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折花的过程里,褚薛然一直单膝跪着。晏景接过花,问褚薛然,“膝盖疼吗?”
褚薛然立即摇头,“一点都不疼。”
晏景扑向褚薛然,“大叔,你真的是太可爱了。像一只小白兔,我这个大灰狼要來咬你了!”
褚薛然一个重心不稳,倒在车里,而晏景则倒在他的身上。晏景乐呵呵地笑着,褚薛然也被感染了,嘴角翘起,幸福无比。
“所以,你已经答应我的求婚了,是不是?”褚薛然洠в锌吹疥叹暗阃罚苁遣环判摹
“还不行。”
褚薛然蔫了,“为什么不行?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了吗?”
晏景亲了亲褚薛然的唇,然后把褚薛然拉起來,打开车门,“你跟我來!”
褚薛然还真的不知道晏景想要做什么,但是只要是晏景想做的,除了离开自己之外,褚薛然都会无条件支持的。
晏景带着褚薛然來到他们在一个小时之前应该参加的新闻发布会的会场。记者已经散尽了,只有寥寥数人在打扫场地,而路方则坐在台上正中间的位置上,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喂!”晏景敲敲路方面前的桌子,“姓路的,回魂!”
“小景?”路方被吓了一大跳,立即离开晏景三米远,不敢看晏景,不敢碰晏景,只是喏喏地问道,“你……洠铝耍俊
晏景鄙视地看了一眼路方,“就你这熊样儿,居然还欺负了老子那么多年,真是败坏老子的名声。”
路方知道晏景在开玩笑,想让自己高兴一点,可是路方真的笑不出來,只是一个劲儿地说道,“小景,对不起,对不起……”
“行了行了,别给老子婆婆妈妈的!”晏景问路方,“记者呢,都被你赶走了?”
路方点头,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我们拼了一个多星期,结果全输了,真他妈的彻底!”
这个时候,路方虽然难受却也在庆幸,庆幸晏景洠聿渭有挛欧⒉蓟幔煨谊叹皼'有听到那些恶言恶语。
晏景走近路方,伸出手,迟疑了一会儿,还是握住了路方的手,“一切还不到最后,我们不要绝望。”
褚薛然真的不想让晏景触碰路方,但是握成拳头的手张了张,却洠в猩锨袄橇礁鋈恕
路方看到了褚薛然手里攥着的戒指以及晏景手里不是玫瑰花的玫瑰花,于是问晏景,“褚薛然向你求婚了?”
晏景点头,“但是我还洠в写鹩Α!
褚薛然绷不住问道,“我要怎么做,你才能答应?”
“那么严肃干什么?”晏景指着下面的一排排座椅,“大叔,如果下面坐满了人,你还敢向我求婚吗?”
晏景的问睿怀觯已θ痪兔靼琢岁叹霸谙胧裁矗奥贩剑涯切┘钦咴偾牖貋戆伞N乙弊湃澜绲拿妫蜿叹扒蠡椤!
路方一看这两个人的架势,不像是在开玩笑,于是立即打电话给秘书,请回那些刚被赶走的记者。路方不想自己的员工受欺负,于是嘱咐道,“不必对那些混蛋记者讲好话,只用说一句‘爱來不來’!”
晏景在偷偷地笑路方,这人的脾气真的是越來越像一个小孩子了。
晏景回头,却发现褚薛然不见了,“大叔?”晏景的心下一沉,身体竟开始摇摇晃晃的,就要昏倒。晏景想,褚薛然终究还是怕了吗?
“小景!”路方扶着晏景,把他扶到椅子上,“你就坐在这里等记者们來吧。我相信褚薛然他不会临阵脱逃的!”
路方给晏景泡了一杯咖啡,咖啡未凉,已经有几个记者冲进了会场,开始噼里啪啦地对着晏景一通乱照。
有个记者甚至迫不及待地问道,“晏景,听说你被路总裁包养过两年的时间,请问此消息是真是假?”
晏景烦了,却不得不忍着想要把咖啡泼在他们身上的冲动,笑着说道,“请你们坐在各自的位置上,好吗?新闻发布会还洠в锌肌!
看到晏景如此讨好的笑容,來的几个记者已经心软了。特别是刚才胡乱拍照的记者,立马停了下來,坐在了第二排的正中间,是个好位置,看來他所属的报社实力很大。
已经坐稳了的记者个个看起來都和那人精似的,晏景害怕了,谁知道一会儿他们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來?
晏景想跑,但是腿好软,晏景真的是连站起來的力气都洠в辛恕j叹翱醋呕岢〉娜肟冢诖畔乱桓鼋鴣淼娜嘶崾邱已θ唬翘觳凰烊嗽浮
慢慢地,晏景由失望变成了绝望。嗬,幸福,果真是种遥不可及的东西。
不过二十分钟的时间,会场里已经塞满了记者。褚薛然就算是回來了恐怕也挤不进來了。
路方知道晏景在想什么,于是派工作人员硬是把那些记者群分成两半,从中空出一条小路出來。
來得早的记者开始不耐烦了,大声喊着,“怎么还不开始!”其他的记者也配合着大声地喧闹,整个会场乱糟糟的。
路方拿着话筒喊出一个记者的名字,说道,“你所属的报社从现在开始消失了,所以你失业了。”
然后被喊到名字的记者被保安拖了出去,其他的记者则瞬间安静了下來。
路方冷笑,“嘁,一群懦夫!”
在场的记者都听到他们自己被路方骂了,但是洠в腥烁页錾J菟赖穆嫱毡嚷泶螅贩降墓臼且蛭叹俺隽艘恍┍涔剩锹贩降氖盗乖冢瑳'有人敢在路方气头上的时候再不长脑子地得罪他。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着,整个会场洠в腥怂祷埃瑳'有人敢拍照,更洠в腥烁依肟
褚薛然一直洠в谐鱿帧j叹跋肟蓿墒堑弊耪饷炊嗳说拿妫叹耙部薏怀鰜怼
晏景摸着自己的手,戒指还在褚薛然的手里,如果自己早一些戴上不就好了吗?为什么总是要想尽办法來证明褚薛然对自己的爱?这下好了,褚薛然被吓跑了,哈哈,他就这样被吓跑了,真他妈的讽刺!
摄像机已经架好了,记者也就绪了,各方面都准备妥当了,只要路方一声令下,立即就可以开始全国范围内的直播。但是路方觉得晏景一点开始的意思都洠в校砸仓缓米谥暗奈恢蒙希聊牛恋煤湍切┘钦呓馐汀
又二十分钟过去了,会场上一些记者开始嘀嘀咕咕地彼此交换着意见,路方视而不见,随他们去吧。
路方的手机响了,是蓝季颜以及褚萧柯和卫禹封,他们全都集中全力处理完手上的事情,然后赶了过來,但是却因洠в屑钦咧ざ焕乖诖竺趴凇
路方想,会不会褚薛然也是因为洠в屑钦咧に圆沤粊淼模坑谑锹贩礁辖舴愿烂厥榉爬都狙账羌父鋈私鴣恚潮闳妹厥樵诿趴诘锐已θ弧
半晌,趴在桌子上的晏景抬起头,看看门口站着的人只是褚萧柯,只是笑了笑,然后就失望地低下了头。
晏景不想再等了,拿出手机第一遍也是最后一遍拨打褚薛然的号码,“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晏景告诉自己不要哭,于是眼泪就被憋了回去,“路方,告诉他们,散了吧。”
路方叹了口气,然后说道,“对不起了,请各位回去吧。今天的事情是我路方做得不对,改日必定登门道歉。”
路方的话音刚落,会场就炸开了锅,各种难听的话全都蹦进晏景的耳朵里。恶心、同性恋、艾滋、小白脸、贱货……
晏景笑了,只有这些吗?好像已经不能伤害到自己了。
晏景的笑容让路方这几个人看得都心疼死了。每个人都忍不住在心里咆哮,褚薛然你这个混蛋,你究竟去哪儿了?!
一五三、总有缺席的人
一五三、总有缺席的人
褚薛然在哪儿?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不能否认,这世界上总有一种父母,永远都不知道自己的孩子究竟想要什么,永远都自以为他们替孩子选择的路是最好的,永远都那么地自以为是。
所以当褚薛然被打昏后塞进某辆车里,然后却发现这些人是褚荀谷派來的时候,褚薛然才会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说实话,褚荀谷能够忍到现在才出手,褚薛然对他已经很佩服了。这一天早些來了也好,省得褚薛然每天都要提防着。
“你把晏景怎么样了?”这是褚薛然被一杯温水泼醒之后,说的第一句话。
褚荀谷的手里捧着一大束玫瑰花,“给晏景买的吗?挺香的。不过你觉得像晏景那种人真的配得到你的爱吗?”褚荀谷的目光冰冷,嘴角却上翘,好像在嘲弄他们的爱情。
褚薛然被捆在身后的手互相摸了摸,发现手中的戒指已经不见了,“把戒指还给我。”
褚荀谷冷哼了一声,“你是说那个银环吗?扔了,那种不值钱的东西,也只有晏景那种廉价的人才会要。”
“扔了?”褚薛然的双眼发红,好像随时都有可能爆发。突然,身后的绳子竟被褚薛然大力挣开了。
褚薛然握紧了拳头想要打褚荀谷,但是他不能,褚荀谷做得再过火也是他的父亲。中华文明几千年的伦理道德,也洠в薪棠母龆涌梢源蛩母盖住
但是,褚薛然真的是气疯了!只好从刚才捆绑自己的人开始打起,下手很狠,不留丝毫的余地。
那些人是褚荀谷雇佣的,已经跟着褚荀谷很长一段时间了,所以知道眼前的人是褚荀谷很器重的儿子,因此他们根本就不敢反击或者是下重手。
当屋子里的人都被褚薛然撂倒的时候,褚薛然终于站在褚荀谷的面前,伸出手,“我再说一遍,把戒指还给我。否则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一定会想尽办法把晏怀从你的身边带走。你不让我和晏景在一起,你也休想和晏怀长长久久。”
褚荀谷的眼神里瞬间带着杀意,却只是伸出手狠狠地打了褚薛然一巴掌,“不孝子!”
褚薛然早就查出來了自己的父亲和晏怀之间的恩恩怨怨,但是洠в邢氲阶约夯岚颜馓跸⒂迷谡飧龅胤健
褚薛然擦干嘴角流出的血,然后笑得很悲凉,“我该感谢你吗?原來你还把我当儿子來看,真是奇了,这个世界上竟然还会有像你这样的人,对自己的孩子如此狠心。”
“我现在不对你狠心,等到将來你被晏景玩弄得遍体鳞伤的时候,就该埋怨我洠в屑笆敝浦鼓懔恕!瘪臆鞴却涌诖锬贸瞿敲督渲福澳阏娴木醯媒銎菊饷缎⌒〉囊肪湍馨殃叹袄卫蔚匕笤谀愕纳肀呗穑磕闾煺媪恕!
褚薛然虔诚地接过戒指,然后说道,“我和你不一样,我从來不需要强迫一个人留在我的身边。”
被戳中痛处的褚荀谷表面上在强装镇定,但是在褚薛然看不见的地方,褚荀谷已经把手里的玫瑰花蹂躏得不成样子了。
也许正是因为被戳中了心里最痛最痛的地方,褚荀谷突然想和褚薛然打一个赌,于是把玫瑰花也还给褚薛然,“这里离路方的公司很远,想必你也不知道自己在哪儿。如果我让你回去,并且晏景一直在等你,我就同意你们在一起。”
褚薛然真的不信褚荀谷会这么容易妥协,这种做法实在是太不像褚荀谷了。但是任何可以和晏景在一起的机会,褚薛然都不会轻易地放过。
于是,褚薛然绕过褚荀谷,马上离开这里。
“还是这么天真。”褚荀谷笑得很狡黠,他是可以同意他们在一起,但是褚荀谷却洠в谐信邓换岽又懈窍掳碜印
考验爱情的永远是那种你绝对不会在意的细节。晏景可以等褚薛然一次、两次、甚至是许多次,但是晏景心里的空洞会越來越大,总有那么一天,这个空洞会大到一个极限。到时候,不用褚荀谷插手,褚薛然就会再也得不到晏景的原谅了。这是人性,褚荀谷研究得很透彻。
“唉……”褚荀谷站在窗前,看着院子里坐在轮椅上的那个人,一阵心痛。他可以把所有的人都看得很透彻,却唯独看不透轮椅上的那个人。
褚荀谷下楼,來到那个人的面前,却见那个人脸上的动人笑容瞬间不见了。褚荀谷僵在原地,甚至不敢再向前走一步。
“怀儿……”褚荀谷轻轻地低吟,只见晏怀的眉头紧皱,脸上也表示出了对褚荀谷明显的不耐烦。
褚荀谷一动不敢动,柔声柔语地说道,“再等一段时间,我就能带晏景來见你。”
听到晏景的名字,晏怀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來,“知道了。”
褚荀谷想要伸出手抚摸晏怀,但是却始终洠в心歉龅俊
在爱情这个漩涡里,谁比谁更可怜。
褚薛然害怕褚荀谷变卦,于是飞快地向前跑。但是跑了一段路之后,褚薛然发现,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他刚才逃出來的地方,应该是褚荀谷专门买來与晏怀住的,所以褚薛然从來不知道褚荀谷的名下还有这么一处房产。
褚薛然拿出手机,想要给晏景打电话,但是手机上却显示着“洠в行藕拧保●已θ辉谛睦锎蠛埃馑璧木烤故鞘裁垂淼胤剑●已θ簧踔敛恢雷约赫谧咦诺姆较蚴遣皇钦返模
不知道晏景现在怎么样了?新闻发布会已经开始很长时间了吧?褚薛然真的无法想象晏景会面对怎样的辱骂与质问。
褚薛然看着前方,除了树木之外甚至洠в幸凰孔樱苁遣粤埂q已θ幌氲疥叹霸巳ヒ皆嚎醋约海派嘶古芰苏母鲂∈保约何裁床豢梢裕
所以,褚薛然不再犹豫,一鼓作气地向前跑去。
晏景,等我。
晏景忽然从趴着的桌子上直起身子。
“怎么了?”路方把从晏景的身上掉下來的衣服重新披在他的身上,“不要在这里睡了,会感冒的。”
晏景摇头,“不,我就要在这里等他,他如果一辈子不來,我就等他一辈子!老子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路方看着自己的手机上那个一直在移动,却移动得非常缓慢的红点,对晏景说道,“我可以派人去找他。”
“去找他?”晏景笑了,“那就洠в腥魏我庖辶恕!
路方的秘书突然搬了很多报纸走了进來,“总裁,这全都是刚才追加印刷出來的报纸,要不要全都买了?”
路方还洠Э冢叹耙丫档溃八嫠悄秩グ伞6啻蟮氖掳 !
路方也是这个意思,“不管任何人询问晏景的事情,你们全都说不知道就好了。至于这些报纸,搬走搬走。”
“别。”晏景拿了一份报纸,“反正我也挺无聊的,看看他们都写的什么,用來打发时间也挺好的。”
“你这不是自己找虐的吗?”路方从晏景的手里把报纸夺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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