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探出脑袋来,耳畔还有丝竹声悠悠。顾安向船家借了炉子,温了壶酒在船舱里自斟自饮。
他眉目间尽是流转的风韵,我一时鬼迷了心窍重新坐回了他身边,做了我生平最认为最可耻的事情。伸手揽了他的脖子道:“顾小妞,大爷来喂你喝花酒。”
顾安被逗乐了,以为我在开玩笑也就半推半就地倚在我怀里。用含情脉脉晶莹透亮的眸子凝视着我。
他好看的跟个狐狸精似的,我一时没把持住。含了口酒水,凑到他面前,顾安自觉地张嘴任液体从我口中渡到他嘴里,满脸小媳妇的模样。我冲着他耳垂吹了口气,依稀记得这是他的敏感点。果不其然原来还白皙的耳根子一下子就红了,顾安换了个姿势想躲开,介于他原本的姿势是贴在我身上,这会儿的动作全然变成是在撩拨我的欲火。
他见我顺手解了衣衫,秀美微蹙,一本正经道:“胡闹。外头冷,回家做去。”
我原先只是抱着想吓唬他的心态,听了他的话便真来劲了。直接用蛮力扯了他的外套,一个饿虎扑食将他压倒在身下。
“闭嘴,老子今天要上了你。”
难得在这种事情上占一次上风,说什么我也罢手。正当我得意之时,只见顾安咬了咬下嘴唇,半敛着眸子靠近我嘴边。我不知道他摆出这副勾人的样子是要做什么,一时傻了眼。他轻而易举的撬开我的唇瓣,口腔内混着淡淡的酒香,让人缠绵心醉。
不知不觉他已然翻身把我欺在身下,我一时醒悟过来顾人渣这是在反攻啊!大叫着“混蛋。”
“傅青溪,这回可是你自愿上的贼船。”
老子只想仰天咆哮一句“我猜到这开头,却没猜到这过程,更没猜透这结局!”直到我被吃干了抹净了,浑身瘫软连走路的力气都没了,顾安才替我套了衣服打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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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起。
“先把之前欠着的一点点还起来,我顾安从来不是食言之人。青溪,感觉舒服么。”
“人渣!”
我再一次如愿以偿地饱受了船家不可思议的目光,挣扎的从顾安怀里下来。他见我要面子也没多话,不着痕迹地在后面拖着我背部以防我摔倒。
“这位公子怎么了。”船家见我奇怪的样子满是担忧地开口。
顾安给了那人一袋银子,谦逊一笑。
“让老人家担心了,他没有大碍,就是被做多了腿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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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府邸,我的自尊心又被迎出门的如烟狠狠戳痛了。小丫鬟瞅瞅我衣服上的痕迹再瞅瞅神清气爽明显吃饱了喝足了的顾安。
“顾大人,床铺我都理好了。”
“如烟你也退下早先歇着吧。”
小丫鬟乖巧的点了点头,顾安满意地抱我回了屋子。待他替我把身子洗干净以后,我们便窝在床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之前的事情如今记起来了多少。”
“什么都没有。”
“这不可能。”
“为什么?”
“如果你什么都记不得的话是断然不会有今日这般……销魂。”
“人渣,你闭嘴。”
顾安见我怒了,就伸手把我揽到怀里。这招他现在已经用得炉火纯青并且屡试不爽,只要我一挨着那舒服的温度,再炸毛的心情也会即可平复下来。
“青溪,一直以来我有个问题。你从来没有喜欢过韩子期么。”
我寻了个舒服的角落闭上眼睛,闻着淡淡的檀香味,听着顾安低沉却在黑夜里听起来格外温柔的声音。
“没有。”
“那何故在那个下雨的晚上他会吻你。”
“都过去那么久了,我怎么记得他是为了什么原因。我说小媳妇儿,你是不是吃醋了。”
我顿了顿,觉得能从顾安嘴里跑出那么冒着酸味的话也着实不易,又接口道:
“再说我不也在下雨天主动吻过你么。”
我还刻意加重了是“主动”二字。这个回答似乎挺和他心意的,他顺了顺我散落在枕畔的长发。
“既然你一直以来喜欢的都是我,那怎么在成亲之前你每次见我都是针锋相对,不吵几回不罢休的样子。”
“我喜欢,我乐意。”
顺手拽过顾安如流水般顺滑的乌发在手里把玩,当初是谁觉得男男有别一走就是很多年的。这口气不往他身上撒还能往谁身上撒啊!不过后来得知顾安离开的原因后,真正傻了眼的那个人却是我。
那时他好像误会了我和韩子期的关系,居然提出了要放手。我一直觉得顾安是个傻子,为了我去深山里住了那么久,回来不仅要受气还要任劳任怨治我的心悸。以为我有喜欢的人了,便又突然觉得应该放我离开让我找属于自己的幸福。
现在想来还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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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后怕的,如果我没有在他准备放弃这段感情的时候去主动表明心意,是不是意味着此生我们便要失之交臂。当然这点小破事我是打死也不愿意跟顾安讲出来的,反正都埋了那么多年。再埋一辈子又有何妨,只要他现在是我的,再也没有别的阻碍能让我们彼此错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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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完结章 。。。
顾安起程回京之前,我在房里替他整理包裹。他坐在床边侧着身子看我忙里忙外,待所有东西都收拾完毕后,他长臂一伸拉我坐到了腿上。
“青溪,我发现你最近越来越有贤妻的感觉了。”
“你嘴巴欠堵是吧?”
我回头想出手揍他,却刚好碰到的脸,然后我们便四目相望,嘴唇相贴,哑口无言了。一个漫长而又缠绵的吻过后,顾安放我下来,理了理我凌乱的衣襟。
“我要走了,你照顾好自己。如烟陪你一同留在这,我办完事情就会回来。”
“那你自己也注意安全,我等你。”
顾安走后,我突然发现白天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却不知道要去干什么,便每天到断桥上去立那么一会儿。没了那个陪在身边的人,再旖旎的风景也失去了色彩。
见我出神了半天,如烟用胳膊肘撞了撞我道:“傅青溪,你这思春也得呆屋里思去啊。外头天冷,你在这等顾大人和回屋等也没什么差别啊,我们还是回去思罢。”
“胡闹。”
“诶哟喂,果然两人呆久了,竟连说话都一个腔调啊!”
我拿这个磨人的小丫鬟实在没办法便招呼了她准备打道回府。
“小妖怪,跟大爷我回家。”
如烟却瞬间沉下了脸色,原本嬉笑谩骂的俏脸蛋仿佛裹了一层寒冰,这是我从来未见过的模样。她身形一闪护在我面前,我看着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一伙黑衣人顿时心下了然。如烟小声在我耳边道:“来者不善,我掩护,你快撤。”
“什么玩意儿,老子挡他们。你个小姑娘家的回去速度搬救兵。”
“一个都别想走,给我上。记住,主子吩咐了这男的要抓活的。”
为首的那个蒙面人做了个手势,后面的小弟便蜂拥而至地杀了过来。如烟拔出腰间佩戴的长剑替我砍飞了两个,我拾起倒在地上那人的剑也加入了战斗。
之前顾安教过的自保招式我还依稀记得一些,所以勉强撑得了一段时间。眼前的这帮人个个身手矫健,训练有素,想必也是有组织的。只是我想不清他们抓我是为何。
我们只有二人,显得寡不敌众,没一会儿功夫如烟的右肩便负伤了。鲜血渗着白色的衣裳一滴滴如寒梅般落在地上,触目惊心。可她还拼死换了左手使剑,我一时慌了,冲她大喊道:
“不要命啦!快走。就算我被抓了,看样子他们也没打算要杀我。丫头,再不走的话,我们就等着玉石俱焚了。”
“傅青溪,你给我撑着。我搬了救兵马上回来。”
如烟趁着我帮她挡出一个空子,收了剑飞身离开。她一走,所有的力量就全集中在我身上。很快我就被人偷袭了,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次睁开眼睛,觉得脑袋昏昏沉沉,我从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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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坐起。发现身处于一个陌生的房间,心下觉得奇怪,为什么那伙黑衣人抓了我又不杀我还给我床睡?!
房门被吱呀一声推开,走进一个瘦瘦高高的身影。我一看竟然是韩子期。
“青溪,我说过了你不跟我走迟早是要后悔的。”
他一站长身玉立,唇角微微勾起。看到那样的笑,我总觉得汗毛直立。
“你抓我是要做什么。”
我突然发现韩子期身着明黄的袍子,外头还罩着一层盔甲,金色的冠冕将他的头发全部束成一个髻。他走到床沿边单手握住了我的下巴,那力道捏得人生疼。
“一会儿你便知道了。傅青溪,这下子你刚好可以看到顾安到底有多在乎你。”
“真正想要起兵造反的人是你,你掳我来不过是为了增加胜算以此来威胁他。”
他松了握住我下巴的手,冷冷道:“既然你知道了更好,只是当初你若是答应跟我走的话,今天这皇位我也不会去要。顾安,大概也是继续当他的尚书。我们谁也不会损失什么。”
“卑鄙。”
一想到顾安那个傻子如果知道我现在的处境的话,定是又要做出什么牺牲自己来保全我的蠢事来,心脏便像豁了个口子般。
我知道韩子期曾经爱过我,或许现在也是。依然记得当年与顾安成亲的前一天在阳关送别他,那时夕阳将战马和他年轻的影子拉的很长。我立在马下为他饯别,吟着“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没想到阔别多年以后,他的那份感情早已不是固有的那么纯粹了。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就算如今时光能倒流回初见的那一刻,却恐怕繁花难以再盛开。潮生潮灭,沧海桑田,一切早已变换了人间。
而此时的顾安正和谢南风做着最后的部署。
“你的意思是多派一百人埋伏在承天门,待韩子期一入,就给他来个瓮中捉鳖?”
“正是,南风你多遣一些弓箭手以备不时之需。成败与否,都在今日这一战了。”
谢南风闻言拍了拍顾安的肩膀道:“我办事,你就只管放心。再说了韩子期他兴许不知道你我早有准备。”
顾安淡然一笑,抖了抖袍子,起身拿了一旁的佩剑。
“这事你没跟青溪说啊,多危险。”
“我不想他担心罢了。”
“诶,也难为你一个户部的要搀和进来。不过朝中能打过韩子期也就只你一个了。我说你当初为什么不干脆从军算了?”
而打死我也难以想到再见顾安之时,自己差点变成箭猪。韩子期的军队中了埋伏,伤亡惨重。往日肃穆的承天门这会儿血流成河。到处都是兵刃相击的声音,我在满身血污的士兵中看到一袭青衫的那个人。
顾安似乎生来便是带着光的。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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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梢到眉眼,从足心到指尖。不管身处何地,他依旧目中清净,心中广远。
只是这份维持的从容在他与我四目相接之后有了片刻的动摇。我知道他现在必是因为顾及到我而分神了。
韩子期拿剑抵着我的脖子,一步一步走进承天门的中心。
“放了他。”
顾安的声音依然清冷悦耳,他虽然目光凝视着我,但仍能精准无误地用剑刺中背后的偷袭者。常穿的青衫始终洁净如初,没有沾染到一点血迹。那根束发的青色缎带在风中翻飞,时不时滑过他的耳际。
顾安的神色愈发冷寂,只是这内心暗涌,纵然波澜壮阔,亦无人知晓。
我第一看见自家媳妇舞剑的样子,虽然现在处境很尴尬,但有机会的话我是想告诉他,这样子这气势简直帅呆了!
“放下你手中的剑,下令让他们都住手。”
韩子期见顾安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将剑锋抵得离我脖子更近了些。我甚至能感到来自金属的冰冷寒意。
顾安望着我,我看见他闪过一抹忧郁之色。
“别管我,江山社稷要紧。”
我承认我傅青溪从来都是个怕死之人,但不管是自己还是顾安,我和他至始至终都背负的身为朝廷命官的职责。儿女私情爱得再轰轰烈烈,在国家在百姓面前依然显得微不足道。更何况我们还是违背常理违背世俗眼光的男男私情。我就更有理由去割舍自己的性命换得大多数人的安宁。
顾安看着我随时准备英勇就义的壮举,担心得小瓜子脸惨白惨白的。
“青溪,我说过若非死别,绝不生离。”
他最终还是松开了握剑的那只手,我听到周围的叹息声,谩骂声。可我眼前现在只能容得下顾安一人。
“韩子期,若比起狠心。你能弃青溪性命于不顾,我却断然做不到。”
“傻子,你在做什么!大不了我先死,你后死。不就是奈何桥上等几年么。之前一直是你等我,这回我们公平点。换做我等你。”
说完以后我明显感到韩子期的身体一僵。然后一股温热的液体便顺着我脖子流淌而下,带着刺鼻的血腥味。
“青溪,对不起。”
韩子期的剑脱手掉在了地上,我回过头,看到谢南风执着弓箭站在城墙之上,刚才那一箭正是他射的。原本站在我身后的人对我吐出最后一句话,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士兵们看到主帅死了,便乱了阵脚,很快丢盔弃甲。
这一切来的太突如其来,我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盘旋在耳边的是那句沉重的“对不起”。
顾安快步走到我身边,将我揽进怀里。他力道很重,仿佛是要把我嵌进他体内。
“还好你没事。”
“顾安……我没想到最后死的会是韩子期。”
开了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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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些不可遏制的呜咽和颤抖。顾安轻抚着我的后背,重复地说着“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那天,他陪我站在承天门呆了很久。直到夕阳的余晖洒满整个天空,我们也没有离开。
又是一年韩子期的祭日。我和顾安拿了酒,洒在他坟前。初春时节,已有梅花开在坟边。
微风一过,伴随着一阵幽幽的清香。
而我们两个尚书早已辞了官,住在西湖边上。
顾安在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