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这个,正所谓无功不授碌,徒儿只是抽空来看看您老人家,这也是应该的。这个酒呢,就不必了吧?”
“哈哈!说的好!”
正上方三十多米高突然出现一道声音,大笑道。
有危险,生命危险!一股强烈的危机感猛然在心底浮现。在这笑声振动我双耳鼓膜的那一瞬间,我的身体就自主的做出了反应,重心右移腰腿蓄势似倾非倾猛然发力,向着右边三米开外跃扑开去。
“崆——!”
就在我跃开的那一瞬间,一道无形的动能将身后的空气纷纷压开,空气压强猛然大增,空气受力携着一股庞然的大力后发先制,将我推离原定落点,直直的向着一片叫不出名字的植物推去,依稀的好象还有倒刺什么的,我赶忙学着王强前几天的那个姿势,双手交叉护住头胸,然后就撞了进去。
哎呀呀,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老王啊,当初我踹你的那招虽然比较狠,好歹没把你朝这种地方踹啊,这不对啊,不符合因果律啊!
等等!
我……好象不是被手啊,脚啊什么的发力推过来的……吧?
导弹?没声音啊;高爆手雷?笑话,碎弹片早把人射穿了;事先埋好的炸药?不可能;高压水枪?那种推力,我全身早该湿透了!
不会是,气!功!吧!
毛巾花露水的,外发气劲的余波都这么大力!很明显不怀好意吗!我脸色一变,于是按照床底下塞着的一堆地摊书里的那本龟息功,一动不动的就开始偷看偷听。
既然这里是黄老头的地方,那肯定是和黄老头平级的吗,难道还能是直接冲着我来的?不装死,不装死送死!
“不错,兵照勇,将照胆,帅照心,酒匠遍寻古籍,呕心沥血酿制而成的照心自然是给英雄人物喝的。只凭这种半招都接不下的废物有什么资格?黄老头儿,你这还未入室的徒弟倒是有点自知之明呀,既然他自暴自弃,便是给他个痛快也无妨!”
不知什么时候,一名身材壮实的黑衣人出现在黄老身前,只要是露在空气中的皮肤上,均爬满了伤痕,此时最为显著的伤痕要数黑衣人由右额至左耳的一道正在结疤痕的伤处,他满头黑色的怒发冲天暴起,负手而立,在他所穿衣服的左胸和后心位置上各有一个血红血红的大字“戈”。
一阵萧杀的气氛陡然间扩散开来,气压低沉的不像话,一股股小风突然的就吹起来,四周那树啊,植物啊啥的,都给这小风给刮的沙沙作响,轻微晃动什么的,更离谱的就是莫名其妙天色就变了,阴沉沉的,乌黑一片就往下压。
师傅缓缓地站起来,看了我的方向一眼,面沉如水,道:“范天远。”
“很好,就是这个眼神,止靖,你肯生气了吗?请称呼我为戈远,来呀,出手呀,轰杀我,完结我们两脉的宿命。eon~!”范天远,或者说是戈远挑衅似的现出庸懒的笑。
这话说的好不对味儿,看样子是要逼着黄老头痛快淋漓的打上一架,有生以来最强烈的危机感从我心头迸射出来,那么,此时最不计后果,也是最有效的做法是!!!!!!
我的双掌向着下方一撑,植物倒刺扎入肉掌的疼痛感迫使我的精神前所未有的统一,弓身蓄力,我默念功决,生死之间激发了身体全部的潜能,猛然向着上方跃去。
戈远望着黄老头,漫不经心的向着猛然暴起的我挥出一道无形气波。
啧!此时我身在半空,感受着身后呼啸而来的大力气波,心中暴出一句粗口,他妈的,多少次的努力,就这样一次化为乌有吗!多少次,我为了生存和尊严,没命的争取活下来的机会啊!
这样的动能,击在身上,就算身体结实,内脏必然承受不住巨力的冲击而破裂,绝对会死的!!
我他妈答应了啊,我答应过要活下来啊!!
是谁,让我封闭了心扉;又是谁……
“即便是蝼蚁也会为了自己的生命而苟延残喘,尧坚,你连一只蝼蚁都不如吗!”
一瞬间,我的脑海中掠过一群人的身影。
拼了!我在向上方跃起的过程中,超载运转功决,竭尽所能强力催谷,即使经脉尽碎也再所不惜!!!
“砰!”的一声,我被气劲击了个结实,是吗,差距还是太大了吗……带着强烈的不甘,我被这股气劲直直的推压着,撞上了墙面,植物无数的倒刺扎遍了我全身,强烈的痛楚使我略显昏沉的神智猛然清醒,可是,不行啊,神经传导在这种攻击下,几乎瘫痪了,我现在根本就无法动作,只能带着巨大的失落和不甘的感觉,任由粗糙的墙面磨擦着我的脸,任由身体向下滑落,任由这痛苦折磨着我的神经。
多少次,我也曾如此无力。
“哦?保命的本事倒是一流。”戈远的声音由远及近,他想干什么?我痛入神髓,四肢无力,虚弱的想。
就在这个时候,黄师傅满是沧桑的声音传来:
“戈远,你我止戈本为一脉,上一世的恩怨,为何不能化干戈于玉帛,就此放下了。我这徒儿既然还未入室,何必如此痛下杀手,放过他,可否?”
全身无力,我只能在心中想想了,师傅啊,他的目的是逼着你和他打上一架,只要你肯离开,至少我的生命安全有保障啊……师傅,不要害我啊……不要再刺激他了。
快走,不管你如何厉害,他身强力壮,正值壮年,您年纪一大把了,就算功力曾经登峰造极,也该缩水缩的差不多了,不要管我,快走,他是没耐性跟你叙旧的。做个肉票起码我还有点生存机会。
“少废话了,那狗屁师祖留下的诗与我何干,简直屁话冲天!”戈远嘿嘿一笑,说:“你这徒弟,还未入室竟能接下两招不死,资质还算不错呀。”
完了,师傅,我早就说过不要刺激他,他会羡慕嫉妒恨的,他要撕票了……
“住手——!”师傅单薄枯朽的身形在瞬间爆发的气势中变的高大起来,瞬间年轻了几十岁,双目神光乍现,瞳孔一凝,向着我们的方向就待动作。
“哼——!”戈远的声音冷酷起来,一股庞然大力瞬间笼罩了我的全身,巨大的压强作用下,眼耳口鼻都渗出了什么,我想要探出手,抓住什么,却连手都感觉不到,视线一片模糊,昏暗,一阵冰冷的感觉侵袭全身。
对不起了,我想,我不能够履行我们的约定了……
一片冰冷中,一片黑暗中,我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黑暗中,我只感觉飘荡起来,似乎有着什么地方在召唤着什么一样,让我不由自主的向着某一个地方飘去。就这样不知道飘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黑暗中突然出现朦胧的光,我竟然看到了!!!——一面镜子!!!!!一面巍峨矗立幽暗虚空中的镜子,便在此时,我开始向上漂浮,缓缓的漂浮上去,渐渐接近了镜子的边缘,看到了三个篆书字体,不知道写的什么意思,只是把它记了下来,在这三个字的旁边还写了两行小字,我也大致的记下了它们。
当我到达镜面中心的时候,镜子里映射出的无尽虚空扭曲了,映出一个让我生出亲切感的人来:
那是一个拥有着银发血瞳,举手投足中尽是霸意的男人。那人右臂拥着一名神色迷离、容貌绝美的女子,左手执着不断涌动黑色光焰的纯黑巨剑,在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看规模有数十万的大军之中来回冲杀,往往一剑下去便斩杀一片的敌人,他的眼中尽是狂野之色,不知疲累般,仿佛要将这大地也披上血红,似要以一己之力将这数十万大军屠尽!
狂,无与伦比的狂,这狂仿佛与生具来一般鲜明具现,他高高举起冒着黑色光焰的大剑,随着剑上的黑色光焰顺着剑身激射向青空,四面八方涌起一圈红色海洋,那是无数装备精良的骑士,将那数十万大军牢牢围住。那人在笑,在疯狂的笑,用极为不屑的眼神恶毒的笑,手中大剑方才挥下,直指阵中,携着那女子潇洒转身,此战已再无悬念。
我震撼的看着这一幕——哇靠,这么NX,单手一剑对抗几十万大军??不对不对,应该说是屠杀……
就在此时,那个男人仿佛察觉了我的注视,猛一回头向我看来,双瞳拉出一道血色残影,那眼神锋利无匹,像两道利刃一般穿透镜面直直刺向我。
这眼神如刀,带着最深切的蔑视,狠狠的刺入我的神魂,激起了潜藏我神魂深处的那股傲气,这情感的冲突是那么的剧烈,激起我的愤怒和不甘,极度强烈的愤怒,这愤怒让我浑身灼烧,仿佛连神魂也要灼烧殆尽,我仰天怒吼,要将这被羞辱的不满完全发泄,随着我的发力,一股无形的力场爆发出来,带起虚空的扭曲,向四面扩散开去,随着场波的外张,镜面的中心出现一道极细的裂纹,接着场波的余劲尽数击在镜面上,于是裂纹开始蔓延,在下一个瞬间,无数白色光点剥落开去,镜面之后的虚空猛的扭曲成为虚无,一股恐怖的吸力将我向虚无处扯过去。
“来自未知时空的亡魂?是吗,历史改变了吗……”男人将背部面对大军,浑身空门大开,却无一人敢再上前,绵延十数公里的红色海洋充斥整个视野深处,静静等候那阵中男人发号指令,他却紧盯着一处青空,自语道。
便在这时那处天空陡然击下一道白色气柱,男人瞳孔一缩,硬受这道气柱之后突然变的无比愤怒:“仍旧是这样!无论轮回多少次都没有改变!回去你的身体!血祭——!”
男人的身影瞬间变成十道,散布十数公里将被死死围困的敌军圈在正中,每一道身影都将大剑一次交叉挥舞,便见十道交叉的血红色剑气从十个方向开始绞杀困军,残手断脚漫天飞舞,血色剑气越来越大,最后十道剑气汇聚在了最中心的点上,男子的身影同时也出现在那里,他将大剑一舞,依次接收了这十道巨大血色剑气,将巨剑举至头顶,愤力向下一击——一道十数里的血红光幕瞬间吞噬了场内外所有生物。
就在血幕扩至极点的同时,一丝极细的亮白没入青空。
“方位,第一八七三三零宇宙,时空坐标1433。2235。4788。1353,星团坐标15739。21998。13009。23134。11352。11224。33427。74437。”
“很远,从超时间超宇宙底面基子通道的神界一路打过去。”
“没有神能够在折磨过其他宇宙的本尊以后还能继续逍遥!!!!!!!!”
56 新的格局
缓缓的,我恢复了知觉。
浑身都被一股异样的粘稠感所包围着,两指用力一搓,是血。
我的全身都盖满了血?
掀开盖在颜面上的布料,我坐起身来,向四周看去……
这里是,陈尸间。
抽出手,我将浑身都摸了一遍,我为什么会躺在这里?
依稀的,我记起了那个自称为戈远的声音,还有一瞬间年轻了几十岁的师傅。
那会是个梦吗?
我站起身,推门而出,迎面走进一名医生,我看着他,面无表情,两眼缓缓翻白,喉咙里“咯呃咳呵咯”发出声响,断断续续地说:“我~好~恨~啊——!”
那医生脸上血色褪去,苍白如纸,张口发出一声惊恐至极的惨叫,便在这惨叫中,我将他一把推开,冰冷的手能够感受到他的体温,在白色的外套上留下五道血红色的指印,对着跌坐在地浑身发抖的医生嘿嘿笑笑,我伸直双手,模仿僵尸一跳一跳地出了医院。
此时天空一片漆黑,四周一片死寂,就连路灯也都关上,正值昼夜交替,街边没有一个行人,偶尔一辆货车轰鸣而过,**行走着,彻骨的晨风在身边呼啸,一股深沉悲凉的感觉,多少次,**,这样孤独地走着,不知道走了多久,眼前出现一片熟悉的建筑,我停下脚步,看了一下环境。
没有丝毫光亮,但仍旧能够借着微弱的星光看的很清楚。
这里是C大,前面就是门卫了,一身是血的,从正门走进去么?我笑笑,华丽的转身,更换了此时的心情,向着C大的后墙行去。
C大的墙上面有着锋利的碎玻璃,一不小心就可能被划伤,我微微一笑,脚下发力,平时高不可攀的墙头被我一跃而过,什么没有可能飞檐走壁,那都是师傅伙同王强忽悠我呢,防备我急功冒进,端得是一片苦心。瞬间年轻几十岁,师傅,你骗的我好惨啊!
竟然被骗了,尤其是竟然敢比我长的还帅!我的心底涌出一股怒意,狂吼一声,响彻旷野,被骗意味着身陷绝境,所以我才会在医院的停尸间里躺着。
那会是梦吗?我不该轻易就相信的。
狂怒间气机一阵狂涌,一股劲风从我的身上迸射开去,将地面压陷的同时把我身后的墙弄塌一片。
糟糕了!一面墙材料施工加请人几千块呢,我一看把墙弄出这么大一个窟窿,立刻感到不妙,万一被闻声赶来的校保逮到事情就大条了,我可没这闲钱帮学校擦屁股,脚底抹油先闪再说。
天色微亮,距离早起晨练的时间还尚早,尽管如此我还是四处看了一下,借墙跳了几次终于一把抓住2楼的阳台,翻身上去,无声推开连着走廊的门,无声无息的溜回寝室。
摆了个沉思者的POSS,我进入了深度思考。
……
早上七点,敲门声响起,皮皮精神熠熠的提了个手提袋站在门口。
开门之后他用一种惊奇的眼神打量了我一眼,略带疑惑的说了句:“三,几天不见,怎么感觉你又变样了?”又仔细的看了看说:“不对,没什么变化。”
“什么变样啊?我看你是操劳过度,头晕眼花了。今天怎么知道回来了?”我没好气的打断皮皮看稀有动物一般的眼神儿,当头给了他一记闷棍。
“怎么啊?嫉妒啊?啊?啊?嘿!嘿!嘿!有劲!”皮皮咋呼了几声,一惊一咋的翻上了床,隐约听见他嘀咕:“奇怪,明明感觉变了一个人,为什么仔细一看没变化呢……”
“哎哎哎,怎么回来就睡,老马子的课你不去上了?”我赶紧捅了捅已经开始打鼾了的皮皮,自从有了女人,这小子就阴阳颠倒,昼夜翻覆了。
“上!公共课啊上个J——8子!?”皮皮一家伙扫开我的手,翻了个身继续睡大头觉了。
“喂!四大名捕的课啊!你也敢旷????”我逮着他的床就是一阵猛敲,结果睡觉的本人却鼾声大作,酣眠不已,飘飘然已是沉入梦中,对噪音骚扰已经达到浑然不觉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