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武公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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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武公传奇-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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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新公再也坐不住了,他决定来个更毒的。一向在长安城没有市场的他苦思冥想后,花血本请长安城的一个做铜匠的表哥做了两个铜匣,赤裸裸地写上“王莽当为真天子,皇帝当如天命”,并将当朝的八位大臣列作莽叔的首辅,同时也自封“国将”,为掩人耳目又胡诌了王兴、王盛两人。害得莽叔专门发文件派专使到各郡寻访王兴、王盛。好在姓名都不古怪,更好在那时全国上下也不过千把万人口,否则的话,同名同姓的多了,听说是去做官,怕是要打破人头。为求真实,还把铜匣埋在粪坑里做旧,在一个风高月黑之夜假扮黄衣使者将铜匣送入高祖神庙,嫁祸高祖刘邦。莽叔得匣,在民愿天意的基础上又多了宗庙所托。无奈,莽叔只得临危而受命了。而后,莽叔就按铜匣中的金策照本宣科,哀章就成了国将美新公。

美新公的儿子知道忠武公有这本书后,也不远十里,从长安城南找到城北,把忠武公请到长安城里最有名气的酒吧“天上人间”吃酒听曲儿,之后恳求忠武公,借我一阅如何?

忠武公说,我送给键哥了。(文*冇*人-冇…书-屋-W-Γ-S-H-U)

疯子没有办法,悻悻而返。之后的一天午后,忠武公正被学堂外的知了吵得心烦,鼻青脸肿的键哥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忠武公愕然,键哥,谁打的你?

键哥说,疯子,龟孙子抢书。

原来,美新公的儿子回去后就找红休侯的孙子要那本书。红休侯的孙子不肯给,他就放抢。那正是天凤二年,莽叔权势正炽,美新公也是红极一时。

忠武公看到键哥流了许多鼻血就说,键哥,走!打狗日的!

键哥说,不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原来这个时候红休侯跟莽叔之间已经有了不可调和的矛盾。莽叔年轻的时候生活简朴为人谦恭,勤奋好学行为严谨,特别是在家尊长爱幼,对外结交贤士,是一个标准的模范青年。最典型的事迹是常把自己的工资分给一般干部,卖掉自己的轿车来接济穷人。红休侯十分钦佩莽叔,所以就极力辅佐。但想不到的是他当权以后,就开始腐化堕落,五改币制带来通货膨胀,兼地废奴抑商等改革也是虎头蛇尾。特别是在人事安排上,用人唯亲,大封亲信近四百人,废黜刘汉侯王两百多人,代汉野心昭然若揭。天下所有姓刘的都跟莽叔结了仇。而且,在莽叔说了算的那些年份里,不是日食就是月食,不是大旱就是大涝,不是地震就是决堤,不落冰雹就发蝗虫。边关告急,义民忿起,就没有一天太平的日子,直把红休侯累得半死加气得半死。更让人气得闭气的是莽叔逼着五岁的孩子“禅让”之后,假惺惺地封了孺子一个“安定公”,却又不准这孩子到自己的封地去,而是把他关在“安定公”第里,还不要任何人跟他讲话,弄得这孩子长大后连猪狗牛羊都不认识,成了一个十足的白痴,最后还背了一个“孺子不可教也”的黑锅。还有,莽叔亲自生了六个儿子又亲手杀了三个。总之,莽叔到了晚年实际上就是一个没有人伦的老贼,以致人神共愤,大批的仁人志士纷纷乞骸谢官。红休侯深感忧虑,不是诗书读得多些,也是要与莽叔刀枪相向的。因此,键哥就说,我跟我爷爷说了,我爷爷说不可造次,乱臣贼子狐朋狗党自有人诛之!

此后,忠武公在键哥的影响下,心不向学。每天坐在学堂里的忠武公只要键哥一声唿哨,不是来屎就是来尿,骗了先生就一去不返。他们在一起说文论武,穿街走巷,摸遍了长安城的每一个角落。从此,忠武公成了一个地道的愤青,开始了他人生的第二个游荡生涯。

章节五

十五岁的忠武公和十八岁的键哥亘日在长安城里游荡,而他老实本份的父亲还以为他在学堂里“关关睢鸠”。其实他每天背着书包出门就把书包藏在三丈高的树杈上的鸟窝里,然后就去找键哥,有时是键哥来找他。键哥有的是钱,他们一起去“天上人间”吃酒听曲儿,有时还狎妓。吃多了酒在街上东倒西歪地跟别的街坊的不良少年打架斗殴。键哥养了几十匹狗,从街上走前呼后拥,风光得不行。键哥的爷爷是京兆尹,也就是相当于今天的北京市市长,谁见了他们不敬而远之?长安城的百姓简直就把他们当做一堆狗屎,各个街坊的管片警察看见他们也是头疼得不行。常遇到报警的商人说他们吃了酒拿了东西不付钱,倒霉的片警只好从自己的工资里帮他们付钱。有新来的小警察不认识他们,把他们捉进警局,最后还要掏腰包请他们吃酒赔礼。直到有一天,他们的狗队迎面碰到了莽叔的仪仗队,当街就被锦衣卫士抽出佩刀砍死了十几匹。好在红休侯当时也在场,当即匍伏在地,皇上恕罪,乃罪臣犬孙也!

莽叔倒是十分大度,不但没有动怒,还夸赞了两句,少年英武,必成大器也!

但老于世故的红休侯深知此事非同小可,回到衙门立即行使京兆尹的权力,将他们抓进了长安拘留所问罪。莽叔得知,才念及红休侯的辅佐之功,最后钦定:杖二十。两人的腿骨虽完好无损,但小屁股还是被打得皮开肉绽。

两个人相扶着走出拘留所,在家各躺了十几天就伤愈了。忠武公的父亲这时才知道自己的儿子从来就没在学堂里念书,每学期给他的报名费都被他拿去吃酒了。但对已经成为地道的愤青的忠武公,这个老实本份的鞋匠一点办法也没有。倒是红休侯利用职权,要长安警局专门返聘两个六十多岁的退役老巡卒跟踪监督他们。

在莽叔说了算的那些年里,长安城也是有综合治理委员会的。忠武公和键哥被该委员会双双列入重点监控对象。当时的长安城是一个国际大都市,有近三十万人口,一百六十多坊,就相当如现在的居民委员会。坊坊都怕这两个活宝窜到他们的地界。他们知道要是再有类似的事件发生,两个活宝可能没有死罪,但他们是绝对活不成的。因此,忠武公和键哥就成了真正的狗屎,走到哪里都被礼送出境。他们只好满长安城流窜,直累得两个老巡卒咳喘不已,绿色的浓痰挂满了长安城石板街两边的墙壁,上面结满了绿头苍蝇,有车马行人走过,嗡的一声遮天蔽日。

这样一来,长安城在几次创文明卫生城评比中都榜上无名。就硬件而言,长安城没有话说。笔直的街道绿树成荫。青石板的街面用消防车冲洗后照得见人影。临街的建筑都是一色的青砖布瓦。特别是还有彻夜通明的蓖麻油的路灯,更是其它城市望尘莫及。但评比规则上说得很清楚,灭蝇是一票否决的项目,所以长安城在文明卫生城评比中名落孙山,弄得莽叔很不高兴,几次动议要把京都迁到洛阳。迁都可不是一件小事,费时费力又费钱,结果拿到国民代表大会上表决都没通过,莽叔更是大发雷霆。红休侯又慌了神,亲自找两个老巡卒谈话,但两个老巡卒青年时代都是屠夫出身,杀猪宰羊吹气早就吹坏了肺,时刻吐痰是他们老年生活中最主要的内容之一。红休侯只好给他们一人配发一个篾篓挂在胸前,才解决了这个问题。遗憾的是更可怕的问题接踵而来,两个老巡卒每当咳喘不已的时候再也不敢任意吐射,而是埋头对着胸前的篾篓,待喘定痰净之时,两个活宝早就没有踪影。这样一来,两个老巡卒中的一个害怕失职杀头而称病辞职,另一个也在后续跟踪中疲惫而死。

红休侯要长安警局再派两个巡卒,但是所有警察都说宁可被解雇也不愿意当此恶差,逼得红休侯没有办法,只好动用家法把键哥关在家牢里。同时派人对忠武公的父亲说,管好你的儿子吧,再有扰乱社会治安的行为,一律砍头示众!忠武公的父亲当时就赫得两脚转筋,随即奉上五百块钱谢罪。片刻之间街坊委员会主任又登门造访,与忠武公的父亲签订了“不良少年帮教责任状”,规定一旦忠武公违反治安条例,视程度轻重或鞭笞或刺配或砍头,同时还要按“连坐制”追究左邻右舍的连带责任。到了下午,长安城综合治理委员会、长安城青少年教育委员会、长安城文明建设委员会等衙门都相继上门,再次传达上峰精神。总之,忠武公再也不能有半点异动,否则就要身首异处诛连九族连坐闾里。忠武公的父亲当即表态,一定严加管教,同时又各封了五百块钱才礼送了各路官家。

对于一个鞋匠来说,可不希望自己的独生儿子被砍头示众。自此,忠武公的父亲与忠武公同进同出,同寝同眠。忠武公也深知为人之子不可连累父母,更不应该连累左邻右舍,再说键哥也没了自由,不能与他为伴。忠武公便打算老老实实地跟父亲学做卖鞋的生意。遗憾的是忠武公的算学实在是太糟糕,顾客来买一双鞋,他的算学知识还勉强可以对付。要是顾客买两双鞋或麻鞋草鞋各买一双,忠武公算错帐是毫无疑问的。

前面说过,忠武公的算学从来就没有及格过,除了筹算法之外,心算和珠算一窍不通。到了五年级,忠武公上学每天腋下还夹着一捆篾棍。人家上学只带三根篾棍,那是用来揩屁股的。忠武公要夹圆圆的一捆,足有两百根。要是他上完算学课再拉屎还好办,要是上算学课之前就要拉屎就难办了。他用篾棍揩了屁股又担心上算学课不够用,所以揩了屁股的篾棍也不敢扔,仍夹在用来算数的篾棍中,一旦遇到三位数以上的加减法就要把揩了屁股的篾棍排到别人的鼻子底下,直搞得臭气薰天。

站柜台,忠武公又老是算错帐。打鞋,忠武公又没有技术。父亲便只好让忠武公专门负责跑定单和送外卖,忠武公就这样准备子承父业开一辈子鞋铺了。

有一天黄昏,蝙蝠正贴着屋檐飞。百无聊赖的忠武公正在前厅的柜台上练着“一上一二上二三下五除二”的基础珠算,一碇金子突然拍在他的面前,定十万双麻鞋!

魂飞天外的忠武公抬头一望,是键哥!

少顷,忠武公魂魄稍定,玩笑吧?键哥。

真的。键哥说,兄弟,你受苦了。。电子书下载

忠武公也不跟父亲打招呼,径直跟着键哥到了“天上人间”。兄弟两个一边听着曲儿一边推杯换盏,开怀畅饮起来。从此,愤青余最大踏步地向忠武公走来。这一年是天凤五年,公元一十八年,忠武公十八岁。他的愤青时代也就此画上了句号。

章节六

忠武公跟键哥在“天上人间”揖别的时候,键哥只说了一句:明日此时此地再见,勿误!第二天的同一时辰,忠武公早早就在“天上人间”定了包厢等在门口。少顷,落霞余晖下,只见键哥引了四位少年翩翩而至,为首的是一位身长八尺,鼻直口方,须眉昂然的青年。特别是那龙行虎步,眉宇间的英气令人肃然。忠武公不由得两腿打颤哑然无语。

这是秀哥。键哥上前一步互相介绍道,这是余最老弟。

落坐后键哥又作了一一介绍,原来同来的还有禹哥、华哥和光哥,全都是太学里的高材生。这一夜,忠武公除了敬酒就只有听五位哥高谈阔论的份。晚上回到家里忠武公彻夜难眠,他切身地感悟到他的今生今世再也不能自拔和自主,人生自此堕入无底的跌落。

原来,早在天凤元年,秀哥和禹哥就投贴拜倒在红休侯的门下,经红休侯引荐进入太学。秀哥主习《尚书》,禹哥主习《诗经》,之后又结识了主习谶纬的华哥和主习《左传》的光哥。在太学里四人同住一个寝室遂成至交。四年本科结束后都以优异成绩毕业。但是,在莽叔说了算的那些年份里,是没有公务员招录考试的。太学生毕业后如何取仕都是由莽叔通过面试说了算。秀哥因为是景帝的五世孙,正宗的刘汉宗亲,莽叔很不高兴,在面试过后就在他的名字上画了一个X。秀哥自此便成一介布衣。尽管秀哥本科成绩十分优秀,但在莽叔说了算的年代里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之后,惜才的红休侯也只能万分无奈地对他说,就暂时做我的私人秘书吧。

红休侯为什么收秀哥做他的门客呢?秀哥是怎么立下复立汉室的远大志向的?特别是红休侯后来也把自己的名字改作刘秀,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动机和目的?这都是一些解不开的谜。在此不叙,还是让历史学家们的脑细胞去自相残杀吧。

按照秀哥的总体安排,忠武公绝不可在外显摆,而只能老老实实地做一个鞋铺掌柜,实际上也就是后世所说的地下工作者。鞋铺也就自然成了他们的地下工作联络站。此后,他们的聚会就再也不在“天上人间”而转移到忠武公的鞋铺。忠武公从此好象脱胎换骨了,老老实实地做生意。警局来查户口,综治委来调查治安,创建办来检查精神文明创建,坊委会来调查连坐制落实,税务局来查帐稽税等,不管是哪个衙门来,忠武公都谦恭有礼。一时间忠武公竟成了长安城里“浪子回头”的典型。经过逐级上报反映,加上键哥的推荐,京兆尹红休侯也曾亲自登门调研。之后,莽叔也在百忙之中亲临鞋铺,并亲题“青年模范”一匾。一时间,忠武公的各种荣誉接踵而来。“优秀青年”、“纳税先进个人”、“文明卫生创建模范”、“社会治安综合治理标兵”等各类证书挂满了前厅的板壁。随之,各种名誉头衔和社团职务也纷至沓来,个体私营经济协会会长、长安城文明促进会会长等。忠武公虽为男身,而且还是未婚青年,就连长安城妓女协会也送来了名誉会长的聘书,搞得忠武公十分头疼,坚辞不受。但妓协更是锲而不舍,每天安排“天上人间”的两个姑娘手捧聘书站在鞋铺门口。最后秀哥发来指示:你现在是在了党的人,一切为了事业,受了吧。忠武公只好啼笑皆非地接了聘书。

这一接不要紧,妓女代表大会要参加,优秀妓女评选要参加(注:那时的妓女一般只卖艺不卖身,评选优秀妓女主要是看色艺而不是看接客的数量)。特别是有许多纨绔子弟,强迫妓女陪寝,强娶妓女为妾的事时有发生。也有许多才子佳人两情相悦,但家里的醋坛子不依不饶。忠武公的鞋铺一时间成了揪发挠腮、上吊喝药、寻死觅活的去处。忠武公只好依照纪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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