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感激不尽地与姐妹们挥泪告别,坐上一辆雇来的小车,缓缓离开了挹翠院。
因去向尚未确定,两人这天只好住进城中的小客栈。
更深夜寒,杜十娘探问李甲:“我们这一走,何处安身?郎君可有计议?”
李甲喃喃道:“我们也只能回到家乡我父母门下了。只是老父盛怒之下,若见我娶姬而归,必然更增不悦,恐怕得罪娘子。想来想去,实在又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十娘道:“父子天性,岂能终绝。既然尊父盛怒难犯,不如我们先到苏杭胜地游览一番,然后郎君回家,求亲友在尊父面前劝解和顺。我先暂留苏杭,待尊父消气后,郎君再来接我回去,不知可否?”
李甲高兴的道:“此法甚好!”
但转念又一想,这么一番周游,杜十娘又要居留苏杭,这用度的银两哪里来呢?
现在他手头上,只有杜十娘给的那二十两银子。
杜十娘察觉了他的犹豫,取钥匙打开那个姐妹们送的描金漆箱。
这箱子打开侧盖之后,里面是很多小抽屉。杜十娘抽出第一层,摸出一个红绢袋,递给李甲,并让他打开。李甲打开一看,里面装着一些白花花的银子,足有五十两。
十娘道:“承蒙姐妹们厚意,给我筹了些银两,估计作这一路的用度已够了!”
两人只在小客栈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就雇了马车,赶到潞河。
从这里搭了顺路的差船,顺着运河,一路南下。因为计划都已定好,这一路上走得很是轻松,一路卿卿我我,同赏沿岸风光,并且对天发誓,决不相负。
不久,行到瓜州,差船停泊岸口。李甲另雇了一条小船,把行李安好,只等第二天渡江。
这夜正值初冬月圆之时,银辉染江,清寒袭人,江上景色特别宁静悠远。
李甲对杜十娘提议道:“自出都门以来,一直困在舱中,今日独占一舟,月色正好,不如到船头去坐坐,既可赏景舒心,又可开怀畅饮,如何?”
十娘也兴致正高,微笑道:“妾久少谈笑,也正有此意,我们想到一处了!”
于是,李甲携着酒具,牵着杜十娘的手,来到船头,铺开毡垫,相对坐下。
两人传杯交盏,喝得十分畅快。酒到半酣时,李甲举着酒杯,对十娘道:“清江无人,明月相伴,如此良夜,岂可寂寂无歌,娘子是否肯为我高歌一曲?”
十娘也兴致勃发,便亮开清丽的嗓子,拔下头上的金钗击节,唱了一曲婉转幽怨的《小桃红》。
说是清江无人,其实不远处还泊着一条船。
船主人叫孙富,是个年轻的富贾,夜饮归舟,正等安歇,忽然听到江上飘来一阵婉转动人的歌声,顿时睡意全无。
这孙富生性风流,又仗着手中有钱,惯向青楼买笑,是个嘲风弄月的高手。
他一听这歌声,就觉这唱歌的女子定不一般,于是悄悄移舟过去,推开篷窗相望。瞥见杜十娘绰约诱人的风姿,在如水月光下,更显得圣洁柔美,不禁心荡神移起来。
也是天公作美,正在孙富为如何能勾搭上美人而挠耳搔腮时,竟然在黎明时分降下一场大雪,江面苍茫,船只无法航行,只好继续留在岸边,便给他提供了难得的机会。
他穿上了貂帽裘服,十足一副贵公子的派头,故意坐在船头,扣舷而歌:“雪满山中高士卧,月明林下美人来。”
李甲听得邻舟吟诗,伸头出舱,看是何人。这一看,正中孙富的计策,趁机搭讪道:“老兄尊姓大名?”李甲如实说了,少不得也问了孙富。接着两人叙了些闲话,渐渐亲热。
孙富邀请道:“风雪阻渡,乃天让小弟与尊兄相会,实在是有幸。舟中无聊,可否请尊兄上岸到酒肆中一饮?”
李甲客气的道:“萍水相逢,何当厚扰?”
孙富热情的道:“说哪里话!四海之内皆兄弟嘛!”
盛情难却,李甲随孙富登岸,踏雪到了市中酒楼。
他们拣了个临江的窗前坐下,酒保上了酒肴。孙富举杯相劝,二人赏雪饮酒,相谈甚欢。先是说些客套斯文话,几杯下肚,逸兴飞扬,话便说得无禁忌了。
谈来谈去,终于谈到杜十娘的身上。李甲胸无城府,在孙富的探问之下,把两人如何相识,如何相好,后来又如何赎身相从,以至目前的窘状,今后的打算,全都一五一十地抖露出来。
最后还感慨发问:“有家难归,只好暂时留连于吴越山水之间,孙兄以为此举如何?”
孙富故意沉吟了半晌,才期期艾艾的道:“乍会之间,交浅言深,诚恐见怪,实难尽言!”
李甲急切的道:“正待孙兄高教,何必谦逊!”
孙富这才装作一片诚心地为他分析道:“令父位居一地之长,必定不能容纳一个青楼女子为媳。尊兄若携妇回家,一定会伤了父子和睦。
如果不回家,你们浪迹于山水之间,万一财资困竭,何以为生?
说是你先回家,把她留在苏杭,可知江南是风流之地,丽人独居,难保不有逾墙钻洞之事;更何况她本是烟花名女,又如何耐得住寂寞?”
见李甲沉思不语,孙富又进一步重言相告:“父与色谁亲?欢与害谁重?愿尊兄三思而行啊!”
一席颇似有理的话说下来,听得李甲心乱如麻,进而胆颤心惊,直把孙富当成了救星,诚惶诚恐地问:“那又如何是好?”
孙富故意卖关子道:“在下有一计,甚益于尊兄,只是怕尊兄难以做到。”
李甲迫不及待地相求:“快快告诉我!”
于是,孙富做出万般诚恳的样子说:“尊父之所以恼怒,不过是因为尊兄迷花恋柳,挥金如土,认为必是倾家荡产之子,不堪继承家业。尊兄若空手而归,正触其怒;倘若能忍痛割爱,在下倒是愿以千金相赠。兄得千金,以报尊父,只说在京授馆,并不曾浪费分毫,尊父必然能谅你。尊兄请熟思之,在下非贪丽人之色,实是为兄效劳相助啊!”
李甲本来也很怕父亲,现在被孙富的一席话说得动了心,却又觉得有愧于杜十娘,便推说道:“小妾千里相随,义难顿绝,容我归舟与她商量,若是她同意的话,再复回孙兄。”
当晚,大雪仍然漫天飞舞。杜十娘在船舱中,生起红泥小火炉,挑灯伺候李甲饮酒驱寒,笑意盈盈,深情款款。
李甲却端着酒杯发呆,神情恍恍惚惚,似有隐衷。
十娘关切地询问,他却一言不发,竟自上床睡了。
第四卷:纵横天界(完结篇)第六百七十六章 瀛洲台中的郑成功
到半夜里,李甲忽然悲哭起来。
杜十娘连忙起身,抱着他的头,充满柔情体贴地问:“妾与郎君情投意合,一年有余,追随千里,不曾见郎衷泣;渡江以后,就可结为百年欢好,为何此时竟伤心了呢?”
李甲无法再拖,便低垂着头,哽哽咽咽地把白天的计划叙述了一遍,并说:“实在不忍与娘子分别,确是无奈呀!”
杜十娘听了他的叙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还以为一切都是在梦中。
她缓缓松开李甲,眼睛直瞪瞪地看着他,眼泪大颗大颗地滚下来。
李甲羞愧得不敢迎视她的目光,急忙掉转头。
杜十娘毕竟是经历过风浪的女人,很快就稳定了情绪,同时也打定了主意,冷静的道:“郎得千金,可觐父母;妾得从人,无累郎君,可谓面面俱到,实在是好主意!”
说罢,她再不出声,默默地倒卧床头。这一夜,两个同舟人都没睡着,也没再说一句话。
第二天雪霁日晴,曙光初透时,杜十娘便起了身,洗漱后坐在镜前,刻意妆扮起来。
胭脂花粉,金铁花钿,罗裙绣襦,都派上了用场,她还对李甲说:“今日之妆,是要迎新送旧,不可不讲究。”妆毕,香气隐隐,光艳照人。
李甲看了,留恋不已。那边船上的孙富,已经派人来打听消息了。
杜十娘冷冷地回应:“我就过来,请先把所许的千金送过来。”
孙富也不肯轻易相信他们,回答道:“请以丽人妆台为信物!”
于是,杜十娘命李甲把那描金的漆箱搬到孙富的船上,并带回了千金聘礼。
一切办完后,盛妆的杜十娘,满脸庄重地走出船舱,踏上两船间早已搭好的跳板。
孙富刚要伸手扶她,她忽然对孙富道:“刚才所送妆台中,还有李郎的东西,拿来让我还他。”
孙富连忙把箱箧递给她。杜十娘接过箱箧,搁在跳板上。
她从身上取下钥匙,打开箱锁,让李甲抽出第一层抽屉。
只见里面装满金银翡翠等各色首饰,约值数百金。
杜十娘接过来,冷笑一声:“要它何用?”手一扬,便抛入江水中。
接着,又命李甲抽出第二层抽屉,装的全是玉萧金管等珍奇玩物,约值数千金,还是说了句:“要它何用?”轻轻一挥手,又抛入江中。
这下子,旁边站着的李甲、孙富,以及几位舟子,从震惊中清醒过来.齐声大呼:“可惜啊!”
杜十娘不为所动,又冷静地让李甲抽出第三层。
其中除了各种奇珍异宝外,还有一盒荧荧发光的夜明珠,足值万金。
李甲有些舍不得递给十娘,但杜十娘冷哼了一声,一把夺过抽屉,用力丢入水中。
李甲顿觉大悔,抱住杜十娘,恸哭不已。孙富也在一旁劝解,只说情愿收回成命。
杜十娘冷冷地推开李甲,指着孙富骂道:“我与李郎,备尝艰苦,好不容易才双双来到瓜州,实指望渡江而后,共期百年合好,布衣荆钗,相随以终。
不料你见色生恶,搬弄是非,无德无义,断人姻缘。自恨无力抽刀杀你,死后有灵,当诉诸神明,夺你人面,看你还妄想枕席之欢!”
骂过了孙富,杜十娘又转向李甲,不禁悲从中来,泪如雨下,声色凄厉的道:“妾风尘数年,私有厚积,自遇郎君,引动真心。
只怕郎意不诚,特将珍宝隐匿于百宝箱中,只待结为夫妻后充作家资。昔日海誓山盟,只说白首不渝,谁知几句浮言,郎竟将妾拱手相让,只为着换得那区区千金。
叹郎有眼无珠,恨郎薄情寡义,今众人有目共证,妾不负郎,郎自负妾,一片痴情,空付枉然,此恨绵绵,今生无尽,待我来世再找郎算清!”
于是,船上舟子和岸边闻声而来的过路人,纷纷痛责李甲的薄幸,孙富的阴狠。
趁着人声鼎沸之际,杜十娘抱起那个百宝箱,纵身一跃,跳入冰冷的水中,转眼就无影无踪。
当然,出现在这里的杜十娘,只是主脑创造出来的高智能NPC,跟历代名女的隐藏任务有关。
她有一件极厉害的法宝,叫七宝玲珑塔,既可以将人吸入,用火焚烧,又可以投掷打人顶门。
高峰跟杜十娘寒暄了几句,便祭出各种法宝,跟她周旋起来。
不久,杜十娘支持不住,跳过一边,淡然一笑:“好吧,我认输了。”
高峰呵呵笑道:“既然如此,我们赶紧去找任务物品吧。”
便搂着杜十娘的纤腰,化为一道青光,全速飞向瀛洲台。
只是一眨眼的工夫,高峰和杜十娘已经来到瀛洲台,挑战历代名将。
这次刷新出来的名将,是明末清初的郑成功。
郑成功,幼名福松,名森,字明俨,诣明末大儒钱谦益时受字大木。
他是明末清初的军事家,民族英雄。
南明唐王隆武帝赐国姓朱,更名成功,故又称郑国姓、国姓爷。
南明桂王永历帝封他为延平郡王,故又称郑延平。他是南明抗清名将,华夏国志士,父亲是海盗出身的南明将领郑芝龙,母亲为扶桑人田川氏。
郑成功原籍福建泉州石井{现拆分为晋江安海镇,南安石井镇},出生于扶桑九州平户藩,祖籍河南省信阳市固始县{当地有他的衣冠冢},后迁莆田。
1646年,郑成功起兵抗清,是南明最主要的抗清势力,以金门、厦门等地为根据点,连年出击粤、江、浙等地。
1659年,他与张煌言合兵,进入长江,围攻南京,兵败后退守厦门。
1661年,他率军渡过琉球海峡,在琉球的南部登陆,攻克荷兰殖民者的巢穴赤嵌城{今安平}。
次年,荷兰总督投降,琉球重归华夏。
郑成功在琉球建立行政机构,建立琉球第一个汉人政权,史称明郑时期。
他推行屯田,促进了当地的经济发展。
郑成功曾在东南沿海组织抗清斗争,但其一生最伟大的功绩是收复琉球,驱逐荷兰侵略者以及大规模开发琉球。
公元1662年12月23日,郑成功率军三万余人{大部分是泉州人},渡过海峡进军琉球,经过激战,把荷兰侵略者从华夏宝岛琉球赶走。
郑成功率军披荆斩棘,流血流汗,艰苦创举。因为十年征战,驰骋沙场,积劳成疾,于公元1662年病逝琉球,享年三十有九,葬于琉球的台南州仔尾。
当然,出现在这里的郑成功,只是主脑创造出来的高智能NPC。
他有一件极厉害的法宝,叫做灵峤玉虎,大才两寸,通体红如丹砂,一对蓝睛闪闪隐射奇光,玉虎口内青烟隐隐的似要喷出,神态生动,宛然如活。
危机一发之际,玉虎本身自具妙用,不等主人施为,突然发动,由虎口内瀑布也似喷出一股银光,直射前面。
此时,郑成功拿着一把宝剑,在半空中跨出一步,就已出现在高峰的跟前。
高峰不敢大意,祭出各种法宝,与郑成功周旋起来。
也不知过去多久,高峰终于找出郑成功的破绽,猛然将其杀死。
郑成功被杀死之后,立即掉落一颗先天丹。
高峰一伸手,先将那颗先天丹吸过来,放进空间戒指,再凝望着杜十娘,微笑道:“请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炼化任务物品。”
杜十娘淡然一笑:“谢谢。”
“不必这么客气。”高峰微微一笑,搂着她的纤腰,将身一纵,跳进梦魇空间……
不久,高峰带着杜十娘,返回松江港口。
此时,杜十娘已经获得修士的称谓,并且答应加入碧血佣兵团。
第四卷:纵横天界(完结篇)第六百七十七章 柳自华与沈逢吉
高峰将杜十娘介绍给紫蓝等女子认识之后,稍稍休息一下,便化为一道青光,全速向蓬莱岛飞去,顷刻之间就已到达。
这次,出来接受挑战的历代名女,正是明朝的柳自华。
明熹宗天启年间,一个七夕的傍晚,杭州名士沈逢吉,迎着凉爽的晚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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