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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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土- 第3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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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东西,社会更替与权力交接永远充满死亡。没有绝对正确,也没有绝对错误。红色与黑色,民众与特权阶层,人类的骨子里,其实永远都流着残忍与暴虐的血。)

地下刑讯所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阴森黑暗。恰恰相反,这里的光照程度非常充足。强大的电力维持着包括电灯在内各种机械装置的正常运作。一条近五百米长的宽阔隧道,直接将地底设施与地面连通。出口,十余架重型双联机炮和机枪沙垒形成绵密的火力封锁。几辆被缴获的重型战车与自行火炮分列在通往地下入口的庭院里,加上通道内部随时能够释放出来的毒气,使进入其中犯人想要逃跑或者反抗之类的举动,统统成为类如自杀的愚蠢行为。

由上千人首尾衔接而成的队伍,从地下刑讯所入口延伸出来,在庭院中弯曲扭绕出如蛇般奇怪的形状,远远拖至隔壁围墙背后的王宫西院。他们在缓缓朝前挪动着,很慢,却并没有造成什么混乱。

队伍当中的人们大多穿着没有衔章,用普通材料制成的帝国军服。有男人,有女人,也有身穿普通家居服装,面带惊恐的老人和孩子。他们用畏惧的目光看着林立在队伍旁边的龙腾领武装人员,后者的眼睛里明显充斥着毫不掩饰的杀意,冷漠而讥讽,如同在看待一头头关在圈笼之中,准备送上生产流水线割喉、放血、开膛破肚的猪。

他们都是帝国军属。

一个神情疲惫的中年男人神情茫然地转了转身体,用发粘的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看看似乎永远没有尽头的队伍前端,又看看已经不在下雪,却依然干燥寒冷的天空。犹豫了很久,内心深处本能的生理挣扎,显然战胜了头脑当中残存的理智。他颤颤巍巍地迈出脚,朝队伍外面走了几步,来到距离最近的一名龙腾领士兵面前,胆怯而希冀地看了对方一眼,咬了咬嘴唇,又迅速松开,用近乎哀求般的口气,小心翼翼地说:“求你能不能,给我一点水?”

不等对方回答,中年男人又补充了一句:“我,我实在太渴了。”

他没有撒谎从上午被巡逻兵从家里带出来,跟随着长长的队伍朝前慢慢移动,已经过去了近十个钟头。胃袋里储存的食物和水早已消耗一空。“隆隆”作响的肚子拼命提醒自己需要吃东西,而更加难以忍受的,则是从喉咙深处爆发出来火烧火燎的燥热。

士兵冷冷地看着男人,没有说话。他后退半步,端起斜拎在手中的突击步枪,对准男人胸口,扣下扳机。

沉闷的枪声,撕裂了庭院上空近乎凝固的气氛。中年男人被子弹巨大的冲击力带得朝后连连倒退,歪侧身体重重摔倒在地面上。他低下头,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胸前渗出鲜红液体的弹洞,嘴唇无助地翕张着,眼眸深处愤怒而恐惧的光,迅速消失变成茫然且无意义的一片黑色。

“你再也不用喝水了。不会渴,也不会饿”

士兵抬起脚,踢了踢已经不会动弹的男人尸体,一边嘲笑,一边抬头扫视着队伍当中满面惊恐的其他人,用充满威胁的口气低沉地说:“谁要再敢不经许可轻举妄动,这就是下场”

两辆装甲卡车停在咖啡馆旁边的街道上,四周散布着数十名荷枪实弹的龙腾领士兵。一名身材高大的进化人军官伸手抓住敞开的屋门,猛然发力,将整块门板从螺栓上狠狠拧下,扔开,拍了拍手上的灰,弯腰走进再也没有任何阻拦的房间。

咖啡馆并不是一处独立的建筑。在宽敞的地下室里,有六名妇女被关在高度仅不到半米的铁笼当中。除了进食以及排泄,她们每天绝大部分时间只能保持睡姿。

在咖啡馆的时候,林翔发散开的探测意识已经发现她们的存在。这里的经营权属于一名帝国军属,按照堂倌的交代,这些妇女都是从市场上买回来的奴隶。她们的日常食物当中,均添加有促进ru房发育生产工具的刺激性药物。一般情况下,最多只需要半年,她们的ru房体积已经能够超过三十公分。她们存在的唯一作用,就是给咖啡馆提供足够的人乳。为了得到足够的新鲜乳汁,最多间隔两年,她们就必须怀孕一次。

长时间的幽禁,使这些女奴已经丧失最基本的行动能力。她们每一个人都很肥胖,平均体重大约为两百公斤左右。一条经过扩张的消毒管道直接插进**,引导乳汁在无阻拦状态下能够顺畅流出。其中几名女奴已经不会正常思考,而是在生物本能驱使下进食、排泄。神情呆滞的脸上丝毫看不到被解救之后的欢悦,她们唯一的自主动作,就是倚靠在墙边,目光空洞地举高双手,如同不知疼痛般拼命搓揉ru房,用力挤压出带有点点细末血丝的粘稠奶浆。

这并非某个别案例。

不单是黑狱帝国,在废土世界的每一座城市,每一个定居点,甚至荒野流民群体,豢养奴隶都是一种极其正常,也没有任何人能够加以指责的行为。奴隶主可以让他们做任何事情。付出食物代价,就必须收回比成本更高,或者数倍以上的利益。这已经成为每一个废土居民的共识。这无关于道德,只是人类在相互掠夺以及占有欲望驱使下的本能。

搜查范围不仅仅局限于咖啡馆,在旁边另外一家军属餐厅后堂,冷库当中存放着大量人类肝脏、肾、心,以及其它身体器官。用热油爆炒的“葱爆腰片”,以及“心肺凉片”之类均属于招牌菜,据说很受欢迎。

餐厅的地下室里,还发现了十余名被圈养的幼奴。他们大多只有十岁左右,舌头被全部割断,四肢从手腕与足踝以下的部位均被砍断。这主要是因为某些客人特别喜欢“酱卤口条”,还有手、脚等活动较多部位脆嫩有嚼头的肉质。餐厅老板用药物止住这些幼奴伤口处的血,使他们一直保持存活状态。当然,这并不是处于人道或者心理愧疚,而是需要新鲜内脏和肉类以卖出更高的价钱。尤其是直接砍下人头,当面撬开头盖骨,添加简单佐料之后拌食的鲜热脑浆,无论味道还是口感,均为上选。

没有人认为这是罪恶。这个世界本来就不存在什么公平。军属永远占据物质资源与地位,奴隶的后代,仍然还是奴隶。被杀与被吃,只是他们死亡途径的其中一部分。

由于属于独立势力范围,黑狱城的奴隶交易比荒野更加猖獗,价格也便宜许多。相比五十公斤食物就能买到,专门用于劳作的壮年男奴,市场上也随时可见刚刚出生,甚至连脐带都没有减断的奴婴。他们的价格仅仅只需要十五公斤面包。奴婴的买家大多是经营餐厅和旅店的军属,或者是对鲜嫩肉食有着特殊爱好的官员。

废土世界不像旧时代那样拥有令人眼花缭乱的娱乐场所。除了性和酒精用以麻醉神经,唯一的快感获得方式就是“杰特”。更加高级的享受则是奴役、凌虐、从同类身上通过对方惨叫与死亡得到的轻松与酣畅。

奴隶们并非不愿意反抗。只是没有能力,没有武器,或者应该说缺少那么一点点引爆愤怒的火星。

这些,林翔都可以给予他们。

刑讯所的审问间,大多为二十平米左右的独立隔间。

队伍尽头,一个身材高瘦的年轻男子被两名龙腾领士兵拽住左右胳膊,用力拖进门壁上用黑色涂料写着“六一九”数字的审讯室。不由分说,将男子双手分别扣进两条从房梁上垂悬下来的全钢镣铐,旋即离开。

隔着厚厚的金属门板,走廊上沉重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满面惊恐的青年将目光回落到正面屋子中央,摆着一张结构简单的办公桌。一个身穿黑衣,胸前佩有黑色团龙形状的中年人坐在桌子背后,正低着头,朝几张纸页上飞快写着什么。旁边,一个穿着无袖衬衫的光头壮汉,站在燃烧着旺火的碳炉前,将一根似乎是火钳之类的细长铁制品插进碳堆深处,慢慢转动。

空气中弥漫着呛鼻的血腥,分距很开的铁镣,将青年双手与身体高高拉扯成“Y”字形状。他拼命踮起足尖,想要在地面上找到一块能够撑住身体的支点。来回蹭了几步,却总被一股奇怪的粘稠物质滑开。仿佛,地面上涂着一层厚厚的油。

灯光不是很明亮,低下头,青年眼中的瞳孔骤然剧缩混杂着散碎肉块的暗红色液体已经浸湿自己脚上的鞋子。其中还有一些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的黄白物质,如果它们全都来源于人类身体,显然应该就是皮肤下面的那层脂肪。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为什么我会在这儿?

他们,他们,那些人究竟想干什么?

一个个问号,伴随着难以言语的恐惧,像山一样沉沉压在心上。喘不过气,死一样的重。

混乱与惊惧状态下,人们通常不会察觉到时间的真正流逝速度。实际上,从进入房间到观察四周,前后仅只过了不到十秒。

“姓名?”

这声音实在太过突然,没有任何思想准备的青年大脑仍然处于懵憧状态。他抬起头,茫然地望着声音来源的方向。只见坐在办公桌背后的黑衣男子仍在纸上书写,而声音显然来自于他。

“姓名?”

发问,没有得到回答。黑衣人头也不抬地继续提高音量。

“什么?你说什么?”青年显然还没有搞清楚状况。

第三百三九节 刑讯

“小咋种,说出你的姓名,不准有丝毫隐瞒”

站在火炉前的光头壮汉大步走过来,伸出短粗结实的手指,狠狠抓紧青年的头发,将其整个身体朝后猛扳,从满是横肉的脸上挤出一个非常难看的笑容,沉声道:“问什么,就老老实实回答什么”

“威莫尔森威莫尔森。辛格。”

青年觉得自己的喉咙几乎快要被活活折断,他几乎是挣扎着发出每一个音节。

“很好,看来我们的开始很不错。”

坐在办公桌背后的黑衣人终于抬起了头,露出一张削瘦而苍白的脸。他翻过刚刚正在书写的文件,蘸满墨水的笔尖,在另外一页空白纸面左上端写下青年姓名,抬起头,冷冰冰地问:“住址?”

“东六十七大街,D巷,十五号。”

有了刚才的经验,青年已经明白自己与对方之间的巨大差距。虽然愤怒且恐慌,却不再抱有抗拒,而是继续着对方需要的答案。

“嗯”

黑衣人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面无表情地问:“你和斯蒂尔娜。克瑞莫之间是什么关系?”

“她,她是我的姑母。为什么”叫做辛格的青年对这个问题感到有些奇怪。

黑衣人根本不给他任何发问的机会,直接冷漠如冰般打断:“按照斯蒂尔娜。克瑞莫的供词,你参与了四天前在南二十九大街一百一十三号的一次秘密聚会。会议主题为阴谋发动叛乱,反对帝国与龙腾领之间的合并。有多人供言,会议上,你对领主阁下曾经多次语出不敬。不仅如此,你还参与了四宗奴隶买卖,六宗畜奴以及伤奴案件。所有证据都表明你是主谋,按照初级法庭议定的结果,你将被判处绞死”

“你,你说什么?”

辛格呆呆地张大嘴,脸上每一块肌肉都充斥着难以掩饰的惊恐。黑衣人所说的每一个字,仿佛从头顶重重砸落的千钧巨石。摧毁着理智,粉碎思维,碾压心脏,将大脑当中固定的意识建筑撞烂、倾塌。

“绞绞死”他的声音干涩而艰难,喉咙里如同填满了沙。

“除了斯蒂尔娜。克瑞莫,还有另外六个人的供词显示,你参与了上述案件。证据,确凿无疑”

黑衣人拉开抽屉,取出一份文件扔到桌面上,死尸般僵硬的脸上,露出一丝仿佛干燥树皮被剥落之后产生的皴皱讥讽。

“让一个人死得莫名其妙,这种事情的确非常残忍。自己看看吧走上绞刑架的时候,也能心服口服。”

那是一份指证书。

谋杀、畜奴、**、参与黑市交易、密谋叛乱

每一项罪名,都用多达上千字仔细赘述。末端,都用醒目的黑色粗体字与括号着重标识出“死罪”两个字。旁边,罗列着一个个附供与证明人的手写签名,以及一个个触目惊心,鲜艳血红的指纹膜印。

斯蒂尔娜。克瑞莫、克劳伦斯。费尔文、强克。艾得文森、布因斯。威得

每一个人辛格都认识。甚至应该说很熟。

他们是自己的姑妈、叔父、最亲密的伙伴还有,自己最心爱的女人,下个月即将举行婚礼的未婚妻。

所有人都指控他有罪,供词严厉,语言刻薄。供状中有准确的时间、地点,也有参与同谋者的姓名和住址。每一桩罪案都无可辨驳,行文清晰,按照上面的证述和量刑标准,足够他上十次绞架。

辛格双眼已是一片血红。他拼命瞪大眼睛,以近乎疯狂的态度死死盯着摆在桌面上的文件。距离很近,足够他把每一个都看得很清楚。那些签名、指纹暂且不论真假,都像是一枚枚锋利的钉子,深深插入自己的大脑,扎进痛苦愤怒的心。

他根本没有参与过什么所谓的叛乱密谋,更没有像供词上描述的那样,说过诸如“赶走领主”、“让外来者滚出帝国”之类的话。至于畜奴、**、人口买卖他们本来就不是拥有正式身份的帝国公民。杀人和买卖奴隶在荒野,乃至在整个废土世界均被视为合法。为什么,为什么要把这些莫名其妙的罪名强加到我的身上?

“皇帝,已经死了”

黑衣人没有理会辛格口中爆发出来的疯狂咆哮。他随手从桌上拿起一本包装简陋的八开厚书,随意翻了翻,似笑非笑地说:“按照领主阁下刚刚颁布的最新法律,所有漠视奴隶并且对他们加以人身伤害的举动,都将被视作违法。就在昨天晚上,你还参与了一起多人轮奸女奴的集体淫乱事件。即便抛开前面的其它罪名不谈,单单以此论处,你也必死无疑”

“不你,你们不能这样。我不想死不想不想”

在死亡阴影的笼罩下,辛格的意志崩溃了。他语无伦次地尖叫起来。军属一直是帝国社会阶层中类似贵族般的存在。奴隶只是玩物,“**”这个词,与女奴根本就扯不上什么关系。黑狱城中有很多人都喜欢共享有姿色的奴隶。尤其是在一些官员举办的高级宴会上,当着所有宾客的面,将洗干净的幼奴带到大厅中央当场宰杀,切割成细条小块,用铁钎制成串烧,架在火上烘烤。这种场景很常见,人们并不觉得有什么过分或者残忍,而且乐此不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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