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王气冲冲地哼了一声,“等他们搞出了什么名堂,怕就来不及了。”
“那王爷准备怎么做?”
“查!把那个所谓的长公主在晋国的事情都给本王查清楚!最好……能够把证人带过来。”
“是,王爷。”亲信向着他抱了拳,“王爷可还有其他吩咐。”
廉王想了一会儿,沉声道,“我不放心小鸢,他这个节骨眼上消失实在太奇怪了,也查查他的去向罢。”
“属下遵命。”
“好了,下去吧。”廉王叹了口气,若他是自己走了,他倒是可以放心,但依他的脾气性格,该是不会轻易离开的。
就是许多年前,他曾问江源鸢的母亲,愿不愿意和他一起离开一样。她拒绝了,她说这是她的命,也是他的命。
凌雪看一回公主府,就抛开了一切纷扰专心研究起了内阁的事情来。毕竟她生活那个21世纪内阁什么的都是国外的事情,她了解地不算全面,自然要好好归纳整理一下。
可是约莫傍晚的时候,一声“太后娘娘驾到”却把她吓得不轻。
她之前见过一个太后赵临渊的母亲,所以心里一直对太后这个词印象不太好,想来历史上出名的那些太后,吕雉,窦漪房,慈禧,哪一个不是狠角色?
毕竟人家是实打实宫斗出来才坐上了那个位置,个个都是惹不起老佛爷啊!
都说惹不起躲得起,但是人已经找上门来了,凌雪看自然也无处可躲。她只好硬着头皮,去向着来人请安。
“母后,您怎么来了。”她见面前的人长得慈眉善目,心里本是松了口气,但是又想到她是风许尘口中曾害过那么多人的太子妃和皇后,就又是觉得心惊胆战。
“你回卫国这么久了,都不来看看哀家,哀家只好来看你了。”太后用着温和的声音说道。
“是儿臣的不孝,本该是儿臣去看母后您的,却辛苦您来跑一趟。”凌雪看装作了自责的模样。
“罢了,我们母女哪还分这些。”太后握了握凌雪看的手,“哀家听皇帝说,陌儿你让他给你赐婚,所以才忍不住,想要来看看驸马长什么样子。”
凌雪看听她这样说,倒真的觉得像一位慈祥的母亲,但是她是慈母也不奇怪,都说慈母多败儿,况且,慈母和毒后本就不相排斥。
“让阿尘到正厅来,说我母后要见他。”凌雪看向着家丁吩咐道,然后将太后扶去了正厅。
太后坐下后,便一直拉着她上下打量着,一会儿看看她的手,一会儿看看她的脖子,最终心里才确定了,这的确是她的孩子没错。否则怎么可能身上的痣都长得一样?
凌雪看也自然看出了她的用意,但是她一点都不怕,因为这幅身子本来就是江源陌的。
没过多久,风许尘便到了正厅,向着太后行了个礼,“参见太后娘娘。”
太后看着面前的男人,长得也是玉树临风,一表人才,可是他头发却比自己都还白,这让她无比困惑起来,但又不好明说。
“母后,他叫风许尘,是我喜欢的人。”凌雪看甜蜜地介绍道,反正她现在顶着这身份,觉得能够把喜欢的人介绍给所谓的家人,也算是比较幸福的事情。
太后微微眯起了眼,“风这个古姓,现今应是少见了。”
“实不相瞒,风是在下的氏,在下本姓龙,名疏,字许尘。男子称氏,女子称姓,所以陌儿才说我叫风许尘。”
太后稍稍震惊了一下,“春秋战国以后,礼崩乐坏,宗法制度瓦解,氏逐渐转变为了姓,秦汉以后,姓氏合一。风公子的家族竟能将此保存下去,难得。”
凌雪看也是惊得有些说不出话来,她一直以为他那个龙疏的名字只是编来忽悠江源澈的,没想到还这么复杂。
“不过长辈的半点执着罢。”风许尘笑道。
太后点了点头,又问,“令尊令堂现在何处?毕竟成亲是件大事。”
凌雪看一下子就警觉了起来,风许尘这个老妖怪要是父母还在的话,不得是从土里蹦出来的呀,于是她抢着答道,“他爹娘都在晋国,年纪大了不方便走动,所以我们准备在卫国办一场酒席,再在晋国办一场酒席,这样两方就都照顾到了。”
风许尘知道凌雪看是在帮自己说话,所以只是点了点头,没说话。
太后连连笑了笑,“能为夫家考虑,是好事。”随后,她又向身边跟着的小太监道,“怀礼,宣圣旨罢。”
“是,太后。”被唤作怀礼的小太监从袖袋中摸出了圣旨,打开朗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昭曰:朕奉皇太后慈谕,监国长公主江源陌,恪恭久效于闺闱,升序用光以纶,秉性端淑,持躬淑慎。特以指婚阁大学士风许尘,择吉日完婚。钦此。”
“谢圣上,谢母后。”
“谢圣上,谢太后娘娘。”
两人跪谢到,凌雪看万万没想到,就求一个赐婚,还赚了个官职回来。
“好了,哀家此行的目的也达到了,就不打扰你们年轻人了。陌儿,以后记得常进宫来陪陪哀家。”太后叮嘱道。
“儿臣会的。”凌雪看笑得脸上简直开出了一朵花。
“怀礼,咱们回宫吧。”
“是,太后娘娘。”
两人对着太后又是一拱手。
“儿臣恭送母后。”
“臣恭送太后娘娘。”
第107章 更改国运
内阁正式运作以后,凌雪看也从监国长公主摇身一变,成了内阁首辅。内阁享有议政权,施行阁内民主,她更是计划着通过重用丞相之子钟能和改制朝廷结构来软硬兼施,迫使丞相自己主动让位,以内阁来代替丞相的职能。
朝堂之事是一方面,当然,还有另一方面让凌雪看也十分挂心,那就是媛媛的事情。
自然,她也依照着诺言,两天后同成将和风许尘一起,将媛媛带去宫中,见江源澈。
马车上,媛媛一直盯着风许尘看,然后拉了拉凌雪看的衣袖,小声问道,“嫂子,你为什么会喜欢这种人偶啊?那人就要阳刚,威猛一点才好啊。这种身板连保护你都不行的!”
凌雪看听媛媛这样说,也转过头去看了看风许尘,然后笑了起来。
不得不说,媛媛说的人偶两个字,用在风许尘身上还真的挺贴切的,因为他看上去就像是雕出来的一样,特别是那一头白发,简直就是布袋戏里先天人的标志。
“秀色可餐,看着都可以多吃几碗饭啊。”凌雪看理直气壮地回答道。
“这都能算作是理由?”媛媛无语道,她又显出了略微担忧的神色,沉下了脸,“不会陛下也是这种样子的吧?”
凌雪看坚决地摇了摇头,“不,他是昏君型的。”
“那我才不要嫁!”媛媛激动地说道。
成将轻咳了一声,以提醒媛媛不要说多余的话,媛媛便只好默不作声地埋下了头。
凌雪看轻轻地握住了媛媛的手,向她道,“媛媛,如果你们两个都不喜欢对方的话,我会帮你们想办法的,但是哪怕是有一个人觉得不错,不管是你,还是他,这场婚姻可能都无法避免,所以你要做好准备。明白吗?”
媛媛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答道,“明白了。”
马车一路行到了宫门口,而后五人下了车,往宫内去。
江源澈此时正在御花园玩鸟,一听到凌雪看带着媛媛来了的消息,就马上让太监拿了两块碳来抹在自己脸上,然后装出了一副凶狠的样子。
另一边,媛媛从踏入宫门开始,也在努力地一会儿揉揉脸,一会儿蹙蹙眼睛,把自己脸上的妆弄得乱七八糟,然后试着各种斜眼歪嘴的表情。
于是乎,江源澈和媛媛见面的时候便彼此嫌弃起来。
凌雪看也不想管他们,反正他们彼此厌恶对方,总比有一个一厢情愿好,于是她潇潇洒洒地叫上成将,拖住风许尘去了远些的地方隔岸观火,既能不打扰他们,又可以防止他们俩万一打起来。
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她见着媛媛和江源澈吵着吵着,竟越挨越近起来。
“什么情况?”凌雪瞪大了眼睛。
“在说咱们三个的坏话。”风许尘笑了笑。
成将也无奈的叹了口气,“陛下还好,媛媛这丫头太口无遮拦了。”
凌雪看拍了拍自己的脸,憋屈道,“是我的耳朵不好使,还是你们耳朵太灵了,我根本一句话都没听到啊。”
“听到也并不是什么好事,还是不知道为好。”成将望着远处的媛媛,“小姑娘是时候有点怨言了。只是风公子被这样说,太无辜了。”
凌雪看眨眨眼睛,“怎么说阿尘了?”
“无碍。”风许尘摇摇头,“他们说的也不全错。”
成将一副震惊的模样,“也不全错?”
“大司马大人,人总归是有一点秘密的。”风许尘笑意漫卷。
凌雪看猫起了眼,一脸鄙夷地看着两人,“你们在打什么哑谜,我听不到他们说的就算了,连你们说的也都听不懂。”
成将一副老生常谈地道,“这听不懂……”
“你要说听不懂也有听不懂的好处对吧?”凌雪看干脆地打断了他,“不想说给我听你俩就别在那儿瞎BB!我又猜不到,难受死了。”
于是三人又沉默起来,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天色有些昏暗了,他们才出面,分开了那两人。
成将带着媛媛离开,而凌雪看和风许尘则留了下来,询问江源澈什么感觉。
“能有什么感觉?一个毛都没长齐的黄毛丫头,先放一边吧。”江源澈用着冷高的语气说道。
“说的像是你长齐了一样。”凌雪看双手叉着腰,翻了翻白眼“别什么放不放一边的,给句痛快话。”
“我们才见一面,我还决定不了。”江源澈义正严辞道。
凌雪看听这话,便明白了,他是有点意思,但是还没到那份儿上。
“好吧,我明白了,什么时候再安排你们见一次面吧。”
江源澈抬起了眼皮,“不需要你安排,我堂堂一皇帝。这种事当然自己来。”
凌雪看不有地笑了起来,没想到他还有这种奇怪的执着,于是也点了点头,“好好好,你是皇帝,你的事情自己做主。”
凌雪看回到公主府的时候,看见门口蹲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埋着头,不知道在看着什么。
“安倍君。”她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怎么老是这样一会儿不见了,一会儿又跑出来的?”
安倍优弥指了指地上的蜗牛,“你看,这蜗牛居然没有冬眠,一定会死的。”
凌雪看皱起了眉,“合着你大老远来,就是为了到我府门前来看一只蜗牛?”
安倍抬起头,望着凌雪看,“我是来看你的。现在的你,就像这只蜗牛一样。”
“此话怎讲?人怎么会相是蜗牛呢。”凌雪看拧紧了眉心,她知道安倍是有真本事的人,不会随便信口雌黄来吓唬她。
安倍优弥起了身,与凌雪看身后的风许尘对视了起来,然后向凌雪看道,“你看,我都到你的地界了,你也不请我进去喝杯茶吗?我润润嗓子先。”
凌雪看想想,确实现在在外面站着说不太合适,于是向着安倍优弥做了个请的动作,“那我们进去再说好了。”
一行人去了正厅,凌雪看便让下人泡了茶送上来,然后在安倍优弥的提议下摒退了左右。诺大的正厅里就只剩下了他们三个。
这时,安倍优弥才担心道,“我不知道你们两个用了什么方法,在算计着什么,但是你们俩现在在改天逆运,蜗牛改变自己的生活轨迹尚会因此而死亡,而你们现在改变的是天下的命局,这是要遭天谴的。”
“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凌雪看轻声笑道。
“那你想想你最近做的事情,是不是在更改着卫国的国运?卫国的国运一旦更变,关内三国是肯定会被牵扯进去的。”
她考虑了一下,确实她之前和现在在做的事情,都足以让卫国变得和史书记载完全不一样,这该是算作在逆天改运了。但是,她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
凌雪看和风许尘对视了一下,然后摆摆手,“这改变天下的命局之事,自古有之,哪个太祖高祖不是这样的,他们也没遭什么天谴啊。”
“他们那是顺天而为,可是你们现在在做的,我无论怎么算,算出来也都是逆天而为。”安倍优弥叹了一口气,“我不知道你们计划着什么,但是作为朋友,我还是想提醒你们,现在打住,然后恢复原样为好。”
“做不到。”风许尘平静而坚定地开了口。
“风公子,你究竟是什么人?”安倍优弥疑惑地看着他,“我算不出你的命格,你太奇怪了。”
“其实很简单,因为我根本就没有命格。”风许尘敛起了眉眼,浅呷了一口茶。
安倍优弥不敢置信地摇了摇头,“我不相信,你怎么可能没有命格呢?但凡是人都会有命格的,这世间万事万物,即使是一只小小的蝼蚁,也都不会没有命格。”
风许尘抬起眼,看着困惑的安倍优弥,用着清冽的声线道,“安倍公子,这世间奇怪的事情多得很,否则也不会有这么多不同的法门,所以在你看来不可理解的事物,事实上,或许在另一个法门中正是理所当然的。我话就说到这儿,安倍公子若要留下的话,就是我和雪看的客人,我们会礼貌招待,但是我们要做什么,安倍公子你是阻止不了的。”
安倍忽地双手快速做了个结印,最终念叨着什么,便有一阵光势向着风许尘而去,风许尘长袖一挥,便瞬间化解。
“你要与我动手?”风许尘朗声问道。
安倍优弥摇了摇头,“我打不过你。我只是想看看,你的本门术法是什么,你太奇怪了,我至今都没遇到过比你还奇怪的人。”
“那你白费心思了。”风许尘又恢复了一脸温和,“我的本门早就被抹杀干净了。”
安倍优弥看无法劝动他,只好又把目光投向了凌雪看,“长公主,若逆天道的话,很可能将会万劫不复的。”
凌雪看摇摇头,“安倍,谢谢你。你说的好像很厉害,但是我一句都听不懂。我不相信天,只相信我自己和阿尘。”
安倍优弥叹了口气,“既然你们俩都如此执迷不悟,我也不能劝你们了。阴阳相生,天道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