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老鼠吗?」
有点害怕地转头望向背后——众人正在有说有笑地换农服。觉得这幅光景有点刺眼的智羽只好一个人站在置物榄前面。
提心吊胆的她轻轻将置物柜的门打开一条小缝,接着一股作气将整扇门打开。
一看见置物柜里面那副极为异常的光景,智羽顿时哑口无言。
八只手臂立刻伸过去,一下子就把智羽拖进置物柜,一连串的动作就好像吞食小鱼的海葵。
于是置物柜又彷彿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静静关上门。
「咦,智羽跑到哪里去了?」
等到楝回头已经看不见任何人。
「哇啊~」
一声尖叫又让楝把视线栘回同伴的身上。
「这个长度未免太短了吧?」
「好色喔~」
双胞眙姊妹忍不住哈哈大笑。等到换完衣服,她们才发现这几套服装都是尺度边缘。双胞胎身上的空姐以及护士服的裙子都很短,由于袖子还有点太长,因此可以知道身材恰好的女性穿上这些服装时,内衣肯定会完全走光。
至于身高比双胞胎高一点的蔺草,则是满脸通红拉着裙子。
她身上穿着女警制服。眼镜加上柔弱的外表,让她那双暴露在空气之中的双腿散发一股足以挑起男人变态心理的魅力。而换上一身比基尼装扮,头戴牛仔帽、腰系枪带、雪白长靴搭配闪亮银色徽章的牛仔女郎。妙音显得相当健美,而且也十分符合她的风格。
「嘿嘿。」
以枪口推高帽缘的她,看起来似乎十分得意。至于换上旗袍的楝,虽然衣服的开叉有点过火,不过豪华的刺绣的确很适合她的华丽美貌。
「嗯~总不能穿着这些衣服出现在薰老师的面前。」
楝不禁面露苦笑。
「是啊,不过启太老师大概会很高兴吧。」
双胞胎姊妹之一如此说道,在场众人不由得默默点头。这些真是话剧社的表演服装吗?
就在这个疑问与奇妙的异样感受涌上心头之际——
「嗯,薰。就是这里、就是这里。」
——外边传来老婆婆的说话声。
「喔,是仓库啊。」
接着又听见薰的感叹。少女们顿时面面相觑,惊慌失措地到处乱窜。无论如何也不能以这身打扮出现在幢憬的薰老师面前,因此接下来所有人都不约而同转头望向置物柜。
仓库拉门再一次打开。
「我对于叶卦刚才那个样子感到很熟悉。」
老婆婆边说边走进仓库。
「那个样子就和很久以前包庇启太晚上偷溜出房间,跑到外面夜游的时候一模一样。我真是庆幸自己想起这件往事。」
「嗯……毕竟叶卦老师从我们年纪很小的时候就一直照顾我们。」
两人直接走向置物柜。
看到置物柜的门不停向外膨胀,老婆婆的双眼也露出严厉的眼神。
「哼、这个置物柜果然有问题……」
她的口中念念有词,并且悄悄对薰使个眼色,还在嘴唇前面竖起食指。薰则是一睑困惑,还伸手抓抓头髮。
两人踮起脚尖静静走向置物柜。老婆婆是为了揭晓里面究竟藏有什么;薰是为了观察状况,希望自己能够居中协调,好让整件事圆满落幕。
就在老婆婆深吸一口气,准备动手打开的瞬间——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置物柜的门就伴随着这阵尖叫自行开启,还有许多人一股脑地从里面滚出来,老婆婆与难得感到惊讶的薰都不禁睁大双眼。
身穿华丽旗袍的楝、一身牛仔女郎装扮嚷着「好痛好痛……」抱住头的妙音、双手双脚缠在一起的衣麻里与沙世加、底下是泫然欲泣的蔺草,还有一脸呆滞,头上脚下的娇小智羽。
在这群少女的背后,是「啊哈哈……」面带僵硬笑容,不停抓着头髮,身上只剩下黑色短裤搭配袜子鞋子的变态仮名史郎。旁边一身兔女郎装扮的抚子,在认出哑口无言看着自己的薰之后,马上全身瘫软失去意识。
身上只剩一件衬裙的阳子忍不住发出「呼、刚才真是难受。」的感想。到了最后……只见身上只有一件内衣与一条四角裤的启太提心吊胆地举起手来打招呼:
「奶,奶奶好~」
双手握拳不停发抖的老婆婆,也以诡异的亲切声音问道:
「……你们躲在这个狭窄的置物柜里面干什么啊?」
这才发现理事长不在办公室的叶卦虽然急忙冲进仓库,但是已经为时已晚。他只能露出「这下子完蛋了。」的表情,用手捂住自己的脸。
启太代表躲在置物柜里的所有人,以僵硬的声音开口回答:
「呃、嗯、这是这个、那个……」
「哪个啊?说来听听。快点说啊。」
「呃~~」
启太竖起一根手指,以撒娇的模样说道:
「……捉迷藏?」
「你们这群混帐东西——」
理事长这下子总算大发雷霆。
最后因为涉及人数太多,再加上事实过于错综复杂,导致追查真相的行动不了了之。所有涉嫌人都受到罚扫厕所两个礼拜的惩罚。抚子巧妙隐藏自己的爱慕之情,启太与阳子之间的关系也没有曝光。
看样子私立犬上女子学院的校园生活,未来还会有许多大小不断的风波。
第九卷 邂逅,白山名君!世界可是广阔无边呱
天空一片明亮,一望无际的金色稻穗随风轻轻摇摆。头戴斗笠的农夫手拿昨晚费心磨利的镰刀,正在忙着割稻子。
小孩子抱起大人割下的稻穗,摆到推车上面。待会儿准备拖车的水牛则是慢条斯理地咀嚼路旁的野草。四面八方都响起轻快笑声与热闹歌声,因为当割稻作业告一段落,村子里也会举办一场盛大祭典。这是一整年的辛劳终于得到回报的日子,同时也是欢欣收成的季节。
红蜻蜓轻盈飞过天际,为大地带来阵阵秋风。
「哇、真是一幅美好的景色呱。」
在遥远的天上,有一只巨大青蛙正在俯瞰这一片恬适悠闲的田园景色。
「真是令人心平气和呱~近代的自动化农业虽然在产量方面有着相当的进步,但是就情绪的安抚效果来说,却明显变得无法让人满足呱。只不过我只是一名旁观者,因此才能说出这种话,而且纳入消费社会的农业,势必要降低农产品价格,不能花费太多成本在人事费用上呱。不过这纯粹只是单方面的看法,例如将特定农作物精致化的方法……」
青蛙嘟嘟嚷嚷讲出了一长串看似大道理的自言自语。
这只青蛙位于一朵孤伶伶飘在晴空之中的白云上面。
青蛙趴在云朵最外侧边缘,两只前脚伸在半空中,俯瞰地上的村庄景致。
在地上割稻的老农夫突然挺直僵硬的腰杆,拿起脖子上的毛巾擦拭汗水,顺便露出满面皱纹的笑容,抬头仰望飘浮于天际的白云。
「呜啊啊啊,这下不妙呱。」
青蛙见状马上以两只后脚跳起来,急急忙忙从云朵边缘往后逃。他觉得自己的视线好像对上那位老农夫的视线。可是走着走着,青蛙也想起他的担心根本只是杞人忧天。
因为这朵云的外层有好几道阻挡人类辨识能力的透明结界。
这里是名为「谪仙」的仙人居住的异世界,这朵云彷彿是一座离岛。
直径大约二十公里,外围部分虽然是白色云霞组成,但是云的中心矗立着一座令人望而生畏的高山,并有一大片有如中国水墨画,充满田野气息的青翠景色,以高山为中心朝着四面八方扩展。此外还有堪称「仙境」的陡峭岩层、适合贤士散步的竹林、水流清澈的小溪以及饶富风雅的避暑小屋散布岛上各处。
蹦蹦跳跳的青蛙踏着灵活的步伐,一边喃喃自语:
「话又说回来,这些身为劳工阶级的人类真是了不起呱~他们懂得实实在在挥汗工作,藉以换取等值的回报呱~」
他抱住自己的手,感慨地叹了口气。
「唉,也因为这样,祭典这种少见的热闹活动才有意义呱。相较之下,都市地区则由于热闹场面与日常生活的紧密结合,导致人类变得再也无法靠着自己的身体感受四季的变化呱~这表示『个人与自然』的双重构造已经消失呱。」
接着自顾自地侧着头。
「嗯~这类问题有深入研究的价值呱。」
想到这里才回过神来,露出有点悲伤的表情,有如井底之蛙般仰望天空。
「可是……我大概永远无法离开这里呱。」
「谪仙」——是指在天界犯下罪行,或是有什么重大疏失,遭到天界贬入凡间的神仙。这片浮在云上的异境,正是用来收容这群「谪仙」的流放地区,天界称呼此地为「猛省兰土」。
这只青蛙的名字是白山名君。
他原本在天界担任类似低阶官员的职务,但是个性轻率冒失,不但摔破仙人之首·天帝珍藏的宝贝瓷盘,还不小心烧掉飞天骏马的专用马厩,甚至还在庄严典雅的酒宴上喝得酪酊大醉,并当着在场的达官显要面前,淅沥哗啦吐出胃里的东西。
时光飞逝,岁月如梭,他在这里也待了一百零四年。
悲观的青蛙虽然误以为自己将被关在这里直到世界末日,但是实际上,天帝给他的监禁处罚只不过是符合过错的短短(以仙人的角度来看)三十年。
为什么在期满之后,又继续在这里待了七十几年呢……
这都是因为掌管惩处事宜的官员发生记录错误,再加上他的存在感很薄弱……诸多不幸重叠而成的结果。
筒单来说,就是他已经彻底遭到天界的遗忘。
「呱呱~」
沮丧的青蛙沿着道路往前走。
除了乖乖服完刑期,还有另一种摆脱「谪仙」的方法,但是这种方法更是困难。因为这种方法需要超群的实力,以及积极推销自己的活力。因此生性胆小怕羞、思想悲观的白山名君只能靠着偶尔俯瞰人界、观察人类生活的方式排遣无聊,藉此度过这里的拘束生活。
在彷彿要将巨大的身躯缩成一团的青蛙面前,另一名神仙挡住他的去路。
「喔!前面的傢伙不就是那只笨蛋青蛙吗?」
那是脖子以下穿着白色僧袍,脖子上面却顶着一颗乌鸦头,名叫「烈风」的神仙。好歹也拥有「名君」称号,曾经伺奉天帝的白山名君在神仙位阶方面远在烈风之上,可是烈风总是仗着粗暴的脾气与攻击仙术欺负青蛙。
青蛙听到这个声音吓了一跳,不禁全身僵硬。仔细一看更发现烈风的同伴「暴风」和「狂风」正在他的背后。
三名乌鸦神仙面带嘲笑,团团包围生性懦弱的青蛙——这个景象简直就像遭受欺负的小孩与施暴的不良学生。
「喔、笨蛋青蛙。」
被他这么一喊,青蛙也提心吊胆环视周遭,可是看不见附近有其他人,也没有人可以伸出援手,已经完全陷入孤立。脸上不知不觉流出不舒服的冷汗,双脚也跟着发抖。
「喔喔喔!被我抓到了吧,喔!」
烈风、狂风、暴风一起将脸凑向青蛙,斜眼瞪着他。他们的脸上都留有伤痕,烈风甚至还戴着独眼龙眼罩,是长相十分凶恶的三只乌鸦。
「找……找我有事吗?」
白山名君拼命鼓起勇气,开口询问他们。烈风突然张开血盆大口,朝着青蛙怒吼:
「少在那边装蒜!」
青蛙不自觉地发出「咿!」的悲鸣,身体也缩成一团。烈风扯开嗓门大叫:
「都是你害得我们被好天玄女揍了一顿,才会变成这副悽惨模样!」
「啥?你……你们在说什么?」
「嘎啊啊啊啊!!!」
「哇!快、快住手!」
「臭、小、子!」
烈风强烈的语气像是要恐吓青蛙。
「你是不是向好天玄女告密,说我们从粮仓里面拿了一些好东西?」
「什……什么?」
青蛙先是用前脚抱着头想了一下,才恍然大悟地放声大喊:
「这、这是误会呱。我只是刚好担任粮仓的管理,所以才向好天玄女报告粮仓少了一点东西罢了呱!我根本没说你们是犯人!只不过是客观事实与主观猜测有点混乱而已呱!」
「废话少说!」
烈风一句话就打断白山名君的反驳。
「一天到晚只会啰嗦讲些没有人听得懂的话!反正不管你怎么说,都改变不了我们遭到凄惨对待的事实!喂、我们一起给他好看!」
「哇、哇啊啊啊啊啊!!!」
于是二只乌鸦一起用喙子猛啄白山名君的头,白山名君只能双手抱头,缩成一团。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就在这个时候,众人听见一阵远胜过白山名君悲鸣的惨叫声。
咻——!
还可以看见什么东西从远方朝着这边飞来,根本分不清是岩石还是飞鸟。这个东西就像一颗巨大炮弹,直接落在目瞪口呆的青蛙与乌鸦身旁,捲起漫天沙尘。
「什、什么玩意啊?」
烈风以沙哑的嗓音「嘎!」了一声:
「你是谁?」
「救……救命……救救我。」
只见这个浑身脏污的东西无力地从沙尘的另一边爬出来。
仔细一看才发现那是一名十一、二岁,看起来还相当年幼的小男孩。
「启、启太!」
白山名君忍不住捂住嘴巴,发出惊讶的叫声。泪眼汪汪的少年紧紧抓住烈风的脚,开口向他求救:
「救、救救我……我、我会被杀。我快被飞机场整死了!」
「可恶!放开我!」
乌鸦连忙用另一只脚踹开少年。虽然搞不清楚状况,但是他的本能已经告诉他,千万不要跟这个小子扯上关系。
就结论来说,他的判断一点也没错。
因为有一朵大小接近单人床的浮云,从少年飞过来的方向直飞而来,并且以惊人的速度沿着地表追在这名少年后面。云朵上面站着一名年纪看起来比少年还小的美少女,双手插腰,竖起修长的双眼开口大叫:
「启太,给我站住!我的处罚还没完!」
少女的头上插着翡翠髮簪,身穿极为华丽的服装。
「呃、是好天玄女……」
烈风喃喃说出来者的名字。
这名少女正是「猛省兰土」的统治者,同时也是靠着一己之力监督所有「谪仙」的总管。
她的名字正是好天玄女。
与年幼的外貌完全相反,在仙术方面的造诣可以说是天界屈指可数的高手。一旦她认真起来,即使关在此地的所有「谪仙」联手,也不可能有任何胜算。只见她用白皙的小手,抓起浑身脏兮兮的少年衣领。
「气死我了!你明明在这里待了一年,居然还是没有任何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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