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蠢的人们!我唾弃你们!”
正在乱糟糟的不知干什么的人群都回头看着不知说什么的那个中国人。而何岩又高声说了一遍!
“我唾弃你们!不知道爱护自己的后代的人们,没有资格奢谈未来!”
“Please!老板,请您不要这样,请您冷静!”萨拉胡丁被何岩的举动吓傻了。
“给我翻译!萨拉胡丁,一字不差的翻译!不要骗我,我现在可以听懂一些简单的单词。”
在跟何岩对视了几秒钟之后,萨拉胡丁败退下来:“好吧,老板,如果您坚持的话。”
“这个世界上,只有人类才会照料自己的第三代,因为人们知道自己的第三代代表着自己的基因和文明得到了流传。呵护自己的儿童,是任何一个民族都会做的事情。”
“我让医生给阿米娜检查身体的时候,发现她不仅仅有严重的营养不良,而且她身上还有大片的淤青和烫伤。她的胳膊上还有不同程度的割伤。我很难想象,为什么一个只有十岁的孩子,会在自己的父母双全的时候遭受这种对待。”
“我不理解你们的宗教,亦不理解你们的习俗。但是,站在人类的角度,我认为帮助幼小,呵护儿童,是任何一个健全的人类都会自发去做的事情。我不清楚你们到底对女孩到底持什么态度。但是我却知道,男孩也好,女孩也好,他们都要在母亲的羊水里生长40周,才能呱呱坠地。我不认为女孩和男孩有什么不同。我也不认为让一名十岁的女孩来工地上艰苦的劳动,而自己却烂赌的人有资格当一名父亲!我会带走阿米娜!你们如果想阻止我,尽管来试!”
萨拉胡丁就这样一字不拉的翻译着何岩的话,而何岩则站在一块石头上,用混合了怜悯和蔑视的目光看着这些阿富汗人。
周围的工人们三三两两的围了上来,一名坐在挖掘机里的工人,正把手放在操纵杆上,面色不善的看着正在往人群里钻的烂赌鬼。这些工人们都认识在工地上被背石头的阿米娜。他们很多人刚初中毕业,也好喝大酒耍钱。但是看着这个比自己的儿子女儿弟弟妹妹大不了两岁的小女孩那一身伤,怎么也不会无动于衷。既然何老板有信心摆平,自己上手打架似乎不是什么难事儿。
双方正混乱的时候,一名阿訇走了出来,问了何岩几个问题后,就草草收场了。松了一口气的何岩并没有记住那名叫穆罕默德·伊斯梅尔·汗的老年阿訇,虽然,这名阿訇最后深刻的影响了阿富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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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真理的残酷
何岩收养阿富汗女童的事情不止宋鑫在八卦,回国的廖三伏也在跟张云川说这件事情。老头子当然不会像宋鑫那样去谈论一个跨国收养问题。他跟张云川谈的是何岩的事情了结之后,那个村子在阿訇的带领下,办的另一件事。
穆罕默德·伊斯梅尔·汗,现年63岁,早年曾经在阿富汗北方联盟当游击队员,后来回乡做了阿訇。由于生活艰苦,从面相上看,他不像63岁的,说他83岁都有人信。由于摄入动物蛋白和钙质不足,他的牙齿早就掉光了。骨瘦如柴的他每天仅仅靠喝流食度日。在生活的重压下,他曾经保守的YSL思想开始慢慢的转变。尤其这次席卷整个阿富汗的旱灾,更让老阿訇深深的思考。
我们是真主的子民,我们每日诵读《古兰经》,我们恪守教义,但是我们依然贫穷,我们依然苦难。
我们的地下埋藏着丰富的矿物,列强们为这些矿藏癫狂。我们地理位置重要,列强们甚至不惜大打出手。
但是这一切,都没有我们阿富汗人的事情。啊不,死的是我们阿富汗人。
真主赐予我们的财富,深深的埋在地下,我们却没有把他采掘出来的能力。
我们给妇女们罩上长袍,从头裹到脚,不让她们识字,不让她们工作。但是我们却不能让她们安稳的活过四十岁。
我们号称要主宰自己的命运,但是我们却无法保障我们的儿童不死于虐待,疾病,饥饿,战乱。
那个中国人,就站在那里,用轻蔑的眼神看着我们。他在保护本来应该由我们自己来保护的儿童。他直斥我们愚昧,我们却找不到任何语言来反驳。
一个阿訇在阿富汗的村子里是有很大的权威的。在把那个滥赌鬼抓起来抽了一顿之后,老阿訇在自己家里琢磨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又把全村的人召集起来谈论了一个白天。在第三天头上,老阿訇又带着几个人去到了何岩的工地上。
何岩工地上差点跟当地人起冲突的消息已经由给水工程团上报了,消息也传到了正在附近考察植被和土壤含水情况的廖三伏耳朵里。
对于这个小个体老板差点引起的这场风波,廖三伏从心里是感到很不高兴的。阿富汗现在关系着整个中亚的稳定和国家印度战略的成败与否。这个时候任何的节外生枝都是一种麻烦。为此,他暂时中断了在当地的考察,带着宋鑫和阿富汗政府的陪同人员,驱车赶往何岩的工地。老爷子心里有解除这个公司所担负工程的意思。
不过老爷子到达何岩工地山的时候,却碰上了非常稀奇的一幕。
一名阿訇和一名阿富汗村的头人,正在何岩就整个村子的打工问题进行磋商。
这可是新鲜事情。廖三伏顿时来了精神,一个偏僻村庄的阿訇会和一个外国小老板磋商什么呢?
“对于那个叫默罕默德·伊斯梅尔·汗的阿訇,我只能说,这是生活所迫,或者说,生存的压力。人们啊,总会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才会想到改变自己,改变自己的族群。”廖三伏这样同张云川说着,他的那只无纺布袋子就放在沙发旁边。张云川给老爷子沏上水,认真的听着。
“虽然挺简陋,也有好多细节没有想清楚。但是那个老阿訇却给他的村子找了一条活路。他们打算把所有家的孩子集中起来,由阿訇指定的几个人统一照看,然后教他们识字,男女都教。然后剩下的大人,还有有劳动能力的老人,都去打工,女性也去。而且,这个阿訇,打算以他们这个村子为单位,跟何岩还有周围的几个工地,签长期合同。然后工资一个月一算,但是有一点儿,得管一顿饭,还有一桶水。”
“一个月一算?”张云川推了推眼镜,“我记得我们在非洲和中东等地区,雇佣的当地人最长是一个星期一结算工资吧。”
“你没记错。”廖三伏点了点头。中国企业拓展海外市场的时候,经常碰到一些国家会向中国政府抱怨,说投资建厂的企业不喜欢招募当地工人。反而喜欢从国内招募。这其中既有国内工人技术熟练和语言习俗相同的原因在内,还有一个更让各个企业头疼的问题,那就是当地员工的不稳定性。无论是非洲也好,还是中东地区也好,当地人最喜欢的是工资一天一结算,最长不会超过一个星期。而且这些当地人基本上没有存钱的习惯,拿到一天的工资就会花掉,经常今天上班,明天就不见踪影。企业提出的,月结的话可以增加百分之五十的工资都不愿意。这种情况让很多企业的生产活动根本无法安排,不得已,宁愿出高价从国内招募员工,并在当地花钱建设员工宿舍。
听说一个阿富汗阿訇会让自己的一个存在同一个外国商人签署长期合同,并月结工资,张云川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这种问题,当然不是何岩一个人能说了算的。而且,这种空对空的合同一旦出现什么问题,一个国际纠纷是跑不了的。了解到这些的廖三伏立刻介入了这件事情。他以国务院副总理兼农业部长的身份作为公证方,全程监督了这次涉及数个施工单位和整整一个自然村落的用工协议的签署。那位阿訇显然没有相当会是这个结果。在一个大国部长的主持下,这位阿訇签署了阿富汗从古至今从未有过的一份古怪协议。
这还不算完,认为这个事情没这么简单的廖三伏好奇的向这位阿訇仔仔细细的了解了整件事情的前前后后和他的所思所想。然后,他得出了一个比较惊奇的结论。
“您老是说,他们那个村子,在那位阿訇的主持下,将整个村子倒退进了原始社会?”
“准确的说,是生产关系进入了原始的平均分配社会吧,就像人类社会刚刚进入部落联盟时代,因生产力的低下,而不得不将生产资料和劳动所得平均分配以承载群体的存续。”廖三伏点了点头,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也许,只有在阿富汗这种曾经具有一定社会发展水平,由因战乱和天灾而生活水平陷入了巨大退步的国家,才会出现这种奇异的景象吧。什么样的生产力水平就有什么样的生产关系。但是阿富汗这种,却是由于工作岗位和对基本生活资料的提供极其匮乏而造成的一种生产关系和生产力真实水平的一种剥离。”
“这应该是一种在天灾人祸之下,为了延续族群生存而展开的一种自救吧。我们投资建设的工程,为这种自救提供了一定的物质基础。但是这种自发的行为,会在天灾结束之后产生如何的影响,恐怕需要等着瞧才行了。”
张云川点点头:“但是,这种由威望较高的宗教首领所推动的生产关系的调整,恐怕不会就这么简单的消失。他们的这种自救方式,一定会扩散出去。那位阿訇为了生存而对YSL教义和礼拜形式所做出的修改会引发什么样的结果,尚未可知啊。”
“宗教也好,政体也好,在面临族群存续的大问题时,总要做出选择。纵观历史上的宗教改革,无不是在现实的重压下才会产生的。从生产力的发展规律上看,宗教的演进方向必须顺从生产力发展的意志,最终是要进入末法时代的。仪式的简化,宗教教义从人们的行为规范向一种习俗,向文化演变,最终人们的习惯会趋向雷同,而宗教最终变为历史和人文的一种符号。”
“我同意你的这个说法。”廖三伏端起茶杯又放下,“老寇还在的时候,曾经这样理解过现在的YSL原教旨运动的根本成因。石油资源在很大程度上削弱了生产力发展对宗教改革的压迫。海湾国家凭借丰厚的石油美元抵消了其生产力低下所带来的生存压力。这种情况下,原有宗教体系中的糟粕部分和反生产力发展的部分就堂而皇之的存续下来并且在统治阶级的手中发展壮大。YSL世界在被国际社会推进生产力大发展的时代后,其社会形态却并没有进行必要的演化。一旦资源利润无以为继,那么其社会生态跟生产力的脱节,就会百倍千倍的对其进行报复。反映到表象上,就是极端势力横行,族群的退步,和慢慢走向自我毁灭。”
“而且,丰富石油的存在客观上延续了中东封建王朝的生命,在中东地区,富油国都是封建王朝,石油相对少的国家都是世俗政权。沙特,阿联酋,卡塔尔,科威特,都是这样。伊拉克,伊朗,等国家都是世俗政权为主,伊朗虽然有最高宗教领导人,但实际上的制度已经算是中东最民主的了。”
“这位阿訇,恐怕自己都不知道,他为YSL宗教如何向前发展,做了一次很有意义的实验。”张云川接上了廖三伏的话茬,“我们修聚变电站也好,海水淡化也好。最终目的还是授人与渔,共同发展。YSL教义也好,以阿訇为代表的宗教势力也罢,想得到发展,就必须调整自身,适应形势。不然的话,我们的核聚变海水淡化工程,也不过是解其一时之噩。已经被生产力的车轮远远甩开的他们终究会走向自我的毁灭。”
“恐怕,社会形态的演进,也对我们提出了要求啊。”廖三伏站了起来,活动一下腿脚,“小平同志说,我们会长时间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但是,什么标志着走出社会主义初级阶段,谁也没有个标准。而马克思讲的社会物质供应极大丰富,恐怕马克思和恩格斯两位老人家自己也没谱儿。老寇临去世前,曾经说过社会形态的问题。如果我们已经搬掉了能源这块绊脚石,生产力的大爆发就在眼前,而我们的社会形态,社会思想是不是还能适应,恐怕谁都说不准。共产主义在生产力不发达的时代看起来无异于痴人说梦,这是不奇怪的,按照马克思的理论,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在生产力尚未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生产关系必然不会达到新的高度,刀耕火种的生产力是发展不出资本主义的,而很显然的,依照化石燃料支撑的人类文明也远远做不到社会物质极大丰富,也就是说,核聚变虽然是一场技术革命,能源革命,但就像蒸汽机的诞生一样,生产力的进步必然会推动人类社会形态的发展,而我们现在经过了上世纪社会主义失败浪潮洗礼过后的社会形态和社会思想能不能适应,恐怕谁也说不好。”
“而且,我们弄的电力和人民币体系,意味着能源的货币化和货币的能源化。这样发展下去,我们到底是乘着历史车轮滚滚前进呢,还是被彻底碾碎呢?恐怕我们党校和理论研究室的学究们,得从屋子里钻出来,到处去看一看,才能有所思所想喽。”
第100章同室操戈
埃及的西奈沙漠上,一条角蝰正从跟它差不多颜色的沙子里钻出来,扭动着自己短粗的身体,沿着沙丘往上爬行。它已经在刚才的地方潜伏了好几个小时,却没有等到任何的猎物。作为一种爬行动物,它非常能够忍受饥饿,但是长达一个月有没任何猎物的境遇,让这条角蝰也到了忍耐的极限。它被迫从阴凉的沙洞里钻出来,在炎热的阳光下四处碰碰运气。就算抓不住老鼠,蹄兔之类的小兽,那么蝎子,沙漠蝗虫等昆虫,也是可以果腹的。它吐着黑色的信子,不停的在空气中感受猎物传来的气味。但是很可惜,除了滚烫的空气,它依然什么也没能感觉到。毒辣的阳光几乎让它的两个角质鳞片都软化了。
蝰蛇的运气不好,但是在天空中的一只猎隼却交上了好运。和地上的那条角蝰一样,它现在也很难捕捉到猎物。地上那条蝰蛇虽然不大,但是起码能让它再忍耐上两天。
角蝰没有察觉到天上的天敌,它在往沙丘上爬的时候停了下来,因为它腹部的鳞片感觉到了震动,很强烈,就像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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