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书生复又说道:“为师睡了很久了,难得出来晒晒太阳”
若是告诉旁人这个中年男子就是江湖中人口中的大魔头,正邪惊惧的邪王,想来应该是很多人不相信吧,他微微苦笑一声,旁人或者不知道男子话中的意思,但是侯希白却是知道的,他是石之轩刚刚醒来的人格。
当年石之轩心智受创,人格分裂为二,各走极端,倒是有些像是侯希白与杨虚彦两人一般各走极端,如今这个便是石之轩平和的一方人格。
“吕布已经动身了,长安城中,各方人马都有动作了,长安恐怕要乱了。”这是侯希白的第二句话。
石之轩身子微微一震,看向侯希白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侯希白苦笑,圣地舍利,如今恐怕是唯一能牵动眼前这个男子的东西了。
“可有祝后的消息?”石之轩问道,他来长安,祝玉妍只要在,就不可能不知道,以石之轩对祝玉妍的了解,恐怕祝玉妍在这段时间,会找上他的,但奇怪的是,他在这里摆摊也有一段时间了,却连祝玉妍的影子都没有找到。
“没有。”侯希白摇了摇头,他也很奇怪,为何没有祝玉妍的消息。
石之轩点了点头,随即靠在椅背上,微微的眯起了双眼,竟是要睡觉的样子。
“师傅,我们不去吗?”侯希白看着石之轩,惊讶的问道。
“去干什么?”石之轩淡然道。
“呃……”侯希白一窒,有些无语。
“祝后既然到现在还没有出现,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圣舍利已经被她取走了,吕布此行,不过是掩人耳目,若我所料不错,恐怕那杨公宝库,此时已经空了,也只有那些蠢货,才会信以为真。”石之轩淡淡的道。
石之轩的话中,还包括了他的弟子,杨虚彦,杨虚彦作为刺客,得到消息应该比侯希白更早,但如今侯希白来了,杨虚彦却没有出现,不是被人杀了,就是杨虚彦他本身对圣舍利起了贪念。
这长安城中,吕布和石之轩不出手,又有谁能杀得了影子刺客?结果,不言而喻。
“师傅,我们要不要通知其他人?”侯希白此时也是惊出了一声冷汗,现在,他用脚指头都能想到,吕布此时将诸般人马引过去,其目的,除了掩护真的宝藏运走之外,对这些人,恐怕也不怀好意。
“先不说这些人会不会信,本座为何要告诉他们?”石之轩淡然的看着茫茫苍穹:“这些人的死活,与我何干?”
……
“那吕布也太嚣张了,竟然公然跑来开启杨公宝库不知道被这么多人围攻,他是否还能侥幸逃脱?”女孩儿带着豆蔻年华的甜美嗓音说道,她语气之中透着一份幸灾乐祸。
“小心些,那吕布的实力,便是宁真人也无可奈何。”一身素装的新月身上有种潇洒的出尘,似是三千世界,三千烦恼丝毫不沾惹上身一般:“而且很快魔门就会有动作了,我们必须抢在他们前面,决不能让邪帝舍利落在这些魔人的手上”此时的新月,更有几分像樊清慧。
“这一次将会是我静斋最大的考验”
女孩儿撅起了小嘴,说道:“师姐怎么可以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想我们静斋什么时候怕过他们魔门的邪魔了?所谓邪不能胜正,师姐无需要担心”似乎是觉得自己说得缺少了力度,说道:“便像是当年秀心师伯以身殉魔,当时魔门扶持杨广,一度让我们静斋处于极度不利的状况,天下险些毁于这些邪魔手中,最后我们静斋还不是反败为胜?”
她得意洋洋地说道:“所以,师姐你这般不过是杞人忧天而已”
“好了,如今道消魔长,掌门师侄也只是让我们小心行事而已。”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新月的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一名中年道姑,有些责备的看了少女一眼。
这道姑是慈航静斋的护法长老,她一出现,少女立刻瘪了,不再说话。
“新月,你现在是静斋之主,身负天下众望,要学会决断,莫要被任何因素所干扰,魔门如今虽然势大,却内部不和,我静斋并非没有翻身的机会。”中年道姑慈爱的看向新月,一脸慈祥的道。
“是,新月定会谨记于心。”新月躬身点了点头道。
天色有些阴沉,虽然是白天,但整座长安城都笼罩在一层阴影之中,空气中偶尔吹来的风,带着几许寒意,整座长安城,今日萧条无比,街道上,除了偶尔走过的禁卫军,几乎没有一个活人,若非偶尔有流浪的野狗发出汪汪的几声犬吠,几乎会让人以为,这是一座死城。
宁静的街道上偶尔可以听到脚步声,而且颇为整齐,这是长安禁卫军的脚步声。身穿着黑色的衣甲,脚下是水牛皮制成的靴子,这些禁卫军并不多,也不过是二十多人的光景,手中执着明晃晃的刀刃,目光向着四周巡视着。
跃马桥一带,本是长安城繁华的地段,如今却显得异常的寂静,一女三男,三具冰冷的尸体躺在跃马桥上,吕布随手甩掉剑上的血珠,冷冷的瞥了一眼还未冷却的四具尸体,冷笑一声:“不自量力的东西。”
婠婠有些复杂的看了一眼这四具尸体,轻声道:“圣极宗名声何等响亮,却不想传人竟如此不堪。”眼前这四人,赫然便是魔门中,声名响亮的邪极四凶
已经有过一次进入宝库的经验,此时再次进去,却是熟门熟路,随着机括‘喀嚓’一声轻响,整座桥忽然轻轻颤动起来,好半晌才静止,若非几人感知敏锐,恐怕都无法发现。
身后,上百名黑衣死士面露紧张之色,吕布刺来,并没有将真实的消息告诉他们,甚至连旦梅都和宋师道都不知道实情,一个个脸上露出戒备的神色,目光看向四周,他们都能感受到,今日长安城的不同,待会儿,难免会有一场苦战,只是这些死士早在被派往长安之时,已经有了死的觉悟,眼神中,尽是一种誓死如归的坚毅。
桥底河面处现出奇异的波纹,显示河床生出异样的变化,还有气泡冒出,卜卜作响。
“我们走”吕布看了一眼四周,他的精神笼罩着方圆百丈的距离,虽然四周看似寂静无人,却能感知到至少有上百双目光盯着这里,之所以没有发动,只不过,是为了等待吕布将杨公宝库的入口找出来而已。
马蹄轰鸣,一大队的马蹄声轰然响起,震得整个长安大街一片的轰鸣,梦中惊醒过来的百姓将窗户掀开一条窗户,可以看到朦胧夜色之中一队的禁卫军骑着高头大马,穿着黑色的衣甲,策马急速向着跃马桥奔去。
蹄声破碎了这短暂的宁静,也踏破了这微妙的局势。
远远地,便能听到震天的蹄声传来,吕布看了看蹄声传来的方向,冷笑一声,终于开始了吗?
当即,便带着众人进入了杨公宝库的入口,同时,在他们消失之后,夜色中,一道道人影相继从阴暗的夜色之中窜出,默契的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往杨公宝库之中走去,还有一些人则迅速的返回,去报告杨公宝库的动静。
昏暗狭长的洞中,不时能听到一阵阵惨叫的声音,这些人来自各方势力,为了让自己在一会儿的大战之中,能够少一些劲敌,已经开始暗中出手减除敌人。
血腥的气息随着空气开始弥漫在整个地下宝库之中,而这一切,不过是刚刚开始而已。
第四卷 东溟风云 第二十七章混战
第二十七章混战
深夜,长安城中。
万籁俱静,天空中一弯新月散发着皎洁的光芒,将长安城笼罩在一片宁静之中,偶尔有几声犬吠,几十道身影飞速的朝东城门的方向掠去,这些身影,每一个都如同矫健的猎豹一般,身影在月色中,竟留下些许残影。
这些人迅速的靠近长安城的守卫,几抹寒光闪过,那些守卫一脸难以置信的神色,捂着鲜血飞溅的喉管,发出嗬嗬几声倒在地上,迅速的被黑影抢上,拖入阴影之中。
如今长安最精锐的部队,都被吕布吸引在杨公宝库的入口附近,不知是否是故意为之,城墙的守卫在今夜却是异常的松懈,这些黑衣人竟在无声无息之中,将东城的城门掌控。
在一名首领模样的黑衣人的指挥下,这些黑衣人分作两股,一股悄悄的去打开城门,而另一股则抹上了城墙,去占据控制吊桥的机关,那些黑影武功极佳,守卫的军卒甚至无法发现他们,酒杯他们无声无息中抹杀。
而与此同时,杨公宝库之中,此时却被浓浓的血腥之气所笼罩。
“嘭~”
假宝库那钢铁打造的大门,竟被几人合力劈开,七八段碎块直接将吕布手下的几名死士撞飞,迎面高丽特使金胜溪率先冲了进来,迎接他的,却是一簇密集的箭雨。
杨公宝库设计虽然宏大,但毕竟是地底,加上假宝库的门就那么宽,如此狭窄的空间中,弓弩的威力是极大地。
如此近的距离,箭矢又如此的密集,即使金胜溪功夫不错,此刻也只能狼狈的一个翻滚,避开了箭雨,身后那些高丽武士却没有他这般本事,密集而锋利的箭簇,瞬间洞穿了冲在最前面的高丽武士的身体。
“噗~”“噗~”“噗~”
利器入肉的声音,不断响起,顷刻间,便倒下了一片,金胜溪看得双目通红,这些高丽武士在高丽也算是二流好手,武功不凡,更是精通合击之术,就算是在中原也算是强力的战力,足以杀死一流高手,若换个地方,定能发挥出强大的战力,如今却被割草一般,顷刻间死了近十人,令他心头不断的滴血。
后方,还有其他势力的人马紧跟在高丽特使的身后,此时见前路被阻,也不废话,直接挥起手中的兵刃照着高丽武士便砍,第一批进入杨公宝库的人,几乎都是各国特使团的人马,有突厥人,有铁勒人,这些人互不统属,只要不是自己人,任你是天皇老子,也照砍不误。
金胜溪带着高丽武士,一直是冲在最前面的,此刻却吃了大亏,陷入了腹背受敌的窘境,吕布身边的这些死士,都是经过最残酷的训练而成的,或许单体实力不及血狼卫,但若论杀人的技巧,却犀利而可怕,借着狭窄空间的优势,组成箭阵,愣是让高丽武士无法跨雷池一步,便是武功最高的金胜溪几次突击,也被箭阵逼退,而后方的族人不断传来的惨叫声,让他心如滴血。
只是如今他们已经势成骑虎,即便想退,也无路可退。
“杀~”
看着后方的突厥人步步紧逼,下手更是凶残无比,金胜溪悲愤的怒吼一声,率先跃入突厥阵营,钢刀一卷,顿时一片血浪溅起,十几名突厥人不妨对方突然有如此高手抢入,顿时被卷入了倒忙之中,顷刻间身首异处。
再往后,是铁勒人的人马,他们实力不如突厥人精锐,而突厥人一直以来,对他们都是蛮横无礼,一直被突厥人排挤,心中更是早已憋了一团怒火,此时间突厥人阵脚大乱,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落井下石的机会,挥刀直上,与金胜溪率领的高丽人吗一前一后,夹击突厥人,突厥人虽然实力强劲,但腹背受敌之下,阵脚顿时大乱。
三方人马混战在一处,杀声震天,血流成河,反倒将吕布一行人抛在了一边。
婠婠和旦梅面面相觑,旦梅看向吕布,轻声道:“王爷,我们要杀出去吗?”她此刻也还不知这里的宝藏只是假的,所以对这批宝藏的安慰十分的看重,想要趁乱杀出一条血路,将宝藏护送出去。
“他们狗咬狗,岂不是更好?”宋师道一声冷哼,看向这三方人马的目光之中,带着淡淡的杀意,宋缺可以说是一个极端的民族主义者,他对于汉人正统有着很深执着,在这样的家风之下,宋师道也是如此,眼见此时三方人马互相撕杀,心中只是解气。
“说的不错,我们不急,自会有人比我们更急。”吕布淡笑道,算算时间,虚行之的人马若不出意外,也该靠近函谷关了,他已经派人传讯单雄信准备接应,即使虚行之还没到,这里的动静闹得越大,那边的风险就越小,他也乐得在这里拖时间,将事情闹得越大越好,最好能将李阀的大部分精力吸引过来。
狭窄的通道之内,如今却是残肢断臂散落了一地,继三大特使团之后,长安城中几个家族势力也来了,其中赫然便有独孤阀在内,如今洛阳的独孤阀,自吕布将张家满门屠尽之后,便开始暗中将家业移往长安,如今洛阳的独孤阀,不过是一个空壳子。
随着这些家族的加入,场面变得更加混乱,黑暗之中,视野极差,杀到后来,几乎成了混战,除了少数的高手,所有人都不分敌我,疯狂的攻击者周围的每一个人。
“大家冷静”一道雄浑的声音响起,独孤锋一剑将突厥、高丽的使者迫退,厉声道:“宝物还未见到,大家便自相残杀,这样下去,谁都拿不到宝藏”
他的声音夹杂着内力,在整个山洞中回荡,将整个洞壁都震得嗡嗡直颤。
“奇怪,为何不见李阀和魔门的人马?”吕布突然皱眉,隐隐间,感觉有些不对,按理说,这么大的动静,此处又是李唐的老巢,李世民和李元吉不可能不知道的,而圣舍利对于魔门高手而言,有着无法抗拒的诱惑,为何却一直不见他们出现?
吕布此行的目的,正是为了要将李唐和魔门其他宗派的人马引来,最好慈航静斋也能一并出动,混战之下,伤亡在所难免,这才是他为何亲自留下的原因,如今看来,却只引来这帮杂鱼,李唐和魔门的人马却一个没见。
“李唐经营多年,昔日的天策府中,不乏高智之士,吕兄此计虽妙,但如今看来,这些大鱼恐怕无法上钩了。”宋师道蹙眉道。
“哼”吕布眼中闪过一抹郁闷的神色,随手一挥,一把石子已经到了手上,趁着对方尽力和解之际,按照鲁妙子当日开启真宝库的方法,以石子为媒介,悄无声息间,将真宝库的机关触动,反正里面的东西,该拿的已经全部拿了,这些人进去也没用,他却不相信,鲁妙子设计的机关,会被人轻易堪破,况且,恐怕也没人会再有兴趣来这假宝库。
“嘎吱~”正在独孤锋和几个长安世家以及三大特使团的头目商议如何分配之时,一道石门嘎吱一声打开,真宝库暴露在所有人的面前。
“不对,中计了”独孤锋面色一变,率先朝着宝库之中冲了过去,不过他快,有人却比他更快,突厥特使的位置,距离宝库更近,几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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