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线就会崩溃。
在场诸人没有一个能保持冷静,大多惊慌失措,他们比前线的士兵更加恐慌,士兵面对的始终只有当面敌人,而他们这里纵观全局,知道海族推进的态势有多么严重,巨大的电子显示屏上,海族标示的红点形成海洋似的狂澜,缓慢而坚定地向美国腹心推进,军方的阵地被一块块吞噬,连浪花都激不起来,很多人受不了这种绝望的旁观而神经失常。
站在这喧嚣嘈杂的指挥中心里,弗兰德并不是决策者,所有喧嚣都与他无关,嘴里念念有词的在电子沙盘上寻找需要的东西,真正的指挥官,约翰。里斯中将急的嘴角起了燎泡,一个团一个营的兵力眼都不眨的送上去,撤下来的却是数百上千的伤员和尸体,上个月损失了六万多军队,而现在,每一天都会损失三千以上的士兵。
这是美国人有史以来最大的损失,要知道他们二战时东西线战场上总共损失才不到五十万,朝鲜战场和越南战场加在一起也不到十万人,约翰中将不知道政府将弗兰德派过来的目的是什么,他也没有心思去管这家伙,只希望弗兰德坐在这个位置上,能给前线多提供一些兽化战士。
兽化战士需要人口来制造,以前用作实验的兽化战士多是各地区的死刑犯人,数量不是很多,美国人的法律让死刑变得困难,除非那种造成极大影响,杀戮很多人的恶棍才有机会成为兽化战士,随着前线的吃紧已顾不得许多,后方因为核冬天的到来进行粮食管制导致民众不满,越来越多的违法者出现,抢。劫,杀人,偷盗,诈骗,各种罪恶层出不穷,每一个定居点每天都有十多人送入监狱,放在全美百个定居点,每天都有上千人被关押,但监狱却从没有满过,准确的说,监狱里从没有真正有过犯人。
弗兰德站在这里并不是立下多么大的功勋,而是政府需要他的成果和调制实验室做出的妥协,以前地处内华达州的实验室已经陷入海族身后,实验室里的器械和培养槽,还有大量物资都被美国送到了五大湖地区,在那里,集中美国与创世纪的物资建造的新实验室是以前的二十倍,一次能调制两万名兽化战士,这一切的代价只是弗兰德肩头的少将军衔。
约翰中将放任弗兰德不管,心里是存了补偿心思的,他知道兽化战士是弗兰德的心血,但那帮不要脸的政客却无耻地夺走了以前贬低的一钱不值的实验室,将兽化战士认定为美国未来的救星,派出最好的科学家研究让兽化战士更进一步的可能,因为二代兽化战士不管是在调制周期上,还是在综合素质上都强过一代兽化战士,更让人放心的是,兽化战士的智商会下降,这种不可逆转的缺点正是美国政府最需要的,他们不需要心思灵敏的士兵,只需要精锐听话的炮灰。
这是对弗兰德赤裸裸的掠夺,连最后的研究机会都没给弗兰德留下,只用一个陆军少将就将弗兰德打发,让约翰中将都为政府羞愧,但他不知道,弗兰德至始至终没有在乎兽化战士,弗兰德在乎的只有一件事儿,他的生命。
身体排斥的周期越来越短,如果不能想到办法,不用半年弗兰德将会永远的消失,排斥性就像埃尔森临死前的诅咒,让弗兰德每时每刻都在煎熬中度过,而他同意用少将军衔换取成果的目的,是他最后的希望就在海族身上。
解刨数百只海族后,弗兰德偶然发现不管是进化者,还是海族的血液都有相同异常的物质,这种物质近乎于微生物与细胞之间,属于未知物质,当这种物质被弗兰德发现之后,便意识到自己苦苦追寻的东西终于出现了曙光,在他的推论下,这种物质无处不在,空气,水源,变异植物,人体,丧尸,变异兽,还有海族。
这种从未发现的物质入侵了地球,成为构建世界的基础物质之一,总量并不是很多,其变化却如核聚变一般,爆发出让人惊骇的威力,换个说法,这种物质也可以被称之为原种病毒,一切变异的起源,原种病毒和丧尸病毒并非同一种类,人类对丧尸的研究已经超过四年时间,无数实验数据和资料能装满百层的大厦,可笑的是,人类研究的方向一开始就错了,丧尸病毒与原种病毒并不想干,丧尸病毒更像是化学实验失败之后的异变垃圾,而原种病毒才是生物进化的源头。
这种物质在丧尸身上蕴藏最少,若想发现最低也要达到2型丧尸,随着等级的提高,所蕴含的比列就越多,同样,在人类进化者中也是如此,越强大的进化者,身体所蕴藏的原种病毒越多,还有海族中的克拉亚,这让弗兰德模糊的猜测到,生物的进化就是原种病毒的积累,每一种生物都有自己的原种病毒,当这种病毒不断叠加形成质的变化,最终突破限制,达到新的高度。
他认识到自己的备用身体为什么会产生排斥,原因是他犯下了错误,复制自埃尔森的能力并非无限制的,最大的限制就是肉身,埃尔森能入侵各国的中央智脑,其依仗就是意识分身,但他却因为肉体的衰老而步入死亡,弗兰德虽然拥有意识分身,却不能像埃尔森那样穿梭于网络之中,所以他没意识到自身肉体的重要程度,当他肉体陨灭的一刻起,他就失去了最佳的载体。
失去了载体是灾难性的,他没有拥有原种病毒的肉体,意识自然不能和肉体融合,而他克隆的人体不能成为进化者,连普通人的身躯都不如,这导致了意识没有了巢穴,想要解决这个问题,他必须找到一具进化者的肉体。
但这非常困难,一开始实验过用其他进化者的躯体融合自己的意识,可惜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意识,就像种萝卜一样,两只萝卜挤不进一个坑,除了刚出生的婴儿和白痴,只有克隆人才没有自己的意识,而且他发现,就算进化者的身躯也可能出现排斥,想要高程度融合,除非是携带有更多原种病毒的顶尖进化者的身躯,这就更不可能了,于是弗兰德将他下一具肉身的载体对准了海族,高于克拉亚之上的海族。
四臂蛇女和六臂蛇女对美国人早已经不是秘密,到目前为止,美国人想尽办法才杀掉十多只四臂蛇女和两支六臂蛇女,都是事先设定好的圈套,事先近千吨高爆炸药,在抵抗士兵不知情远距离引爆才取得成果,为此他们还损失了几百个诱饵士兵,而弗兰德到这里的目的就是俘虏一只四臂蛇女,六臂蛇女更好,惜这两种生物任何一种都是美国人至今为止见过的最厉害的人性生物,甚至超过了神座。
1336 超次声波
一直等待机会的弗兰德研究电子沙盘,思考着蛇女可能出现的位置,他没有心思去管士兵死活,也不在乎美国是不是真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他只想得到活的蛇女让自己能够夺舍,正在寻思着什么,一只大手猛地抓住他的肩膀用力摇晃,将弗兰德从沉思状态中摇醒,回头看到焦急的约翰中将对他喊道:“撤退,赶紧撤退,高阶海族过来了,前线已经崩溃,我们必须撤退……。”
一把甩开约翰中将的大手,弗兰德转身看到几百个参谋人员正紧张搬运各种设备和仪器,一队队背着步枪的士兵在长官的命令下将挂在墙壁上的东西拆下,还在工作的通讯器里传来前线战士们垂死的哀嚎与惨叫声,最多的却是痛骂声与哭求声。
这大难临头的场景弗兰德是第一次看到,指挥中心的工作人员却不是第一次经历,有人联络空中打击,有人汇报坐标,还有人正在向后方通报,喧嚣忙碌中,大多数人都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这次撤退,让他们有种逃出生天的庆幸,至于前线在苦战中绝望的士兵们,他们没有心思去想那么多,一旦退守到后方,新的士兵又会被派上前线,只是装备会越来越差,弹药会越来越少,补给的层次也会下降。
“我们还能退到哪儿?”弗兰德冷笑着对约翰中将说道,约翰中将看到弗兰德嘴角的嘲讽,愤怒让他的脸颊涨的通红,几乎瞪出眼眶的瞳孔里只有弗兰德的倒影,他大声喊道:“怀俄明州,不要问那么多,你只要跟着我就行,赶快行动,我们只有半个小时……。”
约翰痛恨政府将弗兰德扔到前线指挥中心来,政府的命令是确保弗兰德的安全,但摊上一个连军校大门不知道朝那边的门外汉少将,他自认为很倒霉。
“半个小时的时间足够用了,我们不用撤退,你让他们停下……。”弗兰德高傲的丢出这句没头没脑的话语,将后脑勺扔给约翰,让他恨不得抽出手枪将弗兰德给蹦了,前线的危机已经扩散到后方,显示屏上全是仓皇撤退的士兵与车辆,只有营地一角,随弗兰德到来的三百个兽化战士将一枚枚仿佛地雷的物件找地方四处摆放。
“你疯了……,我不管你发什么神经,你必须跟我走,飞机就停在外面……。”约翰中将不敢留下弗兰德,但弗兰德不理会约翰中将,欣赏的看着兽化战士忙碌点头不止,这时前线的隆隆炮灰已经将黑暗的天空照亮,闪现的光芒宛如火焰一般。
“如果我说,我们胜利的唯一希望就在这里,你还会不会走?”弗兰德不想再打哑谜,转身正视约翰中将的双眼,约翰中将灰蓝色的瞳孔骤然收紧,胜利这个名词是多么的让人心动,仿佛他年少时初恋情人的名字,或者说胜利这个词是所有军人最动心的名词,无数军人愿意为了这两个字战斗,疯狂。
“我讨厌你自以为是的嚣张,我憎恨没有保证的承诺,如果你说的是兽化战士手中布置的那些东西,我想,我应该押解你离开……,没有经过测试的武器是不可能带来胜利的……。”约翰中将很快从胜利的迷茫中挣脱出来,他不可能为弗兰德的一句话导致更多人陷入危险,何况弗兰德第一次带领兽化战士横扫创世纪的笑话在整个军队广泛传播,他不想成为第二笑话的主角。
约翰中将的拒绝让弗兰德愤怒,他扯住约翰中将的领口,大声对着刻板的中将歇斯底里的狂吼道:“这是改变战争的契机,这是唯一能赢得战争的方式,你以为我放弃安全的环境,丰厚的待遇跑到前线干什么?政府那帮混蛋放弃了兽化战士,我没有放弃,我研究出了二代兽化战士,如果政府一开始支持我,你们第一道防线根本不会死这么多人,就是你们这群目光短浅的家伙们自以为是,现在美国已经失去了十五万最宝贵的军人,你们还想失去什么?整个美国么?”
弗兰德的叫喊让整个指挥中心陷入了寂静,进出的士兵和参谋官们一起看着两人,突然有一个士兵叫喊道:“那是弗兰德博士,我参加过创世纪反攻战,弗兰德博士差一点将创世纪赶出美国,兽化战士就是他创造的,他是英雄……。”
“为什么不让弗兰德少将试试,我们失去无数兄弟又得到了什么?士兵们战死在前线,家人们在后方挨饿受冻,你们制定的计划一错再错,我们除了撤退之外还能干什么,我们还有多少兄弟要为你们那该死的计划献出生命……。”另外一个士兵暴躁的怒吼,一把解下步枪拉开枪栓,没有人制止他,所有人都厌倦了逃跑。
“就算撤退,也只不过重复之前的动作而已,两个月的撤退作战,我们扔掉了百分之五十的物资储备,损失数千辆车辆,还有十万吨油料,三分之一的士兵没有车辆可以搭乘,如果撤退的话,士兵一定会被追赶的海族杀死,他们不该在死在逃跑的路上……。”
这时一个军官站了出来,是个中校军官,很年轻,也很英俊,只有一只手臂,挺直后背如松树一般站立,仿佛没有人能将他推开,他灼灼地目光凝视着中将,眼神中坚定的情绪不言而喻,这个军官情愿死在冲锋的路上,也不愿意再当逃兵。
“我们这么做是为了美国的未来,美国需要你们撤退,保存有生力量……。”约翰中将在数百人的凝视的目光中躲闪,他尽可能的辩解,但没有人听他的,一个士兵大声对弗兰德叫喊道:“博士,我们愿意听从你的指挥,只要你能给我们带来胜利……。”
“胜利……。”所有人举枪或者举臂高声喊道,约翰一看着急了,推开高他一头的弗兰德,抽出手枪瞄准数百人,嘶吼道:“你们这是叛乱,我要送你们上军事法庭,你们应该服从命令,服从……。”
“你开枪吧,我受够了你们这群官僚的愚蠢,你们愚蠢的指挥让我们像狗一样逃窜,士兵的生命就这样白白浪费,他们死的一点价值都没有,我不想再忍受你们这群高高在上的狗杂种,我们要胜利,我们要活下去的希望……。”
之前拉开枪栓的士兵站到了最前面,对准他的枪口被无视,用最恶毒的话语咒骂约翰中将和整个军队的高层,下面的士兵和参谋官们毫不犹豫地站在他身后,一起面对约翰中校那单薄的手枪,约翰中将举枪的右手颤抖起来,那轻巧的手枪仿佛重若千钧,面对数百名不顾生死的军人,他终于熬不住心中的惊恐,无力地垂下手中的枪支,喃喃之语道:“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你们应该服从命令,你们挡不住海族……。”
“送中将离开,愿意离开的和他一起走,不想走的拿起武器战斗到最后一刻,让我们迎接第一场胜利吧……。”
弗兰德挥手下令,两个士兵挤开人群走到约翰中将身后,以押解的形式向外走去,其他官兵们都纷纷回到各自的岗位,战斗部队涌到外面的营地开始准备防守,参谋官们则向前面的部队下令,要求全线撤退向指挥中心靠拢,还有人则将约翰中将被驱逐的消息发布下去,要求不愿意反抗约翰的官兵自行向后方撤离。
弗兰德没想要收编所有部队,他也没有心思指挥这些部队,只想在这里实验他的新型武器,即使所有官兵离开他也不会在乎,当然,这些官兵愿意留下,他也不会反对,下面的士兵不知道弗兰德的想法,他们愿意留下并不是伟大的情操作怪,而是他们想要胜利,哪怕是最微小的胜利。
人最害怕失去希望,一次次溃败让军人们无时无刻不沉浸在失败的氛围中,海族的攻势让他们看不到未来,士兵们不是机械,他们有自己的想法,高层对海族没有办法他们都看在眼中,绝望让士兵们对自己的战斗意义抱有怀疑,他们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