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老泪纵横的高老回乡了。
“太子殿下,本案其他人涉案之人都有相关的人证,可以证明当时他们接触到药碗的时候并没有下毒,而且当时司御医在厨房里看着,如果有人下毒,司御医一定会察觉到,所以当药送到楼向晚手里的时候是没有毒的。”
张鸣海继续开口,“楼向晚先一步离开了厨房,司御医随后又交待了下人一些事情,这才再次离开,离楼向晚莫过于一丈的距离,中途并没有看到其他人接触到药碗,直到楼向晚端着药进了屋子,明小姐送给了赫连王妃,当时凤王爷还有皇后娘娘,三皇子妃都在场,也都可以证实毒不是明小姐下的,如此推断除了楼向晚不会有第二个人有机会对赫连王妃下毒!”
张鸣海信誓旦旦的开口分析着,得意洋洋的看了一眼凤镜夜,即使贵卫王爷又如何,如今还有皇上,有王皇后,有三皇子和明丞相,证据确凿之下,楼向晚想要脱罪没有那么容易。
“这么说只有这个小丫鬟有机会下毒了?”凤达听的头都有些痛了,点了点头,“既然如此,张鸣海你带人去搜查,看看能不能找到残余的毒药。”
一般人下毒之后,谁会将毒药留下来,那不是等着别人来搜查吗?可是凤达的命令那就是圣旨,没有人敢不遵从,楼向晚这几天都是住在麒麟殿,凤达要去炼丹了,所以直接将搜查的事情交给了凤楚天,自己和一旁的小道士念念叨叨的离开了。
这边一行人刚到麒麟殿围墙外,宫中侍卫统领和拥着王皇后快速的走了过来,跟随左右的还有三皇子妃梁媛。
“都起来吧,太子,刚刚太医院来报,马御医被毒杀死在了屋子里,用吐的血写下来楼向晚的名字,手里还抓着一段布料,这可是宫里的料子。”王皇后脸色冷淡的开口,阴狠的目光看了一眼楼向晚,这一次,定然她无法翻身,“司御医检查了,丢失的正是快失传的追命散。”
一旁侍卫统领对着凤楚天点了点头,然后将手里的一块布料递了过来,楼向晚一看就知道坏事了,当天晚上,那个进了太后栖梧宫的男人竟然还是看到自己的脸了,当时打斗的时候,蒙脸的布料被他给抓走了,楼向晚只来得及快速的转身离开,却没有先到竟然还有这一茬等着自己。
凤镜夜眉头皱了皱,看着楼向晚那苦巴巴的小脸就知道还有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凤楚天和左言也是担心的看向楼向晚。
而张鸣海虽然不知道这节布料是怎么回事,不过看王皇后和明诚丞相的脸色就知道这一次楼向晚在劫难逃,而随着搜查,楼向晚那断了一截布料的裙子被翻了出来,和侍卫统领手中的一对比,完全吻合。
更为棘手的是,当翻出楼向晚放在枕头之下的匕首之后,王皇后派人传了司御医过来了,仔细的拿着匕首闻了闻,然后让侍卫从御膳房找来了一只活鸡,匕首划了一下鸡腿,瞬间被毒死,“匕首上有毒,正是追命散。”
这就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楼向晚已经不想了,直接破罐子破摔,好奇心果真害死人,前晚上自己为什么要一时好奇追着黑衣人,又为什么要和他打了起来,而且匕首刚好刺破了黑衣人胸口的瓷瓶,这才沾染上了追命散的毒。
凤楚天看了一眼凤镜夜,当天夜里,木木的确出去了,头顶上还残留着一片树叶,若不是相信楼向晚的为人,而且明家也将追命散的解药给了司御医,解了镜夜身上的毒,凤楚天都要怀疑这事情还真的是楼向晚所为。
“既然案子已经查清楚了,张大人,该怎么判决,不需要本宫教你吧。”王皇后倨傲的看了一眼楼向晚,死到临头还不知道怕,果真是人贱命更贱!
凤镜夜不曾开口,只是危险的眯着凤眸,冷厉的目光看向张鸣海,皇室贵族的威严震慑的张鸣海心头一颤,竟然双腿发抖的打颤。
“麒麟殿虽然在宫中,可是守卫的都是凤王府的侍卫,镜夜,你该不会认为是有人特意栽赃嫁祸吧?若是其他宫殿,本宫认为倒有几分可能,可是麒麟殿,即使本宫都进不了,就不存在栽赃嫁祸了。”王皇后感觉能除掉楼向晚,整个人都轻松了一大截,这个贱婢,之前敢让凤镜夜帮忙在栖梧宫下了锦花的毒,如今,就让这个贱婢去阴曹地府和阎王爷作伴吧!
“回皇后,按律该斩,株连九族!男子发配边关,女子充为官奴!”张鸣海此刻终于扬眉吐气了,这个案子,不管是谁来审都翻不了天了。
“楼向晚乃是本王即将迎娶的王妃,张大人这是要将本王也斩首示众了?”冷声笑着,凤镜夜一手握住楼向晚的手,俊美如斯的脸上带着狂野的冷傲和霸气,“今天本王倒要看看谁敢斩了凤王府的王妃!”
楼向晚看向维护自己的凤镜夜,如今的确是证据确凿,楼向晚都快要怀疑那毒真是自己下得了,可是王爷为什么到此刻还要护着自己,这根本就是让在场所有人都能给王爷定下一个包庇罪犯,大逆不道的罪名,即使是贵为王爷,可是却也不可能冒天下之大不韪。
“镜夜,你要娶王妃乃是大事,本宫自然会给你选择一个贤良淑德的大家闺秀,怎么可以要娶楼向晚这样心思歹毒的贱婢为妃,更何况楼向晚毒杀赫连王妃,若是镜夜你一意孤行,楼向晚这可是弑母之罪,镜夜,你让赫连王妃如何面对一个要毒杀自己的媳妇?”王皇后笑着,一脸诚恳的规劝,“更何况此事若是传出去,百姓是如何看待凤氏皇族!”
“王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更要以身作则。”明丞相接着开口,看向楼向晚的目光如同看待一个将死之人一般。
“母后,镜夜如果执意迎娶楼向晚,这事还得父皇定夺。”凤楚天沉着脸开口,四周是咄咄逼人的王家一脉,“贺全,你带人守住麒麟殿,镜夜,你和楼向晚暂时住进去,本殿去请示父皇来定夺此案!”
“有劳殿下了,木木,走吧,本王中毒才愈,身体还虚着呢。”凤镜夜扬唇一笑,亲密的揽过楼向晚的肩膀向着麒麟殿里走了进去,“雷奔,将无关人等请出去。”
哼!没有先到事到如今,凤镜夜还如此嚣张跋扈,王皇后等人一怒,不过却也不再多言什么,直接转身离开,反正如今是罪证确凿,楼向晚和凤镜夜都翻不了天,即使冠上风王妃这个头衔,可是没有经过皇上批准,没有通过宗人府,一切不过是凤镜夜信口雌黄,王皇后等人丝毫不担心什么,只等着请了圣旨,直接抓了楼向晚压到午门斩首示众。
左言自然没有离开,也随着进了大殿之中,看向表情变都不曾变一下的楼向晚,不由的扯了一下嘴角,“果真是害人不浅!”
凤镜夜如果不是因为楼向晚,不会说出刚刚那一番话,这等于是公开利用皇家的身份来维护楼向晚,而且被毒杀的乃是赫连王妃,凤镜夜的生母,凤镜夜如此做,被传出去,必定会失了军心,楼向晚则可能被冠上红颜祸水的罪名,而凤镜夜就是那个昏庸的王爷,为了美色是非不分,枉顾国法刑律,甚至不在乎下毒嗜杀的是自己的母亲,如此不忠不孝之人,必定无法再带领三军。
“王爷,俗话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临各自飞,你看我和王爷你是无名无分的,所以王爷,你还当你的王爷,只要偷偷的将我给顺出宫去,以后我就四海为家,能逃到哪就逃到哪,不会连累王爷你的。”楼向晚白了一眼左言,然后笑嘻嘻的对着凤镜夜开口。
她也是的确不怕,大不了到最后,亮出身份来,干爹就算再醉心炼丹,也不会真的杀了自己,当然了,她还有凌青他们,到时候,就隐姓埋名到处晃悠了。
楼向晚一直不曾真正的下决定,不管是离开凤镜夜凤王府,还是答应留下来,只是如今,楼向晚淡淡一笑,或许是老天爷帮自己做了决定了,就这样离开也好。
“木木,本王甚是高兴,木木你为了本王的考虑,竟然愿意伏法认罪,不过木木你如此有情有义,本王若是保不下你,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凤镜夜笑着开口,一副深受感动的模样,狭长的凤眸里盛满了暧昧之情,看的楼向晚身上寒毛直竖。
左言无语的看着眼前一问一答的凤镜夜和楼向晚,这都到什么时候了,他们竟然还有心思打情骂俏的斗嘴耍乐,真的被押到午门斩首了再担心就迟了!
“王爷,我真的没有你想的那么高尚,如今证据确凿,我就想逃出去,能躲一天是一天,能逃一天是一天。”楼向晚皮笑肉不笑的开口,她都不明白了,王爷哪来的自信护下自己,这事可不是小事,更不用说牵扯到赫连王妃,只要王皇后将消息传到了赫连国,自己不死都难,即使是凤楚天夜不会为了自己而让两国发生战争,哀鸿遍野。
“本王功夫不错,到时候陪着木木你能逃一天是一天,三五十个衙役,本王还能应付,想必我们能多逃一些天的。”凤镜夜扬唇笑着,脸色还有几分的苍白,可是配上他的俊脸,邪魅里依旧带着自信和狂傲。
“王爷,好死不如赖着活,而且您是王爷,我这如果再背上拐带王爷的罪名,您那几十万的大军就会将我给生吃了,而且左尚书只怕现在就会杀了我。”一脸害怕的吞了吞口水,楼向晚挫败的看着不松口的凤镜夜,“王爷,你心意到了就行,真的,木木我铭感五内,永生难忘。”所以王爷就真的不用陪自己当一对逃命鸳鸯了。
“木木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本王岂不是生不如死。”凤镜夜陪着楼向晚胡扯着,笑容愈加的灿烂,甚至还感动的抱了一下要抓狂的楼向晚,对待总是要缩进龟壳里的楼向晚,凤镜夜已经找到了诀窍,那就是死缠烂打,否则一松懈,她就会藏得严严实实的,打死都不出来。
“够了,你们不要继续恶心我了!”左言终于忍不住的开口打断两人,他们难道以为要讨论的是晚上吃什么菜的问题吗?王皇后一脉虎视眈眈的等候在一旁,弄不好,楼向晚被斩杀,镜夜背上不忠不孝的罪名,甚至可能被御史弹劾,最后失了兵权,想到兵权,左言忽然眯起了眼,阴沉阴沉的目光看向半点不着急的凤镜夜,王爷该不会是想要那么做吧!
或许是感应到了左言的目光,凤镜夜笑着挑了一下眉梢,不错,正是左言猜测的这般,虽然王皇后和明丞相是合作关系,可是利益面前,还是这样狼狈为奸的合作瞬间就会崩塌,更不用说自己拿出来的那是王皇后和三皇子凤霄想都不敢想的兵权,在朝中,王皇后和明丞相有不少的党派,可是自己手握兵权,所以楚天才能一直坐稳太子之位,如果自己用兵权来换取木木的安全,王皇后和三皇子必定会答应。
“王爷,我不和你胡扯了,你到底准备怎么办?”楼向晚感觉到一旁左言身上那浓郁的怨气,不由自主的向着凤镜夜这边挪了几步。
凤镜夜一笑,拍了拍楼向晚的头,“真想知道?”
“嗯!”楼向晚快速的点着头,表情极其的诚恳,她是真的好奇,事情都到了这样的地步,王爷要如何反败为胜。
“佛曰不可说。”凤镜夜看着一脸求知欲的楼向晚,忽然放声笑了起来,神采飞扬,带着狂野的邪魅之色,尤其是看到楼向晚错愕一愣之后,那气恼不甘的小模样,更是心情大好着,兵权什么的又如何,敌不过木木的重要!
“王爷!”从牙缝里挤出话来,楼向晚挫败的瞪着笑的欢畅的凤镜夜,为了避免气死自己,也为了避免自己一个没有忍住将王爷一掌给打的吐血,楼向晚直接转身离开,背对着凤镜夜的那一刻,楼向晚眼中闪过一丝的愧疚。
王爷待自己到如此地步,已经够了,自己不可能因为这件事真的连累王爷,有的时候,人与人之间就是有缘无分,如今,这样的结果是最好的,自己离开,以后快快乐乐的去种田当个普通人,王爷依旧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凤王爷,娇妻美切,儿女成群,手握重兵,尊贵非凡。
凤楚天之所以让皇帝来决策,是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凤达正在炼丹修行,即使自己也不能打扰,所以拖一刻是一刻,等到了宫门落锁的时候,其他人都得才出宫,这样就能争取到一晚上的时间,而王皇后等人,也不敢去打扰凤达炼丹修行,否则龙颜一怒,即使楼向晚有罪,也有可能被皇帝金口玉言的判为无罪,而且还可能迁怒到打扰他炼丹修行的人,所以王皇后等人也不怕多等一个晚上,明日等凤达用早膳的时候再让他定夺也是可以的。
麒麟殿异常的安静,外围是宫里的侍卫严密的把守着,估计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里面依旧是雷奔带领的龙卫在保护凤镜夜的安全,凤楚天此刻沉思着,目光复杂的看着神色极其坦然而干脆的凤镜夜,自古以来,爱美人不爱江山的人几乎少有,可是凤镜夜却宁愿用兵权去交换楼向晚的安全。
“只是如此一来,楚天你的境地要见艰难多了,还有些大臣只怕会见风转陀,从而投向凤霄门下。”凤镜夜此刻唯一愧疚的倒是凤楚天这个太子,没有了兵权,凤楚天就等于失去了最重要的靠山和支持。
“无妨,这原本就是你的部下,更何况父皇的帅印一直找不到,日后说不定我能拿到这枚火炎军的帅印,依旧能和凤霄分庭抗礼,更何况,你只是给出十万大军的兵权,不是还留给了我十万嘛。”凤楚天朗然笑了起来,神色之间是无比的坦荡,没有丝毫的怨恨和不平。
“果真是红颜祸水!”左言酸酸的讥讽着凤镜夜,自己之前的推断果真没有错,镜夜要用十万兵权来换取楼向晚的安全,可是真的值得吗?左言没有爱过人,所以在既然不清楚,不过看着凤镜夜并没有一丝一毫的舍不得,反而依旧是笑容满面,在心里头便明白,果真还是值得的,那么身为好友,左言虽然在言语上依旧不忘记讥讽凤镜夜,但是却不会横加阻拦。
楼向晚站在拐角处,原本是想要喊屋子里的三个男人出来吃饭的,可是耳力极好之下,却不曾想听到了凤楚天和凤镜夜的对话,十万大军的兵权那代表着什么,心里头酸涩的难受着,涨涨的,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复杂情愫纠缠在一起,王爷何苦为了自己做到这样的地步!
失去了兵权,不但是王爷可能会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