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和夕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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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和夕月-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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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却一时愣在了那里,从在希洛的二阶修为到达无限接近四阶,身体强度也如此强悍,还有我的觉醒能力,完美同步?情绪放大?失心的野兽?

我的记忆,我的三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十。死亡

“现在我会用生命能量和一些机器来帮助你进入一种催眠状态,这种状态可以有效的防止你再次进入那种无法自控的情绪状态,这样我也就可以帮你开始恢复经脉和身体了。”我躺在一个玻璃器皿里,带着氧气罩,身体则被一些奇怪的溶液包裹,这些溶液给我的感觉很清凉,很放松。

这里是木延客厅的其中一个门,打开之后便是一个早就超过了他房子外观的实验室,各种各样的医疗器材整齐地摆放。

“你要完全的放松,不要想太多东西,不然你一旦进入觉醒状态,身体就会因为你的习惯而自动进入战斗状态,会极大地损坏你的身体”木延的声音在我身旁响起,其实我很奇怪为何他会知道我这么多的事,知道这种觉醒能力的所有优缺点,不过我没有问,也许他活了这么久,也曾见过跟我一样的人吧。

我闭上了眼睛,感到一些液体开始输入我的身体,同时一种温和的能量也开始在我的体内运转,早已破损萎缩的经脉在这种能量的温养下,居然开始缓缓地伸展。

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的恢复,已经放下心来的我渐渐开始变得有些困倦。

数不清的血红与黑暗交杂着,让我越来越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有的时候我会突然在夜里惊醒,原因或许是莫名的恐惧感,又或许是梦见了从前的一些人,一些记忆。

我开始常常叫着不同人的名字惊醒,有时候是晴雨,有时候是妈妈或是爸爸,又或是已经死去的叶凡他们,我叫着他们的名字,以为能靠的更近一点,可是等到惊醒了好久才会发现,我现在只是一个人。

有没有后悔?这件事真的很难说,因为我确实开始感受到了那种彻骨的孤寂感,完全没有人能够交谈,完全的封闭。

唯一能够让我依靠的就只有手中的月澈,我会时常停下来擦拭它被染红的刀身,它是我在这里最熟悉的人,我的实力在不断地杀戮中缓步的提高着,刀术的应用已经越加的得心应手,早已不再是简单的模仿那些招式了,或者说我已经不再依赖那些套路,因为他们都已经融进了我的本能里。

只是随着我战斗能力的提升,我开始觉得自己变得有些不一样,好像对自己更加熟悉了一样,与此同时,我似乎变得更加的脆弱了,我会呆呆的坐在枝头,就那样望着夜空过一整晚,又或者是看着某具被我肢解的尸体。

总之,我发呆的时间开始变得无法自控,不过还好,我找到了一种应对的方法,那就是不断的前行,不断的杀戮,只有在战斗中,在疯狂的行进中我才不会有时间发呆,我每天的睡眠时间已经不足2小时了,最近今天几乎彻夜不眠,我在不停的前行,不停的前行。

我不喜欢那种发呆的感觉,虽然有时候那感觉也会美好,就比如沉浸在儿时的阳光下,但那却更让我恐惧,我清楚地知道我没有任何时间浪费,每一秒我的前路上都在有无数的人变强着,我又怎能活在没用的过去?我已经够没用了不是吗?

总是眼看着事情发生而无所为,甚至努力的去面对也没有办法。

这种想法开始在我的心底蔓延,像是一根扎实的树根一样深深地刺进我的灵魂深处,我深刻的认可自己的想法,而它也同时成为了我最刻骨的执念。

就这样走啊,走啊,直到有一天,当我一刀解决一头三阶丧尸的时候,那个家伙出现了。

他的背影看起来跟人类没有任何区别,只是皮肤却是惨然的深绿,一根根绿色的血管蔓延在他的身上,像是一张可怖的画卷,他的侧脸是一道大大的伤疤,从下巴一直贯穿到上额,从那道伤疤里,我似乎看到他洁白的牙齿在微笑。

“很久没有见过人类了呢,不知道这次会变成什么呢?”他的声音轻佻,充满了懒洋洋的自信,直到我的刀贯穿他的时候也没有改变,而后来我也终于明白了他所谓的“变成什么”的意味。

我完全打不过他,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全都不是一个级别上的,只能看着他在我的身上划出一道道伤口,我感觉得到,有些东西随着那些伤口刺入了我的身体。

我想到的唯一的办法,就是楚信最后教给我的武技,只有四阶以上才能使用的突牙刺,那其实是一种元气外放的应用,配合着自己本身身体的同频率运作,从而爆发出巨大的力量,而没有达到罡气等级前,就唯有通过自残身体来完成元气外放那一部分的力量。

我比楚信强的多的身体,使我能够更持久的拥有这份力量,在那头丧尸从容的在我后心刺出一个血洞的时候,我瞬间爆发了所有的力量,用无限接近他的速度刺进了他的头部,他输在自大上,我想这他明白这一点,所以脸上才依然是那抹可怖的微笑,只是…有些不舍吧。

爆发了所有力量,甚至燃烧了血液的我,完全失去了战斗能力,我重重的倒在了地上,就连还插在那头丧尸头上的月澈也无力拔出,这里的树枝叶繁茂,以至于倒下的我也没能看到本应是蔚蓝的天空。

也许是因为失血过多,又或者是那头丧尸的病毒,总之我的意识开始渐渐地昏沉了,很快,我就失去了对外界的感应能力,意识变成了一片黑暗。

我…要死了吗?

不!我还不能死!我还没能成为最强!我还依然是那个躲在别人背后的垃圾啊!这样的我怎么能死?我要继续走下去,继续变强下去,变强…变强,为了不在当那个什么都做不了的废物!

心中的执念开始响起,就像我曾无数个日夜喃喃自语的那样,那种似乎是神经质的样子充斥着的是我最深的执念。

“我…还不能死!啊啊啊!”

等我再次回复意识的时候,我处在不知道哪里的森林中,我的身上被鲜血染得血红,可是曾经的那些伤口却都神奇的不见了,我茫然的望向周边,触目可及的全是丧尸的尸体,一层又一层,也许有上百头也不一定,他们的死状极其的凄惨,全部都是被撕裂而死,身体像是被野兽一样撕得粉碎。

我的月澈安静的插在身旁,未染一滴血,而我的双手却红的吓人,甚至因为血液的凝固,开始变成一种黑色,身体充满了力量,整个身心好像被统一了起来一样,我拿起月澈,把它雪亮的刀身映向我。

那是一张完全被鲜血染红的面孔,就连那双眼睛…也是…血红的。

我像从前那样拂过月澈的刀身,却发现原来自己的手已变得比月澈还要冰凉。

我开始意识到,也许,我已经死了

现在活着的我,是作为一头…丧尸

十一。丧尸?

“我…是不是已经死了”当我看到天花板那洁白的颜色时,我下意识的说道。

“为什么会这样说?”木延的声音响起,我于是顺着那声音望去,他此时正静静地品着一杯茶,茶香浓郁而温热,好像我伸出手就可以触及,我望着他,他的每一丝细节都被我放大,花白的发丝,脸颊的皱纹,衣服上的一点污渍,拖鞋上的一粒灰尘,还有他喝茶的时候,空气的振动,这一切都在一瞬间反映到我脑海里,让我愣在那里几乎无法分辨。

忽然间,一道绿光击中了我,把我从那种状态下解放了出来,我茫然的望着不知何时走到我身前的木延,说道:“我被一头丧尸杀死了,可是又活了过来“我清楚地记得那倒下的感觉,那种冰冷,那种黑暗,而且我的后心都已经被刺穿,不可能还活着的。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现在的你可以算是一个和丧尸病毒完美融合的生物,你在完全觉醒的状态下,身体对外界能量的融合性是极强的,你融合了那头丧尸已经异变了无数次的病毒,所以死去而又复生”木延的手放在我的额前,那温和的能量让我躁动的心平静了些。

“那我…算是丧尸吗?”我的目光几乎没有了焦距。

“不算,你至少还有意识,不过融合了丧尸病毒的你会变得更加的嗜血,暴躁,渴望杀戮,这些情绪会被你放大,直到你变成一头真正的野兽,那时候再叫你丧尸也不迟”木延的话让我心安却又担忧,我不想变成那种只知道杀戮的野兽。

“你刚刚醒来的时候应该感觉到了吧,身边的每一点细节都被瞬间接收,你的感官系统强悍的可怕,甚至都来不及分辨”木延收回了手,走回了茶几那边说道。

“恩”我扶着额角,答道。

“本来拥有你这种觉醒能力的人,就会拥有极其可怕的感官系统,这也是因为你的完美同步性,而被丧尸病毒进一步改造的你,肉体的强度还有精神反应能力都到了非人的地步,你需要慢慢地习惯它”木延拿起了茶杯,悠闲地喝着。

我已经不在那个玻璃器皿里了,现在的我正坐在一个床型的仪器上,我的手放在冰冷的金属上,却感觉不到半点冰冷,因为我的手也是冷的。

“丧尸病毒其实本来是为了让人类进化的,只是很多人类都无法兼容这种病毒,从而变成了那种野兽,但也同样能在病毒的改造下进化下去,不必在意自己是什么,只要你的意识没有迷失就都无所谓”木延的话显得毫不在意。

“为什么你会如此了解?”我坐在那里,望着他的背影,脑海里却能浮现出他的表情。

“因为,我曾见过跟你一样的人”木延转过身来,那目光里似乎有一瞬间的停顿。

“那…那个人控制住自己了吗?”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我的语气里确实带着一些希望和恐惧,我恐惧着变成一头失去自我的野兽。

“他?我也不知道,不过你比他的情况要好得多,应该是可以控制住的”木延直接的回答道,从他的表情看,他似乎对那个人很不满意。

“好了,接下来的一周里,你要好好学习如何控制自己的感知以及情绪,不过不能用气,你的经脉正在自我复中,你的自愈能力已经被开启了,似乎在你找到丧尸的记忆后又有所加强,所以我就不干涉太多你自己的恢复了,不然会影响你的潜力”木延说着打开了门,算是下了逐客令,他对我的态度好像从我提到那个跟我一样情况的人之后,就变得冷漠了不少。

没有多言,我便直接离开了木延的屋子,出来的时候已是黄昏,从这么高的山崖上看黄昏,别有一番独特的感受,好像自己就生活在这昏黄的云雾里一样,我回头望了一眼,便向着栈道走去了。

我能清楚地意识到自己身体的恢复,比来之前不知强了多少,只是心情却略有些低沉,我不断地回想着那一幕,我血红的双眼和满地的尸体,在那之前我完全失去了意识,我会变成像那些丧尸一样的东西吗?变成自己曾厌恶的对象。

我承认我有些恐惧,不知道别人会不会如此,当清楚地知道,自己有可能会是那个曾厌恶甚至蔑视的人时,不知道会不会也有一点恐惧。

狭长的栈道,我却走得越来越慢,也许是想得太多,也许是现在的黄昏太美,我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不过是一个和丧尸病毒融合的不知名生物,死了吗?

死了吧

一只飞鸟从一旁掠过,发出嘶哑的叫声,我看着它黝黑的羽毛在空气中震动,听着空气被破开的声音,那样的真实而清晰,好像整个世界都不一样了,我拂过左手边的岩壁,似乎能分辨出岁月的痕迹,那清晰的触觉是那样独特。

我意识到也许这样也很好,无论自己是什么,至少我还能感受,我还能继续为了那个信念奋斗下去,只要还能这样站立的我,无论如何都好。

此时此刻,我忽然很想有个人在身边,谁都无所谓。

我发现晴雨在我记忆中的样子开始不那么清晰了,那些感觉也不再那样刻骨,我开始冷静的回忆她在的日子,再找不到当时的那种心情,这个发现让我不知该如何。

不过,只要还记得自己的承诺就好,不是吗?

十二。本能

从栈道下来,我并没有回庭院,而是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游荡,我开始想要找一些熟悉的事物,于是我来到了那个死灵开的装备店。

月澈依然是那么的优雅,我就这样驻足在那里,呆呆的望着它,一直到月光照亮了天空,一直到月澈显露出夜光一般的图纹,那纹络是墨绿色的,却亮的吓人,我依旧记得,在每个夜晚,当我的月澈染满鲜血的时候,那妖异的绿光。

那头死灵就站在我身旁不远处,正在低头改制一个护腕,只是他的注意力却一刻也没有离开过我,时钟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我们两个人就这样注视着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在时光中流逝。

我忽然很想说话。

“这把刀是哪来的?”我依旧注视着那妖艳的月澈,问道。

“那是我打造的纺织品”尼克像是在叙述一个事实,也许他就是。

“纺织品?”我转过头望向了他。

“恩,是传说中的妖刀血澈的纺织品,每个有能力的铁匠都会打造一把放在店里,我也不例外”尼克停下了手中的活计,耸了耸肩道。

我紧紧地盯着他,他没有说谎,而我却陷入了沉默。

原来曾是那么熟悉那么珍惜的月澈,其实只不过是一个纺织品吗?

就像那无数头死在我脚下的丧尸,曾那么让我蔑视而仇恨,而如今我却正是它们中的一员,一具已经死去的尸体。

我所熟悉的,都开始动摇。

“你曾有过一把吧”尼克说话的时候刚刚好,因为也许在迟半刻,我就会无可救药的淹没在这无奈而冰冷的情绪里了。

“是我师傅的”不知道为什么,我说了这句话,而不是类似于别人送的之类的敷衍,我想我只是想说点什么

“是吗?那么你一定是古武邪刀一派的传人了,也只有他们才会把月澈当做传人之物吧,我已经十几年没见过邪刀流的人了,怪不得会觉得你那么特别”尼克一副了然的模样。

“为何要用月澈?”我有些明白,却还是不喜欢自己的刀是仿制的物品,也许很多地方都能见到,可是却不是我熟悉的那把,这是一种很让人沮丧痛苦的感觉,我宁愿让那把月澈永远活在我的记忆里,也不想在陌生的地方看到一柄柄一模一样的仿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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