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骨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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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骨狼心-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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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完馅的逸寒也不甘寂寞,“二哥,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玉,不会是因书引出了颜如玉吧?”

墨寒扫了一眼三人,结结巴巴道:“我……我不过是教训了王铁蛋,回来……回来才迟了。”

“王铁蛋?”书寒跳将起来,“他又做什么好事了?”

“他……他欺负人。”

云寒听出端倪,“欺负什么人?”

逸寒跟上,“该不是位姑娘?”

亦兰凑近,“二哥哥,这位姑娘是不是美得像狐仙一样?”

墨寒结舌,在二老殷殷期盼的目光下终道:“就……就是位姑娘,我已经送她去看大夫了。”

接下来的这顿饺子宴上,墨寒被群起围攻,险些就要弃筷而逃,好不容易熬到结束,他几乎是飞一样的奔回了自己的山洞,留下一群人兀自热烈地猜测着那位姑娘。直到钻进被窝,翎瑚仍沉浸其中,笑意盈盈地向着逸寒道:“你二哥的嘴真紧,怎么问都不说。”

“越是紧就越是说明不同寻常。”逸寒褪去衣物,拿皮子盖在身上,“明天再战,不行就偷偷跟他下去,总能找得到。”翎瑚已习惯他的气息,只不习惯他裸身睡觉的习惯,因此总是背对他而卧,这回听见他说要跟下去,微微侧身道:“你二哥像是个老实人,他是不是总被你们欺负?”

逸寒莞尔,“他在别的事上也不见得多老实,在这件事上倒真是老实,要是我们不推他一把,他有的磨蹭了。”

“他再磨蹭也比不上你大哥,我二哥同他一样岁数,如今都有三子一女了。”

“大哥曾在这事上头吃过亏,所以至今未娶。”

“是么?”翎瑚觉得侧身说话不便,索性翻转过来,“是哪家的姑娘敢让萧家大公子吃亏?”

“说来话长,以后我再慢慢告诉你。”逸寒卖了个关子。

翎瑚抿一抿嘴,忽又想到云寒,“你三哥呢?他这人嘴巴又坏,行事又无礼,比你更让人讨厌,是不是没有姑娘肯嫁给他?”

逸寒浅浅一笑,“以我三哥样貌,即便再令人讨厌些,也自会有人喜欢,不过是他自己没心思而已。”

“他有什么心思,连娶妻都不娶了?”翎瑚好奇,浑然没觉得她已同逸寒脸对着脸。

逸寒对着她清澈如水的目光,闻着她身上似有若无的花香,好半天才收敛心神答道:“虽未明言,不过将来总是他继承爹的衣钵。如今他的心思全在如何处置狼山事务,如何带出一支更强的狼军,好为大周稳固江山乃至开拓疆域。”

翎瑚有些疑惑,“这么说,令公不是该让他来雁京晋见我父皇么?为什么会是你?”逸寒笑而不答,被翎瑚实在追问得紧了,他便又拿出旧招来。“糊糊,要不你亲我一下?”看翎瑚俏脸一板,他又道:“你给我亲一下也行。”翎瑚重重翻了个身,重又拿背脊相对,“你不说,我就不让你亲。”

逸寒大笑,“糊糊,你越来越聪明了。”

“那你说不说?”

须臾,逸寒郑重了神色,“我酷爱游历,再加上冬日带着雪狼行走也比三哥带着黑狼方便些,所以那时候拼命讨要来这个差使。事后想想,也许冥冥之中天意如此,让我一心一意的代替三哥到雁京就是为了一个人。”

“为了谁?”翎瑚竖起耳朵。

逸寒支起身子,在她耳垂边轻轻一吻,“就是你啊,糊糊。”

逸寒的言行令翎瑚一陈悸动,她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无所适从下又钻进了被窝做成的壳,瓮声道:“谁知道你说真说假,我要睡了,明天再说罢。”翎瑚说完就闭紧了嘴不吭一声。逸寒看着身边的大蚕茧,无奈逸出一抹苦笑。他以为他已触到了她的心,可是该如何进去,他仍是摸不到边。

洞外响起了沙沙的雨声,洞口的藤蔓虽未被风卷起,但在左摇右摆下,连带着洞内火光也是一幽一明。早该睡去的翎瑚偏偏一点儿也睡不着,她拉下盖没头脸的被子,偷偷望向逸寒。逸寒背向着她已经睡去,身上的皮子因盖得不妥贴,露出了大半的背脊,其上纵横交错的疤痕或深或浅,看得人触目惊心。

翎瑚不知自己在做什么,等回过神时,指尖已触在了其中一道痕上。收拢后微微凸起的肌肤长贯整个后背,当时一定是很深,很痛,或许比她摔断腿时还要痛,可终究还是好了,是不是?即使伤得再深,痛得再深,终究也会好的,是不是?

第29章 雨夜接生

第二日起,山雨一直边绵不停。翎瑚无所事事,让同样因雨而无法驯狼的逸寒牵了三只大狗来逗弄作戏。豆豆趴在桌上,郁郁地瞅着翎瑚被三只狗儿逗得前仰后合,一点儿也没有公主的样子。逸寒坐在桌边,一面看着笑个不止的翎瑚,一面抚上豆豆光顺的长毛,“豆豆,你的主人不要你了,我来要你罢。”

豆豆呜咽一声湿润了眼。逸寒将它抱在膝上,“我说糊糊,你有了大狼二狼三狼,就把豆豆给我如何?我来替你调/教调/教它。”翎瑚哪肯答应,“不行。你要玩要调/教,我到雁京再送你一只。豆豆是我的,不能给你。”豆豆听了,一扫刚才颓丧之气。逸寒喂它吃了块肉干,顺着它的毛道:“我的大小三狼什么事都能做,你还要豆豆作什么?”

“我自然有我的道理。”翎瑚说着,一把抢过豆豆抱在怀里,“豆豆,别听坏人胡说。我最喜欢你,不会不要你。”豆豆发出“咯咯”一声,舔起翎瑚的脸来。逸寒带笑道:“你最喜欢它什么,不就是喜欢它来看着我?”翎瑚嫣然,“你知道就好,别想挑拨我和豆豆的关系。豆豆最听我的,才不会吃你的糖弹。”豆豆不吃糖弹,不过在肉干的攻势下很快同逸寒熟悉起来。就如同它的主人,在每日的饭菜攻势下渐渐卸去防备,不再像起初那样动辄叫骂喊打,而是多出几分别样来。

这晚雨水仍是滂沱而下,翎瑚未让星痕梦月进洞待侯,自己对镜梳理着长发。逸寒坐在炕头,目光眷恋,令她脸上渐红,如压桃花,“你总看着我作什么?”

“不看你看什么?这里别的都没什么好看。”

翎瑚脸上更红,“没什么好看你就睡觉去。”

逸寒挑眉,站起身道:“你说的。我先睡了,糊糊。”

伴着他的语声,衣带也是渐褪,翎瑚急忙又阻道:“不行,不行,你让我先睡。”

“那你是让我睡还是不让我睡?”逸寒身上衣物半解不解。

翎瑚又不敢看他,又不想让他盯着看,正犹豫难决时,洞口藤蔓一动,云寒自外冲了进来,蓑衣上的雨水嘀嘀哒哒地落了一地。“老四,别睡不睡的了,快跟我走。”翎瑚一下跳起身,挽住长发道:“你怎么又随意进来,你……”云寒正眼也不看她,只对着逸寒道:“那头母狼闹了半日,狼崽子就是不肯出来。这么大雨天,我不想惊动爹,只能来找你。”

逸寒不再多问,整理一下衣物拿起挂着的蓑衣道:“走。”翎瑚跟上,逸寒回头道:“糊糊,你自个早些睡。”“你要去替狼接生么?我……我能不能也跟着去?”翎瑚一半是好奇,一半是为云寒的紧张神色所染,想着上去一看究竟。她又怕逸寒在云寒面前拒绝,驳了她公主的面子,因此语气分外的柔顺。

逸寒略一沉吟,云寒不耐道:“这样的天气你如何上山?还是好好待着睡觉吧。”

翎瑚横了他一眼,凝目向逸寒道:“我绝不给你们添乱,你就让我去吧。”

逸寒禁不住她这样求恳的目光,终于点头答应,“到时你跟着我,无论看见什么都不能自作主张,得听我的号令,明白么,糊糊?”

“明白。”

翎瑚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这兄弟俩上山,如豆的雨点浸润了本就沉重的蓑衣,打湿了匆匆挽住的长发。因着雨势借风扑面,双眼很快模糊起来,靴子上满是滑腻的山泥,脚上沉重,扒拉着树木前进的双手也自然全是泥水污垢。云寒以为这个娇公主必定会后悔,必定会在半路上大发脾气开溜,谁知翎瑚一句抱怨也没有,一直跟着他们到了母狼卧倒的树下。

微弱的几星火光下,书寒、墨寒眉头紧锁,束手无策;亦兰半蹲在地,轻轻抚摸着母狼的颈部,“别怕,再用点力!”翎瑚看这头狼体格虽不如雪狼金狼,但比寻常野狼也要大出一倍。她想问一声逸寒,逸寒却已蹲下身去,探看那头后腿先出来的小狼。

亦兰回头见是逸寒,凝重的脸色即刻松泛起来,“寒哥哥,你终于来了。要是再不来,我怕这小的保不住,大的也……”她忽然瞥见低头凑近的翎瑚,脸色瞬时又变,“她怎么也来了?万一狼群闻见生人的气味闹起来可怎么办?”翎瑚的眸光掠过那在暗处一闪一闪的绿火,虽说她不算熟人,可好歹也在狼山上待了十来日,不至于会引群狼围攻吧?更何况她还有狼骨镯呢。翎瑚一脸的不服气,不过记着上山前对逸寒的承诺,破天荒地没有发作出来。

逸寒瞥见她憋气的神色,宠溺笑道:“糊糊身上有我的气味,它们不敢拿她怎么样的。”“那我身上也有寒哥哥你的气味,第一天上来时还险些被咬了一口呢。”亦兰也是不服气。书寒轻轻一笑,紧绷的脸色缓和少许,“傻丫头,这是夫妻间的事,你从哪儿得来老四的气味?”

经他这么一说破,翎瑚与亦兰同时红了脸。一个纳闷她与逸寒并未行夫妻之事,他们口中所说的气味是从哪儿得来?另一个则以为她在回思气味所得之法,眉宇之间又多了一层厌烦之意。逸寒没有注意她俩的神色,只道:“去准备些吃的,再多拿些白布与水来。”

书寒与墨寒下山去做准备。逸寒问亦兰道:“这一个想好名字没有?”

“若是金毛,就叫它小金,若是像它娘的话,就叫它红狼。”

“我看该是红毛,”逸寒边说边与云寒合力将那头母狼移了个位置,让它躺得更舒服些,“火烧云的颜色。”

“那不是很美?”亦兰期盼着抚摸那无力垂着的狼首,“你可一定要把它生下来啊。”

很快东西送到,母狼无力进食,只少少舔食了几口水。逸寒将肉干撕成小块,强行掰开巨大的狼嘴送入它口中。母狼不适,拼命扭动身躯,甩动头尾。书寒、墨寒、云寒一齐用力,才勉强摁住它的四肢让其它静下来,只那一口锋利的犬牙仍是带到了逸寒的胳膊,留下一道鲜红印记。亦兰想要扯一块白布为他包扎,逸寒摇头道,“你把布结在一起让它咬住,这样好使力。”

亦兰听话照做。逸寒跪至狼尾处,开始拖拽小狼的两条后腿。翎瑚想要靠近细看,云寒止住她道,“你别过来,看着灯别让它灭了就好。”翎瑚再一次沉住了气,默默看守着随风摇曳的灯火。母狼无力的喘息声渐渐变得急促起来,它仿佛也感到有人在助它一臂之力,同它一样迫切地想将这幼崽带到世上。刚才入腹的肉干似乎暖了身子,重又让它生出无穷的气力,一下、一下……小狼的后腿完全现形,再是身体,再是前腿。亦兰看不见后面的情形,只稳着母狼的头部急问道:“寒哥哥,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逸寒顺着母狼的力,将小狼往里轻轻一送后又借力向后拖出,伴着母狼胜利似地嘶嚎,小狼也终于露出了头脸。三兄弟一齐欢呼了一声,亦兰亦伸长了脖颈,“它还好么,寒哥哥?”逸寒锁住眉头,将小狼送到母狼嘴边,“让它看过才知道。”

母狼本已耗尽了力气,颓然地将头搁在亦兰腿上,这时看见一动不动的狼崽,立时张大眼睛抬起了头。它先是嗅了嗅,随后伸出长舌耐心舔舐,可是直到舔净,狼崽仍是毫无生气。亦兰几乎哭了出来,“没用了么?”翎瑚远远看着,心也跟着揪紧,“真的不行么?”逸寒摇头。亦兰伤心之余,一腔怨气全都迁到了翎瑚头上,“你还问?都是你不好,好好的跟上来作什么,讨人嫌!”

逸寒不悦,“亦兰,胡说什么?是我带糊糊上来的,要讨嫌也是我讨嫌。”亦兰更觉委屈,“就是她讨人嫌!要不是她,你就不用留在雁京,我也不用顶你的位,急着再得一头狼王来。”翎瑚终于明白这一头小狼的意义,她咽下了亦兰给她的那口恶气,走近几步看着一动不动的狼崽,“也许……也许它还能活呢?”

“气都没有了,怎么能活?”亦兰气苦。翎瑚又走上几步,在众上惊诧的目光中托起狼崽又送到母狼面前,“你再试试?”母狼因从未见过她,嘴角向后扯露出白利的尖牙。逸寒抢上道:“糊糊,把它给我。”翎瑚不依,依旧盯着母狼凶狠的眼,一眨也不敢眨,“它是你的孩子,你再试一试。”

母狼从喉间发出的闷雷声转而成了一声怒吼霹雳,原本在暗处闪烁的绿火立时趋近,将他们几个合围在正中。亦兰一把推开翎瑚,恨声道:“就算它们不敢咬你,聚起来也没什么好处。狼兵也就算了,还有野狼……”微弱的,似有什么在呼应着母狼的嚎叫,亦兰噤声,不可置信地看着翎瑚手中微微蠕动的狼崽。

众人皆屏住了呼吸,望着逸寒接过狼崽重又送到母狼嘴边。这一次,母狼叼过狼崽放在自己腹下,狼崽一边断断续续地哼叫,一边拱着母狼的肚子寻找乳/头。母狼先前恶狠狠的目光立即柔和下来,显出几分母亲的慈爱,它舔着狼崽,喉间不断发出满足的咕喀声。逸寒与几位兄长交换了一个眼神,气定神闲地看向犹似在梦中的亦兰,“你的红狼又回来了,好好照看吧。”

第30章 海棠春睡

冒雨回至洞中时已是夜深。逸寒默默解下蓑衣,挽起袖管查看手上伤口。翎瑚抿了抿唇,将半湿的长发散开后又将巾子浸在水盆中打湿,却不是为自己抹脸,而是转向逸寒,“伸手。”逸寒乖乖伸出手,她轻轻地为他拭着已经干涸的血迹,“你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在生我的气?”

“大小平安,你救了红狼的小命,我还能生什么气?”逸寒淡淡一笑,“不过你这份赔礼,我却之不恭。”翎瑚手上加了点力。逸寒笑微微又道:“糊糊,你这是在给我搓泥呢,还是在擦伤口?”

“这血都干了,不用点力气怎么擦的干净?”翎瑚话是这样说,用的力气却是小了很多。逸寒心头温暖,伸手想要握住她的手。翎瑚手一松,回头扫视着石洞内的器物,“有没有金创药?我给你抹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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