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我回来,我妈眼眶就红了,边擦眼泪边问我:“你到底惹了什么事呀?这么一下都找到家里来了?”
我也不知道怎样跟我妈说,我妈对我最大的武器,那就是眼泪攻势。她要是哭起来没完没了。我随便找了个借口就出了家门,要是我还在家里待着,她能哭一整天。
我这才刚出来呢,就接到了我妈的电话,她在电话里问道:“陶静呢?她怎么没有跟你回来?她家里不是没人了吗?”
这个问题我只能撒个谎,跟她说道:“她跟她妈去了。以后都不会过来了。”
我妈听到这话,一时间说不上话来,憋了半天才说道:“那你们算完了?”
“以后再说吧。”再说下去,我妈搞不好又哭了。挂了电话我也走到了我师父家。本来以为师父不在家,毕竟他这段时间都外出。我过来没有想到,这回门是开着的。师父就坐在大厅里,还是点着那盏煤油灯,在那角落翻看着那两本破旧的书。
对于师父来说是什么都没有改变。他还是穿着那样的布衫,还是翻着那两本书还是对着那盏煤油灯。我走了进去轻声说道:“师父,你回来了。”
“把家里打扫打扫,下午有客人过来。”师父头都没抬,就这样吩咐着,就好像以前一样。可是我也知道,现在不是以前了,师父出这趟门为的就是给我找解决鬼手印的方法,他既然回来是,是空手而归,还是已经有方法了呢?
在我打扫的时候师父在那问道:“阿宝,如果现在我让你死呢,有什么放不下的?”
听师父说这个,我刚拿着扫帚的手就僵住了:“师父,这是什么意思呀?”
“你先回答我,如果你现在就要死了,你有什么最放不下的?”他不像是开玩笑,师父也不会用这样的话题来跟我开玩笑。
我不知道师父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但是我知道师父是不可能害我的。他当初说让我当徒弟,就是要给他养老送终的,他现在把我害死了,谁给他养老送终呢?只是他这么问,实在太奇怪了。
“师父,”我刚说他就打断了我的话:“你想想,你先回答我,有什么你最放不下。”
“放不下我妈。我妈一个人以后怎样生活?如果真的要我死的话,我会在我死之前,给我妈找个老公,至少以后人照顾。师父,其实我觉得以前我挺不懂事的。”想着当初在家里看到那个拿着鸡毛的男人,那段时间,我妈的脸上确实多点笑容。就因为我的不懂事,让我妈失去了一次幸福的机会。
“现在才知道自己不懂事,然后呢?还有什么?”
“放不下陶静,她已经去a市了,户口也会转过去。她一个人在那边,也不知道过的怎样?也放不下师父。师父,你看你这么大年纪了,身边连个人都没有。要不我也给你找个老伴儿?”
话刚说完,师傅就瞪了过来:“严肃点,跟你说事!”
“那师父你得先告诉我,到底为什么这样问呢?”
师父沉默了一会儿,放下手里的书,才说道:“这个问题你好好想想,过几天再回答我,你不是放暑假了吗?哪都别去,就在这里呆几天,帮我接待几个客户。”
说完他就转身上楼去了。我心里挺疑惑的,他不是出门找解决鬼手印的方法去了吗?怎么现在好好地问我这样的问题呢?而且看到那样子也不像是开玩笑?
扫地,扫地,边扫地,我边在那想师父怎么问?会是什么原因呢?师父已经好几天不在家了,这个家里确实挺脏的。里里外外打扫好,那也得一个小时的时间了。这边刚打扫好,预约师父的事主就过来了。让我感到吃惊的是来的人竟然是局长。
不过我也就是一阵子的诧异罢了,之后也就平静了。现在当官的有几个不信风水的?别说局长了,就连市长都来约过师父。看看那中央的某高官,不是也大兴祖坟吗?
我赶紧上前招呼道:“伯伯,你怎么来了?”
他同样诧异的看着我:“你怎么在这里?”
“老雷是我师父,我在这帮他打工呢。你先坐着,我上去叫我师父。”
我刚要转身上楼,局长就叫住了我。“等会等会,我们俩先聊几句。”我疑惑着,让局长坐在了客户的椅子上,我坐在了预测师的位置上,我们中间就隔着一张办公桌。那是一种老式的办公桌跟着我师傅也有十几年了吧。
把茶水给局长倒上,就等着他开口。现在就应该是他询问,可是他捧着那杯茶,却久久的没有开口。既然他都已经来了,而且是预约来的,我也就拿起了纸笔,开始起局。局起好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断来意,断来意在奇门遁甲里并不是经常用,但也不是不用。人家来问什么事,在别人没有开口的时候,由预测师先说事主来意,这个可以当三板斧用,把事主镇住,让别人相信预测师。
看着局上的时干白虎,庚,辛,癸,伤门。武力,药,抓捕。我问道:“局长,你是为了要抓那些毒贩子而来的吧?打算动手了吗?”
他看着我笑了笑:“不愧是老雷的徒弟呀!如果你没有参合进这些事里来,那该多好。”
“时间不能倒流,我已经插不进来了,而且我相信,我能做好。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我刚问着师父就下楼了,看着我就说道:“这个客户让你接待了吗?”
我赶紧灰溜溜地站到一旁去,把位子给师父让出来。师父看着局,局长在一旁,陪着笑脸,问道:“雷师傅,我准备要做一件事,这事挺大的。心里没底啊。我就想问问,事情结果会怎样?”
师父顿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如果要听我的建议,我会告诉你,别去做这件事,会死人的。”
“如果是必须去做,怎样可以不死人。”
“很难,现在整个局都坏了,唯独这个时干是好的。其实这个时干才是最坏的,一切凶险都在这里面。”
我在一旁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给师父这么一说,我那个计划就得搁浅了。
我赶紧说道:“师父师父,如果这件事是我去做呢?我!你看我!我在值符!这个局是我起的,日主就是我,我。。。”
师傅白了我一眼,没好气地说道:“说的就是你!自己起局,这种事情能自己断自己吗?”
奇门遁甲就是这样,看别人可以看准,看自己经常会主观带入,不都冷静。准确率就会低了。
我撇了撇嘴,乖乖站在一旁不说话。听着师父跟局长在那说着,也没我插嘴的份。但是我在心里已经把那个局转了几圈儿了,确实是像师父说的那样,这个局凶险,这件事如果一定要去做的话,搞不好真会死人的!
白虎冲值符,血光之灾,搞不好死的还真的就是我!我心里暗暗吐了口气,我的那个计划,那么完美!我现在真的要就此中断吗?如果真的就想放弃的话,那我这两年来做的努力,不就白费了?心里的不甘一下让心疼了起来。
师父断完了局,让我送客出门。我心里还在想着那局有没有化解的方法,虽然事情凶险,但是只要没有伤亡,还是可以去做。再说跟毒贩子较量,还能真的没有伤亡?真的不凶险吗?为了赚钱,他们可以不择手段。
把局长送出门,我低声的问道:“局长,你打算怎么做?我可没有退后的意思。”
“你自己就学这个的,你不信它吗?”
“信是一回事,去不去做是一回事,如果这件事不去做的话,我这辈子都会后悔。”
他长长吐了口气,也没有回答我,走向了一旁停着的的士。到这种地方问事,局长他也知道他身份不合适,是打的过来的。这种事情在我师父这里着见的多了,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看着那车子离开,我的心里没底了。搞不好我的这个计划真的就这样报销了。回到师父那,我再次坐在了桌子前,拿出来刚才我起的局,盯着它看着,试图找出化解的方法。
师父从屋里拿的他的老茶杯走了出来,呵呵笑道:“别想了,别看了,没法破解。你要真的去做,死的就是你。”
“师父,我努力那么久这个时候要我放弃吗?”
“你之前不是说要帮你爸报仇吗?现在仇都报了,你还管这些事干嘛?”
“有些事情卷进来的,就要做到底。”
“那你就找死去吧,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你还是先想想如果你死了,什么最放不下。”
第五百四十三章 计划暗中启动
“师父,你是不是算出什么了,比如说我哪年哪月哪日我就真的死了?”
“我算什么呀?奇门遁断生不断死!你就先好好想想这问题吧。”在师父这里得不到答案,又回到了,今天早上的问题,如果我要死了,什么是我最放不下的?如果是真的要死了,那么我宁愿选择先把左刀干了,我再去死。
晚上我把我妈送去上班,她那店里的老板娘还直夸我懂事呢。我妈欣慰的笑着,只是那老板娘怎么就没有看到我妈哭了一整天,红肿的眼睛呢。
晚上我也没什么事,就去了地下酒吧。真没想到,钢牙真的弄了个钢管舞表演。酒吧里热闹得厉害。有些人跟着钢管舞娘摇着身子,大声喊着,各种暧昧出现。
我坐在吧台上,敲敲收银机,埋头在那数钱的钢牙这才抬起头来。他马上换上笑脸:“哟,宝爷,这是放假了?”
“不放假不能过来呀?”
“能,当然能。你的分红,现在领吗?我这几天正好算账吗?”
“不。。。”我的话刚到嘴边却又被打断了。我想告诉他,说不领,存着反正现在我的钱够用,把钱转太多出来,我妈还会怀疑呢。但是突然想到了,师父问我的那个问题,如果我死了,有什么我放不下的?如果我死了?如果我死了?
我跟钢牙说道:“你把我所有的分红都存在一张卡里,然后把卡交给我。”
我想如果我真的死了,那些分红应该跟我妈过一段时间了吧。跟他要了一杯饮料,这件事情,也在我的心里盘上了起来。如果我死了,我那些店里的分红到底应该怎样用?又加上今天断的那个局,如果那些事情真的发生了,那我正好是被那件事情害死的那个人,那么现在我就得把我各个店里的分红都提出来,都让我妈给存着。要不我真出事了,我妈一个人怎么活呀?没有老伴,就靠着那些钱过吧。
打定了主意,我给梁恩发了条短信,让他帮我注意着那片区里的分红全都给我存卡上。一杯饮料还没喝完呢,那钢管舞娘的衣服都还没脱呢,梁恩给我回复了:“宝爷你这是准备跑路啊。”
我也回复了他:“你别管那么多,只管把钱给我存起来。”最后犹豫了一下,我还是补了一句“过段时间我可能会出事。”他是我的好兄弟,如果直接让他把钱存了也不告诉他一个原因的话,他肯定会生气。加上这么一句的话他就没气了生了。
这短信才刚发出去呢,手机就响了起来,是梁恩打过来电话,就怕他说些乱七八糟的,我接听手机的时候直接说道:“我听不到,我在酒吧,音乐太吵。”然后就挂了。
在这坐了一会儿,起身就打算回家。今天是我妈在那里帮我收拾房间,我的东西很多,我妈也不是很清楚,回家早一点,你能自己收拾一下。
刚走出地下酒吧,就看到了身旁开过来的一辆车子,那车子在越过我之后就缓缓停下来,从车子上走下来的是熊河。他走向了我说道:“有空过来散步呢?”
“正准备回家呢,熊哥你现在在忙吗?”
“不忙,跟你走会。”
十点钟的街头散步的人并不多,我们俩在前面走着,后面不远处,还要几个打手跟着。
熊河低声的跟我说道:“刀子那边最近好像出了事,吴生也不见了。我得到消息说吴生突然间失踪了。刀子那边现在很乱下面的人也开始内讧。”
“吴生失踪了,这是好事呀。”
“那关于刀子你有什么想法?我们之前组织过一次埋伏,但是动不了他,他那边乱是乱,但是忠心于他的人还挺多的。”
熊河现在整个人看上去已经跟我有了很大的差别,就是一种感觉,看上去我是个学生样,可是他完全就是个社会青年的样子了。也就是说,他举手投足之间那种气派,都出来了。不认识我们的人肯定会说他是老大儿,我是小跟班。
我说道:“我打算从警察那边联手,刀子就算被我们伤了,又怎样,他的兄弟会为他报仇。明南的这个市场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稳定下来?你们把人杀了,警察还会再找你们的麻烦。熊哥,做这行就跟商人是一样的,我觉得没有必要卷进那么多的仇恨和杀戮。你就把这里当成做公司,你就是个商人。”
熊河听着我的话,哈哈大笑了起来:“到现在你都还是这套理论。不过我觉得,个人有个人的方法吧。我是不这样认为的,你迟早是要退出的,而我也在这条路上走到底。”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用的是陈诉句,肯定了我即将要退出。我突然停下了脚步,对他说道:“熊哥,你在这里打我一顿吧。”
他也停下了脚步,回过身来问道:“为什么?好端端的打你干嘛?”
“就当我们俩今天在这里谈崩了,我们俩各走各的,就像之前在学校一样。我也会打你。”既然那个计划我不打算放弃,而我不打算这条路走到底,迟早要退出,还不如早点处理。要进行那个计划的第一步,就是要和他们决裂。取得刀子的信任。
“干嘛呀?”他问道。
“动手吧,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他还是犹豫着,但是我的拳头已经照着他的下巴就打了过去。要想让刀子那边,相信我,我就得先跟他和阿雄闹矛盾。黄成现在在他们几个中的势力已经越来越小了,他不去争什么,也不去多想什么,已经算是在沉默中把他的地盘让了出来。
熊河被我打了几下开始回击了,也朝着我打的过来。跟在我们身后的那些打手想要过来帮熊河。熊河还没有能说句话呢,他们已经一窝蜂上来,就照着我锤了起来。
“我操!”我骂道,好几个大汉打我一个,我除了蹲下身子抱头自保还能怎么样?
熊河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