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阳才不管好友的腹诽,挥挥手走得特潇洒,远远的才刚看到城门他就发现姚刺史已经恭恭敬敬在路边相迎了。
他年逾四十面白有须,身量不矮微显清瘦,相貌看来还算不错,只是颧骨稍高、嘴唇略薄,面相中带着点薄凉之意。
在姚刺史向郡主和三郎问安之后,肖阳便为他介绍了舅兄,而后又重点关照了谢俊逸将其称为:“陈留谢氏的八郎,我家姻亲。这位是大才子,不出三年一准名动京城。”
能用郡望做前缀的那肯定是嫡支嫡出,不提崔相只含糊说姻亲,是为掩盖谢俊逸只是无父之人,任谁都知道崔相有个嫁到谢家的闺女儿是寡妇,却不一定知道寡妇的儿子究竟是行几,毕竟,谢家他们这一辈除了前四个之外后面的都还没开始在官场中走动。
至于才子神马的,实在没得赞扬的就只能说是有才,世家子弟谁不会个弹琴、书画的?名动京城也不算谎言,肖阳是很确定他马上就能出名的。
果不其然,姚刺史听完介绍又见肖阳和崔文康在行进、交谈中颇为关照这位谢八郎,此人又确实风度翩翩很善谈,他顿时便对谢俊逸上了心——陈留谢氏,多好啊,不比崔相家差!
如此一想,刺史便对谢俊逸越发的殷勤,他原就是个靠科考混上来的,和这位喜爱看书的八郎引经据典的聊着也算投契,一路上笑语连连,使得这位大才子不由有些飘飘然。
这半个月他过得实在是舒坦,崔文康没找茬,肖三郎听了他吹箫又对弈几次后,那态度就忽然变得非常亲切,仿佛前一次甩人冷脸的根本就不是他似的。
这才华啊,果然是无往不利的社交工具,看,如今连堂堂一州刺史都为自己倾倒了!
当谢俊逸感慨着才华多么重要时,已经进入姚家内院的婉如却感动于权势的重要性,她是朝廷敕封的县君,三皇子的姨母那刺史夫人见着了都得行礼!除了郡主之外她就是在场人里身份地位最高的。
外命妇这头衔可不是任凭谁夫君儿子当了大官儿就能有,得拿功勋或圣宠去换,求了天家还不一定愿意给,毕竟命妇也是有月俸钱米的,给多了朝廷亏。
等阿阳当上大将军时,我就得是一品国夫人了吧?
婉如坐在郡主下手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姚刺史家华丽得不像样的屋子,一面小小的走神,她此次是跟着郡主婆母观摩实习如何做客的,以“多看少说”为行事方针,不需要绞尽脑汁去搭话。
其实,清江郡主也有些寡言少语,连笑容都很浅,用最简单的“嗯、啊、哦”就能应付姚家人一长串话,那微微颔首的样子看起来却气势很足,举手投足间尽显高雅、雍容。
值得学习,非常值得学习!殊不知,当婉如以婆母为榜样时,姚刺史家站成一排的九个花枝招展的女儿却一脸艳羡的偷偷以她为效仿对象。
那裙摆的褶裥多细密啊,每褶颜色都各不相同,腿部轻轻一摇晃裙子的绚丽色泽就像月光流淌一样荡漾起来,这便是京中正流行的“月华裙”吧?既华丽又雅致呢!
配饰也选得特别好,以垒丝镶嵌的白玉、珍珠为主间或点缀能和裙衫交相呼应的琉璃,多一分嫌累赘少一分便会显得轻薄,妆容也是恰到好处,美丽而不浮躁,富贵而不老气。
姚家姑娘们羡慕一番后又暗暗有些心急,那位肖小将军都有这样的妻子了,还会在外面吃野食?
与之同时,婉如看着那排小娘子突然就心领神会了,九个女儿里面有五个年岁都差不多,都是十五六样子,要说都是姚夫人生的绝对不可能。
呵,这家真是家教好啊,庶女、嫡女都穿戴一般模样?还都带出来见贵客,不仅见了似乎还打算每人都来说上两句!要说这姚刺史没什么盘算鬼都不会信。
婉如喝着茶看了老半天也瞧不出来哪一个才是姚夫人的亲女,这彭氏五官端正杏眼柳眉的,女儿们也个个美貌没哪一位是小眼睛。
“小娘子太多了,看得人眼花,”郡主想来也是不耐烦跟笑语嫣然不知嫡庶的女孩瞎聊,直接就冲刺史夫人吩咐道,“让你亲女留下,其余的都玩去吧。”
啊?原来还能这样直接说的!婉如看着那一队戴着闪耀首饰的小娘子退下,只留下了一个十岁大小的孩子,顿时觉得前方视野清爽无比,不得不暗暗佩服婆母真是英明。
出了门去原本都是一脸恭顺模样的小娘子们脸上表情顿时变得鲜活了,羡慕、嫉妒、不甘等各种情绪一一展露。
一穿着杏红裙子的少女突然嗤笑一声打破了平静:“二姐讨得了母亲欢心又怎样呢?逼着我们让给你说话的机会,可惜啊,贵人根本就没把我们所有人放在眼里。这不一样都被赶出来了么?”
“你攀着父亲又能如何?难道他还能帮着把你姚贞如直接塞到前面酒席去?”身着蓝色衣裳的姚二娘冷哼一声带着婢女扭身便走。
姚贞如也是冷笑,总会有办法的。
先前肖阳等人进门时,为了抓住一切时机展示一下自己的漂亮女儿,姚刺史刻意让她们带着帷帽在二门内迎接了郡主,对三位男子而言只是匆匆一瞥,可姚贞如却也算是看清了对方的模样。
冷峻严肃的小将军,高壮的相爷家嫡孙,还有风度翩翩的谢家郎君……每一个都是家事不俗、相貌堂堂,如此佳婿怎能错过?
贞玉只知道一味卖乖,她却觉得机会总是人自己创造的,偏不信三个贵人自己一个也拿不下!
只是,在寻找契机之前需好好琢磨,哪一个才是软柿子,哪一个攀上了最有前途。
作者有话要说:感冒发烧的人求虎摸求撒花啊,断更两天,于是今天有二更补上,嘤嘤。
44、表哥死开
入夜,没能找着机会陪郡主饮宴的姚贞如打定了主意要通过别的手段直接攀附上意中人;便开始唤了侍女暗暗筹备。
与之同时;姚夫人则请了清江郡主一行人到内院一装饰豪华的宴厅入上座,身着绫罗绸缎的婢女鱼贯而出;捧着纯金杯盘装盛的各种珍馐;搁置案几前,还未等动筷;又有歌伎、舞伎随侍堂下。
只见八个妙龄女子分为前后两排跪坐,前面四人分别怀抱琵琶、笙、筝、竖箜篌进行演奏;后面一排则奏钹、拍板和箫、笛;此外还有两人站立歌唱;三名穿着纱裙的少女轻拂长袖翩翩起舞。
可谓是舞姿曼妙;歌声婉转;乐曲动人;可一想到姚家那九位如花似玉或者说虎视眈眈的小娘子,一想到前厅肯定也是由这般妖妖娆娆的家伎伺候着夫君和大哥饮酒,婉如就笑不出来,美酒喝进嘴里都觉得寡淡无味。
姚夫人见她神色不太好看,还以为是嫌弃伺候得不周到,赶紧又旁敲侧击的问婉如的口味或别的喜好。
“小姑娘美则美矣,可若是以技艺而论……”婉如指着堂下歌伎、舞伎轻轻摇头一笑,调侃道,“莫不是把更好的藏了起来只给别的贵客看?”
她心里一直在琢磨前厅的事儿,不知不觉便从嘴里带了出来,虽不算指责却也让姚夫人有些后悔,忘了这位可是个擅长音律的,不仅擅长还能在阵前演奏,而清江郡主嫁到肖家也有近三十年了。
自己只叫几个小姑娘来弹些软绵绵的曲子确实不太妥当。
“家里倒有位大娘擅琵琶,可她容貌有损……”姚夫人略有些为难的说着,委婉表示她纯粹是怕污了贵人的眼才没让对方出来见人。
连战场都去过的清江郡主又哪会见不惯一位被火烧了半张脸的女子?面纱都没让戴就那位孙大娘抱着四弦曲项琵琶用拨子弹奏了一曲。
激越的曲子伴随胡旋舞的演绎,突然让清江郡主和婉如都眼前一亮,郡主是觉得她那“抹”、“挑”的娴熟手法,似乎与很早之前的那位御前供奉曹宝儿有些渊源。
婉如则是突然想起前辈子告诉自己嫁妆一事的不就是这个被张氏毁了容的琵琶善才么?
这位曹大娘确实是曹宝儿的妹妹,她因擅长弹琵琶被先平乐郡王妃买给女儿做了陪嫁,又因容貌、性子都不错而让郑莹开脸给男主子纳为妾,还没等到脱去奴籍却又被下一任主母找茬给发卖了。
而后,曹贝儿辗转来到谢家教授琵琶技艺这才又遇到昔日的小主子,告知了她一些陈年旧事。
婉如真是没想到,自己嫁的人都不同了却依旧会与这位不到四十岁却已经两鬓斑白的曹贝儿有交集。
这人,得要到手。她眼波流转中拿定了这主意,准备等肖阳回来后先问问他,看是热情一些主动表示出对曹贝儿的兴趣让姚家自动送货,还是以后再慢慢想法辗转购买她。
当女眷这边听着琵琶看了健舞后,男士那方的酒宴也正值热火朝天时。
姚夫人是真正为他们安排了刚健而婀娜的《柘枝舞》,那服装、道具和舞者均近乎完美,显然并非内院这种随便凑出来的能媲美。
只见两名穿着五彩罗裙的少女在鼓声中轻盈的跳跃而出,带有华丽胡帽的她们合着鼓点的节奏开始旋转,腾跃,白嫩的双臂时而高举时而低垂,手指翻飞带出朵朵花瓣洒向空中,银腰带上的金铃随着女子臀胯的摆动而发出清脆声响。
舞蹈中她们还寻找一切契机与座上贵客眼眸相对,脉脉传情,而后深深弯腰结束舞蹈,这么一下顿时将胸前春光展露无遗。
姚刺史暗暗环顾一周,却发现三位客人脸上都没什么异样,能在如此美色前不动声色,要不就是柳下惠要不就是伪君子吧?
相较而言,他倒更希望对方是后者,否则,没缝的蛋让苍蝇怎么去叮?
为了让这三位青年才俊更迷醉些,姚刺史甚至拼尽一切能力劝酒,以至于这场酒宴持续到了寅时,勤劳点的人都得准备起床干活了。
婉如躺床上迷迷糊糊打了个盹儿,睁眼一看天还没亮,三郎也没回来,她倒是知道这种饮宴玩通宵挺常见,之前又因为信任问题和夫君有过深切交谈,于是也没急急慌慌的找人去打探肖阳在干嘛。
只打着哈欠嘱咐了一声:“阿棠,你去小院前面三岔路口那儿迎一下三郎,这姚家庭院九曲八弯的左右看起来都差不多,别叫他走错了。”
“是。娘子放心,”肖棠轻轻为婉如拉了拉被褥,在她耳边小声回答道,“十二、十三还有两个亲卫都跟着郎君的,不会走岔路。”
“那就好,还有我哥,也叫人看顾着点。”这下,婉如连眼皮都没抬,说完转身又睡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婉如突然觉得身上一沉,一股浓浓的酒气直往嘴里串,呛得她顿时就清醒了大半,一睁眼就看到自己床上趴了个男人直吓得胸口一颤。
“怎么现在才回来?满身酒味儿,我让人打水来洗洗。”凭感觉婉如知道这是自己丈夫,但为保险起见她却推攘了两下,没让对方继续亲吻自己。
“擦脸啦,肚子里灌多了一时半会儿的哪能洗干净?”肖阳嘟嘟囔囔的说着,这一搭话自然让婉如放了心,也就没再拒绝他的上下摩挲。
“那还不老实睡觉?”在婉如的印象中,男人酒喝多了就得昏沉沉的睡,哪有像肖阳这样精神抖擞的。
“兴奋得很哪儿睡得着,”他三两下便扯开了婉如的亵衣,含着她的唇厮磨一会儿后便一路向下啧啧亲吻,同时还含含糊糊的说着,“姚家的酒里添了些东西。”
“啊?!那有没有什么关——唔……”婉如还担心他吃中毒呐,急急忙忙的起身相询,却是直接挺胸把自己那对肥美的白嫩兔子送进了狼嘴里。
“很有关系,吃了好多不该吃的东西!那食物做的太精细了,压根儿就看不出来原物是什么,我都是吃了之后才反应过来的,”肖阳一副欲哭无泪的表情,甚至用一种惶恐中带着哭腔的嗓音低声求道,“如娘,你可千万要救我!”
不过,他配合这套说辞的动作却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扒掉了妻子的一套亵衣,把她上半身亲了个遍。
“你吃错的,该不会是……”婉如轻轻揉着自己胸前的那颗脑袋,感受着大腿间那根逐渐变得炙热而坚*挺的巨物,不由苦着脸问道,“该不会是虎鞭、鹿鞭之类的大补之物吧?”
肖阳没吭声,只抬起妻子的双腿将其架到了自己肩上,然后跪坐在床榻间对着秘洞就挺枪猛进,用实际行动回答了婉如的疑问。
他确实是吃错东西了,所以今夜,哦不,今天清晨会比较生猛。
婉如不得不自己摸了个隐囊垫在臀下后腰处做支撑,在她做这番动作时,三郎却在抚摸那白瓷似的没一点瑕疵的玉腿,轻轻啃着她的脚趾,舌尖又慢慢绕到脚心缓缓转圈,逗得爱妻浑水酥*麻。
而后在她的连连求饶声中又先前挺进,开始了酣畅淋漓的驰骋,以至于床架前后摇晃嘎吱作响,身下啧啧作声逐渐润湿了香被……
在呢喃娇喘中,婉如突然听到肖阳在自己耳边低语道:“如娘,你真美,特别美!”皮肤嫩滑如丝绸,眼神亮得像星宿,一头青丝乌黑油亮……最重要的是,她完全附合了自己对女子的需求——臀丰奶大肤白腰细,还有学识有内涵有毅力有眼光。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容貌不过是皮囊……”婉如抚着肖阳那结实得简直让人不敢直视的身躯,很想问他一句,你能不能透过外表看到我内在的美?
转念又一想,她自己都不知道何为内在美,也就不为难三郎了,沉迷于皮囊就皮囊吧,反正三五年的自己又不会变丑,到时候亲情有了小孩也有了,未来生活可谓一片坦途。
两人厮磨至天亮,大战了足足三个回合这才云收雨歇,此时,天空竟已渐渐泛白。
婉如想着比较是在别人家做客便挣扎着想要起身,肖阳却将她往自己怀里一按,无所谓的说道:“多睡会儿,没事儿。昨夜歇得晚,今天谁都不会早起的。”
正说着,夫妻俩却都突然听到了隔壁院落传来女子的尖叫和哭泣声。
两人互看一眼面面相觑,婉如甚至还扑哧一笑觉得对方恰好在给肖阳拆台,他顿时冷哼了一声放下床帐拉了被褥舒舒坦坦的躺卧了,同时还嘀咕道:“睡觉,睡觉!别人家的事情与咱们无关,继续睡。”
很不幸的是,夫妻两人才刚相互偎依着合了眼,还没睡上一个囫囵觉就又被婢女吵醒了,宝珠怯生生的站在帐幔前躬身道:“郎君,隔,隔壁院子请您过去一下。”
【文】哦?成事了?肖阳心知肚明却佯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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