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人一走出来,那群狼狗便往回奔了回去,那两个人来到了铁门前,果然,他们神情愤怒,一看到了我,就大声喝道︰“你在干甚么?”
我的心中暗暗好笑,我那样做,实在太恶作剧了一些,但是除此之外,我也没有办法可以引得那屋子中人走出来。
这时,对方虽然恼怒,然而我却笑脸相迎︰“对不起,惊吵了两位,你们是不是想请一个花匠,或是甚么杂工?”
那两个人齐声怒喝︰“滚,滚开!”
我瞪大了眼睛,故意道︰“你们是哪里来的人?讲的是甚么话?人只会走,谁会滚?”
那两个人中的一个指著我︰“你走不走?你要是不走,我开门放狗追你!”
我忙摇著手︰“走,我走,对不起,不过随便来问一问,请别生气!”
看那两个家伙凶神恶煞的情形,他们真可能放狗出来追我,我一面说,一面向后退去,然后,转身向前疾走,一下子就奔进了蜂园。
我喘著气走进蜂园,那和我倾谈过一会的人迎了上来︰“怎么样?我听到犬吠声,我早就劝你不要去!”
我苦笑道︰“你说得对,我看到了屋中两个人,唉,这两个人,比狗还凶。”
那人听我讲得有趣,大笑了起来,我趁机告辞,一小时后,我已经回到了市区,我在被那两人吓走的时候,已经打定了主意,晚上再来。
我可以肯定,那屋子一定有古怪,而且十之八九,它就是我要追查的目标。我在日间,毫无准备,晚上来的时候,我就可以有足够的办法对付那群狼狗了,当我回到家中之后,我足足忙了好一阵子。
有一种喷雾,喷在人的身上之后,可以令人的气味暂时消失,就算灵敏和猎狗的鼻子,也嗅不出来,我带了五罐那样的喷雾,以及一套爬墙的器具,和一柄可以发射强烈麻醉剂的小枪,那种枪,射出的是如同注射器的不锈钢筒,能将强烈麻醉剂,迅速注入被射中的目标之内。本来,我是很少用到这种东西,但是我想到那群狼狗,不得不小心一些。
我还带了一具小小的红外线摄影机,以便在看到甚么古怪的事情时,可以拍下来。我又带了一副红外线眼镜,可以使我在暗中看到事物。
当我准备好一切的时候,只怕第一流的国际特务,配备也不过如此。
等到天黑,我才动身,仍然搭车进入郊区,然后,在小路中走著,黑夜走在小路上,分外有一种神秘之感,一路上惹起了不少犬吠声,到了一个旷地,停下来,取出那种喷雾,从头到脚(。电子书),使劲地喷著,直到喷完了三罐才停手,当我再向前走去时,我已经惹不起犬吠声了。
我来到了蜂园门口,翻过了那一重篱笆,并没有惊动甚么人,轻而易举地穿出了蜂园,不一会,我已经踏上了那条路了。
我抬头向上看去,那房子的花园中一片黑暗,房子的上下,有灯光透出来,从灯光的透露程度来看,这屋子几乎每一个窗口,都有厚厚的窗帘。
我心情十分紧张,虽然我已使狗闻不出陌生人的气味来,但是狼狗的感觉极其敏锐,只要有一点点声响,就可以发觉有异了。
我放慢脚步,向前走去,等到来到了离铁门还有十来码的时候,我就听到门内有一阵狼狗的不安声,传了出来,但是狼狗还没有吠,这显然是那种喷雾的作用了。
我将脚步放得更慢,又走近了几步之后,我仍然用日间的路线,上了山坡,到了围墙之旁,我细心倾听著墙内的动静,听到狼狗在不断走来走去的声音。
我沿著墙向前走,一直来到了屋子的后面,在墙内的狼狗,似乎并没有跟著我一起来。
我又停了片刻,才取出那套爬墙的用具来,那套用具的体积并不大,但是一拉开来,却是一具长十二呎,可以负重一百六十磅的梯子。
我将梯子顶端的钩,钩在墙头,一步一步,小心爬了上去,爬到了一半之际,停了一停,戴起了红外线的眼镜,不一会,我的头部已探出墙头了。
我可以看到,屋后是老大的一片空地,全是水泥地,几乎甚么也没有,就是一幅空地。
在那幅空地上,散散落落,伏著四五头狼狗。
我取出了那柄小枪来,我要翻进围墙,必须要先对付那几头狼狗,我连连扳动著枪机,那五头狗在中枪之后,都挺著身企图站起来,但是都站到一半,就倒了下去。
趁还没有其他的狗来到屋后时,我立时翻过了身,落了地,迅速地奔到了后门,背靠门站著。
屋中并没有声响,但是自门缝中却有灯光透出来,这不禁使我踌躇,那么大阵仗来到了这里,我自然想进屋去看看,然而屋中有灯光,我如何可以偷得进去?
我等了片刻,轻轻地旋转著门柄,发出了极其轻微的“卡”地一声,门竟没有锁著。
我用极慢的动作,将门拉开了一道缝来,将眼镜架到了额上,向内看去,看到了里面的情形之后,我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通常的屋子,这样的后门,门内多半是厨房,或是仆人休息工作的地方,可是这时,我看进去,却看到那是一间很大的房间,那房间内,一无所有,除了白的墙之外,甚么也没有!
正因为四壁上下,全是白色,是以光线看来,也特别明亮。
在那样的情形下,我如果走进这间房间,简直就和赤裸身子在闹市行走一样,毫无隐蔽的余地!
我呆了片刻,决不定怎么办,就在这时,我听得“拍”地一声响,里面的一道门打开,一个人自那道门中走了出来。
我只将门推开了一道缝,仅仅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形,除非那人走近门来察看,否则他是不容易发现有人在门外,而如果我将门关上的话,反倒会引起那人的注意了。
从里面门中走出来的,是一个相貌很英俊的年轻人,那时,我不禁在想,一个人到一间空无所有的房间来,有甚么事可做呢?这实在是一个很有趣的问题。
而我心中的疑问,立时有了答案,我看到那年轻人,来到了左首的墙前,那墙上全砌著白色的方瓷砖,光净洁白,一点尘埃也没有。
#奇#那年轻人来到了墙前,伸手在瓷砖上抚摸著,当他的手停下来时,有一块瓷砖,弹了开来。
#书#看到这里,我已经惊讶得张开了口,合不拢来,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更使我瞠目结舌!
那年轻人伸手在领际,摸索了一阵,取出了一只圆形的环来。
那种圆环!
我已是第三次看到那种圆环了,而现在,在我的身上,也正有著一枚这样的圆环。
我看到那年轻人将那圆环,凑近墙上,因为那块弹开来的瓷砖遮著,是以我看不清他在做甚么。
但是我立时想起了研究室主任的话来,他说,这圆环是一种高度精密的磁性钥匙,那么,可想而知,在那瓷砖之后,一定有一个孔,那年轻人正在用这个圆环,在开启甚么了。
我屏住了气息,只见那年轻人已缩回手来,墙上有三呎宽,七呎高的一部分,向后退了开去,移开了两呎,那年轻人闪身走了进去,墙又立即退回到原来的地方,那道暗门极其巧妙,在合上了之后,一点痕迹也看不出来。
我缓缓吁了一口气,我应该怎么办呢?我的确已找到了我要找的目的地,但是现在,我该怎么办呢?
最妥当的办法,自然是立即退回去,和杰克带著大批警员前来。
但是这要耽搁很多时间,而我已经急不及待,我推开了门,闪身走了进去。
我早已知道,我走进那房间去,绝不安全,但是我却想不到,我的情形,竟会如此尴尬,我才一走进去,里面的那道门,也恰在其时打开。
那道门一打开,一个人走了出来,恰好和我打了一个照面。
任何人都可以想像那时候的情景。
在一间空无所有,但是光线强烈的房间之中,我是偷进来的,而我才一偷进来,迎面就遇上了屋中的人,我根本无法作任何的掩饰!
由于事情来得太突然,我呆呆地站著,不知怎么才好。
自然,我呆立的时间很短,只不过是几秒钟,在那几秒钟之内,肌肉僵硬,想著应付的办法。
在我还没有想出任何办法之前,那人已然有了反应。在那样空无一有的房间中,我看到了那人,那人自然也看到了我,他先是现出极其惊讶的神精,然后,他问道︰“你是新来的?”我没有别的选择,他这样问我,我只好顺著他的问题来回答。但是那一刹间,我紧张得难以发得出声音来,是以只好点了点头。
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只不过点了点头,那人竟已经满意了,他不再问我,迳自向那幅墙走去。
那时候,我已然有很好的机会,可以退出门去,但是我却不想走了,因为那人既然对我没有甚么疑心,那么我大可以留在这里,看著他做甚么。这个念头,是突如其来的,当时我决定那样做,只不过是由于当时的情形自然而然促成的,我根本没有机会去深思熟虑,也想不到这样一来,会有甚么后果。
说我这个念头是“一念之差”也好,是“一念之得”也好,总之,当时如果我趁机退出门去,那么,以后的一切全都不同,但是,我却决定留在房间中,看那人做甚么。
我看到那人来到了墙前,和刚才的那个年轻人一样,他弄开了一块磁砖。
正如我所料,在那磁砖的后面,是一块平整的不锈钢板,那不锈钢板上,有一道缝,而那人,已经从衣领之中,取出了那个“环”来。
当他取出“环”来之后,他回过头来,望著我︰“你还在等甚么?”
我不知道他那样说,是甚么意思,但是在如今这样的情形下,我不能呆立不动,是以我只好随机应变,我向前走去,一面也取出那只“环”来。
我可以肯定,他们每一个人,都有一个这样的环,那人既然认为我是他们的自己人,那么,我拿出环来,就可以更坚定他的信心。
果然,那人看到我拿出了环来,他脸上仅有的一分怀疑神情也消失了,他向我笑了一笑︰“你先请!”
这又令我呆了一呆,他竟然和我客气起来,他叫我先,先甚么呢?是先打开那暗门走进去么?我曾目击过一个人,用“环”塞入缝中,墙上就有一道暗门打了开来,那人这时,一定是这个意思。
然而,那却又是很令人疑惑的,这个人为甚么不将暗门打开了,再邀我一起进去呢?
在那样的情形下,我实在是无法多考虑的,我只好向前走去,同时道︰“你先来吧。”
那人摇头道︰“不,我才到不久,并不急于回去,还是你先吧!”
我听得那人这样说,不禁吃了一惊,“回去”?那是甚么意思?打开了这道门之后,我会回到何处去?
我心中吃惊,却保持动作自然,硬著头皮,将那个“环”,向墙上镶著的那块不锈钢板的缝中插去。
在我那样做的时候,我的手在不由自主发著抖。
我已经可以知道,“环”是磁性钥匙,也知道磁性钥匙可以打开一道暗门。
那人的这句话,令我颤栗,那人暗示著,如果走进那道暗门,就可以“回”到一个地方去。
那地方,自然是他们来的地方!
我尽量想弄清楚这一点,是以我也尽可能拖延时间,我转过头来︰“我们可以一起去!”
那人皱著眉头,像是不明白我在说些甚么。
我知道我说错话了,他们大概从来都是一个一个地“回去”,而没有两个人一起“回去”的事,我不知道该如何更正才好。
我只好勉强地笑了起来︰“我是在说笑,希望你别怪我!”
那人也笑了笑 笑得比我更勉强,他道︰“嗯,是说笑,我不怪你。”
我立时转过身去,知道如果再没有合理动作,来表示是“自己人”的话,那么,一定会招致那人的疑心,所以,我将那环,放进了缝中。
在一下轻微的声响之后,暗门打了开来,我跨了进去,当暗门打开之际,里面漆黑,我只觉得奇怪得很,奇怪何以外面房间中的光线,不能射到暗门之中,看那情形,好像暗门虽然打开,但是仍然有甚么,阻隔著光线的通过。
但是,当我向暗门中跨进去的时候,却又分明一点阻隔也没有。
我只好存著走一步看一步的心理,反正面前是极度的漆黑,那也有助于掩饰,进了暗门之后,便连跨了两步。
而暗门在我的身后合上,我听到了那一下轻微的声响,眼前实在太黑了,我刚想取出红外线眼镜时,突然身子向下沉去。
我或者应该解释一下,并不是我的身子向下跌去,只是我站立的地板,向下沉去。
当人在乘搭快速升降机之际,突然下沉,会使人的心头,产生一种极不舒服的、空荡荡的感觉,而那时,我踏著的那块地板,向下沉的速度快,是以不舒服程度,也是难以形容,超过了我所能忍受的限度,我觉得心脏像是要从口中跌出来,双手舞动著,想抓到一些甚么,但是却甚么也抓不到。
幸而,只不过继续了半分钟左右,下沉停止,我喘一口气,眼前仍然是一片黑暗,没有声音,没有光亮,一切全是静止的,死的,我几乎以为我已经死了!
但是我可以肯定自己没有死,因为我听到身体中发出的各种声响,肚中发出如同一堆旧机器发出的撞击声,心跳声简直像鼓响,呼吸声像是有几只风箱一起在扯动。
以前,我曾经有机会,参观过一个音响实验室,那个实验室中,有一间“静室”,在那静室之中,隔绝声音,已到了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的程度。
我到过的那“静室”,科学家声称,没有人可以在那间“静室”中忍受一小时以上。
然而现在,我所在的地方,却比“静室”更静,它一定是百分之一百没有外来的声音,因为我这时的感觉,比在那间“静室”中更甚。
六、在“子弹”中到了陌生地方
我吹了一口气,听到的则是一下如同裂帛似的声音,我的心因为紧张而跳得剧烈,那一阵“咚咚”声,更使人受不了。
我的手臂作了一下最轻微的移动,骨节所发出的声响,和衣服的摩擦声,就吓了我一大跳,令我一动也不敢再动。
但是我必须要知道我是在甚么地方,我一定要取出小电筒来。
我咬著牙,在一阵可怖的声响之后,我终于取出小电筒,著亮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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