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林这会儿心情放缓下来,冷哼道:“我们不要钱,只要一个真相,你只要实话实说,我们就饶你一条狗命!”
“什……什么真相?”
“你们为啥要杀人剥皮,把尸体送到峡谷内养尸,人皮又送到哪去了?还有,你们幕后老板是谁?”王林咬牙切齿问。
“剥皮杀人是有人要货,他们只要有需求,我……我们就杀几个,当天会有人提走,剩余的事我就不知道了。幕后的老板,我也不认识,到现在,我连我们老板是谁,都还不清楚……”
“放屁!”习风终于火了,嗤地一下,在这杂碎左脸上开了道口子。“你不清楚你老板是谁,你怎么做的大堂经理?”
墨镜男吓得全身打颤,急忙说:“我是经人介绍过来的,老板只是在网上给我下指令,到现在没见过他!”
“不说实话,好,这就给你剥皮!”习风从牙缝里挤出这句,嗤地又在他脸上划了一刀,形成了一个十字,谁知这杂碎不经吓,“嗷”一声翻白眼吓晕过去了。
王林没好气说:“你别这么吓他,人都吓晕了,还审个毛线啊?”
“他是假装的,我们剥他裤子,先阉后剥皮!”习风脸上露出坏笑。
“别……茶姑,救我……”这杂碎立刻又活了。
话声未落,屋子突然灯光熄灭,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一听到茶姑两个字,习风和王林头顶都冒凉气了,并且此刻熄灯,那就是说茶姑这娘们就住在地下室。好在他们是做了煮黑豆隐身法,不然肯定早遭到了它的火攻。
习风心想,茶姑躲在这儿倒也合情合理,只是来之前忽略了这个情况。不过倒也不必太过担心,这死娘们受了重伤,想要杀死他们俩,也没那么容易。念及此处,忽然又想到前晚的情形中,还有个术人在暗中操纵,如果这个术人目前也藏在地下室里,就有点棘手了。
王林小声说:“我们快分开,你把手术刀……”
话没说完,习风早一刀插在墨镜男肩膀上,痛的这杂碎杀猪一样的惨叫。王林在黑暗中眨巴眨巴眼,心说这小子脑筋转的够快,心也够狠的。当即闭住嘴,闪身溜到一边。
习风手起刀落后,丝毫没做任何停留,往左迅速横移几步。还没站稳脚跟,呼地一声,一道凶猛的火焰,如同毒蛇出洞般闪电袭到。幸亏他们躲的及时,不然晚上半秒钟,这会儿恐怕已经变成了俩火人了。
王林当即沿着火势打开通灵眼,他觉得死娘们身受重伤,不可能再有反击的能力,殊不知全然想错。尽管在瞬时之间抓住了那团暗红色的萤光,可随机感觉一股火烫的热气在大脑中冲击,眼睛仿佛要燃烧了似的。吓得他魂飞天外,慌忙掐断冥途。他心里扑腾扑腾剧烈跳动着,怎么都想不通,死娘们受伤之后,怎么反而比没受伤的时候更牛逼了?
十六 凶猛火蛇
习风从王林惊恐的神色上猜到,这小子用了通灵术,也一定吃了亏。当下跟他眨眨眼,王林会意于心的朝右跳开两步,然后又往左横移一步。
他刚刚站定,这道火蛇倏然收回又倏然放出,冲着他朝右跳开那两步落脚点烧过去。茶姑竟然准确猜到他要躲避的位置,让他们俩感觉这娘们实在太可怕了。幸好王林多了个心眼,往左横移一步,否则要变烤乳猪。
习风慢慢往后退了半步,竖起一根食指在唇边,示意王林不要发出任何声音。然后看向火焰来源处,此刻这道火蛇跟喷灯射出的火焰一样,还在笔直的燃烧着,照的厅室内一片红彤彤的明亮异常。火焰根源处,是墨镜男走出的那扇门,门板上被烧穿一个脸盆大的洞口,门依旧关着,只有火焰从洞口喷出,却看不到屋里是啥光景。
王林指指门侧,意思是自己悄悄绕过去,把门推开,让习风想办法对付死娘们。习风却摇摇头,他觉得靠近门口有点危险,万一推门瞬间被茶姑抓到机会,只须把火势扩大,便会把王林卷入其中。
当下摸着鼻子看看墙壁前的那些雕像,于是有了主意,冲着一个弯腰背负大石的雕像溜过去。伸手在上面摸了摸,人像是钢铁打造的,但背上的石头却是真实的大石块,无非用强力胶粘了起来。他双手抱住大石用力一扯便搬了起来,正好这个位置距离门口又十分的近,大概不超过两米多远,随手就丢过去了。
“咣当”一声,木板门被砸塌向内倒下去。习风赶紧往后躲闪,不出所料,火蛇不失时机的转过来,并且是呈扇形扫射状,无论往后躲多远,都逃不出火蛇的追击。习风急忙就地滚倒,火蛇擦着鼻尖过去了,简直险到了极点。
死娘们显然知道他倒地打滚了,火蛇马上来了个地毯式清场,贴着地面横掠而至。习风往后急速翻滚,这时后背撞到了一尊雕像,迫不得已停下身子。而火蛇已到胸口前,情势万分危急!
王林不由张大嘴巴,差点没叫出声来,可是远水救不了近火,想去援手也来不及了。
但习风是谁啊,打不死的小强,怎么可能就这么光荣挂掉。他双手抓住雕像腰部一撑,整个身子倒翻而上。火蛇呼地贴着他的身底扫过,只差半分就烧着了衣服。习风头上脚下来了个拿大顶,躲过这一劫后,浑身都出满了冷汗。
火蛇自左往右不停的扫下去,从雕像上掠过时,让钢铁变得极为火烫,习风双手差点烫熟了。痛的一咧嘴,但没敢出声,也没敢翻下来落地。等着火蛇扫过后双脚后翻,夹住雕像脖颈翻身骑在雕像肩膀上。待火蛇扫回来时,双脚踩着雕像肩部蹲起来,隔着一层鞋底,尽管还是十分火烫,但相比刚才好受多了。
他到此才有喘口气的机会,匆忙往那扇门里看了一眼。只见一张除了嘴巴之外没有其它五官的扁平脸孔,落在地上,却看不到脖颈下有身躯。火蛇是从它的嘴巴里喷射出来的,这跟前晚在阴宅里,那些死鬼变身后的脸一模一样。那这张脸也就是茶姑的了。
王林比他早看到里面的情景,已经咬破手指凭空画出血气咒,要将死娘们注意力引开。习风才要阻止,但为时已晚,火蛇迅速朝王林扫过去,血气咒撞上去,嘭地在火蛇上击穿一个洞,闪烁出无数霹雳火花,火蛇却没受到丝毫阻滞,仍旧快捷无伦扫过来。王林吓得慌忙后退,正好后背抵住一尊雕像,当下不管三七二十一,毛手毛脚的攀上雕像顶部。
火蛇从雕像上掠过,烫的这小子呲牙咧嘴的不住甩手,好在没敢发出声音。
习风这会儿心里镇定下来,瞅着茶姑那张诡异的白板脸,想不通它受伤后怎么会这么快就复原的。蓦地脑中灵光一闪,明白了,肯定是隐藏在幕后术人做的手脚。目前茶姑的攻击力,全部来源于术人的操控和支撑,只要掐断他们之间的冥途,茶姑应该就会变成一条死狗!
可是他们之间的冥途在哪儿呢?习风摸着鼻子心想,估计在它后面吧?目前别说进屋子了,自保都成问题,想要进去掐断冥途,恐怕是痴人说梦。
王林骑在对面雕像上,跟习风打个手势,伸出三根手指。习风马上会意,他想要以三昧真火破对方的鬼火,这是以毒攻毒、以暴制暴的手段。只不过这小子手上没有三昧真火符,要他来动手。
习风摸着鼻子琢磨琢磨,觉得此法可行。再用尿来对付死娘们,它已经吃过亏,肯定想到了补漏的办法,再使就不管用了。那么用三昧真火,或许有机会。他们俩使眼色到决定怎么做,只用了一秒钟的工夫,习风拿出黄符拣出三昧真火符,轻声念咒道:“炎精炎精,朱雀飞腾。神笔一下,上接丙丁。烈焰神女,手把帝铃。三昧真火,速降朱陵。急急如律令!”
刚好咒语念完,死娘们也听到了声音,将火蛇向他身上扫过来。而此刻黄符上烧出一道青色火焰,迎着来势凶猛的火蛇撞去。“嘭”一声巨响,火花四溅,犹如满天放烟花似的,火星子到处乱窜。
习风和王林捂着脸从雕像后面滑下去躲起来,但你仍有不少火星子溅落在脑袋和衣服上,头发被烫卷,衣服烧出一个个小洞。
“呃……”死娘们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与此同时,火蛇倏然消失,三昧真火符也随之熄灭。
习风和王林顿时心里松了口气,看样子三昧真火是用对了,怎么说邪不压正,它的鬼火怎么可能拼得过三昧真火?俩小子从雕像后探出头,但此刻厅室内一片漆黑,谁也看不到谁,不过知道彼此的位置,相对傻笑起来。
他们才要从雕像后走出来,忽然闻到了一股呛鼻的腥臭味,好像是腐烂了几天的尸体气息,特别难闻。习风陡然间心头一惊,知道死娘们还没挂,可能又要进行第二波攻袭。果然“呼呼呼”几道火光从门口窜出来,又重新照亮厅室。
这次不是死娘们一张白板脸了,而是它的脑袋四周,围布了十数颗头颅,全都是欠扁的白板脸。也不在屋里了,不知啥时候挪到了门口,一个个张大嘴巴往外喷火,瞬间让整个厅室变成了火海!
“啊……”第一个遭殃的是悬挂在半空中的墨镜男,在惨叫声中全身被火焰吞噬,只叫了一声,便没了声音。网绳也立马被烧断,吧嗒掉在地上,这杂碎俯卧在那儿一动不动燃烧着,已经挂了!
十七 身份证
火焰迅速向四面八方蔓延扩展,几乎不留死角。好在他们还在雕像身后,吓得一缩脑袋,又躲起来了。火焰如喷火器喷发一般,发出嗤嗤令人头皮发麻的恐怖声,喷在雕像上分叉从两侧绕过,燃烧到墙上,在短短几秒钟,整个墙面都烧红了!
这俩小子全都傻眼,各自躲在雕像后吐着舌头呆呆无语。没想到它们的火焰会这么牛逼,如同熔炉一样,那过不了多久,整个厅室都会燃烧熔化。即便是烧不坏墙体和地面,此刻整个空间变成了大火炉,感到全身火烫,并且在热浪之中吸不进一丝气息,很快会窒息而死。
不过习风处事不惊,脑子里还有几分清醒。虽然感到背后的雕像火烫火烫,但却不像墙体那样被烧红了。他不由起了疑心,拿出两张符,一张丢到对面墙壁上,并没有遇到火焰,却触墙之后嗤的燃着了。再拿另一张贴在雕像上,半点动静都没有。
转瞬间明白了个问题,这些雕像不是摆设,也不是为了捕猎入侵者的机关,很有可能是术人与茶姑之间的通灵渠道!
习风又想想那些脑袋的数目,尽管没去数,不过觉得大概跟这些雕像的数量相等。想到这儿,顾不上许多,双手抓住雕像肩头用力一扳,嚓地一声,雕像被扭转过来,面朝他了。而在此一刻,他也急忙侧身,两道火焰擦着身前身后衣服烧过去。
咬破手指在雕像额头上点了血液,跟着是眼珠,然后拿出三张辟邪符啪啪啪贴在这三个部位上。立刻,喷向他的这道火焰悄然熄灭,习风心下大喜,知道自己猜对了,心说你个王八蛋,差点烧死老子,今天要你尝尝血气十字杀的厉害!
当即抬起这根还在冒血的食指,在雕像脸上迅速画出一个“十”字。刚把这笔竖划画到尾部,雕像突然一阵猛烈颤动,跟着嘭地一声巨响传来,眼前光芒大盛,随即火焰纷纷熄灭,在短短不到两秒钟之间,厅室又陷入漆黑之中。
热浪也在这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因为火焰本身就是一种虚幻的鬼术,制造出的灼热感也是幻觉。鬼火熄灭后,一切都跟着破灭。唯有一股浓烈的腐臭味,在寂静的厅室内弥漫着,中人欲呕。
“咳咳……我勒个去的,差点没憋死大爷我。习风,习风,你怎么样了?”王林这小子在对面叫嚷着。
习风擦了把脸上的大汗,站起身笑道:“我没事,打开灯看看。”
“我懒得动。”王林趴在地上,不是懒得动,而是双腿有点软。
习风一笑从包里拿出手电打开,看到“舞池”里落满了一张张惨白的人皮,看到触目惊心,毛骨悚然。他走到门口按了下墙壁开关,灯却没亮,估计是掐断了电源。于是打消开灯的念头,走到“舞池”内,蹲下身子仔细查看。
这一张张人皮,是完整的全身肉皮,虽然脸部、胸腹、大腿正面都被切开,但手法非常精确,没少一点东西。王林喘着气爬过来,看到这些完整的人皮后,不寒而栗!
“他大爷的,这肯定是戴墨镜那孙子做的手术!”王林咬牙切齿的说了句,转身要在墨镜男尸身上泄愤。不料没找到这杂碎的尸体,只看到刚才他燃烧的地方上,留下一片黑灰。王林不由咋舌,鬼火够厉害的,竟然没多大功夫,把人烧成了一把灰!
习风叹口气,看着这些完整的人皮当中,心想小玲和小慧肯定就在其中。好好的两个花季少女,就这么没了。转头走进那扇门内,里面已经是乱七八糟,狼藉一片。满地都是烧焦的东西,唯有东北墙角里的一张床还算完整。看样子这是墨镜男的卧室,也是看守警卫室。
来到床前,掀开枕头发现有几张身份证,拿出来看看,是死在峡谷里的那五个男人的。那个来自甘肃的男人叫梁亚龙,来自卫城。那是位于戈壁中的一个小镇,人烟稀少,他曾经在甘肃的时候听说过这个地方,只不过没去过。
另外四个人都是长治当地的,有长治县的也有晋城的,只有一个是长治市内的。这四个混蛋应该是夜总会的小弟,长期参与剥皮杀人,然后抛尸峡谷,再跟甘肃来的人接洽生意,让这个叫梁亚龙的人将人皮买走。
习风一边想着一边将床铺揭开,下面藏着把手枪还有几颗子弹,再没其它东西。拿着手电再扫视一圈屋子,大部分都烧的面目全非,剩余没烧坏的,无非是茶碗瓷器什么的。他见没什么发现了,于是带着几张身份证走出来。
王林正拿着手机照明,把一张张人皮捡在一块。
“你捡人皮干吗?”习风愣道。
王林叹气说:“他们死后,尸首被丢进峡谷内养成了毛僵,等于是没留下遗体。帮他们捡起这些人皮,找个机会还给他们家人。”
习风摇摇头说:“这些人皮是谁的,怎么分的清楚?再说这是术人养出来的邪物,一定用什么东西泡制和祭炼过,除非烧掉,否则是消除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