补救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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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出了问题,今天报修了,不过碰上周末,估计周一才能修好,需要到邻居家借网,总不好每天都去打扰,所以只好将章节拆分成三日的量,所以这三天更新不会太多,实在抱歉。
097 相同,改变
三月初的夜空,漆黑一片,没有月光,便是星辰,也被掩盖在了阴云之下,运河上的春,大多是在雨季当中度过,越往北,雨虽然渐渐减少,但是,河水却更加的湍急。
厢房内。
燃着烛火。
明黄的火焰随着船的行驶而微微晃动着。
荣华坐在了房中唯一的地方桌前,提笔练着字。
过去的十多年,也就只有这个办法可以让她凝神静气,如今,这个方法,也可以让她在这深夜中,宁下了心。
夜晚,于她来说,仍旧是难熬。
她原以为,对齐怀若坦白了,那她就应该卸下一切的心理负担,去做自己要做的事情。
她没有亏欠任何人。
可是,梦魇,仍是没有消失。
而纠缠着她的除了那个她永远也无法弄清楚究竟是她的臆想还是曾经真实存在过梦境,还有,一种说不清的压抑。
这股压抑,像是一块巨石一般,压在了她的心头。
而压抑,她知道,或许,便是源自于齐怀若的态度。
严格来说,齐怀若是不欠她的,即使她可以硬说他是一切的罪魁祸首。
她的心无法理直气壮。
而此时,她的这些行为和上辈子毁了她一切的那个人,又有什么不同?
沈泽为何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毫无顾忌地伤害她?
便是因为,他自恃她对他的感情。
他那她对他的感情作要挟。
即使,他没有明面上威胁过她,可是,那些行为,那些话,除了要挟,又还能够是什么?
而如今,她,不也是再拿他对她的感情做要挟?
甚至,她比沈泽更加的无耻。
至少,当年他们之间有过一段真挚的感情,只不过这份感情最终敌不过世俗罢了,可是如今,她和他之间,最深的纠葛不过是十年前寒山寺的那次见面罢了。
虽然他说,她是无意间救了他一命,是他的救命恩人。、
可是这份恩情究竟有多大,她心里清楚。
在重生之后,她曾经不止一次地问过自己,为何不早些割舍下了那段根本不会给她带来幸福的感情,可是始终没有得到答案。
而如今,或许她可以给出自己一个答案。
因为,她或许和沈泽,就是同一类人。
同样的自私,同样的以爱作为要挟!
“原来,我们都是一样的人……一样的人……”
这样,我又有和资格怪你?
梦中的那一幕,若只是我的臆想,那便是,我还不放下你,可若是真的,那我们之间,又究竟谁欠了谁多一些?
我死了,重生在了这个禁锢了我一切自由的时空,经历了得到,失去,而你,又如何了?
是否,活了下去?
又或许,如我一般以另一个身份活着?若是这样,如今,你又在哪里?是否,和我同处于一片天空之下?
她愣了下来。
这个念头让她不禁错愕的愣住了。
怎么会生出这样的念头?
沈泽,他可能和她身处同一片天空之下?
荣华想起了耶律祯,想起了初见他之时,他的那句低喃。
呼吸,渐渐地减弱。
会……会真的吗?
会吗?
她抬起了头,看着旁边的烛盏,明黄的火焰映照在了她的眼中,让她的视线成了一片明黄之色。
许久之后,箫声忽起。
又是同一首曲子。
荣华回过神,哂笑一声,“怎么可能……”
是啊,怎么可能?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般巧合的事情?
即便老天爷爱开玩笑,但是,也不会开这样的玩笑。
即便真的有可能,那她,如何会认不出他?
不是说相爱的人,即便是换了容貌,却还是能够感觉到对方的存在吗?
她与他,多次近在咫尺。
即使,她或许并没有那般爱他,又或许,她的爱,已经被他的伤害抹灭,但是,在前世短短的一生当中,沈泽占据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位置,她最美好的人生,都是在与他的纠缠当中度过,又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她没有感觉。
而耶律祯,也没有。
他们都没有感觉
若是连这样都认不出来了,那,上辈子的那些纠葛,又算什么?
“不会的,不会的……”
箫声,依旧温婉动听。
可是此刻,这样的箫声,却让她的心……多了狂躁。
不是安宁,而是……狂躁。
只是,她分不清楚,这份狂躁是因何而起,因为方才的念头,还是,她对齐怀若的愧疚。
荣华搁下了被她紧紧攥在了手中的笔,然后起身,快步走到门前,开门,出了厢房。
从上船开始,除了出事,移居新船之外,她几乎没有出过房间。
此时,房间外面有一个丫鬟在守夜。
只是,这时候她已经困倦的坐在了门外的地板上面睡了起来。
荣华见了丫鬟,转身,关上了房门,然后,方才,循着箫声走去。
安国公府的楼船之后两层。
第一层住的是随行得人员,而第二层,住得则是荣华等人。
顺着箫声,荣华知道了箫声的主人。
便在船头的甲板上面。
箫声,截然而止。
因为,齐怀若也发现了她。
两人相隔一米,然后,沉默对视。
齐怀若没有开口,而目光,仍是氤氲,仿佛有许多复杂的说不清楚的情绪,而荣华,神色虽然平静,只是,这平静之中,却有一丝的僵硬。
三月的夜晚,仍是有些微冷。
河上的轻风吹拂着。
“可是我吵到你了?”齐怀若打破了沉默,缓缓问道,而此时眼眸之中,也似乎闪过了一丝的疑惑。
对于荣华的反应的疑惑。
荣华心头一震,看着眼前的男子,她笑了笑,显得有些自嘲的笑。
心中莫名的狂躁,被心中忽然出现的嘲弄打散。
她这是做什么?
质问?
兴致问罪?
她有什么资格?
齐怀若自然是注意到了她的反应,眉头不禁一皱。
自从上一次见面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她,只是,每一次,她的一切言行,都会传到他的耳中。
根据这些,他知道,她的情绪很不好。
尤其是在入夜之后。
他想,她也许还是难以接受,或许,还未从惊吓当中缓过神来,又或许,是对未来的忧虑。
可是,现在他什么也无法做,唯有,借着箫声让她夜里能够安眠。
然而今晚,她气势汹汹似的出现在他的面前,随后,便是笑的嘲弄。
为何?
“温姑娘,若是我……”
“你没有吵到我。”荣华开了口,声音轻缓低低绵。
齐怀若蹙眉,正欲说话之时,荣华却起步,往船舷边上走去。
船上甲板出悬挂着的灯笼给漆黑的河面镀上了一层晃动着的明黄。
荣华伸手,握着栏杆,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