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月之后会属于谁?”
林越冷了冷脸,把工作证放在小桌上。抱着比他瘦小好多的星野坐在了下铺:“还真有什么事情么?”
诺顿也没说什么,只是挑了挑眉毛,离开了。
真是……吓了一跳啊。林越暗自在心里呼了一口气,这才发现星野正斜着眼看她,林越一点都没有压了别人的觉悟,反而很嚣张的说道:“你还要在我腿上坐多久啊?”
星野似乎嘴角动了动,扯出一丝有点嘲讽又感觉林越很有意思的笑容。仿佛在这时候,林越才看到对方深不见底的瞳孔里有了一点自己的倒影,她有点别扭,却只是说:“唔,工作证到了,计划明天就可以开始了。”
“是——”星野这一声拖得老长,他不再看林越,反而转过脸去,坐在了小桌边上。就有如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林越却有点郁闷了。她坐在床上,手上却是无法忽视的肌肤触感的残留,那是柔滑肌肤下张力极强的薄薄肌肉,自己之前那具身体体温偏低,不过似乎感觉和自己曾经的毫无生气的冰凉相比,星野的身体更像是清晨露水的舒服的微凉。那手感导致她现在感觉这只大手上每一根神经都在发痒,林越不爽的把手在略显粗糙的被单上使劲蹭了几下,忽视掉那感觉。明明……
这个男人身上的一切都带着冷静和沉着的味道,而这味道却能让人沉迷的无法冷静。
切——这档子事,真是讨厌!
林越果断背过身去,决定还是睡觉吧。
在仓促挂掉的电话这边,刘和爱丽丝陷入了沉静。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刘脸色不太好的笑着。爱丽丝是个知得分寸的女人,平时纵然疯癫暴躁,但毕竟是组织的老大,她还是许多事情掌握在手里。
“我知道的。外面的那个行动不能取消,继续进行吧。我自有计划,叫大家回来,15号开个短会。”爱丽丝大步踩着细跟,霹雳乓啷的走了出去。
刘活动了活动肩膀,一副穷秀才的模样,又把手□了宽大的衣袖里,深深呼吸了几下,让自己平复下来,挂着从未改变的笑脸走下了楼。
计划的确在一步一步平稳地进行着。
林越顺利的在P。I。工作,她多塞给了主管狱工好几包烟,才和星野分到一小片区域,他们主要做的就是粉刷墙壁,由这些犯人们负责利文奥特堡东侧建筑内部的修复。
看着那个黑人狱警一脸我明白的猥琐笑容看向自己,林越有点无力了。喂,这家伙不会觉得过去是为了和星野XX吧……那个混蛋除了长了一副受的脸,其他也没什么了吧。
已经6天了,今天是19日。已经投放6天了,维生素B和左旋多巴造成的不良反应已经在许多囚犯身上体现出来了。
按照计划,她和星野将会在暴动的时候和一帮丧失理智的囚犯们突破B单元的隔离,来到离地下囚室不远的医务室,而早就在昨天“不小心”脚一滑摔下楼梯的克雷尔正在医务室里,将会在那个时候接应他们,而林越将用医务室的座机联系在外接应的刘戌,三人通过内部管道来到监狱的主办公大楼,而那里正是整个监狱离外界最近也是内部防守薄弱的地方。
往往最主要的建筑,典狱长重视它外部的防守,却让办公大楼中不堪一击啊……
林越默不作声的低头干着自己的活,星野还未回来,整个P。I中有近100位囚犯,军事非军事犯人都在这个区域,而主管却只有一位,更不会有很多狱警来看守他们,这更给星野很大的空间。
林越没抬头却也知道几个囚犯因为什么事情发生了口角,其中的低矮黑人骂的犹为难听,虽然也是自己这边的“黑党”成员之一,不过她可懒得管,就让矛盾愈演愈烈吧。
不同于中国骂人巨典中,骂人词语归类的性…行为类,生…殖器类,排泄物类,你亲戚类,生殖器周边器官类,美式骂法显然没有5000年文化积淀,显得骂法单一,词语重叠,且极缺乏技术含量,而且语法也没有国内多变啊……
听得林越不禁怀念起中国各个地域的骂人文化。
“哦哦——!砸他!砸死他!”“哟吼——!”“上啊!伙计!”不远处愈演愈烈,无数好事的囚犯们挤了过去,挥着拳头,推搡着,兴奋地嚎叫着。本来只是几个人的争斗却有几十个人围观着——
本来就热得满身黏黏糊糊臭汗的天气,再加上不爽的心情,旁边一群大老爷们的怂恿呐喊,打着架的几个人下手更狠了,林越也挤了过去,刚伸伸脑袋,就看到刚才骂人利落的家伙被一个人高马大的白人一拳打中下巴,狠狠撞在水泥柱子上。
围观的人推挤着涌在前面,挥着手臂,扯着脖子呐喊着,却没有一个人去扶他,那个黑人手臂撑在水泥地上,蹬了半天的腿才勉强站起来,整个右脸都满是鲜血。他似乎被旁边的呐喊声刺激的失去理智,昏沉着脑袋连目标都没看清楚的就大吼着挥拳而上——
白人轻而易举的就躲过他这空有大力的一击,与此同时,空旷的建筑内突然响起了猛的枪声——!“砰!”这枪声大得吓人,在这天花板有五米多高的房间内轰然回荡!
“给我趴下!全都趴下!”几个狱警冲了进来,主管又朝天花板上开了一枪,林越和所有刚才还在呐喊的囚犯立刻撒开,扑倒在地上——
☆、【空调】
林越由于动作太猛,下巴磕在了水泥地上,蹭破了一点皮,这并不要紧,她微微昂着脑袋看向几个大步走来的狱警,而在这时候,刚刚撞到脑袋满脸是血的低矮黑人毫不明白状况的站起来,他晃晃悠悠的揉了揉脑袋,茫然的看了看四周,血液蒙住了他的睫毛,这个撞的七荤八素的黑人,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被枪指着。
“趴下!混蛋——你给我趴下!”主管握紧枪柄,朝他大吼!“再不趴下我就开枪了!”
趴在他四周的男人们低低的吼他:“快趴下啊——你在做什么?!会没命的!”
而这个男人呢却充耳不闻的傻站着,还无辜的冲狱警挥着手臂,那个狱警可不管这些,对于他的违抗指令表示非常愤怒,抠在扳机上的手指就要按下,而旁边的囚犯急的青筋暴起,不停地喊着让他趴下,他却丝毫没动!
就这种情况下竟然没有一个人把他按到,只是以明哲保身为前提的干着急!
趴下啊你!林越心里大喊着,直勾勾盯着低矮黑人,一瞥眼却看到狱警咬了咬牙,手指正要按下扳机——
救还是不救!时间再次的突然变得缓慢,林越身边的景致低速播放,只有她的大脑在疯狂运转。我又不是圣母,自己的双手早就不知道间接或直接害死多少人了,最早死去的棕发特工,开车带我到码头的中国女人,银行中被开枪误杀的普通市民,在浴室混战中因各种原因死掉的囚犯……
什么沾满鲜血的双手未免太过文艺,但至少我能感受到这些经历丝毫不会让自己更肆无忌惮,只会让抬起的双手带了枷锁般更加沉重。
可当时间再次恢复正常流动时,林越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飞速站起来,扑向那个身材低矮的黑人!就在子弹旋转着挟带飞速气流朝林越视线中心而来的时候,林越正好抓住了那个黑人的衣领,把他扑倒在地上——
她的下巴由于用力太猛,狠狠蹭在水泥地上,刮出深深的血痕,而右臂只感觉一烫,林越有点茫然的看向鲜血直溢的右臂……
“你在做什么!”狱警放下枪,大步朝她走过来:“疯了么?!”
……
看来身体比自己做出更诚实与主动地反应了。几个小时后,林越看着面前给自己认真清理伤口的兰斯医生,左手无聊的把玩着自己的衣角。
她偏过头,瞟了一眼治疗室外,躺在床上朝这边看着的克雷尔,又回过了头。
“你是怎样想的啊……”兰斯挑了挑眉毛,摘下手套扔进了垃圾桶,两手插兜倚在柜台边上,看向赤着上身坐在那里的乔纳森。
“没怎样想。就是做了。”林越不是很想回答这个问题,她偏过头去。
兰斯想要看她脸上的表情却没看出任何征兆来,只能耸了耸肩。“你这几天看来要留在这里了,我会给你开药的。”
“怎么?必须要留在医务室?!”林越一下子抬起头来。要是留在这里,那么他们的计划怎么办……虽然对于自己和克雷尔的逃脱很有意义,但恐怕星野就会被困在监狱里了。
“这又不是什么小伤~你可是右臂的肌肉直接被子弹贯穿了,就算没伤到骨头,也是很容易发炎的。”兰斯说道。就在林越干着急的想理由的时候,另一边的医师推门进来了——
“兰斯,还真是个麻烦呢,最近因为打架受伤的犯人太多了,还没有空的床位呢,还有一个被打断肋骨的病人只能打地铺呢……”
兰斯沉默了一会,对着林越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说道:“看来这回遂了你的心愿,你不得不要回去住了,但是每天下午……3:30吧,都要来输液换药。不要迟到了——”
林越对这个结果很满意,她没注意到医生的诡异笑容,心满意足的拿着消炎药离开了。
被狱警押着回到B单元的林越,慢慢悠悠的穿过悠长的走廊,走廊的尽头是电钮控制的滑动铁门,而这两侧便是狱警们的休息室和控制室,只是这些房间并不是铁门,而是办公室一般的普通木门。
她心里笑了笑,缓缓的通过了隔离走廊和大囚室之间的滑动铁门,低头看向铁门滑动的凹轨槽,不在意的朝前走去,地下囚室里陈腐,闷热混合汗臭的气息迎面扑来,一下子包裹住她。
林越走在二层的铁质走廊上,就听到路过的一些囚室里传来的愤怒的抱怨,全都是说怎么怎么中央空调坏掉了,热的要死要活之类的。
等到铁门吱吱呀呀的关上,林越才凑近了坐在书桌边看书的星野:“怎么回事啊……”星野看来也热得够呛,透明的汗珠从颈后的肌肤中沁出,滑进衣领。
“想来药效差不多要够了,不如再升点温度让大家更不爽吧。”星野声音平静,更有一种尽在他掌握的气度。
“这是你做的?!你怎么做到的啊……”
“巧合而已。”他对于这个话题不愿多说,林越沉默着坐在了下铺。星野再回过头去时,就看着那个家伙用认真关注而好奇的眼神看着自己。
这段时间中,连他也开始好奇自己的这位室友了。绝对是个女人没错,冷静聪明,大概普通人看到这个女人如今的样子都要赞叹一声吧,但对于星野这样的人来说,只不过也是个涉世未深又机敏沉稳一些的人罢了。
听她上次打电话,星野也意识到这个女人并不是什么普通的小市民,不过这并不妨碍一切都朝他入狱之前预想的梗概发展着。
他早在进这个监狱之前就做过详细的策划,包括自己会分到哪间囚室,和谁做成室友。星野离开家12年,并不代表他只会逃亡,这个冷静到可怕的男人用12年做一个局,而那场局中甚至包括了自己的入狱和弗拉基米尔的探监……
而局终的牺牲品不但包括弗拉基米尔,还包括了早在两年前就找到他,和他一同设计监狱之局的女人——他的母亲星野未奈。
多年后才想着寻回儿子,表面温顺实则野心勃勃的母亲;再次想要联手共同推翻弗拉基米尔的母亲,正呆在梅德诺戈尔斯克市犹如度假山庄一般的实验基地,深受叔父信任而全权负责人体试验的母亲……
你不过也是复仇的一部分,祭奠的牺牲品罢了——
林越有点踌躇了,有一点事情是她现在才想到的。为了能让刘戌和爱丽丝来就自己,许下了加入“CLEAN”的诺言,可是,自己早就没有那具身体的高防,高攻击,高回血了……顶着一副剽悍皮相,实则就是一级新手专用小怪。
就连组织里战斗力只有5的渣类生物尖牙都能戳自己一刀吧,这样的身体,没有任何实战经验,又有什么价值呢。
林越不太敢想出去以后的生活,空有能力的时候不知道仇人是谁,知道仇人是谁了又只能无所作为。
罢了……不再想了吧。她躺在床上,拿着桌子上的一本书给自己扇着风,外面已经熄了灯,但还是传来别的囚室男人们热得睡不着觉的翻滚声和烦躁的低吼声。空气闷热的简直要让人呼吸不过来,林越逼着自己赶紧睡着,养精蓄锐才能应对明后几天不知道会成什么样的局面啊……
听着上铺的男人沉静有规律的呼吸,她有点吃惊星野竟然这么快就睡着了。
唔,自己越是睡不着九月开始胡思乱想了。其实说来,自己和星野也是由很多相像的啊,同样背井离乡,都是混血,有着亚洲面孔,同样都是父亲被杀,而且还有同一个敌人……
若是两人合作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星野川如果能作为战友,想来一定是个可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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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真是热死了,幸好今天来了修中央空调的工人,要不然就要热死了啊。真是烦人,竟然在这种天气里坏掉空调!”诺顿带着要换药的林越朝医务室走过去。
“哎?今天工人就来了?晚上能修好么?”林越一副受不了的表情问道。
“他要是修不好,我就一枪崩了他!”诺顿听了这话,想起昨天的一夜未眠,火大的简直要跳起来了。
说着两人转过一个弯,一个狱警带着深蓝色工装有点驼背的老男人朝这边走来,那个男人似乎真的上了点年纪,右腿有点跛,在狱警的催促下蹒跚前行。
“哟,诺顿——”那个狱警和诺顿打了个照面。
“这是……?”
“是来修中央空调的,谁知道找了个这种老家伙——真是!”那个狱警摘下帽子,擦了擦汗说道。
“哎,说不定人家老修理工了,有经验吧。”诺顿说这话自己都不太信,他不在和狱警多说,领着看起来心情很好,连嘴角都咧起来的林越朝前走去。
“怎么……能修好你就这么开心啊。”诺顿眯着眼睛笑起来。
“是啊……真是好开心。”林越觉得右臂也不疼了,含笑看了一眼走过去的修理工人,大步朝前走去,与工腰驼背的老男人越隔越远。
自然开心了,因为那个上了年纪的黑人维修工人,扶了扶鼻子上架的金框眼镜,眼中精光一闪而过。煤球,你终于来了啊——
☆、【杀】
“今天心情很好?来~告诉哥哥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