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起来时,方临风看到她微微颤抖的眼角还有泪水,他知道她在哭。方临风装作不知,走到客厅中。
昨晚他们回来后,才知道他们都没事,只是手机已经无法打通,不仅如此,整个城市都已经陷入怪圈,就好像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一样。他们已经失去和外界的联系(文*人-书-屋-W-R-S-H-U),朱老那边也联系不上。
一大早景秧就回警局去了,还好左月也在方临风家,不然他都会崩溃掉。可他一进警局就发现事情更加严重,每个人都如行尸走肉般,机械般的做着自己的事,对于案情更是如没发生过样。
张局还在办公室喝茶,他的表情也是僵硬的,对景秧到访,也没任何表示。
左月差点就要哭出声来,他们成了这个诡异世界中最孤独的人,这个城市已经死了,而他们还活着。
“怎么办?我们还是没能阻止得了……”左月心灰意冷的坐在警局台阶上。
“不对,我们还活着,走,回临风家去。”景秧拉起左月,虽然他眼里还隐着伤感,但表情却是坚毅的。
现在就算是白天,城市中也只有几台车在跑,景秧没心思去想太多,他只知道肯定还有办法,先祖不是说过找到高老就行吗?对,肯定还有办法,至少在他梦中,诡域比这还更加恐怖。
城市中一切都还和以前一样,只是那股生气缺失,而所有人的记忆也停留在混沌中。这才是真正的恐怖,每个人都以为自己是活着的,但在活人眼中却已经离死不远。
“现在可能就只有我们几个是清醒的,所以我们没有任何后援,以前的一切调查都将终止,只有我们自己亲自去做。”景秧站在客厅里,对在坐的几人说。
“不要激动,这是阵法的关系,我们还有时间,他还有一个阵眼没布好。”高老低声说,他坐在沙发上,光头上还有油光。
“我和朱老昨天最后联系的时候,朱老曾提出一种抹去阴符的方法,他认为这种符是写在空气中的,只要用阳气最足的物体,压在阴符上就能让阴符慢慢消失。只是我们现在还没想出让阴符现形的方法,而阴气最足的就是八卦,我在想,能不能我们也在阴符的位置摆个八卦阵。”舒承依旧没有放弃,他是个相信一切的人。
“问题是我们现在打不赢人家,如果我们去破阵,他又不是傻子,难道会看着我们破阵不管。”明宇哲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坐在桌上。
“不是打不赢,是胜算很低。”高老头纠正到。
“现在我们先去把那十几万人的灵魂救回来再说,其它的等我回来再说。”方临风坚定的说。
“算了,不要去,那边是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也没谁去过又回来的。就说这梵离,他根本就是被这边的空间压制了大半的实力。再说他一开始就轻敌,这样才会被我们打了个措手不及,要是真给他时间,我估计就算是五雷阵也对付不了他。”
“什么叫空间压制?”方临风没听懂,奇怪的问。
“我来解释吧,昨晚我和高老讨论了好久,我认为是这样的,每个不同的时空,会有不同的空间规则。你看过《超人》没有?其实意思差不多,超人所在的星球是个超重力星球,所以他才会在地球能飞行。而梵离来的世界,应该是个和我们这边完全不同的世界。他确实很强大,可一旦他来到我们的世界,就得遵循这个世界的规则,这样他的实力必定受限,越是强大的存在越是得遵守这种规则,所以他才跑,因为在这里他是能被杀死的。你想,他一个应该算是神祗的强者,在这里要被凡人杀了,那他多冤啊!”舒承一派学者的模样,不过他的话给了众人很多启发。
“你的意思是说,我去到他们的世界,也真的会像那个人说的,实力会大幅增长?”方临风问。
“这个我真不知道,不过无间地狱在中国的传说中是有的,就是十恶不赦之徒去的地方。传说中无间地狱中充满了火焰,在那里没有时间没有空间,进去的人只有受过额定的灾劫后才能脱离无间地狱。只是不知道这个无间界是不是也和传说一样。”舒承照真说出自己的理解,没想到俞悦在他后面狠狠的掐了一下,痛得他差点跳起来,原来不知什么时候风琳已经站在卧室门口。
“嗯,看来很刺激的,我只想问怎么回来?”方临风还不知道风琳已经出来。
只是他的这个问题没有人能解答,如同他怎么去一样,都只有那个神秘的高手知道。高老只对降妖除魔熟悉,让他布阵去另一个世界,那只能是梦里的工作。
舒承尴尬的扭了扭屁股,他所知的除了书本上的就是自己推测出来的,真要到干实事的时候他也没想法。
“好吧,当我没问,我去过以后就自然知道了。”方临风尽量装出无所谓的样子,刚一转身就看到依着门站立的风琳。
“我又没事,你这个傻瓜。”方临风走过去抱着她。
“嗯,我相信。”风琳不让自己的眼泪流出来。
没有人再去看他们,悲伤在房间里流淌着,方临风身上背负着几十万人的性命,而他却连如何去解救、解救成功了要怎么回来都不知道。
时间在不舍中过得很快,临近下午五点的时候,门被人敲响。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去开门。
这个时候应该不可能还会有谁来的,这就如那个故事说的,当地球上最后一个人坐在房间里,这时突然响起敲门声。
在房间里所有人想法中,是不会有人再来找他们,除了凶手还有就是那个没露面的高人。
“我去。”方临风已经反应过来,快步走向门口,同时也在催动热流。
高老也跟上去,同时手捏妖雷诀。
门开了,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口,脸上带着苦涩的微笑。
“老余,怎么是你啊?”方临风没想到会是他。
“能不能让我进去再说,我已经走了几个小时路。机场已经没有车接送,我想我们这趟航班应该是近期最后的一趟了,没办法只好走过来,估计警局也差不多,如果你们也一样,我就准备去跳河算了。”老余双腿也是弯着的,手也撑在墙上。
方临风扶着他走进来,看得出他确实很疲惫。
“你刚回来的?”景秧扶着老余另一边问。
“唉,别说了,我早就知道了,还是个老道告诉我的,他算出C市会有大劫难,一切就看你们的。这是这位老道写的信,可惜他已经百岁高龄,不能来助我们除魔卫道,但他算出我到C市的时候就是白骨七煞阵第六个阵眼布好的时候,这个阵是用阴符布的,那些死去的人都是对阵眼的生祭。还有一个阵眼,噬手,完成这个阵眼的布设后,白骨七煞阵才算完成,然后整个C市的人都会死在阵中。”老余说到这里也有些口干,接过风琳递来的水,喝上一大口,同时也喘息片刻。
“白骨七煞阵,噬手,那其它几个阵眼是什么?”
“悬阳、刺阴、眼殆、觜爵、耳毋、剜鼻、噬手七个阵眼,老道告诉我说,悬阳是封住城市的阳气,刺阴为开启城市的死门,眼殆、觜爵、耳毋、剜鼻、噬手是为了让城市中的人失去五感。这个阵最早的时候是为了复活旱魃而想出来的,当年白莲教徒为了制造混乱,而复活过一只旱魃,因为旱魃是天地间最为凶悍的鬼,所以当年想出这个阵法的人就用后五道阵眼封住旱魃的五感,变得听他们控制。没想到现在竟有人想出方法,将整个城市变为死地,太恐怖了。”老余将自己所知全数说出来。
舒承展开老余拿出的信,将阵眼的名称写在旁边纸上,视、味、听、嗅、触五种人体对外界的感知,这个阵法可算是做绝了。
“这个老道是那里人?”景秧随口问到。
“我不知道,是在协会门口遇上的,他说了很多事,都能一一对应上。”说实话,到现在老余也很迷惑,只能说这世上还有很多事是无法解释。
“嗯,看来现在这个世上藏龙卧虎的能人还是不少,可惜了!舒承,他信中有没有说破解阵法的办法。”
“没有,他只是将阵法的大致年代说清楚,还有就是阵法的要求,最后一个阵眼就是噬手,而这里只说入手千金,七绝尽生。”舒承也有些失望,看来这个老道知道的也有限。
几个传看完信,对这七个阵眼,信里其实说得很详尽,信上配有词和图:十世纯阳,封门锁生,是为悬阳。阴生精绝,死门尽开,是为刺阴。登高而视,无目无视,是为眼殆。食客竟千,去口舌者,是为觜爵。音之愉心,去耳无心,是为耳毋。闻味辩形,散灵罢气,是为剜鼻。入手千金,七绝尽生,是为手噬。七处尽开,白骨成山。厄难临世,千重百转。
正文 (六十九)离别
景秧走到老余身旁坐下,拿出烟来,递给他,老余伸手正想接,景秧的手一哆嗦,烟掉下来。老余很快抢在烟落地前捞在手上,很自然的点上。
景秧笑了笑,自己也拿出根烟来点上。
方临风坐在旁边,还在研究信,内容都已经看过四五遍,但他还是认真的从头看起。信纸还是那种老式的直排格式,字是毛笔写的,字体带有行草风格,不过都能认出来。
每个阵眼都有幅小图,画风是古代的线描法,人物也还传神。
方临风怎么也想不明白,会是什么样的人才能想出如此残忍阵法。就目前来说,这个阵法产生的负面效应相当严重,可阵法的原理是什么?方临风总是这样想,世界上的万物都应该由可解释的部分组成,就像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才能生小孩,阵法也应该有生成的原理。
他不是个喜欢用不可解释来解释自己不明白事情的人,鬼是人死后生成的,恶鬼是惨死或冤死的人死后产生的。那阵法又是怎么运作的,如果能想明白这点,他觉得不管是什么阵都可解。
方临风脑中不时出现各种各样的画面,气流、地磁、地势,现在都是科技迅猛发展的年月,如果今天的人还被阵法,这种冷兵器时代产物欺负得没有还手之力,实在是说不过去的。
他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在场的众人也是深有同感,只是他们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只想着抓凶手,然后怪事一个接一个产生,到现在眼看着几十万的百姓成为别人猎取的物品,早就失去探寻的想法,就如补洞的人,却不知将挖洞的蛀虫消灭才是真理。
“让我好好想想,你的思路提醒了我,给我点时间。”舒承现在只能自己独立思考,朱老可能也已经遗忘掉C市,现在这座城市就如孤岛般消失在外界的记忆中。
'文'“吃点东西。”风琳做好吃的,端到茶几上,眼睛却只看着方临风。她知道他从昨夜开始就没吃东西,虽然看起来还好,可内外交加的煎熬还是在方临风脸上体现出来。
'人'方临风不忍拂她的意,拿起用鸡蛋和面粉做的饼子吃起来,什么味也品不出,因为他嘴里全是麻木的。
'书'“很好吃,你们都吃点吧。”他装出笑意,招呼着众人。
'屋'“我不饿,对了,老余,你来一下,有个事。”景秧拍了拍老余,站起来走向卧室。
老余的表情僵了一下,然后就放松下来。
“老余啊,我们同事也有几个月了吧!”景秧尽量友善的说。
“嗯,什么都不要说了,有些事我不能说,我是第五组外围成员。信件是一周前收到的,但是因为收信的地方和人都不透露,所以只能用这种方式进行。随着信一起寄来的还有张刻有录音的盘,里面将要发生的事都说得比较清楚,但没说会在那里发生,而收信人当时也以为是恶作剧。也就在两天前,我们才知道信和光盘的存在,然后我昨天已经与上面失去联系。现在来找你们也是不得已,好了,我知道的都说了,希望你不要告诉其他人我的真实身份,我也是不得已的。”老余无奈的说,与其让他相信明宇哲,还不如和景秧说。
“好吧,希望你这次没骗我,如果不是你的编的故事太过巧合,还有你也并没有看起来的疲惫不堪,我也不会猜出来。毕竟我们还是一条战线的,我会替你保密的。”景秧等的也是他老实交待,现在老余说出实情,他自然有理由保密。
“呵呵,我相信你会的,再说我也是带来了重要信息。”
“但是你们为什么不早点说出来。”他不说还好,一说景秧就冒火,早一点很多事也许就会不同。
“呃,你也别生气了,你还不知道手续吗?”老余也觉得冤,他这人无权无势的,能在最后一刻变通已经不错了。
“算了,要是你还知道什么,最好都说出来,现在已经很危险了……”景秧突然又不说话了,看着老余,眼里有些犹疑。
“什么啊!”老余不自觉的退后,不知又出了什么事。
“你怎么会没事?”景秧暗骂自己,这么明显的问题怎么就没想到,整个城市的人都已如行尸走肉,老余也没在高老设的法阵中,怎么就能安然无恙,还能走到这里。
“唉,我说你就别瞎猜了,现在我们要团结互信才是。还不是那个寄信人随信送了一张符,上面让我带着,他们说这张符上有特殊的磁场波动,寄信人说了一定要让来C市的人戴上符才行。”老余说着拿出符来,不是黄色的,而是奇怪的蓝色,四周有金色镶边。
“哦,走,我们出去再说,让高老研究一下。”
“这上面写的是安魂咒,用鸡血和松香粉写的,可惜现在也迟了,不然一开始时每人一张还是有用的。”高老看过后又把符还给老余,其实这种符他也会画,但想到其中妙处却不是他所能。
现在每个人都开始忙碌起来,他们要做的就是亡羊补牢,如果说前面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失去了很多有利机会,那现在就是想办法补救。
舒承受方临风的启发,在研究阵法运行规律。高老想更强大的法术,以对付凶手。景秧、左月和老余研究凶手下一个目标,现在C市中尽是没有思想的机械人,凶手要对付起来也很容易,反而是他们在防守上更为被动。
方临风又缩回卧室里,风琳也跟在他身旁,所有人似乎也在有意留给他们空间。
这是时光飞逝的一天,方临风想让这天更长久些,但事实是他感觉只一眨眼,白天就变成了黑夜。该出门的时间,他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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