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望著他笑著,但是我的心中,却不怀好意,我决定当飞机飞到大海上时,玩一玩花样,来吓吓他,看他还是不是那样轻松。
十五分钟之后,飞机的引擎怒吼著,飞机在跑道上向前冲去,我不等飞机在跑道上驶到规定的时间,便扳动了升降杆,飞机一昂首,便已升空了。
在飞机升空的时候,我看到跑道旁边,有几个空军军官,正在向我打手势,在称赞我的驾驶飞机技术。我心中也十分得意,因为我未曾驾驶飞机许久了,但居然还有这样的成绩。
我用心驾驶著,一直到托克卢岛,才渐渐降落。
托克卢岛是一个只有军事价值的小岛,我们降落,也只是为了补充燃料而已。
由于我心情好,所以我也放弃了恶作剧的念头,晴空万里,铁翼翱翔,顿时使人的心胸也为之开阔,捉狭的念头,自然而然地打消了。
我们一直飞到了纽西兰,都十分顺利,在离开了纽西兰,继续向南飞去之际,张坚的心情变得更好,因为那已接近他喜爱的南极了。
等到气候变得相当冷,向下看去,海面上已可以看到三三两两的浮冰的时候,张坚更是忍不住哼起歌曲来。
他坐在我的身后道:“照航程来看,再过两小时,我们便可以到达了,在我们营地的附近,有一条凿在冰上的跑道,你降落的时候可得小心,那条冰上跑道,是考验驾驶员是否第一流的地方。”
我笑道:“你放心,我以为你可以和探险总部作无线电联络了。”
张坚坐到了我的身边,熟练地操纵起无线电来,可是过了几分钟,他面上现出了一个十分奇怪的神情来:“怪啊,为甚么无线电波受到如此强烈的干扰?”
我道:“或者是极光的关系。”
张坚道:“不会的,极光的干扰,没有如此之强。”
我道:“那你继续地试吧。”
张坚无可奈何地答应著,我则继续操纵著飞机,向南飞去。
那天的天气极好,可见度也十分广,突然之间,我看到仪板上的雷达指示器上的指针,起了极其剧烈的震动,那通常是表示前面的气候,有著极大的变化,例如有龙卷风正在移近之类。
可是,如今,天气是如此之好,那几乎是不可想像的事情。
就在我想将这一点讲给张坚听的时候,我们的飞机,突然剧烈地震荡了起来,我和张坚两个人,竟不能控制地左摇右摆。
约莫过了一分钟,我们的飞机才恢复稳定,张坚面上变色:“卫斯理,你在捣甚么鬼?”
我已无暇和他分辩了,因为我已经觉出,事情十分严重,一些我所不知的变化,正在发生中。
首先,我看到前面的海水,像是在沸腾一样!
而在沸腾的海水中,有一股火柱,不断地向上涌了出来。
那股火柱涌得并不高,只不过两三丈,但是那却使火柱四周围的海水沸腾。同时,火柱的顶端,冒起一种浓烟绿色的烟来。
我从来也未曾见过那样浓绿色的烟。这时,连张坚也呆住了。
我们两人呆了好一会,张坚才问我:“天啊!这是甚么?”
我忙道:“这里已接近南极了,这里的一切,我正要问你。”
张坚不再出声,他开动了自动摄影机,在他开动自动摄影机,去拍摄眼前那种奇异的迹象之际,我发觉我们的飞机,已经到了七十呎的高空 那是仪板上的高度表告诉我的。
除非是高度表坏了,要不然,就是我们的飞机,在自动地升高,而且是以十分快的迅速在自动地升高,因为我本来的飞行最高度是两千呎。
我想令飞机下降,但是没有可能,飞机平稳地,但迅速地、顽固地向上升去。
第二部:高空中的实验室
我尽量使自己镇定,叫张坚看高度表。
当张坚看到高度表的时候,我们已经在八千五百呎的高空了。
张坚张口结舌:“卫斯理,为甚么飞得那么高?”
我双手松开了驾驶盘:“你看,飞机是自动上升的,完全不受控制了!”
张坚忙道:“怎么会有这种事?怎么会有这种事?”
我苦笑道:“我不明白,我也不相信会有这种事的,但如今这种不可能的事却发生了。”
张坚道:“试试低降!”
我摇头,道:“我试过了,你看,根据机翼板的形状,我们是应该下降的,但是我们的飞机,却还在向上升去,如今 ”
我向高度表看去,已经是一万一千呎了。
高度表上最高的数字只一万两千呎,因为这是一架旅行飞机,不需要更高的高度。而表上的指针,迅即到了顶点上。
可是,我和张坚两人,却可以明显地觉得出,飞机还在继续上升。
张坚叫道:“天啊,我们要升到甚么地方去啊!”
由于高度表已到了顶点,我们已不知道自己究竟到了甚么高度。我经历的怪事不少,可是如今经历著的怪事,却又开创了新的一页。
我只好强作镇定:“希望不是上帝向我们招手!”
张坚瞪了我一眼:“我们跳伞吧。”
我瞪著他:“跳伞,在一万两千呎的高空,向南冰洋中跳?我宁愿看看究竟是甚么力量,在使我们的飞机上升。”
张坚叹了一口气,这时,向下看去,已经看不到甚么东西了。虽然天气好,能见度高,但是我们已经飞得太高了,向下望去,便只是茫然一片。
我抬头向上看去,只见在蔚蓝色的天空中,有著一大团白云。ZEi8。Com电子书
那一大团白云,停在空中,而我们的飞机,已迅速地向那团白云接近。
我连忙问道:“张坚,南极上空,可是有带极强烈磁性的云层么?”
张坚道:“在我的研究中,还未曾有过这样的发现。”
我忙道:“向地球堕下的陨石,大多数都被南北极的磁场所吸了去,这是人所共知的事实,那么,有没有可能,南极的上空,有一种带有强烈磁性的云层,将我们的飞机,吸了上去呢?”
张坚苦笑著:“看来是有的了,要不然,我们的飞机,怎会自动上升?”
我拍了拍他的肩头:“你怎么啦,这将是震惊世界的新发现,你怎么反而垂头丧气起来了。”
张坚道:“是啊,这是新发现,但是请问,我们怎样将这个发现带给世人知道呢?无线电失灵了,我们离开飞机跳下去,还是将发现放在瓶中,向下抛去,希望这只瓶子,飘到法国康城的沙滩上,让一个穿著比基尼泳衣的性感明星拾到这只瓶子?”
我笑道:“随便怎么都好,只要你的幽默感未曾丧失,我们总会有希望的。”
我们在讲话的时候,飞机迅速地接近那一大团云,穿进了云中,然而,陡然之间,飞机震了一震,走了下来。飞机突然停住,我和张坚有了不知所措之感。我们既没有办法使飞机飞行,也不能打开机门跳下去,我们的无线电,完全失灵。
在这样的情形之下,我和张坚两人,相互望著,一句话也讲不出来。
接著,竟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我们首先听到了飞机的机身,响起了“铮铮”的金属碰击之声。我和张坚两人,立即循声看去,只见在云层中,出现了一样十分奇怪的东西。
我们乍一看到那东西,简直无以名之。那倒并不是这件东西的形状太古怪复杂,难以形容的缘故。而是那件东西,十分简单,它只是一块一张席子大小的金属板,颜色是铁青色。
那块金属板,沿著我们飞机的尾部,向前移来,移到了机门之旁,停了下来。
我和张坚两人,这时已经惊愕得没有力量来相互讨论那块金属板究竟是甚么东西了!
接著,我们便听到,从那金属板的一端,发出了一个人讲话的声音,那人所用的是极其纯正的英语,使人想起“窈窕淑女”中的“在西班牙的雨……”,那声音说:“两位,请你们跨出机舱,站到这块平板上来。”
我和张坚两人,都知道那平板上没有人,人讲话的声音,不知是通过了甚么方法传了过来的。
我们究竟应不应该听从那个命令呢?
正当我们在犹豫不决的时候,那声音已传入我们的耳中:“你们闯进了试验区,如今你们已在三万五千呎的高空,你们不能下去,你们必须服从我的命令。”
一连串的“你们”,显得那讲话的人,发音甚正,但修辞方面的功夫却差了些。
我勉力定了定神:“好,我们可以听你的命令,但我们首先要明白,你是甚么人,在这里从事甚么试验?”
那声音道:“你们不需要明白这些,你们要做的只是服从我的命令。”
张坚苦著脸,低声道:“怎么,我们出不出去?”
我向那块金属板看了一眼:“看来这块平板是摩登飞毡,希望我们不致于跌下去。”
张坚忙道:“我们真的要出去?”
我摊了摊手:“除了出去之外,还有甚么办法?你没有听说么?我们是在三万五千呎的高空之上,而我们的飞机又不听指挥,我们除了服从他的命令之外,还有甚么法子?”
张坚叹了一口气:“我们还会遇到一些甚么怪事呢?”
我摇头道:“我不是先知,我也不知道。”
我向机门走去,打开了机门,那块金属平板,竟自动升高,方便我们踏足上去。
我站到了平板上,由于四周围全是云雾,甚么也看不到,所以我虽在高空,站在那样小面积的平板之上,也不觉得害怕。
接著,张坚也出来了,他握住了我的手臂,我们还来不及交换意见时,平板已向前滑了过去,当我们回头看去的时候,我们的飞机已经不见了。当然,飞机是可能仍在停在老地方的,只不过由于密云,我们已经看不见它在甚么地方而已。
平板向前十分稳而快地滑去,过了一分钟,它又开始上升,然后,几乎是突如其来的,我们像是突破了甚么东西一样,眼前陡地清明,我们又看到了实是难以相信的奇景。
平板已停了下来,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幅相当大的平地 我说是“平地”,因为那的确给人以“地面”的感觉,上面有泥土,甚至还有花草。在平地的正中,是一幢六角形的屋子,建筑的样子,十分怪异,而且很高。
我们抬头向上看去,仍只可以看到云,四周围全是云,唯独这幅平地之上,却空气清爽,使人感到愉快。就像是有一个极大的玻璃罩,将这幅平地罩住,是以密云难以侵得进来一样。
我试著伸出一足,去踏在那块平地上,那的确是平地,而不是我的幻觉,我跨出了那块平板,在平地上站定,张坚跟在我的后面。
我们一起抬头看去时,只见那六角形的建筑物的底层,一扇门向上升起,一个人张著两臂,走了出来:“张博士,欢迎欢迎,直到我们在萤光幕中看清楚了你们两位容貌,才知道我们的不速之客是张博士!”
那人的身材十分矮小,身上穿著如同潜水人所穿的橡皮衣,头上也戴著防毒面具也似的铜帽子。
张坚失声道:“他们,是他们。”
我忙道:“甚么他们?”
我的问话才一出口,便已经知道张坚的那句话是甚么意思了。他说的“他们”,当然是指他曾向我讲过的那个荒诞的故事中的那些被困在冰中的人而言的。
也就在这时,我们听到了一阵嗡嗡声,自那六角形建筑物的一个窗口中,飞出了一个圆形的东西。
那东西,乍一看,像是一只大海龟,又像是一只潜艇,但是却以极高的速度,破空而去。
当那东西侵入云层中的时候,有几丝云,向下飘来。我和张坚望得出神。张坚低声道:“卫斯理,你现在相信了么?”
眼前的事实如此,怎容得我不信?
我吸了一口气,向那个穿著橡皮衣、戴著铜面具的人道:“我希望你们并非来自外星。”
那矮小的人,突然以一种十分怪异的声音,笑了起来,那种声音听来令人牙龈发酸,极不舒服,和他那种发音正确,幽雅的英语一比,简直判若两人一样。
我不明白他甚么发笑。
当然,他的发笑,不外乎两个可能。一个是我猜中了,他正是来自外太空,所以他得意地笑,另一个可能是我完全猜错了,他只是地球上的人(Zei8。COm电子书。整*理*提*供),所以觉得我这个问题,太过愚蠢可笑。
可惜因为他所发出的声音,实在太刺耳了,我竟难以分辨他笑声中的感情。
他笑了极短的时间,便停了下来,又以那种纯正得过了份的英语道:“我们不必去讨论这个问题,两位既然来了,也不必急惶。张博士,我们曾到你们的营地去找过你,但是你却不在。”
张坚苦笑道:“找我?找我作甚么?”
那人道:“我们的领导人,在作例行的巡视飞行中,不幸遇到了一团冷空气,在还未曾来得及采取任何措施之前,那团带水的冷空气,便将飞行船包围,在飞行船的周围,结成了一层厚达二十尺的冰层 ”
张坚向我望了一眼:“怎么样?”
我无话可说,只得点了点头。
那人向我望了一眼,续道:“飞行船丧失了飞行的能力,落下了海洋之中,如果不是张博士相助,我们的领导人便会遭到不幸了。”
张坚忙道:“原来是这样,那么,我请你们快些让我们的飞机能够恢复飞行,我急于要赶回基地去。”
那人又笑了一下:“你们的飞机,在经过强度磁力的吸引之后,所有的机件,都成了比普通磁铁磁性大二十万倍的特种磁铁,如果我们一减低磁力,你们的飞机,就像一柄斧头一样,直掉了下了。”
张坚的神情有些愤怒:“噢,你弄坏了我借来的东西。”
那人道:“不要紧,我想借出这架飞机的人,是不会见怪的。”
张坚瞪著眼:“你怎么知道?”
那人挥了挥手:“我们不必讨论这个问题了,两位请进来休息片刻好么?”
我冷冷地道:“休息片刻之后,又怎么样?”
那人道:“我们的领导人将会接见两位,和两位讨论这个问题。”
我忙又道:“你们究竟是甚么人?”
可是那人并不回答,迳自转过身去。
张坚大声问道:“你们究竟是甚么人,为甚么会在空中居住的?”
那人仍不转过身来,只是道:“我们如今所在的地方是一座空中平台,我们主持的实验的指挥所,这和你的探险队在冰上建立营地是一样的,又有甚么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