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三字经写错了,“人之初,性本善”应当改成“人之初,性本贱”才对。
任函安是符合“人之初性本贱”这句话的。他看到老农的神色,认为老农一定看出些什么,世界上流传的奇人异事多了,还有很多事情都无法用目前的科学来解释,于是他快步走到老农身边,弯下腰,拿出了一颗中华烟,递了过去。
老农毫不客气的接过烟,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任函安已经点着了火机。
帮着老农点了烟,任函安别扭的蹲在老农身边,请教道:“大哥,刚才您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啊?”
“哪句话啊?”老农装模作样的反问。
任函安从钱夹里抽出一百块钱,递给老农,老农看都不看,鼻孔朝天:“切,你当俺是什么人啊?要知道想当年,俺在村子里也是了不得的人物,哪家有病有灾了不得恭恭敬敬的来请俺。如今的娃儿,越来越不懂尊重老人了。”
任函安频频点头,老农在他眼中更加高深了:“你老说的对,刚才是我错,这一百就算是刚才的赔礼了。”
老农这才不情不愿的接过了钱,抓在手里,继续说道:“你那算点啥,俺啥场面没瞅过,实话告诉你,破四旧那会俺被游过街,文革那会儿俺被批过斗……”
看到老头絮絮叨叨没完没了,任函安终于忍不住了,拦住老农的话头:“大哥,您是高人,深藏不露的高人,你怎么认为我是个要死的人呢?”
“刚开始,你以为俺拦着你是为了跟你要钱,是不?”老农不接任函安的话茬。
“有,有点这个意思。”
“可笑,俺找你要钱,俺的话都没有说完,俺是想说,老板,可怜啊,都活不了多久了。”
任函安有点不太相信,因为怎么看当初那个场面都像是要钱的开场白。
老农看出任函安有些怀疑,不满的哼了一声:“哼,最近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自己不知道么?”
犹如一个晴天霹雳打在了任函安的胸口,他难以置信的看着老农:“大爷帮我,你看我现在该怎么办啊?”
“恩,不好办,啧啧,不好办啊。”
任函安又从钱夹里抽出五张,强行塞给了老农,老农这才把六张塞在了衣服最里面的兜里,看着任函安开口说道:“你以前惹了一些你不该惹的东西,弄得你染了一些原本不该你染的麻烦,俺说的对不对?”
点头。
“你去医院,那些白大褂说的不能让你相信,对不对?”
继续点头。
“你很担忧,也很害怕,因为你知道你现在的麻烦没法依靠医院来解决,对不对?”
还是点头。
“俺要是说俺能帮你,你信不信。”
使劲的点头。
“看在你还算是真诚,俺也不想你娃这么早就死求了,俺帮你一回。”
老农的话让任函安很感动,多好的人啊,自己得罪了他,他也没有过多怪罪,还大方的答应帮自己。
“大爷,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你现在很危险,幸亏遇到了我,这世上恐怕也就我能就你了。”老农有岔开了任函安的话题,“那可是俺的宝贝,除了俺的宝贝能够救你,你就等着死吧。”
任函安又从钱夹里抽出五张塞给了老农,老农这才依依不舍的从脖子上摘下了一个弥勒佛挂坠,很吃亏似的交给了任函安。
“唉,俺这个人啊,就是心软啊,见不得你娃儿这么小就死求了,给你吧,贴身带着,七天之后不属于你的麻烦就会没了。”老农对于这个弥勒佛很是舍不得。
“大爷,你真是好人啊,我,我,我,我我我……”任函安激动地话都说不出来了,“我”了好几声。
“算了算了算了,咱能够遇见也算是个缘分,你快走吧,俺怕一会舍不得那开过光的玉佛,又给要回去,你快走吧。”老农挥了挥手,始终不看任函安一眼,好像不愿看见那宝贝的玉佛,勾起浓浓的不舍。
任函安手忙脚乱的把那个不知道是不是真玉的玉佛挂在自己脖子上,一路小跑的跑向医院停车场。
刚刚还一脸不舍的老农看见任函安跑远了立刻精神了,推了推旁边不远的老头,乐呵呵的说:“老李头,今儿个宰了个大凯子,晚上我请客,去哪吃随你挑。”这话音哪里还有什么乡土味。
旁边和老农打扮差不多的老李头羡慕的看着老农:“你真神了啊,你咋知道他得了重病,你咋知道他最近身体不好,你咋知道他在医院不顺利?”
“嘿,这是眼力价儿,你差得远了,你没看见他从医院出来后心情不好,人很低落,而且我说他要死的那句话本来就是气话,谁知道他上杆子凑上来了,这不一千多呢,咱平时几天也要不到这么多钱。”老农颇是显摆。
老李头往老农身边凑了凑,又问道:“你那个玉佛是怎么回事?”
“切,过年时三块钱在路边摊上买的小玩意!”
两个老头得意的笑声在医院一侧的墙根肆无顾忌的响了起来。
第91章 难熬的夜
子夜的钟声敲响了十二下,北市大部分地区都静悄悄的。
任函安的家里灯火通明,房间里的每盏灯都被他打开了。虽然今天得到了那个老农的玉佛,他的心里还是有些担忧。
他坐在电脑前,没精打采的浏览着网页。那个老农下午的话加上他最近的经历,他也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沾染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他摸了摸挂在胸口的也佛,稍微镇定了一点,相信那个老农说的话,他也不知道能够相信多少。可是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
房间里很亮堂,除了偶尔的鼠标点击声,什么声音也没有。他不敢睡觉,害怕还是睡不着,他现在一点困意都没有。
不时的扭头打量一下屋内,他的心思根本没有放在上网上。很随意的点开了一个链接,画面跳出了一个窗口,刹那间整个屏幕上黑漆漆的。
任函安点击了几下鼠标,没有反应。下意识的按了一下电脑的重启键,还是没有反应。他离开电脑椅,来到电脑后面,想看看是不是主机和显示器的链接出了问题。紧了紧各处的连接,显示器闪了一下。
回到椅子上,显示器应经不是黑漆漆的了,变成了白蒙蒙一片。任函安有些搞不明白,以为是电脑出了问题又或者是中了病毒什么的。就当他打算直接关闭电脑的时候,电脑再度黑屏。
任函安愣了一下,随即电脑开始在黑白间不停转化,有些晃眼了。“亲爱的安安,我爱你。”八个血红的大字突兀的出现在电脑屏幕中央,伴随着不停黑白转化的背景,显得格外刺眼。
“噗通”!任函安连人带椅跌倒在地,摔出去了好远。他张着大嘴,双目圆睁,脸上似乎凝固了一般。
就这样保持了大约四五秒之后,他终于反应过来,连滚带爬的来到主机旁边,用哆嗦的手指不停的按着关机键,不敢再看显示器一眼,终于,电脑主机的显示灯灭了。
任函安战战兢兢的抬起头,看向显示器,显示器却依旧保持着刚才的样子,八个血红的大字在不停黑白转化的背景下一动不动。
怎么回事?任函安发疯般的直接拔掉了电脑电源,却是再不敢看显示屏一眼。
他就那样一动不动的坐在地上,喘着大气,豆大的汗珠爬满了额头,双腿软绵绵的,已经没有了感觉,整个房间里静悄悄的,连他的喘气声都看不见。
任函安闭着双眼,生怕一张眼就看见了什么不该看见的东西。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屁股有些麻了。
心中挣扎了好久,他终于鼓足勇气慢慢的,慢慢的睁开了双眼:“一定是电脑中了病毒,对一定是电脑中了病毒!”
任函安不停地告诫自己,试图使自己安定下来。扶着桌子,他艰难的站了起来。
他咽了口唾沫,深深地吸了口气,牢牢憋住,强自镇定的快步走到显示器前,睁大眼睛看去,果然,显示器已经关闭了,上面什么都没有了。
“呼——”任函安长长地除了口气,已经到了嗓子眼的终于放了下来。果然是电脑中了病毒。他扶起了地上的电脑椅,安安稳稳的坐了下来。心情也渐渐地平稳下来。
明天找人来修电脑,这是任函安的第一个念头。他的第二个念头是,都是那个老农忽悠人,昨天白天的时候自己还是将信将疑,自从听了老农的一番话害的自己认为自己撞邪了,闹出了刚才得狼狈。
任函安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为自己被一个老农欺骗而自嘲。突然间,一道闪电闪过脑海。他绷直了身体,不对!
腾地站起身来,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卫生间门口,在右手接触到把手的时候,他踟蹰了。
这个门,开,还是不开?
他现在对电脑中毒的这个说法有些动摇了,他想到了电脑上的那行字:亲爱的安安,我爱你。以及今天中午在卫生间的镜子上的那句话。
这能是巧合么?
梦瑶早上在镜子上留下了这句话,他可以理解,那电脑中了病毒为什么也会出现这句话呢?
他的电脑是有密码的,梦瑶根本不知道,也就不可能在他的电脑上做手脚,要是电脑中毒,能够这么巧么?
根本解释不清啊,他想到卫生间里再看看,说不准能够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可在手接触到卫生间把手的时候,一股冰凉的感觉传到了他的手上,蔓延到了心里。似乎有个念头在告诉他,不要打开,千万不要打开,里面有怪兽,这不是卫生间,是潘多拉的盒子。
或许现在去睡觉,忘掉那该死的话,忘掉那该死的电脑病毒,应该是最好的方法。
开,还是不开呢?
“死就死吧!”大喊一声,为自己壮胆,任函安不再犹豫。
呀的一声门开了。
卫生间的灯也是亮着的。任函安站在门口,不着急进去,四下看了看卫生间里的物件,没有什么可疑的。
一步,一步,一步,任函安走到了洗脸池前,那行字不见了!
是我后来擦掉了么?他有些吃不准。站在镜子前思考了片刻,毫无头绪。
我应该去睡觉了,睡觉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任函安放弃了,不愿意在多想这些弄不清的事情。
他低下头,打开了水龙头。在地上摸排滚打了半天,手都脏了。
认认真真的洗干净了手,从旁边的架子上拿过一条白毛巾,准备擦手。无意中的一眼又使他定格了。
他看到了那面镜子,就是曾经写着那句话的镜子。镜子上很干净,没有字,也没有人像。
怎么会这样?
任函安随手把毛巾丢到一边,仔细的打量着镜子,不是用手摸一摸镜子,没有注意到那条没擦完手的白毛巾泛起了红色。
折腾了半天也没有结果,他一手环于胸前,另一只手撑着下巴苦苦思量:为什么镜子不成像了?
镜子发生了变化,他的身影出现在了镜子里,他很敏锐的发现了这一点,还发现镜子里的他下巴上满是红色的液体。
他用手擦了擦下巴,结果红色液体越擦越多,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就像是刚刚从某种红色液体中拿出来似的。
他低着头,两者手身在眼前不停地翻转,相互搓揉,又随手抽出一条毛巾,反复擦拭。手是擦干了,可是两只手都变成了红色。
抬起头,拿着毛巾准备再擦脸的时候,却发现镜子里的人像变了。
披头散发遮脸,大红睡衣掩身的半身像,出现在了镜子里。
“啊—”任函安尖叫了一声,用手使劲揉了揉眼睛,再看。
“啊——!”再揉眼,再看。
“啊,啊,啊,啊,啊——!”
短短的四声惊叫加上一声尖叫,任函安直挺挺的昏死过去。
第92章 有生意了
一如既往的吕秋实打开了公司大门,打扫完了卫生,打开电脑,开始扫雷大业。
九点整,许光超准时来了,虽然他依旧迟到,但他也有一个良好的习惯——九点准时到公司。
“胖子,还玩扫雷呢,就没点高追求啊?”许光超打趣着说。
吕秋实抬起头呵呵一笑:“没办法啊,生意上门之前,没事情做啊,玩这个实在是因为无聊,也不会陷进去,一但生意好了,很容易能够跳出来。”
“你觉得咱们能有生意么?”
看到许光超没有什么信心,吕秋实为他鼓劲:“当然会有生意啊,有咱们两个在,只要咱们出一次手,保证大家都会知道咱们的厉害,咱们现在唯一缺的就是机会。”
“或许吧。不过我挺奇怪的。”许光超不想再谈这个话题,他的相术说实话水平不是很高。
相术不是一门简单的学问,里面涉及的东西很多,分门别类的,而许家主攻宅相。
虽说许光超自幼在父母的耳提面命下,一直在学习,但是这个东西更多的是要靠实践来积累经验和名气,二十多岁的宅相大师这个称号,也就是忽悠忽悠吕秋实还行,换个稍微懂点行的人都会不屑一顾的。
“胖子,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大学的时候也算是意气风发啊,怎么现在变了?”
“我哪变了?”吕秋实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许光超想要说什么。
“你看啊,你要是真向上大学的时候那样一起风发,怎么可能安于现在的局面,我要是你肯定自己出去闯荡。”
“那你怎么不出去闯啊?”
“没办法啊,父母之命,祖传之艺不能丢啊。”许光超显得有些不甘。
吕秋实抬起头,轻轻地吐了口气:“我早就不是以前的那个我了,遇事抢风头,做事争第一,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时候还小,不懂事,把生活想的太简单了。经历的事情多了,人自然会发生改变的。”
“你经历什么事情了?”许光超有些好奇,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吕秋实,“你才毕业多长时间,不到一年吧,能经历什么事情,让你有这么大的变化?”
“我,”吕秋实张口欲言,却又摇摇头,报以歉意的微笑,“算了,许哥,你就别问了,很多事情我是没法说的。”
许光超说的没错,吕秋实毕业不到一年,从莫名其妙冤死又还阳开始算,也不到一年半的时间,一个普通人能够经历几件足以改变性格的事情呢?
可仔细算一算,吕秋实确实经历了不少,单单是生死攸关的场面就经历了两三回。一个人如果经历了生死,是一定会发生变化的,这样的人会看开一些以往很执着的东西。
“许哥,你就不要多问了。总之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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