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求易兄以后代长风照顾妹妹想容,长风无以为报。”顾长风一脸悲怆,他自知逃不过此劫,千家小姐嫁得如意郎君,妹妹若是有易兄照顾,他也安心去。
“长风,恕我不能答应。”易水寒正色道,若是她答应了,那么她就得负责,她讨厌责任和包袱,而且她不可能为任何人停留下来。
顾长风一听,心死如灰,目光空洞,他有什么资格求易兄替他照顾妹妹,他这一生大把的时间的用在读书上,不但没让妹妹过上好日子,还丢下妹妹一人,他实在愧对父亲母亲,没脸见他们。
“长风,你这是在放弃你自己,你有没有想过你妹妹,你不为你自己活着也得为想容活着,若你死了倒好,可是想容呢,无依无靠,还要承受丧失兄长之痛。”
“易兄,我……”顾长风猛然一惊,是他太自私了,他怎么可以丢下妹妹。
☆、公堂对簿04
“可是我已是死囚,怕是不能再照顾妹妹……”顾长风满脸悲怆,落下了泪水。
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离处决还有十天,别忘了我现在是状元,只要还活着就不应该放弃,人生匆匆几十年已经很短了,还有这么多的理想没实现,决不能死去。”
顾长风如梦初醒,他还没光宗耀祖,还没让妹妹过上好日子,他不能死去。
“长风明白了,谢谢易兄你点醒。”顾长风坚定道。
“那就好,长风你说说整件事的过程吧,越详细越好。”
顾长风说的和顾想容的大同小异,现在关键就是谁推了林刚海一把导致林刚海跌倒。
“我没有推林刚海,那时候我离林刚海很远,我记得那时林刚海周围没有什么人,他让家仆抓想容,自己在一边观看,由于我反抗和家仆混打起来,林刚海退后了两步,好像踩到石头后一滑向后倒去,头撞到方形石柱上,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后脑流了很多血。”
易水寒一听,这不是误杀,那就好办的多了,但话说官大压死人,即使在21世纪也不例外,更何况在这个等级森严的时代。
易水寒叮嘱了顾长风一番,这才和司仪出了府衙,直奔案发现场。
由于案发现场在偏僻的小巷里,没有目击证人,即使有目击证人也不敢指证林刚海,这不是找死。
现场的石柱上有一摊明显的血迹,地上的血迹也蔓延开,经过两天的日照已经变得干枯黑红一片,除此之外就没什么特别的。
“司仪,把那块石头捡起来收好,也许以后用得着。”
“有什么作用?”司仪狐疑地捡起石头,端详了一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石头,他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
“因为它就是凶手。”即使不是她也要变成是。
啊?这样都行?
易水寒让司仪带人去顾长风的村子里,向村民搜集有关顾家和顾长风名声的事情。
回到状元府的时候,顾想容已经醒来了。
容止高兴地迎上来,可是易水寒直接绕过容止,对顾想容说道:“想容,你哥哥现在很好,你现在这里安心住下吧。”
“水寒,你一定要救我哥哥,哥哥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不能失去。”顾想容急切道,精神有些恍惚。
千雪过来拉住想容,安抚道:“想容,你别担心,水寒会想办法,你已经一整天没吃东西,先吃点东西,不然你哥哥会担心的。”
“好,好,我不可以让哥哥担心。”顾想容点了点头,愣愣道。
易水寒有些担心,想容的精神好像有点问题,若救不出顾长风,估计想容的精神会分裂。
顾想容吃过粥后,易水寒在想容身上扎了两针,让想容睡下了。
容止一副闷闷的样子,水寒回来后都没跟他说过一句话。
这时,凌逸然走过来,他几乎把状元府当成他的地方,闲来无事就翻墙过来。
容止目光冷然地看了看凌逸然。
☆、公堂对簿05
凌逸然接收到这道目光,他也冷然地看着容止。
二人的眼神在暗潮汹涌。
“逸然,你来得正好。”易水寒迎上去,这时候她才发觉兔子真的可爱,出现得及时啊。
凌逸然闻言,收起冷色,看着那个向他走过来的人,他突然有些迷惘,易水寒的脚步有点急促,衣角微微扬起,如瀑的墨发轻轻飘扬,魅惑的凤眸,殷红的唇,天然的红色把整个人都点缀得妖艳无比。
“喂,我很美么?”易水寒来到凌逸然面前,打开扇子摇了摇,媚态万千地笑道。
“哼,你还真不知羞耻。”凌逸然冷哼一声,别过脸。
易水寒笑了笑,不可置否,她自己的魅力是很有信心的,“别生气,我找你有点事情。”
果然,凌逸然心中冷哼一声,易水寒只会有事情才找他,而且还用完就直接扔掉。
“你有没有关于北冥国律例的书?”易水寒用扇子拍了拍凌逸然,一副好兄弟的样子。
“你要来做什么?”凌逸然看了易水寒一眼,易水寒读书已经让他很惊讶了,现在还要读这些生涩枯燥的律例。
“总之有用了,若没有就不要浪费我的时间,我现在很忙。”
“忙什么?”凌逸然心中疑惑。
“你怎么那么多废话,你到底有没有?”
“跟我来吧。”凌逸然不冷不热道,他好像前世和易水寒有仇似的。
容止见此二人离去,心里更气了,对凌逸然的不满又上升了一个层次。
凌逸然和易水寒偷偷摸摸地翻过墙,避开了侍卫,来到了一个书房。
“为什么不走正门?”易水寒问道,弄得像偷情似的。
“我喜欢。”凌逸然很拽很拽地说道。
易水寒斜瞥了他一眼,她不和兔子计较,正事要紧,“这些律例齐全么?”
“全在这里了。”凌逸然指了指书柜。
易水寒翻了翻,不多,比她在21世纪读的少得多了,可是她不可能一时之间读完,于是挑了几本有关刑法的。
“书可以带出去么?”
“不可以,你就在这里看吧,我允许你随时进这里。”凌逸然一脸正色,其实是可以的,不过他偏要为难易水寒。
易水寒没有说话,坐到椅子上,开始翻阅,还好她看书的速度很快。
“为什么要读这些?”凌逸然问道。
“没空跟你解释,你有事情的先离开吧,我不会动你这里的东西。”言下之意是你可以走了。
凌逸然有些生气,果然,用完就直接扔掉,他是挥之则来呼之则去的么?哼,他偏不走。
“你很有空么?”易水寒眼眉也不抬一下,问道。
“是你太忙了。”凌逸然道。
“可以帮我一个忙么?”易水寒笑得很温和地看了他一眼。
“说来听听。”凌逸然挑眉,还真看得起他。
“林刚海死了这件事你应该知道的,很不幸地,顾长风被诬蔑是凶手,所以我要拨乱反正。”易水寒一副正义的样子,兔子是皇亲国戚,有他帮忙绝对可以事半功倍,尚书府也不敢吱声。
☆、公堂对簿06
凌逸然有些意外,顾长风,就是那个顾想容的哥哥?怪不得易水寒会这么紧张。
“难道你读这些律例就可以帮到他么?”
“不知道,但起码也要知道一点。”易水寒一边看一边说道,这些律例有很多漏洞,表述不够严谨,这样更好,可以打擦边球。
“那要我怎么帮忙?”凌逸然有些拽地说道。
“明天开堂,到时候希望你可以旁听,什么都不需要做,坐下喝杯茶就可以了。”易水寒笑了笑。
“你明天要为顾长风翻案?”凌逸然皱了皱眉,易水寒到底要做什么?
“当然,你明天可以去看我的好戏。”易水寒诱道,能够拉到兔子去就成功了一半。
凌逸然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天已经黑下来了,书房里点了蜡烛,易水寒还在阅读。
虽然点了很多蜡烛,但烛光始终比不上照明灯亮,而且投影又多,有风吹过还会忽明忽暗。
易水寒揉了揉眼睛,晚上看书真痛苦,若是这样长期下去她会近视的,这里还没有眼镜,近视就等于废掉了一只眼睛,而且作为一个杀手,视觉和听觉是最重要的。
不看了,易水寒合上书,见凌逸然还在,于是便问道:“考虑得怎么样?”
“什么考虑得怎么样?”凌逸然放下书,其实他也不怎么看书,现在看书只是陪读的。
“看我的好戏。”
“看心情。”凌逸然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复,他很清楚易水寒让他去的理由,但他不想那么轻易应下,因为会让他觉得他的存在感很低,无足轻重。
易水寒没有说话,凌逸然愿不愿意出面她没放在心上,她完全没有资格请凌逸然出面,所以她才开口请,因为无需对陌生人感到愧疚,有一句话在美国至少红了三十年,我总是依靠陌生人的善意。
可是,现在事情似乎有点偏离轨道,她不喜欢这种感觉,无法掌控的事物总让她感到不安。
夜色迷漫,这样的季节晚上通常都会有大雾,不见月亮和星星,夜空朦胧一片。
易水寒翻墙回到状元府就遇到容止,他好像在这里很久了。
“容止,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去?”
月色下,容止的脸色不太好,有些沉闷,就像等不到情人回家的怨男。
“我在等你。”
“等、等我做什么?”易水寒有些不自然地说道,她是情场杀手,可是面对容止却没辙了。
“我担心你。”容止低声说道,水寒去了逸王府那么久,他能不担心么?
“不用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水寒,你什么时候才恢复身份?”
易水寒闻言,连忙看了看周围,拉起容止的衣袖进了屋子,这事情被人发现了她会死翘翘的。
容止很高兴这样被水寒拉住,这会让他觉得离水寒很近,有时候他觉得水寒离他很远很远,遥不可及,他永远都抓不紧。
“容止,等找到适当的时机我就会辞官,到时候我应该会离开宁城的。”这样说够明白没有。
☆、公堂对簿07
“那你要去哪里?”容止急急问道。
这样还不明白?易水寒抚了抚额头,“不知道,我这人漂泊惯了,呆不住的。”而且在宁城所有人都以为她是男的,宁城混不下去了。
“水寒,和我、我去桐城吧,我会……”容止不好意思说出来。
“不,不,我有空会去桐城探望你的。”她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坏人的感觉,杀人放火也没这种感觉。
容止一听,立刻一脸失落,果然是他不够好,不行,他一定要把自己变得更完美!
“水寒,你等我。”容止一脸坚定地说道。
呃?等什么?易水寒纳闷,她发觉她有时候跟不上容止的思维,是她变笨了,还是容止太聪明?
“好,好,我等你,你快回去吧,已经很晚了。”易水寒催促道。
水寒愿意等他?容止的脸色立刻由阴转晴,一双眼睛灿如星辰,目光温柔得几乎连男子也可以秒杀。
“咳咳,容止……”易水寒唤了两声,容止这个样子诱人至极,她怕她会忍不住辣手摧花。
“水寒,我不会让你等很久的。”容止看着她,坚定说道,他一定要配得上水寒。
“不急不急,我要睡了,你回去吧。”易水寒摆了摆手。
“好,我先回去了,你要好好休息,晚安。”容止笑道,显然是心情很好。
易水寒把容止送出门,容止三步一回头,走得很慢很慢,走了很久才消失在易水寒的视线里。
千雪过来问易水寒吃过晚饭没有,易水寒摇了摇头,她现在还真有点饿。
“就猜到你没有。”千雪笑道,变戏法似的端出了晚饭。
易水寒笑了笑,拿起筷子默默地吃饭。
易水寒吃得很慢,千雪很有耐心地等。
世界很奇妙,两个轨迹完全不一样的人,本是毫无交集的,却在异时空里相遇、相识,共同努力。
等易水寒放下了筷子,喝完茶后,千雪才问道:“事情怎么样?”
“说实话,不乐观。”易水寒有些烦躁,她答应了想容就务必要完成,可她根本没这份实力,现在她不是21世纪的律师,不是为钱而打官司,而是为了一个承诺。
她不喜欢谈承诺和人情,在她眼中一直只有合同和利益关系最实际,这样就不必愧疚,不必有歉意,所以任何人对她的承诺,她也只是一笑置之,当然,她是不可能给任何人承诺。
也许从她遇到顾想容放松自己那一刻起,她就已经错了,她是易水寒,无论是在21世纪还是现在她都是那个独自一路披荆斩刺的易水寒,不应该因为地点的改变而改变。
千雪没说什么,只是说已经很晚了,让易水寒快去睡觉。
……
翌日,昨晚的大雾还没有散去,落樱街迷雾一片。
前阵子被易水寒和凌逸然毁坏的樱花,如今已经开始抽芽了,那时候只是一时兴起,数不胜数的樱花,根深蒂固的樱花,又怎么可能单凭二人之力可以摧毁呢?一阵子的败落始终是一场梦,梦醒了,又该回到原处。
☆、公堂对簿08
今天一早,容止自然义不容辞地出现在状元府,他出现在状元府的时间还比自家别院的还要多。
令人有些意外的是上官灵也来了,说是一睹易水寒在公堂上的风采。
宁城知府。
易水寒没有见到凌逸然,她反而感到轻松,她昨晚不该请凌逸然出面的,因为现在,凌逸然可能不再是过客,这是她不希望的。
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所以她不喜欢在同一个地方停留太久,时间长了,就会有羁绊。
千雪拉过易水寒,附耳小声说道:“水寒,其实我也不是什么心胸广阔、大仁大义的人,这事情本和我们没有关系,我们也不亏欠顾家什么的。”她和易水寒只是两个普通人,但求在异世好好生存,官府她们惹不起,也不敢惹,帮人可以,但她也懂得量力而行。
易水寒知道千雪想表达什么,笑了笑,道:“我像那么高尚的人么?”
“一点都不像,杀人放火的事情你绝对没少干,不过,你一个说的出就做得到的人。”千雪知道,易水寒绝对是言出必行的。
“你放心吧,我不在乎这场官司的输赢。”明里解决不了的,不就暗里解决。
千雪睁了睁眼睛,难道易水寒还有后招?
‘嘭,嘭,嘭……’知府大门前的大鼓被敲起来,一声声地回荡,传到府衙里。
“何人击鼓?”两个衙差一见易水寒,语气立刻恭敬起来,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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