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覆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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颠覆之神-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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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克盼望能够有一名摄影记者在胶片上捕捉到某种超自然的证据。“不,不用那样,”他说,“普兰克提出让我和联合国代表一道飞去。”

电话中有一段很长时间的沉默。

“先生?”巴克打破了沉默。

“对这件事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卡帕伦。我得到的印象是他们显然原谅了你上次未去出席会议的事,但是既然你花了他们的钱,又怎么能保持新闻报道的客观性呢?”

“你要信任我,先生。我从未做过金钱交易。”

“我知道你没有做过。但是,卡帕斯亚懂得新闻报道的客观性吗?”

“我不敢肯定他懂得这一点。”

“我也不敢肯定。你明白我怕的是什么。”

“你怕什么?”

“我怕的是他会暗暗左右你的立场。”

“我没有多少机会出现大的偏离。”

“而且,我一直以为他对你也许比我更恼火,可现在,他却要你一同去参加签字仪式!”

“实际上,他让我作为联合国代表团的成员坐在主席台上。”

“这可完全不合适。”

“我知道。”

“除非你能表明,你不是代表团成员。这是个多么大的污点!一位新闻记者居然坐在主席台上。”

“是的。可是,我该怎么办呢?”

“这很简单,你可以在你的夹克上带个标志,表明你是《环球周刊》的人。”

“我会带的。”

“你要随身携带,一旦所有的代表都到齐了,你就把它贴到衣服上。”

“这听起来有点儿像是耍阴谋。”

“噢,别犯傻了,孩子。卡帕斯亚是个绝顶聪明的政治家,让你和他一同去参加这个签字仪式,他可能有各种各样的考虑。只要有一点润滑剂,就会让你脱出《环球周刊》的轨道。”

“我还不打算这么干,先生。”

“好啦,我知道你不会这么干的。听着,你是否认为即使不和联合代表团一道走,也同样可以去呢——我的意思是说,不参加记者团,而是与有关的党派一起走?”

“我不知道。我可以问一下。”

“好,问一下。因为我宁愿临时提出在商务团体中加一张票,也不愿让你花联合国的钱飞去。我不想让你欠卡帕斯亚的情;至于当他签字时你坐在他的身边,我倒不觉得有多大的不妥。”

第九章争辨

巴克很赞成这个意见,给自己放一天假,尽管他并没有特别的计划。他一直在那间多余的卧室中忙碌,将它布置成一间办公室。他将电脑安装好后,插上电源测试,在他的网址里收到《环球周刊》的宗教版编辑詹姆斯·鲍兰德发来的一份不短的邮件。

哦——混蛋,他想。

我本来应该给你打个电话,直接讲清楚;不过,我想最好先和你通个气,得到你的谅解。你完全了解,我差不多已经把那篇条约签字仪式的封面故事弄到手了。你认为谁能把握得了呢?

虽说我不是专门写封面故事的记者,而且以前从未写过,但这并不意味着我把握不了。我本来想请你给我出出主意,不过,你可能会提出署名的要求,而且还会署在前面。

老头子告诉我,他想让你来写这篇东西;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是你在老头子的耳朵里下了蛆,把我挤掉了。

好啦,我还会照样去以色列。如果你不招惹我,我也会离你远点儿的。

巴克立刻给鲍兰德打了电话。

“吉米,”他说,“我是巴克。”

“你收到我的电子邮件啦?”

“收到了。”

“我没有更多可说的了。”

“我想也是,”巴克说,“你说得够清楚了。”

“那么,你还想说什么?”

“只想对你的话做一点儿更正。”

“是啊,你是想说服我,你的封面故事很适合巴雷的口味,而你自己并没有去争这份差事。”

“实话对你说,吉米,我的确对巴雷讲过,我认为这是一次政治事件,并非宗教事件。我甚至明确地表示过,我怀疑你能否驾驭得了。”

“你没有想到你这样干就等于是把我挤掉,而你便可以把这篇东西抢到手吗?”

“我想到了,吉米,但我不是故意的,真对不起。如果这篇东西对你这么重要,我可以坚持让你来干。”

“好的。交换条件是什么呢?”

“我想得到你的宗教故事,一篇全新的宗教故事。”

“你想吃到我的地盘上来吗?”

“仅仅几个星期。在我看来,你已经到手了《环球周刊》最令人垂涎的差事。”

“我为什么要信任你呢,巴克?你的话听起来真有点儿像汤姆·索西在骗人替他漆篱笆。”

“我绝对是认真的,吉米。你让我写世界统一宗教,圣殿重建,哭墙的那两位传道士和选举新教皇几个封面故事,还有一个也属于你的采访范围——题目我还未对人说过,这样,我就让你拿到条约签字的封面故事。”

“我打算‘上钩’了。可是,采访范围中到底有多大的新闻叫我漏掉了呢?”

“你什么都没有漏掉。只是我正好有一位朋友,时间、地点都很合适。”

“谁?关于什么?”

“我本不想透露我的消息,不过,我恰巧认识那位拉比齐翁·本—朱达——”

“我也认识他。”

“你真的认识?”

“是的,我认识他。谁都认识,他是个很有个性的家伙。”

“你知道他在干什么?”

“在搞某个研究项目,对吧?是个老掉牙的项目吧?”

“瞧,这一个是你本来就不想要的事。乍听起来好像是我在拿停车场、海滨的木板路换你的波罗的海和地中海。”

“听起来的确有那种味道,巴克。你以为我是傻瓜?”

“我当然不会这样认为。有一点你没有弄懂:我不是你的敌人。”

“但却是我的竞争对手,把所有的封面故事都留给自己。”

“我刚给你提供一个!”

“你的话靠不住,巴克。世界统一宗教可以说味同嚼蜡,写出来无论如何不会有人看的。谁也没有阻止以色列人去重建圣殿,因为只有犹太人关心它。说到哭墙的那两位传道士,我承认那将会是一篇了不起的大作,但是有半数上企图靠近他们的人都被烧死了。世界上的每一位记者都想搞个独家报道,但谁也没有靠近他们的胆量。另外,人人都知道新一任教皇会是谁。还有谁会去关心一位拉比在研究什么。”

“哇,先停一下,吉米,”巴克说,“你看,眼下你已经胜我一筹了,我还一点儿不知道谁会当选新一任教皇呢。”

“噢,得啦,巴克。这些天你躲到哪儿去了?所有的人都把宝押在大主教马修斯的身上——”

“你是说辛辛那提的那一位?真的?我还曾采访过他

“我知道,巴克,看到了。这里人人都读过了你的这篇东西。你准备再一次荣膺普利策特奖吧。”

巴克沉默了。难道说人的嫉妒之心是没有止境的吗?

鲍兰德一定感觉到他的话有点儿过火了。“说实话,巴克,我不得不承认,你的那篇东西不错,会是很好看的文章。但是,你真的认为马修斯大主教有希望当选吗?”

“没有。”

“他的确是个诡计多端的家伙。他已经获悉受到各界的支持;我想,他是最有希望的一个,许多人也都是这么看的。”

“你看,由于我认识他,我想他会信任我的。”

“咱们现在就在谈这笔买卖吗?”吉米问。

“为什么不呢?你不是很想得到那篇封面故事吗?”

“巴克,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要加入联合国代表团,带着《环球周刊》的证章、帽子或者诸如此类的东西去招摇过市吗?”

“这也可以成为你的封面故事中的一部分,‘临时宗教编辑与秘书长并肩而立’。”

“别逗了。普兰克可没那么好的果子给你吃,你还是另找人来写这篇东西吧。”

“我告诉你,吉米,我会坚持让你来写。”

“在错过了卡帕斯亚的那次会议之后,我能相信你还有什么讨价还价的余地吗?你凭什么以为巴雷会听你的呢?眼下,你不过是芝加哥分社的一名记者。”

巴克突然感到,自己内心中的那个旧我已经占了上风。他几乎还未来得及考虑,就脱口而出:“是的,我不过是芝加哥分社的记者,但却到手了下一周的封面故事,而且下下周的还是由我来写。”

“妙极了!”

“对不起,吉米,我说的有点儿离谱了。不过,对这件事我是认真的。我并不是在吹嘘说,你的采访范围内的东西一定比封面故事更有吸引力;我只是认为,倘若打破宗教的局限,也许会写出比签字仪式更有意思的故事。”

“等一会儿,巴克,你不会是那种宗教狂式的傻瓜,贩卖什么预言、启示录以及诸如此类《圣经》上讲过的一些货色吧?”

的确就是!巴克想。不过他现在还不敢把自己的身份公之于众。“这种观点为何流行得这么广?”巴克问。

“你应该知道。是你写了那篇封面故事。”

“我在故事中涉及了各种各样的观点。”

“是的。但是,你遇到了许多持‘升天论’怪人。他们希望看到的是你把所有这些理论综合起来,全部纳人到上帝的掌握之中。”

“你是宗教编辑,吉米。他们的观点有道理吗?”

“在我看来,失踪事件并非上帝所为。”

“你也承认,宇宙间有一位上帝。”

“这不过是一种措辞方式摆了。”

“什么叫措辞方式?”

“上帝在我们一切人中间,巴克。你知道我的观点。”

“自从失踪事件发生后,你的观点没变吗?”

“没变。”

“那么,上帝也在那些失踪的人中间吗?”

“当然。”

“可是,如今一部分人失踪了,是不是上帝的一部分也失踪了呢?”

“你这是咬文嚼字,巴克。接下来你就会告诉我,这项条约证明了卡帕斯亚是敌基督。”

“我知道,条约是个重要事件,他说,可能比大多数人认识到的还要重要。但是,签字仪式不过是走走过场。实际上谈判才是这篇故事的主体,而主体部分已经讲完了。”

“签字仪式可能只是个走过场,但却值得一写,巴克。为什么你认为我驾驭不了呢?”

“只要你能叫我得到上面谈到的那些题材,我就能让你得到这一篇。”

“成交。”

“你是认真的吗?”

“当然是认真的。我敢肯定,你以为你已经替我搞到了一肩膀东西,但我也不是小孩子,巴克。我不在乎这一篇同你写的那些相比会占到怎样的位置。我只想在我的剪贴簿上能有这样一篇东西。”

“我理解。”

“是的,你理解。你已经跑在了生命的前面,你还会搞到比你写过的多一倍的封面故事。”

“切丽,快下楼!”

雷福德站在起居室中,惊愕得简直坐不下来了。他刚打开电视,就听到一则十分特别的新闻公告。

切丽匆忙下了楼。“我得去教堂。”她说,“什么事?”

雷福德示意她不要说话,两个人一同看着电视。有线新闻网的一位官方记者说:“这显然是联合国秘书长尼古拉·卡帕斯亚与杰拉尔德·菲茨休总统昨晚会晤结果的一个非常姿态,在各国首脑中间,菲茨休一直以坚定不移的态度支持这位新秘书长。然而,这次总统将新座机借给秘书长使用,则是一个全新的标志。

“昨天下午,白宫派现役的空军一号去迎接卡帕斯亚。今天,新一代空军一号的首航将由卡帕斯亚使用,而非总统本人使用。”

“什么?”切丽惊讶地问了一句。

“去以色列签订条约。”

“但是,总统也会去的,对吧?”

“是的,但总统乘坐原来的空军一号。”

“我不明白。”

“我也不明白。”

那位白宫记者继续说道:“怀疑论者总以为其中会有什么幕后交易,但是,总统本人刚刚在白宫就此发表了一项声明。”

有线新闻网播放了一段录像。菲茨休总统显得烦躁不安。否定论者和所有政治动物们又会由于这个姿态发生一场口舌之争;总统说,“然而,爱好和平的美国人和一切厌弃权术的人们将会为它欢呼。新飞机很美,我见到了,我为它感到骄傲。飞机上有足够大的空间运载美国和联合国代表团的全部成员,但是我决定,这架飞机的首航仅供联合国代表团飞往以色列使用。

“在我们目前的空军一号成为空军二号之前,我们命名这架新型的757为‘世界共同体一号’,并以良好的心愿提供给秘书长卡帕斯亚使用。如今,当此全世界爱好和平的人们联合起来之际,能够通过这个小小的姿态做个表率,我感到十分骄傲。

“我还要号召全世界的同僚认真研究卡帕斯亚的裁军提议。几个世纪以来,强大的军事装备在我们国家已经成为神圣不可侵犯的东西。但是我想,我们大家都会同意,只有真正的、消失了武器之后的和平才能够维持久远。不久,我就将对此项提议作出决定。”

“爸爸,这是否意味着你会——”

但雷福德示意切丽住嘴,电视画面已经切换到在纽约对卡帕斯亚的现场采访。

尼古拉·卡帕斯亚直视着镜头,仿佛直接与每一位电视观众对视。他的语调平静而又充满激情。“我要感谢菲茨休总统的这份慷慨的赠礼。我们联合国的职员们感动之至,感谢之至,谦卑之至。我们盼望着下周一在耶路撒冷举行的庄严的仪式。”

“老天,他可真够滑头的。”雷福德不禁摇摇头。

“这就是你告诉我的那份职务了。你可能去驾驶那架飞机吧?”

“我不知道,我想是的。我不知道原来的那架空军一号将改为空军二号,副总统的座机。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要让现役的飞行员退休。这有点儿像抢占椅子的游戏:如果现役的空军一号飞行员变成了空军二号的飞行员,那现役的空军二号飞行员又到哪里去呢?”

切丽耸了耸肩膀。“你能肯定,你不想去驾驶那架新飞机吗?”

“眼下,可以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肯定了。我可不想与卡帕斯亚有任何的瓜葛。”

巴克接到艾丽斯从芝加哥分社打来的电话。“如果你想在家里办公,她说,最好装两部电话。”

“现在已经装了两部,”巴克答道,“但有一根线是接电脑的。”

“嗯,巴雷先生一直在找你,看来似乎是有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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