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入火星谋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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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入火星谋杀案-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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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局长什么都没有来得及跟您说吗?”

“局长干吗对我说什么?”

柯惊奇了。

“这么说,您不是受局长的派遣到这里来的?”

“啊不!”大滴大滴的泪珠顺着院长白色的睫毛和她通红的两颊滚落下来,“啊不,我之所以来到这里,是因为我罪恶的过去!我对不起你……”

“什么?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自打记事以来,柯都习惯了把院长当成最高权威,她就是库西岛的上帝,所有的事务都由她一个人说了算。看到神的幻灭,总是让人痛心。

院长抽泣着用花边头巾擦了擦鼻子,她向柯承认说,她年轻的时候也曾经是一名“甜妞”——就是说落入了沃尔夫冈·久·沃尔夫的魔掌之中,当时他既不叫沃尔夫冈,也不叫久·沃尔夫,还只是一个小有名气的跨星球赌棍卡尔卢沙,身后总是拖着几十起没有完结的或者没有查实的刑事案件。那时候他年轻、英俊,但是无耻之极,对一些情窦初开的浪漫少女极为危险,斯德哥尔摩音乐学院竖琴班年轻的女大学生罗佐奇卡·阿尔托宁就是那些浪漫少女中的一个。小姑娘神魂颠倒,抛开音乐学院,稀里糊涂成了卡尔卢沙走马灯似的更换的内宠,他把她们称之为“甜妞连”。还在那个时候,卡尔卢沙的身体已经不能片刻离开糖了,因此向宫的日子就是成天同蛋糕、糖果和甜酒打交道。

“我们的理想就是……我们的理想就是一块鲱鱼或者一块黑面包。如果不奇%^書*(网!&*收集整理是惧怕卡尔卢沙高踞于我们之上的权力,我们早就为了哪怕是躲开那些糖而跑掉了。”

“因此我们教养院里喝茶不放糖,也不让吃水果糖?”柯问道。

“没错。”阿尔托宁简短地答道。

“后来怎么样了?”柯问道。

“我比其他的人走运。我还没来得及完全成为他的奴隶,有一天,他陷入了一桩肮脏的案件中,不得不秘密逃离地球,把一帮当值的‘甜妞’扔下听其自便,经过几个月的漂泊流浪,我终于回到家中,又成了一名女学生。我的生活本可以在诚实的工作中度过……如果不是大公出现的话。”

“他到我们岛上来了?”柯问。

“是的。他亲自来了。因为除了他,我不听命于任何人。然而他对我说,他只须几个字,就足以永远断送我的前程,剥夺我的工作,让我在全世界面前名誉扫地。你想一想——个教养院院长、教育学博士阿尔托宁——过去竟然是大坏蛋久·沃尔夫的一个‘甜妞’!那还不如自杀算了!”

“您镇静一点,”柯想安慰院长,“不要这样焦躁。”

“于是,我犯下了一桩罪行……我同这个杀人凶手达成了一个协议。我把薇罗尼卡·久·库夫里耶的档案给了他。而他向我发誓说,决不让她遭到任何麻烦……后来才知道,大公这家伙是本性难移,恶不离身的。阿尔焦姆牺牲了,薇罗尼卡失踪了……这一次干脆命令我飞到火星来确证薇罗尼卡的身分……你可以想象得到,当我一看见竟然是你……而且还染了一头黑发,我是多么惊诧!”

“您不必担心薇罗尼卡,我同局长把她藏起来了。”柯答道。

“同局长?”

“更多的我什么都不能说了……”

“你以为,局长知道全部情况?”

“他关注着我们的每一步。”柯有把握地说。

“不可能!”院长和善的脸惊怵得变了形。

柯朝头上看去,黑皮苍蝇正在天花板上爬行。苍蝇用手盖住嘴唇,让柯不要说出她在场,而柯意识到有她的朋友们在身旁,心情更加轻松平静。

她还想向院长打听许多事,但是这时门打开了,久·库夫里耶教授从办公室探出头来。

“快!”他叫道,“他们马上就要午餐休息了。我们不能再跑一趟。”

阿尔托宁和柯赶紧走进办公室,一大群男女官员坐在各自的微机面前,柯心里直纳闷,教授费了多大的精神才找到需要的桌子和微机,而那位姑娘端着盛气凌人的架子严厉地说道:

“因为你们几个人,我已经耽误了两分钟的午餐时间。”

“我们会补偿的。”教授说。

“我们这里严禁贪污受贿,”姑娘反驳道,并指了指头顶上,天花板上对着每一部计算机都亮着电视眼的绿灯。然而姑娘当即“啊”地叫了一声,差点没晕过去,因为苍蝇大夫正在天花板上奔跑。苍蝇赶快往回跑,退出了姑娘的视野。

“刚才是您看花眼了。”柯说。

“你这么认为?”姑娘问道。

“快点,快点,”教授生气地说,他没有发现瓦提萨,“您自己在耽误时间。”

“所有的文件都准备好了。”

姑娘把一夹子文件递给教授。

“这是文件的附件,附件中有化验单和证明人关于薇罗尼卡·久·库夫里耶是您惟一的女儿和继承人的证明。而这一份是把您的财产留给女儿的遗嘱。快点签字。首先由证明人签,第一证明人是我自己。”

她签上了字。

“第二证明人是阿尔托宁太太,请您签字。”

阿尔托宁太太签好了字,然后柯和她的“父亲”也在文件上签了字。

公证处负责人验证了自己在文件和遗嘱上的签字和印章无误。

“祝贺你们。”姑娘说完就去吃午饭了。

微机房里的人全都走空了。教授把所有的文件一一叠好,装进贴身的口袋里。

“难道可以这样办理证明文件吗?”一直强忍着没有开口的女院长说道。

“没什么可奇怪的,”教授答道,“我还不打算死,而且微机里还有拷贝备份。谁也别想从我和女儿的手中抢走我的收藏品。”

“啊,可悲!”女院长小声说道,柯理解她的失望。

大公的加长黑色轿车敞开门停在市政府门前。两名大力士和那个鼓凸脸的侍从站在车旁。阿尔杜尔·久·格罗西在另一侧耐心地等候着。

“您这边请,院长太太!”侍从朝见证人迈上一步叫道。

“请等一等,我们还没有结账呢!”教授想拉住她。

然而女院长连跟他和柯道别的意思都没有,顺从地向轿车走过去。

“奇怪,”教授说道,“真是个奇怪的女人。我有点为她的命运担心。”

突然,女院长转过身来,她的脸因为绝望而大惊失色。

“你要好好照顾教授,柯,”她小声说道,“他的处境很危险……”

“她说了些什么?”教授问道,他显然并没有听清楚。

“她为您担心。”

“不要紧!”教授说,“我们回家去吧,皮包在哪里?”

“我把它放在车里了,”柯说,“实在太沉了。”

“你疯了吗!”教授惊呼着扑向自己的汽车。

他打开车门,皮包在座位上放着。教授拉开皮包,仔细清点了一遍集邮册。

他似乎完全忘记了女院长。而柯从后面看着大公的车猛力发动起来。她看见车窗里有块白班一闪而过——那是女院长回头一瞥。在高高的天幕下面,穿白大褂的黑皮苍蝇跟着汽车向前飞去。

第四章

柯为院长的处境担心。如果他们动手拷问她的话,有可能从她的嘴里问出调换女儿的全部真相。

趁她这位刚认下的父亲整理今天在邮政总局盖销的信封的功夫,柯去煮咖啡。似乎,教授完全忘记了刚刚签署了两份重要的文件。然而柯却不能将它们忘记。教授这个人,不论是好是坏,在这场彻头彻尾的骗局中成了最大的牺牲品:他被大公骗了,被柯骗了,也被米洛达尔骗了。骗局当然总有揭穿的一天,但是不论如何露馅,大家都会把怒气集中撒到柯一个人的身上,认为她是制造骗局的始作涌者,是她欺骗了大家,而没有庇护人——米洛达尔的事。

整理好信封,教授开始阅读同事的来信,一直到中午。柯提议去商店购买食品准备午餐。尽管她一直在紧张的心情中盼望着听见点什么,咚咚的敲门声,吱吱的开门声,或者电话的叮铃声——她希望做点什么有益的事情,哪怕像寻常人家那样给教授做一顿午餐也好。教授承认,这么多年以来,天天都在啃干粮,甚至没有点过一次灶火。然而他不肯放她出门——老人也察觉到了危险。

“等一等吧,”他说,“等这一伙骗子离开火星之后再说吧。”

于是,为了不白白浪费时间,柯开始在房间里擦地板、吸尘、整理厨房和储藏室,直到把自己累得疲惫不堪,如同刚刚跑完一场马拉松。更糟糕的是,把从甜妞们那里没收拼凑的一身衣服也弄得惨不忍睹了。

老收藏家并没有她想象的那样散漫疏懒,不拘小节。看见“女儿”做完大扫除,他把她领到楼上妻子曾住过的房间,打开门锁,然而自己却守在外面不进去。

“你去挑身连衣裙吧,”他说,“克拉拉个子很高。”

说完,教授的鼻子抽了口气,快步下楼去了。

女主人的房间多年没有人迹。幸好房门严丝合缝,窗户紧闭密不透风,任是灰尘也不能侵入这个房间。不过毕竟过去了15年,铺得整整齐齐的床上,以及写字台和镜子上。总还是积下了一层尘土。柯随手在大镜子上轻轻划了一下,露出了一条晶亮的镜面。

柯打开衣柜。柜子里挂着一排连衣裙、短裙、长裤——富人妻子的衣柜却不富裕,选择的余地不大。所有的衣服都是深色的,没有装饰点缀。

柯给自己挑了一件深蓝色的连衣裙,领口像军服那样高高立起,又从镜子下面的五斗橱抽屉里找到针线,按照自己的身材对连衣裙做了些修改。然后穿上试了试。不能说这条连衣裙十分华丽,但是穿着它出现在任何俭朴的社交场合都不会觉得羞涩,更不用说是在自己的父亲眼前了。

柯走进他的办公室。

刚刚进去,门铃就响了。

“我去开门,爸爸!”柯叫着跑向门口。

这时她的头脑里冒出了一个奇怪的念头:似乎她真地找到了自己的父亲,现在他们将在一起生活,甚至一起集邮,他们干吗不集邮呢……她正是在这种虚幻的安宁感中跑向门口的。

门外的人是阿尔杜尔。

“啊,上帝!”柯叫了一声,“你还要干什么?”

“我来祝贺家庭团聚呀。”

阿尔杜尔的衣着非常气派华丽,在金光闪烁的燕尾服外面,罩着一件白缎于斗篷,斗篷上绣着几只狼头图案——久·沃尔夫家族的族徵,无论沃尔夫冈还是他的亲信都无权更改。阿尔杜尔手上捧着一束鲜花。

“也许用不着吧!”柯可怜兮兮地说。

“用得着。”阿尔杜尔说。

他轻轻地一下把柯推到墙边。教授的办公室里一台古老的打字机在敲着。

阿尔杜尔抚平了散乱的头发,大步走向办公室,柯赶紧跟在他的后面。

阿尔杜尔走到教授身边,教授一见这位衣着华丽的来客,吃惊地欠了欠身算是打招呼。

“请允许我向您表示祝贺,”来客说,“祝贺我们一家重新团聚。”

“你说什么?重新团聚?你会讲法语吗?”

“会一点,教授。”

“那么谢谢你的花和祝贺,请允许我对你说:OPEBYAP。”

“您说什么?”

“我说的是法语,再见。”

“啊,不!”阿尔杜尔微笑着,轻巧地解下级子斗篷,甩到椅子背上,“您不能就这么轻易地把我打发走,爸爸。”

“你指的是什么意思?”阿尔杜尔的块头和威势略胜一筹,教授稍稍让了一步。

“我指的是,我是您的女婿。”

“请解释清楚!”教授叫道。

“有什么好解释的。我是您女儿的丈夫,也许,我们可以彼此用你相称了,爸爸。”

“请你停止这种胡闹,离开我的家!”教授尖叫道。

“请您镇静,让我们坐下来……薇罗尼卡,你去给我们拿酒来!”

“薇罗尼卡,哪儿也别去!”教授命令道,“你亲口告诉我,这一切是怎么口事?”

“不必连累我心爱的小妻子,”阿尔杜尔接过话头答道,“既然您认识字,那么请把这个拿过去看看。”

阿尔杜尔递给教授一张纸,柯一看就明白,这是他俩的结婚证副本。

“不可能!”教授想把这张纸扯了,但是阿尔杜尔制止了他。

“别费这个劲,教授,您也不想一想,我们复制了多少份副本!”

“薇罗尼卡,我的女儿,你说,这是真的吗?”

“是的,这是一份真正的证件。不过我希望,它没有效力……哪怕只是因为我尚未成年。”

“在我们的星球上你是成年人!”阿尔杜尔答道,“文件符合一切规定。因此,我请求在您的顶层阁楼上给我安排一个小小的房间。”

说完,他开心地笑起来,露出一排非常整齐的牙齿,衬得他的笑容更加灿烂。

“况且,小房间我并不需要,我希望,您会给我和我年轻的妻子买一幢漂亮的别墅,最好是带游泳池的。”

柯不得不承认,阿尔杜尔穿得漂亮,有风度,大概,他能给一个比久·库夫里耶教授更容易动感情的人留下耳目一新的印象。但是教授当年曾经沉着冷静地拒绝向强盗们赎买自己惟一的女儿,他之所以失去妻子,仅仅因为对他来说他的收藏品比任何人都更宝贵,现在仍一如既往,不打算向压力屈服。

他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把结婚证书还给阿尔杜尔,用冰冷的腔调宣布说:

“请你离开我的房子。最好,同时带走我的所谓女儿。我不希望家里有一个会成为讹诈手段的目标。”

“把自己的女婿从家里赶出去?这可太过分了!”阿尔杜尔假装气愤地说。

“还有你,也走。”教授看看柯说道,眼神冷峻,没有憎恨,但是那份冷漠让柯明白:大公输了——收藏品中的一片纸他也别想得到。

“如果你要反抗的话,”教授继续说道,“我就要叫警察了。请你注意,我的锁是带保卫功能的,任何想伤害我的企图都将被制止。”

“蠢话,教授!”阿尔杜尔断然回答道,他从椅子上拿起自己的狼头斗篷,把它披到肩膀上,“谁要攻击您哪?全世界都知道,您将自己的财富都保存在银行的保险柜里,杀死您我还能得到什么?什么也得不到,除了被抓到的危险。”

“还有被绞死的危险。”教授面带微笑补了一句。

“所以我宁可不要危险,而要友情,还有和睦以及保护。我将住在您的附近,我要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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