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覆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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颠覆之神-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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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属于他的人都看到了事情的经过,他们的记忆也是一样的改变了。而我的记忆则与他们完全不同。如果史蒂夫仅仅告诉我,我看到的不对,或许我真的会以为我发疯了,责任在我。然而不是这样,他却说我根本不在场!布鲁斯,没有一个人记得我当时在场!告诉我当时我不在场,这真是无稽之谈。事后,我回到了办公室,当新闻界得到卡帕斯亚的消息时,我已经将每一个细节都录人了电脑。假如我当时不在场,我怎么会知道斯通内尔和托德一考思朗是被用尸袋运出去的?”

“你用不着说服我,巴克。我是站在你一边的。”布鲁斯说,“现在的问题是,卡帕斯亚到底要干什么?你想他会不会与利用与你的私下交谈,向你坦露他的真实意图?或者仅仅是威胁你,告诉你他完全掌握着你的真实情况?”

“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呢?”

“胁迫你,然后再利用你。”

“可能。他的用意在于试探我,看他是否已经成功地将我的记忆清除了。”

“巴克,这的确是件危险的事。这就是我要对你说的话。”

“我希望这不是你要说的全部的话。布鲁斯,我希望你能给我出一点儿主意。”

“我会为你祈祷的。”布鲁斯说,“可是,眼下,我真不知道该对你说什么。”

“好吧,至少,我要给史蒂夫回个电话。我不知道卡帕斯亚是要和我在电话里交谈,还是要和我面谈。”

“你能不能拖到星期一再回电话?”

“当然可以。我可以对他说,我以为他要我在上班时间回电话。但是,我不能保证这期间他不打电话给我。”

“他有你新的电话号码吗?”

“没有。史蒂夫将电话打到我在纽约的电脑里。”

“那倒是很容易被忽略掉的。”

巴克点点头。“如果你这样认为的话,那我就‘忽略’它好了。”

“是不是因为我已经成为了你的顾问?”

“因为你是我的牧师。”

那天早晨,雷福德办完日程表回来,通过切丽的举止和她说话时的讥讽语调,他觉得他似乎已经冒犯了切丽。“咱们谈谈吧。”他说。

“谈什么?”

“谈谈你对我爱理不理的样子。对于做家长我不太在行,尤其是你如今长大成人了,我就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我把你称作‘女学生’,我为此道歉。你就按照你的方法对待巴克好了,不用考虑我怎么想,好吗?”

“我本来就没有考虑你怎么想。”切丽笑了。“在这件事上,我用不着你的批准。”

“这么说,你原谅我啦?”

“不用担心我,爸爸。我不会和你长时间地赌气的。依我看,咱俩是相互需要。顺便说一句,我给巴克打电话了。”

“真的?”

她点点头。“可是没有人接。看来,他没等我的电话。”

“你没给他留言吗?”

“我猜想,他还没有装录音装置。我明天在教堂就能见到他了。”

“你会告诉他你打过电话吗?”

“可能不会。”切丽顽皮地笑了笑。

在这一天余下的时间里,巴克一直在写那篇关于失踪事件的种种背景理论的封面故事。他对这篇东西感觉不错,认为这是他所写的封面故事中最好的一篇。这些理论五花八门,从被希特勒的鬼魂。飞碟或外星人的袭击,到宇宙自身进化过程中的大清洗,种种说法,无奇不有。

当然,文章中也包括了巴克对失踪事件的个人看法。但他没有直截了当地阐明观点,而是借他人之口说出。像通常惯用的伎俩,这是一篇用第三人称写的综述性新闻报道,只有他的几位新朋友才会明白。他本人持赞同民航飞行员、牧师以及他采访到的其他几位人士的意见——这次失踪事件是基督将他的门徒提往大国了。

对巴克来说,最有意思的莫过于其他各教派对这次失踪事件的理解。许多天主教徒惊慌失措,因为在失踪的人中包括教皇,他是在失踪前几个月才当选的。他的失踪引起了教廷与一种新教义的争论,这种新的教义背离了他们所尊奉的正统派的学说,因而更接近于马丁·路德的异端。教皇失踪后,某些天主教学者就认为,这肯定是上帝干的。那些违抗罗马教廷正统教义的人被从我们中间簸扬了出去。辛辛那提教区主教、红衣主教马修斯对巴克说:“《圣经》早就预言,世界的末日就如同挪亚的时代。你也许听说过挪亚的时代是怎么回事,好人被留了下来,而坏人则被大水冲走了。”

“这样说来,”巴克总结说,“事实上,我们留了下来,这也就证明我们是好人。”

“我不能说得那么露骨,”马修斯大主教说,“不过,是的,这就是我的观点。”

“那么,许多优秀的人物也失踪了,这怎么理解呢?”

“或许,他们实际上并不那么‘优秀’。”

“可是,那些幼儿和婴孩呢?”

大主教显得不安起来。“那就只有上帝才知道了。”他说,“我不得不认为,他是在保护这些无辜者。”

“保护他们免于某种灾难吗?”

“这我不能肯定。我没有认真钻研过《圣经》,但对于世界末日的景象,的确有那么一些可怕的谣言。”

“这样说来,您并不把那些年幼的孩子归到被‘簸扬’出去的坏人那边?”

“是的,在这些失踪的孩子们中间,有许多还是我亲自给他们施洗的。所以我认为,他们是与基督和上帝在一起。”

“但是,他们却失踪了。”

“是的,他们失踪了。”

“而我们却留了下来。”

“我们应该为这一点感到宽慰。”

“很少有人能够为此感到宽慰,阁下。”

“我很理解这一点。这是个十分艰难的时刻,我本人也在为失踪的姐姐、诸位姑母难过。但是,她们全都背离了教会!”

“她们真的背离了吗?”

“她们反对正统教义。但是,我必须承认,她们是最善良的和最了不起的女性。不过我想,她们是被簸扬出去的麦壳,与麦子分离了。我们这些留下来的人要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坚定地相信,我们是与上帝站在一起。”

巴克在文章中没有直接写出自己的观点,对于被采访者也不妄加评论。然而,他借着《圣经》的经文与大主教的谈论之间的对比,有意强调了教义中宽容的精义。巴克计划下周一将改好的文章发往纽约总部。

在写作过程中,巴克一直留神着他的电话。知道这个新电话号码的只有几位:斯蒂尔父女,布鲁斯以及韦尔娜·齐的秘书艾丽斯小姐。他的电话录音装置、台式电脑、传真机以及其他办公室设备,预计星期一便会随着他的文件档案一同寄到芝加哥分社了。到了那个时候,他才能方便地在公寓里办公。

有时候,巴克盼望着能够接到切丽的电话。他想,他已经叫雷福德传话了,让她在方便的时候给他回电话。或许她是那种不习惯给男人打电话的女孩,即使错过了对方的电话也不主动去回。另一方面,她今年还不到二十一岁,对她这一代人的思想和习惯,他一点儿不了解。也许她将他当做了大哥哥甚至一位父辈人物,考虑不到他居然会对她动心。可是这与她前一天的举止、表情不符。再说,他也没有主动去接近她。

他原想按照理智行事,同她谈一谈,说明眼下对他们来说时机不对。他们应该在共同的事业中成为亲密的战友和同工。不过,这样干也可能会使他难堪。倘若切丽并没有考虑那么多,那该怎么办?那样一来,他不是在枉费心机地解释并不存在的东西吗?也许在他去找布鲁斯时,切丽来过电话了。他应该打个电话给她,邀请她有时间来看一看他的新居,然后再同她谈一谈。他首先要察言观色,看看切丽到底是怎么想的,再决定是否同她开诚布公地交流,还是完全不必提起这件事。

他拨通了电话。又是雷福德接的电话。“切丽,电话!”雷福德喊到,“巴克·威廉斯找你。”

听得见切丽在背景中的声音。“告诉他,我会给他回电话的。不过,我明天去教堂就能见到他了。”

“我听到了。”巴克在电话里说,“那也好,再见。”

她好像不愿意在俩人之间的事情上浪费时间,巴克想。他随后拨通了他在纽约的电脑留言。只有史蒂夫·普兰克的一份留言:

巴克,你是怎么搞的?你要花多少时间才能安顿下来?是不是要让我把电话打到芝加哥分社?我已经向那里打过招呼了,可是,老头子巴雷告诉我,你在公寓里办公。

我曾给你留了言,卡帕斯亚要和你谈谈,你没有收到吗?别人可从设让他等过,老伙计。我先替你支吾了一下,说你在调动工作,搬家,还未安顿下来。他希望在这个周末能接见你。他仍然对你评价很高,此外,我不知道他要同你谈什么。倘若你仍对上次未能参加他的私人会晤感到不安的话,那大可不必,他并未责怪你。

说心里话,巴克,作为一名新闻记者,你一定希望来,而且你应该来。不过,你也许和我一样,被那件事弄得惶恐不安。亲眼目睹一场骇人的自杀案,这种事情是不容易忘掉的。

听着,给我回个电话,我好给你们两个安排时间。巴雷告诉我,你正在写那篇理论文章。其实,倘若你能早一点儿和卡帕斯亚见面,本来是可以将他的看法也写进去的。他从不隐瞒自己的观点,不过偶尔唱一点儿反调也没有什么不好,对吧?

不论白天还是晚上,都可以给我回电话,你知道能够在哪儿找到我。

巴克录下了这段留言。他们找他干什么呢?看来,卡帕斯亚希望和他私下会晤。倘若在不久以前,巴克对这样的接见会欣然前往。在发表一篇重要的文章的前夜,去拜见这样一位世界政坛的要人,该是怎样一种荣耀啊!然而,他如今已亲自领教过卡帕斯亚的可怕的魔力。眼下,他的宗教信心还有待增长,他对这位基督的敌人也所知甚少。这个人是否像上帝一样全知全能?他能洞察巴克脑子里的意念吗?

显然,卡帕斯亚具备了某种控制他人的魔力,而且能够给他人洗脑。这是否意味着他能看穿他人的思想?巴克之所能够抵御卡帕斯亚的魔力,是不是因为基督的圣灵与他同在?他多么希望《圣经》中能多一些专门描述这位敌基督的文字。倘若如此,他就知道该怎样去识别卡帕斯亚了。

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至少卡帕斯亚对巴克已经起了疑心。他可能认为,当巴克溜出凶杀现场时,他控制他人思想的魔力因此发生了某种小的失误。否则,为什么当他抹去了在场的每一个人有关凶杀的记忆,代之以稀奇古怪的自杀印象时,却没有一并抹去巴克在场的记忆呢?

显然,为了掩盖自己,尼古拉不得不使在场的其他所有人忘记了巴克的在场。如果他这样做的动机是想使巴克怀疑自己的理智是否正常,那么,他的努力并没有奏效。那天,巴克的眼睛看到了一切,任何力量都无法使之改变。没有犹豫,没有动摇,这一点是确定无疑的。

他不能将自己的真实情况暴露给卡帕斯亚。倘若卡帕斯亚发现巴克原来并未受到他的魔力的控制,那样他就只有除掉巴克,此外别无选择。如果巴克能够使卡帕斯亚确信,他的魔力已经成功地控制了巴克的意识,这样在这场对抗邪恶势力的战争中,“灾难之光”就有了小小的优势。然而,巴克和他们的“灾难之光”应该怎样利用这个优势,他心里也不甚明了。

但是,有一件事他已经知道该怎么办。在下周一之前,他是不会给史蒂夫回电话的。

雷福德和切丽决定一早就去教堂,他觉得心情愉快。教堂里每个星期天都来许多人。雷福德向女儿笑了笑。自从切丽离开学校以来,今天她打扮得格外漂亮。他想取笑她一番,穿得这样漂亮,究竟是为了威廉斯,还是为了上帝。但他终于没有开口。

当他们来到教堂时,停车场上只剩下最后几个位置了。在教区附近的通道上,到处是寻找车位的车子。人们依然心有余悸,为失去亲人悲痛不已。他们在寻求希望,寻求答案,寻求真相。他们希望在这里能找到了上帝,听到真理。

听了布鲁斯·巴恩斯牧师的布道,几乎没有人再怀疑这次失踪事件是上帝所为。上帝已经将自己的追随者召唤上去,而他们这些人却留了下来。根据布鲁斯的解释,在大劫难开始的七年中,基督还会重临人间。到了那个时候,他说道,世界上的人口将会消失四分之三。布鲁斯的讲道不仅仅只是针对那些谨小慎微的人,即使对于那些信仰基督作为人子降生世间的人来说,布鲁斯的布道也是一种挑战。

斯蒂尔父女在他们的座位上刚刚坐下两分钟,雷福德就感到有人在他的肩上轻轻拍了一下。他回过身,而切丽也恰巧转过身去。巴克·威廉斯坐在第四排,就在他们身后,他在他们两个的肩上同时拍了一下。“嘿,好久不见啦。”他说。

雷福德起身拥抱了巴克。仅仅这个动作就告诉了他,几个星期以来发生了怎样的变化。切丽也真诚地握了握他的手。待他们重新坐定后,巴克探身向前,对切丽耳语道:“切丽,我打电话给你,是要——”

然而,此时音乐已经响起。巴克同其他人一起唱着圣歌。许多人对歌词和曲调十分熟悉,但他却不得不看着打在墙上的字幕,还得努力跟上大家的调子。合唱曲简朴而动人,但这些对巴克来说都很新鲜。他发觉,他身边有许多人都是经常来做礼拜的。但是,他们为什么也被留了下来?

唱过两支合唱曲后,布鲁斯·巴恩斯头发蓬乱地来到讲台上——不是什么大讲台,而是一张很小的讲台。他带着《圣经》、两本大书以及一迭讲演稿——他费了一些事,才将讲演稿整理好。他露出了倦怠的笑容。

“早晨好。”他又开始了布道。“在开场之前,我想解释几句。往常我们总是要多唱几支歌,但今天我们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了。通常,我的领结会系得十分整齐,衬衣的下摆全部扎住,扣子也扣得一丝不苟。而今天,这些都不再重要了。往常,我们还要收集大家的捐献物。当然,这些捐献仍然是十分需要的,中午大家回去的时候可以在门外看到收集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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