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看见莉莉在柿子树上捉鸣蝉它也会不时跑到树上去搞乱一下,所以看见莉莉成天嘴上叼着一支细细的冒白烟的香烟时它就会凑上去也想要得到它。莉莉不会时常给它烟,因为她怕烟囱由此可能会变成真正的烟囱。说不定它会变成世界上第一只得肺癌而死的猫。爱丽丝有时会调侃她,你不怕自已也会变成烟囱吗?莉莉说,我又不叫烟囱的。
爱丽丝向她举了举手上的东西。然后朝对面看去,修和巧正蹲在打开的落地窗边上。修那染成五颜六色的头发像刺猬似的坚起来,也睡眼朦胧的样子;巧嘴上叼着一支烟,睡眼朦胧的样子。两个人都像是没睡醒的人似的。爱丽丝笑着像他们挥了挥手,他们不情愿地往树枝上挪了挪身体。
依付着光芒之塔,有一座教堂。它有一座非常美丽的花园,里面到处是向日葵,鸢尾花还有其它的一些不显得华丽但是非常的朴素漂亮的花草。教堂也是用水晶的材质做成的,是一种生长型的晶体,它们按照预约好的程序生长成人们想象中的教堂的样子。修和爱丽丝将在这里参加葛兰&;#183;修尔神父的告别式的。在正式的仪式开始之前总是会留给一些私人时间给参加仪式的人。所以我们在那座花园里见到了葛兰&;#183;修尔神父。他似乎是在特地的等着修和爱丽丝呢。
葛兰&;#183;修尔神父在生前非常喜欢给孩子们讲一些故事,一些遥远的国度所发生的有趣事情。可是他从来都没有说过那个地方叫什么名字。但是那些故事真的是非常美好。他从来不给孩子们讲那些残酷的故事。
葛兰&;#183;修尔神父一只手拿着那本伴着他好几十年的圣经,另一只手伸向他们,分别摸了摸他们的头发。但是,他们除了感觉到被静电拉扯着的头发外,并没有什么更加特别的感觉。葛兰&;#183;修尔神父已经死了啊!
修和爱丽丝看着他沉默了一阵,然后突然说道,让我来给你说最后的一个故事吧!
修和爱丽丝点了点头。今天修表现的非常坚强,脸上没有沮丧没有悲伤,完全没有其它负面的表情。因为他不想让神父看到这样子的他而不安地离去。
我们的记忆中删除掉了几乎所有关于时间的记忆,好像对于我们来说没有过去和未来,只有现在和永恒。葛兰&;#183;修尔神父棒着他那本老旧的圣经喃喃地说道。在我离开之前,跟你说一个关于天堂岛是怎么来的故事好了。
修和爱丽丝点了点头,开始认真听关于这个世界起源的故事。
为了方便起见,故事的主人公我就用“我”,第一人称来述叙。那么从哪里开始呢。。。
那个地方叫地球。在留下来的少量的数据中我们还时不时可以看见这个词。这是颗蓝色的星星。星星,对,我们这里只有黑暗的苍穹,看不见一颗星星,所以你们无从想象。那你们想象一下我们那颗巨大的粉红色月亮吧-事实上另外我要告诉你们的是,其实我们这个世界才是那颗粉红色月亮的月亮,如果它离我们足够的远,看上去只有那么一点点尘埃似的发着光的,我们就叫它星星,现在地球离得我们够远了,甚至不能用长度的单位来衡量,因为地球和我们已经分隔在两个完全不同的宇宙里了,它变得比星星更渺小了。。。这不是重点,好,你们把它想象成是蓝色的,像天空一样的颜色,那是因为地球上广阔的海洋的缘故-就像我们这个世界一样,被海洋幸福地包围着。你们还没看过海洋吧?因为现在纳尔茨韦的海洋正在我们那颗粉红色月亮的地腹中,原来的的海洋只给我们留下云蒸霞蔚的漫漫云海。所以,暂时你们可以把包围天堂岛的那圈窄窄的水体看成是海洋吧!很抱歉我刚才给你们做了一个令你们费解的糟糕比喻。但是,我想过不了多久,你们会看见真正的海洋的,76地球年时间的最近点就要到来了,贯穿粉红色月亮的另一颗月亮将会把海洋从它那里带回纳尔茨韦的。到时候你们就可以看见海洋了,真正的蔚蓝的大海,而不是这茫茫云海。当然,地球并不单单是蓝色的,还会有拖着的白云织成的美丽花纹,白色的冰山,被染成墨绿的森林,点缀着的黄沙,褐色的山脉。。。总之,地球是一个并不逊色于天堂岛的所在。
蓝色的大海。是的,那时候我正是漂浮在这样的一片温柔地包围着我身体的液体之上。鸟在天上飞着,鱼在水中游着。
我躺在碧波里,仰望青空。我完全地放松,任自己慢慢地下沉,几只颜色艳丽的海鸟盘旋在上空,隔着薄薄的透明水层,迷惑不解地看着我。我看见了几条飞鱼,它们张开自己翅膀似的青色鱼鳍,从我的上方滑翔而过,窜出水面,跟那些鸟儿飞在一起。一切都显得那么晃晃然然。然后我越沉越深的时候,那些艳丽的海鸟追逐着飞鱼潜入水中,在我身边随着鱼群呼啸而去。所以你们知道了吧,鱼可以飞上天空,鸟也同样可以在水中游。有些鸟是不会被关住的,因为它们的羽毛太艳丽了。
我醒来的时候,在别人的梦中奔跑。你们是不是也常常是这样。
虽然有同样的心动,同样的怀想,同样乍然相见的喜悦和依依不舍的眷恋,但世间总有一种约束,让心思沉静,让感情不再漂泊,发乎情,只能,只乎礼。
生活是什么,要么忙着活,要么忙着死。希望是美好的,也许是人间至善,而美好的事物永不消逝。死亡不是希望,但是它也一样永不消逝。我们每一个人都指向一个最终的坐标,那就是死亡,直线距离等同,不同的只是一段不规则的矢量距离。四周都是路;有时候我只是拒绝选择! 这可能是另一种选择,这种喜悦,已胜过这深种的罪孽。
我想在黄昏绽放,然后在清晨死去。我想在凌晨上路,在天亮前离去。那时候,我每天想得都是诸如此类的东西。
我浮出水面的时候,看见了那个满头白发的老人。他一脸沧桑,手上却拿着一条颜色艳丽的白色毛巾。然后他把它递给脸上挂满自郁表情的我。意识像是一个空气盒子,你可以让它开启或者关闭,一段剥落的记忆就像是一朵在盛开前就枯萎的鲜花。当我们无所适从地望着过去,望着自已的时候,可能就像是现在我迷惘地望着那条悬在他手中耀眼的白毛巾时的样子。
那条白毛巾入住了我的右手,开始了这场游戏。它在我的身上散开,像散开了的猥亵,吸干我潮湿的身体。这时候他却开始吐出口水湿润自已的嘴唇,湿润周边的空气。
我羡慕的是那些已经承认了自己的生活因而真正开始了生活的人。
我的青春;它不成问题。它的黄金时代已经过去了;而我仍感到我还没有真正地生活过。想象就在此止步。现在,我们围绕在一座充斥着数字的光芒之塔附近;离它或近或远;我们都被施以魔咒;使我们与自己无法靠近。不知道是否有人习惯于嘲笑自己。 所有的夏天;一个一个都飞走了;它们带走了阳光;带走了所有的形状,所有的颜色,所有的味道,只留下它的幻觉;那掠过树林顶梢的明亮的阳光。那一瞬间;没有人说生活是肮脏的;但是昨天还有今天都不会看见未来的。。。。。。
他那样叨叨絮絮地说着,好像当我是不存在。这时候不知从哪里飘来一片淡绿的还没发育完全的叶片,路过我的眼前,然后落到水里,在被浪打翻卷走前,我把它拾了起来。
未来就如这叶子的叶脉,向着各个方向延伸的叶脉,就延伸出无限的可能性的未来,怎么能那么简单就说,可以看得清未来呢?
他指着我手上的叶片继续说着。
第一滴的雨,不是偶然就落在那里的,大气的温度、风的律动和强度,要它落在哪里,它就要落在哪里,必然和必然聚集后会碰撞出更大的必然,一片一片的碎片在重组,就这样形成了壮观的溪川,成为河流,那就是叫作命运的东西。光听雨声就很简单,不过我不知道一滴一滴地雨到底意味着什么。
我让那片叶子随着风飘走,重又落进水里,这回它被浪打翻然后卷走了。命运这种东西可能不存在,可是未来却是确定的东西。我说着看了眼在远处海岸线上那株花了差不多四个世纪才长出来的巨大的春笋般的水晶柱。只要所有的人都挣开现实,入住到里面,然后加快时间的律动,另一个截然不同的宇宙就诞生了,人类的未来可能只要花那么几秒钟就可以知晓了。
他摇了摇头说,不会有结果的,你难道不知道那些亚特兰提斯人,穆大陆上的人们是如何消失的吗,难道你想重踏他们的覆辙吗?历史留下来的东西从来都不是可靠的,何况你根本不知道那些曾经存在的大陆上的人们是不是人类,如果是别人留下的东西,那就更加不可靠了。
人类用了五个世纪收集一切所能收集的能源,光芒之塔也整整花了387年才长成现如今的样子,我现在已经不是我自已了,你知道吗,我是整个人类,这个种族意志的继承者,我已经抛开了自已的未来,若是现在撑不下去的话,那么整个人类就再也没有什么未来可言了。
不对,不对,他继续摇着头,不是这样的,这样很多有意义的事情都会失去原来的模样,你不能让这件事情发生。在我离开这个世界之前,我绝对不能让这件事情发生。你知道的,这样会让所有的人,在瞬间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也许是会变成没有感情的,也许会变成冷酷无情的,也许这根本就不会成功。让人类在那种虚拟的环境下进化到极致,然后再把那些灵魂注入到完全不相干的躯壳当中。只要听到这样想法的人都会觉得这是个多么疯狂多么荒唐的事情了。还要改造人体的物理表征,把骨骼换成那些用于储存信息的活性水晶,那样的人还能叫做人吗?
虚拟和现实又相差多远呢,生命只是以不同的形态存在而已,你不能忽略了他们的存在。是的,这一点你不能否认,我们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并不重要。突破某种极限到达另一个境界才是我们存在的目的。
他根本听不进我的话,一直在摇着头,像拨浪鼓一样地盲目。
末了他说,其实你并不知道这是谁的目的,这个世界完全没有逻辑性。
我伸手搭在他被岁月压塌下的肩头,安慰着这个身体中所深藏着的惴惴不安的灵魂,安了,没事的,爷爷,你不应该你曾经狂热地爱着的事业。
你还年轻,孩子,人老的时候会发现更多的东西。他摇着头,我们一起肩并着肩向椰树林间的小木屋走去。夕阳的琥珀色光阴把椰林木屋都染成了相同的颜色。
我一觉醒来的时候,晨光正透着小木屋的落地窗照进来,室内满布了因着光线而打亮的细小尘粒。我每个早晨都迎接着它们从梦中醒来,仿佛他们是专门为了唤醒我才出现的。我依稀记得昨日爷爷踏上直升飞机时失望的神情。我一直以为这样做会让他高兴才对,可是事实就是事实。可能他妒忌我的成就也说不定,我讨厌这种想法,但是你越讨厌的东西反而会在你的脑海中越加的根深蒂固。所以我只好接受这种想法,反正一年之后,人类就会退出这个世界的舞台,我的那些肮脏的思想也就不会荼毒生灵。
有些事情会重演,有些事情的发生只是一个前奏。有些事情简单明了,有些事情你要费尽了心思才能了解到一个端倪。
早晨的宁静马上被打破了,被昨日相似的声音打破。然后她从直升飞机上轻盈的像一只蝴蝶似地跳下来,撩了撩华丽长裙的边角,脱下鞋子,回头向直升飞机打了个手势,直升飞机飞走了,她一只手提着她精致的凉鞋,一只手提着裙子,光着脚丫踩着在阳光中发着微白的细沙向我走来,像是一个漂亮的SD。
她从来没有和像我一样的男人交往过,她从来没有和男人超过拉手的关系,她从来不化装不喜欢买衣服,她只喜欢看漫画电影,她非常喜欢音乐而不是沉溺于搞男女关系。她曾经跟我说她不是我口中的那个装样子的她,她说虽然是有过幻听,可那是因为她钻牛角尖,不停地担心那些我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的问题所以才会崩溃,她说每个人都只会因为自已的问题而难过至崩溃,跟别人没有关系。
这回她没有崩溃的迹象,她带着满脸灿烂的笑容迎上我欢迎的臂膀。她从来不化装因为她天生就那么美丽,她从来不买衣服因为有一大群的形象顾问团为她挑选拿定了。她就像是另外一个我,不用原来的自已去精心雕琢,这些都是别人的工作。
她的头靠在我的肩膀上,靠的我有些生疼。我发现刚才的笑脸可能是伪装的,因为她现在正在不停地啜泣着。又或许这是因为她太高兴于见到我的缘故。女人的心思我永远不会费心思去揣摩。
然后她咬着我的耳朵,带着断断续续的哭腔说道,终于找到你了,我找了你好久了,你知道吗,找了你一年多了你知道吗?还有,太过分的话,我可不会再忍耐的!是你唤醒我体内暴躁的部分,不要怪我。要走毁灭之路的话,我是一定会将你一起带入地狱的!
她就是常常说着这样莫名奇妙的话才会让人感到惴惴不安,而她却说这些的起因都是因为我让她感到不安。我松开她,擦掉她的眼泪。是爷爷告诉你我在这里的?
没有,爷爷在一年之前就离开了。他顽固的要命,拒绝了任何的治疗,让那些癌细胞在身体的每个角落繁衍的水泄不通,你知道吗,他都甚至不听我的话。原先这么疼着我的人,我却一点都帮不上忙。她说着又从眼眶里渗出一滴晶莹的泪珠来。
我没有告诉他爷爷昨天就在这里出现过的事情,因为我对她说的话完全不了解。我突然想起爷爷最后说的话,这个世界完全没有逻辑性。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