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的人狼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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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的人狼城- 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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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那招让兰子凭空消失的魔术实在太精彩了。就算看了也不晓得是怎么办到的,到底是使用了什么样的机关、方法?”我边大口啖着主餐鹅肝,边赞美着坐在我对面,一身黑衣服,绅士模样的魔术师。

只见乔登男爵优雅地点了个头,“谢谢你的夸奖,那是我和二阶堂小姐很重要的约定。她可是提出我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世上最稀奇的魔术。”

来罗兰餐厅之前,我们才刚去了葛兰剧场看乔登男爵的新作,兰子以特别来宾身份登台演出。

舞台中央放了一个装饰豪华、又大又细长的箱子,并用两只脚架支撑着。兰子牵着乔登男爵的手,在他的引导下躺进有盖子的箱子里。留着一头卷发、穿着黑色晚礼服的她,在舞台灯光的照耀下显得美丽万分。箱盖盖上后,两位美丽的女助手便借着将箱子转了两圈,以示没动手脚——至少看得到脚架后面的舞台和帷幕——兰子不可能从箱内脱逃。

前置作业告一段落后,拿着手杖的乔登男爵便开始以夸张的表演方式对箱子施法,然后拿出巨大的电锯,一口气将箱子锯成三截。

那瞬间真是骇人,观众席间传来女人的尖叫声。乔登男爵停下手里的电锯,拿着手杖,再度夸张地施以另一种魔法。只见被锯成三截的箱子,开始摇摇晃晃地浮到半空中。犹如无重力状态般,一直升到魔术师头部附近。

乔登男爵为了表示箱子绝对没有用钢索,或什么东西吊起,于是取出一个大金属圈,面向舞台,无将金属圈由右往左,分别穿过三个箱子。只见他突然怪叫一声,那三个箱子同时开始在空中旋转。

我们手心冒汗。

箱子转得愈来愈快,最后仿如陀螺般,眼花缭乱地转着。乔登男爵双手遮天,发出最后一声怪叫,只见从天花板传来闪电,箱子“啪”的一声燃烧,瞬间完全消失。

观众对此结果莫不屏息惊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兰子又会如何呢?

乔登男爵露出恶魔般的笑容,行了个礼后,向舞台两侧打了个暗号。穿着紧身衣的美女们拿了一个折叠的大纸箱出来,并和男爵一起动手摺起纸箱,那箱子足足有电话亭那么大。

乔登男爵绕着箱子走了一圈,用手杖敲击四面,走到正面时他又发出一声怪叫。只见“啪”的一声,箱子的四面全往外翻,里头喷出白烟。摊着双手、满面笑容的兰子就站在其中。

这一幕让人震慑不已。全场观众站起来,掌声不绝。这招欢迎话题人物出场的新魔术完美成功,博得满堂彩。

“今晚修培亚先生没来,真是可惜啊!”兰子又点了一杯果汁,“要是他在的话,肯定会用拉丁语干杯好几次!”

修培亚老先生身体不舒服,因而待在饭店为明天的回国养精蓄锐、准备。他的缺席是今晚唯一遗憾。

“对了,乔登男爵,那魔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兰子在箱内被锯断的瞬间,真的让我吓破胆!”

生岛副参事喝了口酒,笑容满面地问。

兰子扑哧窃笑,“生岛先生“你怎么问都没有用!诡计可是魔术的命,绝对不会告诉别人。”

“是这样吗,乔登男爵?”副参事边推了推眼镜边问。

只见一身黑衣服打扮的魔术师慎重地颔首,“是啊!生岛副参事,一点都没错。魔术师对于自己发明的魔术,会像自己的孩子般疼爱。甚至还有魔术师会将秘密一起带进棺材。总之,这可是工作上最贵重的东西。”

乔登男爵说完后,便摸着自己的黑胡,以利落手法凭空变出一枚金币。我们对他这般妙手技艺,不禁拍手叫好。

“兰子……”生岛副参事再次看向她,“是你向乔登男爵提议这个表演吧?”

“是啊!”兰子露出充满魅力的微笑,“不过我绝对不会说出来的,因为我已和乔登男爵做过约定了。”

“是喔!还真是可惜!”

“要是什么都知道的话,人生不就很无趣吗?神秘和奇迹有时能带给我们奇妙的滋润。”

“唉唷!”生岛副参事笑了,“没想到这话竟会出自以聪敏头脑解谜的名侦探小姐之口呢!”

“就是啊!”我点点头,“兰子,你不是绝对的无神论者吗?”

“没错,但我也是唯物论者。”兰子眼神柔和。

乔登男爵一边摸着胡子一边问:“对了,二阶堂小姐。你为何会想解决存在于这世上的无数谜无题呢?”

“没什么特别动机,总之就是好奇心,而且所谓侦探工作也是促使我向上的活力!”

“如果这世上已经不再存在任何不可思议之事,你又会如何呢?这样还能得到满足吗?”

兰子摸着耳际的头发,“放心,绝对不可能有这种事。如同乔登男爵常会发明新魔术一样,不论是自然界还是人心,都有着无数的谜,所以我们永远有探求不完的谜题。”

那天,我们的聚会持续到很晚,带着醉意在巴黎街头散步。平常不太喝酒的我也多少喝了点,所以完全醉了,心情也舒畅。五月的巴黎之夜非常美丽、欢乐,也很凉爽。各种霓虹灯闪烁,轻飘飘的空气柔和了我们的眼睛,擦身而过的喧闹声听起来也很舒畅。

待在巴黎的这两个礼拜,我觉得体内的细胞一个个地浸染了欧洲的空气与气味。

2

一早,我清爽地醒来。虽然还留着些许昨夜的疲劳感,但那懒洋洋的感觉反而令人心神愉快。

我整理好行李,步出房间去吃早餐。敲了敲兰子的房门,但没有回应。我以为她大概已先去餐厅。

到了一楼餐厅后,我瞥见修培亚老先生坐在靠窗的位子上,他举起手向我示意。我们向前来点餐的服务生点了一些面包。

“兰子呢?”修培亚老先生边拉开椅子边问。

我歪了歪头,“她不在房间,不是先来了吗?”

“我虽然比较早起,但刚才一直在饭店附近散步。”

“那就奇怪了。难不成她也跑去外面?”

用完早餐,我们前去兰子房间,但房门依旧是上锁,似乎真的不在。因此我来到大厅柜台询问。

对方表示兰子好像独自出门了,不过她留了一张纸条给我。

我心想,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于是连忙打开纸条。

内容大出我们意料之外。

给黎人:

因为他来找我,我们出去一下。我会尽量早点回来,不用找我了。你和修培亚先生先回国,别担心我。

兰子

我看了之后大惊失色,脑中一片混乱,只觉得有种莫名的恐怖与强烈焦躁感。到底发生什么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兰子究竟去哪里了?

“他”又是指谁?是指多木佳未来吗?还是……

难不成是里宾多普伯爵?曾对兰子十分感兴趣的他,曾一直诱惑兰子加入他的行列。兰子当然断然拒绝他的邀请。不论是什么理由,她绝对不会成为那帮恶徒的同伴。

所以,“他”应该指那个特地跑来欧洲研究狼生态,还夸下“只有自己能识破世界真理”这般豪语的多木佳?

我和修培亚老先生实在无法理解兰子为何突然失踪。而且一想到得面对不愿承认的事实一兰子失踪——就陷入某种恐慌状态。

我们当然拼命寻找她的下落,也紧急联络生岛副参事和认识的警界人士,详细调查她的行踪。

但还是没找到她。

她就这样凭空消失了。失踪了。

我们为此将回国时间延后一周。那期间除了和当局拼命搜寻她的下落,也和在日本的父亲通了好几次电话。但还是没用,兰子哪儿也没去,她在那天独自离开饭店,就此失踪。

这消息立刻传到媒体耳里,毕竟现在不管在法国还是德国,比披头四和碧姬芭杜还红的二阶堂兰子竟莫名其妙失踪,可是头条大新闻。

每个人都当起侦探,搜索她的消息和行踪不明的原因。

这其间各种推测与想像纷至沓来。其中有人说兰子是被逃亡中的里贝多罗普伯爵逮住,恐怕已惨遭杀害。不过依旧没有任何关于她的消息,总之令人沮丧不已。

五月十四日星期五。

我和修培亚老先生失望地回国。没想到“人狼城杀人事件”结束后,竟然会发生这么严重的事,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我无法接受兰子不在的事实。对我而言,实在无法想像没有她的生活和人生该如何渡过。

但恐怖的事实就摆在眼前。

回国后,我们还是频频与生岛副参事保持联络。他除了拜托法国警方全力搜索,私下也雇了侦探查访她的下落。此外,我们也和驻德日本大使馆与筱原摄影记者取得联络。他们全都热心帮忙搜寻兰子的下落,但还是没用。

只有一件事——虽然和兰子失踪没有直接关系。筱原摄影记者得到一个惊人的报告:在修玛哈精神病院的提欧多尔·雷瑟殴杀了一位职员后逃出,之后音讯全无。

那事件和里宾多普伯爵逃亡、还有兰子在巴黎失踪一事,究竟有何关系?还是根本没有关系?这形成了一道无解的谜。

仔细想想,行踪不明的人还有原助理检察官的妻子蕾蒙特——也是汉妮·修蓓尔。她在那事件后也没有再出现过。

当然兰子失踪一事在日本也成了话题新闻。

就这样经过了一个月、三个月、半年……一年。

我——我们——一直盼着兰子平安归来。每一刻都在担心她是否人还安好。

从生岛副参事那儿传来很多发现类似她行踪的谣传。例如在德国列车上看到有个很像她的东方女子,或是有个年轻日本女孩投宿瑞士山间村里的古老饭店,还有在荷兰某妓院,有个留着一头黑无发说日语的女子……总之很多只是谣传的情报。

但不论是哪个线索都没有具体结果。

等了又等,盼了又盼,兰子还是没回来。

就这样,我——我们——为了与二阶堂兰子重逢,必须等待三年如此漫长的岁月。

无结局的故事的开始

1

空气中混杂着堆积如山的腐臭味——从下水道飘散出来的臭水沟味、腐烂鼠尸味,以及被雨水濡湿的泥土味。

雨在三十分钟前停了,路面石板被染成一片泥水色。离大马路稍微远,挟于旧公寓之间的缝隙处,只见破铁丝网深处是一片昏暗,连街灯和喧闹都接收不到。流经法兰克福市南边的美因河是往右边公寓的方向流去,因此这条又窄又暗的巷道完全看不到。

古尔博桥(Pontdu Corbeau)最里面的一隅是一条已被历史遗忘、寒酸破陋的旧街道。被暗红色红砖建筑物包围的小巷里,成堆的垃圾苟延残喘着。铁丝网深处有随风飞舞的纸屑、塑胶袋,以及附上尘埃、土块的生锈罐子和垃圾箱、破烂衣物、棉被等堆积而成的垃圾山。

已是深夜时分。

昏暗小巷的最里面还有一个濒死喘息的东西,趴伏在垃圾山上,微微地蠢动着。

呻吟声传出……

那是全身泥泞、满是鲜血的年轻男子,他身负重伤,已呈濒死状态。男子的左大腿到膝盖处诡异地扭曲,小腿到脚趾可见粉碎性骨折。他的左脸溃烂,眼珠因眼窝变形而突出。衣服的左侧腹裂了个大缝;从流出的暗红鲜血间露出折断的肋骨、红黑色的肠子等器官;而右肩到手臂也已折断,因此上衣的袖子塌软,不过好像原本就没有右手。

大约一小时前,男子硬是穿越离此巷稍微有段距离的大马路,却遭车子迎面撞上。两名肇事者深怕责任追究,因而连忙驾车逃逸。

勉强爬起的男子虽很担心身上的伤势,但也觉悟到自己也活不久,于是四处找寻死亡的地方,因而走到这条小巷。

法兰克福市并非是男子预定的死亡之地、这里只是个经过点。况且待这男人断气之前,还必须找寻别的尸体。永远都必须这样……

男子无法忍受全身痛楚,发出痛苦的声音,肺里的空气外泄,体内鲜血也渐渐流光,顿失气力。剩下的一只眼睛迷蒙,什么都已看不到。侧腹剧烈的痛楚早已麻痹,但一阵阵侵袭脸部的痛苦是难以忍受。

不行,这身体已经没用了,也无法修复了。

对男人而言,现在是最危险的状态。打从很久以前就有人盯上他,搞不好对方已经知道他现在这副德性……

随便了!反正自己已经快死了。

“他”这次彻底觉悟。

仔细想想,有好长一段时间都借宿在这个年轻音乐家的身体里,现在正是将这肉体还给已在天国的主人的最佳时机……

“他”等待自己从这男人体内离开的瞬间。依旧无法习惯这般苦痛、恐怖的死亡过程。死亡永远都是最严重的冲击,最耗费力气的工作。

这次,“他”心中却有恐怖的感觉窜升。

——我真的就这样结束了吗?

这次意味着“他”不只是借这个肉体死亡,自己也许也会因而消灭。如果没有别的身体,“他”便只有死亡。

这附近有没有其他尸体?最好是那种刚断气不久。“他”只能如此祈求。一旦离开这个肉体,就没时间决定什么,也没办法去很远的地方。所以在一定允许的条件范围内,得尽快找到新鲜的尸体才行。

最好是人类的尸体。

虽然时间不长,不过“他”以前曾略施苦肉计,潜入狗的体内。那还真是不甚愉快的经验,所以“他”不愿再潜入人类以外的肉体。基本上,“他”可以潜入任何生物的体内,但人类以外的肉体除了和“他”无法吻合外,其头脑和意识形式也和“他”所有的形质不符。

男子发出悲痛的呻吟声,呼吸也变得愈来愈迟缓、衰弱。

再等一下,再等一下就要死了。如此一来就什么都结束了。然后再生之时便会来临。

真的吗?

“他”一直以来都很幸运,所以才能活那么久。“他”具有特殊的能力,但是之所以能一直活在这世上,并非此“力”之故。就算到此地步,生性有些胆小的他,还是得仔细盘算有什么方法能保住性命。

新的身体。若能找到新鲜肉体的话……

这次幸运之神还会眷顾我吗?

这次是我的死期吧!

所以……现在只要能早点结束这般悲惨状况,只要能快点脱离苦海,不论怎样都好……

男人的身体痉挛,从眼里滚落如泥水似的泪。嘴巴微张,剧痛贯穿全身。叹了口气。气力从所谓的细胞中消失殆尽。

这就是男子临终前的写照。

年轻男子死了……

路上没有任何会动的东西。

不管是黑暗还是黑影,全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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