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攻进攻”
终于,在仓皇流离了漫长时光之后,这群将怒火压抑在心中的豪杰们终于再次手持着武器站立在敌人的阵前,这一次,纵死不退
……
阴森的大殿之中,魁梧得仿佛恶鬼一般的苍老男人盘膝坐在飘散着黑色气息的盆形的发起前面,他的头上没有头发,在头顶上长着如同妖魔的小角,而下巴上也长着苍白如枯骨的胡须。
脖子上缠绕着沉重而庞大的念珠,怪异得令人不敢直视。
狰狞如鬼怪,却是僧人打扮,身份已经明了,正是妖僧:平清盛。
他的的口中不断的念诵着咒文,右手缓缓的伸入法器里如同水云的烟雾中。
猛然之间发出一声低声的痛呼,伸入盆中的右手猛然抽出。
就在遍布青筋的手臂之上写满了各种蝇头小字,尽数是邪魔之道的咒文。而就在遍布手臂的字符上忽然出现一道殷红的血迹,如同挂在手臂上的红绳。
在啪嗒的轻响中,他的手臂就这么沿着血迹断裂成两截,没有鲜血喷溅,伤口中只喷出一道道如同蛇一般蠕动的黑色气息。
他目无表情的看了地上的断手一眼,嘴里念诵一句模糊的咒文,于是断裂的手臂崩溃扩散成黑色的浓雾,被抽进手臂的伤口中。
在黑雾消散之后,完整的手臂又重新出现在他的身上。
他叹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从地上站起,又恭谨的跪在地上,向着黑暗中禀报,声音嘶哑:“大人,妲己恐怕已经……”
黑暗中仿佛有人睁开眼睛,出现一对令人心中发冷的蛇瞳。
“无妨。”远吕智并没有惩戒平清盛:“你下去吧。”
平清盛的身体颤抖了一下,恭谨的捧着法器退下去了。
远吕智缓缓的从自己的座位上起身,扶手走向黑暗的深处,最后开启地牢的门扉,走进更加浓厚的黑暗中。
黑暗中,似乎有人在痛苦的喘息,忍受着莫大的痛苦。
远吕智缓缓的点燃了身旁的火烛,照亮那个被钉在墙上的男人。
他的下半身已经在咒法的力量之下融化,看起来凄厉的令人头皮发麻。
融化的血肉和骨骼化为血水,缓缓的流进了一把古拙的壶中,消磨着它最核心处的那一枚封印。
“感觉如何,须、佐、大、人?”
远吕智用手中的光亮照清楚黑暗的那张脸,声音嘲讽而戏谑:“快要被融化了吧,还没想清楚么?”
被钉在墙上的男人奄奄一息的抬起头,睁开眼看着他的脸,冷笑了一声之后重新低下头。
曾经魁梧的身体已经枯瘦如干尸,而眼神却依旧桀骜而凌厉,他不想去理会远吕智,沉默着忍受每时每刻都不曾间断的痛苦。
“哦?不满意这个称呼么?唔,素盏鸣尊?”远吕智拍打着他的脸,戏谑的笑着:“难道要我叫你‘建速须佐之男命’?”
“醒醒吧,高贵的破坏神大人。”远吕智随手拍了拍他的脸颊:“这里而不是任你发酒疯的高天原。”
“你真的想要被炼化成一滩就连灵魂都不存在的血水么?”远吕智压低了声音:“何苦呢?交出我的天丛云剑,我说不定还会放了你。这样下去,只会死得一点价值都没有?”
“价值?……你跟我谈价值?”
被封印钉在石壁上的神明冷笑着,抬起头露出嘲笑的表情:“只要我还活着一天,你就一天不能离开古志城,我一天不死,你就无法拿到天丛云,无法解开炼妖壶的封印,这就是最大价值。”
远吕智冷笑着:“一点意义都没有,你所寄托的希望现在正像是野狗一样在我的军队追赶下狼狈逃窜,不堪一击。”
“嘿嘿……不要小看那群人类啊。”素盏明尊低头看着自己融化的下半身,露出毫不在意的笑容,眼神凌厉的像是刀锋:“他们早晚会如同我们一般,将你击……”
一直手扼住他的喉咙,远吕智冰冷的蛇瞳看着他快要喘不过气来的表情,最后缓缓的松开手:“那群野狗已经到了覆灭的边缘,而你,也注定会死。”
“世间哪有不灭之物?纵然是神灵也会消亡,我会,你也会……”
虚弱而痛苦的素盏明尊大笑着,像是雷鸣:“远吕智啊,你已经注定失败。”
“冥顽不灵。”远吕智冷笑着倾听着败犬的狂吠,熄灭了那一根蜡烛,走出地牢。
在最后的瞬间,他扭过头看着黑暗中喘息的男人,冷笑着说道:“下一次我会带他们的首级给你看的。”
地牢的大门缓缓关闭,十六层咒法的封印再次运行。在黑暗的最深处,衰竭的神祗正在被远吕智所操控的炼妖壶缓缓炼化。
在黑暗中,他忽然回想起曾经的时光,品性暴虐的自己,恐怕从来都不被人所喜欢吧?就算是消亡了,也不会有人记得自己吧?
无所谓,在临死之前能够提那群孩子争取到一线希望,就足够了。
黑暗中回荡着压抑着痛苦而无奈的低吟:“快一点呐,我坚持不了太长……时间了……”
——————
当白朔到达冀州城的时候,战争已经结束了。
愤怒的反抗军砍掉了所有敌人的头颅,筑成一座异类头颅组成的京观。
这大概就是怒火压抑了许久后终于爆发造成的残忍吧?任谁看了城内百姓的死状之后都会难以平静。
虽然稍稍的有些残忍,但是那些甘愿被魔化成为蛇人的家伙死多少次都没有关系的吧?
用长孙武的话来说:专业就是杀人的军队你还要让他对待敌人温顺友爱不成?
要知道,在亲眼见识了城内惨状之后,长孙武曾跟白朔感叹过:“真是地狱。”
大量的居民就那么被狂欢的蛇人从家里拖出来,然后用刀剑戳死在墙上,最后任由他们的尸首腐烂。
被转化成邪魔之后,就连心也被邪魔吞噬掉了,肆无忌惮的以人类的生命欢庆的怪物,最好还是有多少死多少。
沿路上碰到的将领们在看到白朔之后都相当的友好和尊敬,虽然对于白朔曾经落过他们的面子而有些意见,但就像是孙策所说的那样,因为自己的错误去斥责别人只能说明自己的浅薄。
不少性格豪爽的将领邀请他们去喝酒,庆祝一下冀州城的夺回。对此长孙武当仁不让的抗下了重担,跑去跟一群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大叔们喝酒聊天了。
而白朔则一个人在冀州城的街道中漫步,不想却碰到孤身一人的上杉谦信。
在注意到白朔之后,手中握着念珠的上杉谦信转身,双手合十点头。
白朔点头说道:“将军不去参加酒宴么?”
上杉谦信笑了笑,摇了摇手中的佛珠:“自幼崇信佛门,不忍百姓冤魂无所归处,正在诵经。”
白朔有些惭愧的拍了拍脑袋,跟上杉谦信说道:“说来惭愧,以前差点真的去当和尚,平时自诩也得了两分佛法精髓,却不如将军的一颗慈悲心肠。我也来帮忙吧。”
百姓的尸首已经被士卒们收集起来,统一放在城西的义庄,避免腐烂之后扩散疫病,也省得白朔去一个一个超度。
现在的白朔虽然不是真和尚,但是毕竟境界在那里摆着,一遍往生经下来怎么也胜过三百秃头做十八天水陆道场。
三遍**是诵罢,所有的冤魂携带的执念和怨毒都被洗下来,随风而去了。
至于剩下的那些浓郁到令人发疯的负面情感汇聚在一起,白朔担心天长日久孕育出什么魔头出来,索性就丢进地狱道和修罗道里填补‘转轮结界’了。
一个钟头下来,自身的修行也颇有长进,看来降妖除魔也不是白干。
就在白朔决心多来几遍的时候,一个颇为糟糕的消息传入他的耳中。
第四卷 黑暗时代,参见英雄! 第三百七十一章 想要新的生命么?
第三百七十一章 想要新的生命么?
在荒芜的风沙之中,一堆衣衫褴褛的灾民正在缓缓前进,向着荒芜大地几乎看不到边缘的尽头。
忽然之间因为时空的巨变被拉扯进这个充满绝望的世界,不知道多少人的希望和家业一夜之间在战乱中破碎。
到处都是兵荒马乱的战争,在这个比汉末和战国时代更加混乱的战争年代里,所有人的性命都朝不保夕,每时每刻都有可能被蛇魔夺走他们的生命乃至半生努力。
灾荒、饥荒、瘟疫、战争在到处蔓延,每时每刻都有人在死去,每个人的眼中带着饥饿和痛苦的神色,在灾民前进缓慢的阵列中,不时有人倒毙在路上,就此死去,再也无法醒来。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而原本带给他们一丝希望的反抗军在一夜之间被魔王军摧枯拉朽的击毁。他们失去了家乡和土地,日复一日的流亡,不知道要去哪里,也不知道灰暗的将来会在什么时候将他们彻底击垮。
枯瘦的男人扯了扯自己破烂的腰带,牵着自己哭泣的孩子行列中跌跌撞撞的往前走。
断断续续的咳嗽了两声,枯瘦苍老的男人摸了摸孩子的枯黄的头发:“金狗乖,别哭,留点力气往前走……”
脸上全是灰尘的孩子流着眼泪,哽咽的大哭:“大哥、大哥不见了。”
“大哥看金狗饿了,去找点吃的了,很快就回来了。”枯瘦的男人牵着孩子的手,指尖残留着血和泥土的痕迹,声音沙哑:“很快。”
他不愿意去想在背后的方向,那一座渐渐被风沙覆盖的土包,他已经失去了那个爱斤斤计较的妻子和年长的儿子,现在他要带着最后的牵挂活下去。
枯瘦的男人小心的向四周看了看,所有人的眼神浑噩而散乱,没有人注意到他的手小心的从腰间的鼓起里掏出半个烤的黑乎乎的东西。
有些心疼从上面掰了一块下来,塞进儿子的手里:“悄悄的吃了,别让别人看见。”
小小的一块很快就消失在孩子的嘴里了,他喉咙里嘿嘿的笑了一下,忍着左腿伤口上传来的痛苦,继续牵着儿子蹒跚前进。
他低头看着孩子的脸,干裂的嘴唇嘶哑的低语:“金狗,有一天爹不见了的话,你就要一个人往前走了,懂么?”
懵懂的孩子抬起头,抓紧父亲的手:“爹爹你也会丢下我么?”
“不会。”枯瘦的男人不知道是哭是笑的发出了坚定的声音:“哪怕是死了。”
在他的左腿上,裹紧的布帛已经被血染成了怪异的色彩,一滴一滴的的血水从下面渗透出来,沿着脚后跟粘连在地上,在黄土上留下一行断断续续的水迹。
前方的人群忽然发出了骚乱的声音,他抬起头隐约看见了那个仿佛磐石铸就的身影。
随着阵列的前行,他终于看清楚那个令人心里发慌的身影。
遍体鳞伤、浑身是血的男人靠在石壁上,身上套着残缺的铁甲,双眼紧闭,像是死了。
一匹赤色的战马跪倒在他的身旁,哀鸣着用自己的脑袋去顶着他的身体,但是却始终没有听见那个曾经令所有人恐惧、视之如鬼神的声音。
一柄残缺而沉重的怪异武器自始至终都抓在他的手里,布满缺口的锋刃之沾染着鲜血的痕迹的,浓的化不开,令人胆寒。
就算是已经没有活着的征兆,也没有人敢于上前去查探,直到远处传来马蹄的声音。
慌乱的灾民已经被战争吓破了胆,仓皇的向着四周逃窜,后退,看着那两个身影缓缓接近,最后在风沙中显露自己身体的轮廓。
“不是蛇人……”
不知道有谁喊了一句,然后慌乱的灾民不再逃窜,转身小心的看着那两个缓缓清晰起来的影子。
白朔依旧骑着那一匹已经上了年纪的老马,看到那群四散灾民的摸样,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他们的一路上这已经是第三批灾民了,每一批的灾民都带着这种麻木和绝望的眼神,让人受不了。
从马上下来,他牵着马走到唯一没跑的那个苍老男人面前,看到他走过来,那个老男人将自己的孩子往身后藏了藏,面色惊恐。
“大叔别怕,我们不是魔王军。”白朔看着哆哆嗦嗦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男人,注意到身上传来的异味,皱起了眉头:“你还真是命大啊。”
说罢之间伸出手指切开了那个灾民的裤腿,那种即将腐烂的恶臭越发的清晰。
“怎么了?”背后传来同伴的声音。
白朔皱着眉头看着已经变色的血肉:“小腿上中了一箭,发炎了,没有好好处理,结果大片的肉都快烂掉了。”
“能救回来么?”
“试试看,幸好我带的药比较多。”
白朔挽起袖管,从空间里抽出了短刀,看着苍老的男人背后的小孩:“那是你的儿子?”
“是、是……”老男人看着白朔手里的刀,面色惊恐。
“还好,那就坚持住,别丢了当爹的脸”白朔随手施加了一个封印固定住他的左腿,短刀入肉剜下了好大一块腐烂的血肉。
动作快捷的让人反应不过来,三分钟之后那个男人在痛苦之中昏死过去了。
将伤口止血,消毒,最后洒了药粉,缠上绷带后白朔顺手在上面画了一个治愈咒文,然后大功告成。
“没有麻沸散么?”背后的女声似乎有些不解的问道。
“从没用过那玩意。”白朔擦干净手上的血,从空间里掏出一支针管晃了晃后直接捅进老男人的颈动脉里去:“以前剩下来的吗啡,效果还行,不过不能多用,会上瘾。”
“好了,小朋友恭喜你,你爹可以活下去了。”白朔拍了拍手,解开那个想要攻击自己的小孩子身上的封印,摸了摸他的头发:“再打我的话,我就要生气了。”
“你、你是谁?”小孩子抱着自己的父亲,有些惊恐的问。
“反正不是坏人就是了。”白朔站起身看向后方,那个表情镇定的银发女武将正充满兴趣的研究着他刚才的手法。
“看出什么了没有?”他拍了拍身上的风沙问。
女娲表情淡然的看着那群缓缓挪回来的灾民,说道:“他们应该是从赤壁方向流浪过来的灾民。”
“具体的消息,你帮忙问一下吧。”白朔点了点头:“这里距离冀州城还不算远,让他们迁过去吧。”
这是白朔和女娲离开冀州城的第二天,距离古野城还有两天的路程。
在他们攻下冀州城的时候,终于收到了另一支反抗军的消息。
织田信长、岛津义弘、甚至还有张飞的女儿:星彩等人都在另一支反抗军中,而这个消息的糟糕之处在于,他们现在被魔王军包围,困守古野城。
而且周瑜都被牛鬼和百目鬼联手杀成重伤,据说就剩下两口气了。
再不增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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