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没什么交流地吃了饭,滕诚哼哧哼哧地在跑步机上挥汗如雨了一个多小时。平时都是滕诚说一句,麦柯吐槽一句。滕诚发现现在好尴尬,他什么也说不出来,也就听不到麦柯吐槽了。
滕诚心里烦着,跑了一个小时就把他给累惨了。麦柯拿着平板坐在边上看了一小时的电视剧,就留给他个后脑勺。
于是过后土豪洗得香喷喷地坐在透明水晶玻璃下,等着麦柯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他开始做激烈的思想斗争。
摊牌说清楚吧——麦柯那么聪明,他明明什么都清楚,犯不着。
说下午那些话是故意激滕辉的吧——他堂堂滕胜的总裁说一套马上就反悔,实在太low。不行。
更何况如果那些是故意的,那么什么才是他的真实想法呢?
说不切实际的:一切都会好,未来所有人都会如愿以偿?
滕诚从来不是睁眼说瞎话的人。他从不会被看起来很美的未来所蛊惑,他能看到的不过的是放在他面前最实实在在的东西——现在的滕辉没有能力随心所欲。连他都束手束脚,得不所愿,愿非所得。
谁能活成电视剧里那种梦幻完美的情节?
浴室门打开了。
麦柯围了条浴巾,一只手用干毛净擦着湿哒哒的头发。
滕诚看到麦柯裸着的上半身还留着昨晚的战果:
麦柯左胸口有点红肿——是他干的。
麦柯的脖子上有几颗草莓——是他干的。
麦柯左手手臂上青青红红的有个爪印——也是他干的。
左侧腰上有一个伤疤——这不是他干的。听麦柯说过,那是以前的伤,不记得是哪个杀千刀的土豪的老婆干的……
滕诚越看心里越不是滋味,觉得麦柯一定是故意露出来气他的,看他细细的腿,细细的腰,身上的伤,还有突出的肋骨……让人看着很胸闷难受。可是视线好像自己缠住了那里似的。
滕诚硬生生把视线从出浴的半裸男身上扯断,因为麦柯更本没正眼看他,上了床睡在角落。背对着他问了句:“做吗?不做睡了。”
滕诚嗯了声。麦柯就关灯了。
土豪在黑暗中有点凌乱,但是他有杀手锏,发个短信,躺下睡觉。
很快,房间里的空气降了下来。
身边的人也开始微微的抖着。
没多久呼吸是均匀的,怎么着也该投怀送抱了吧?
可——
半个小时过去了,滕诚都睡到麦柯边上去了,那个人抖着,就是不肯转头。
一个小时过去了,滕诚用了蛮力把人往怀里一捞,发现麦柯冻得厉害,不爽地在心里骂了顿管家,可没几分钟怀里的人就要翻身往外面躲。
然后土豪继续往麦柯那边挪,麦柯继续躲,然后几次以后“啪嗒”一声。
麦柯掉到床下去了。半眯着眼睛看着滕诚坐在床头对着电话大喊:“大晚上的关什么暖气,冻死人嘛?马上给我打开!”
电话那头应该是管家。
于是十分钟后,室温回升,两个人保持着中间还能睡两个250斤土豪的距离,睡着了。
第二天,滕诚看到麦柯吃早饭的时候对着陈晓笑,上班去的时候也在笑。似乎心情不错。
他以为麦柯这晚心情会好些,于是晚上吃好饭他就在器械室疯狂运动,把碍事的教练赶走以后,滕诚说要做仰卧起坐。
麦柯把手上的书放了下来,配合地帮土豪按住脚腕。
滕诚想着,等会儿先疯狂做几个,然后做不动了,就可以和上回一样,做一个亲一口。如果麦柯亲他,是不是就好了?
然后土豪那个卖力呀,前四十个做得挥汗如雨,为了表现自己完美的腹肌,还裸着上半身,哼哧哼哧的,想要表现汗水在强壮的肌肉上流淌的性。感样。于是每个动作都特别的标准和——用力。
一开始都好好的,麦柯低低地给他数着数字。现在土豪牛逼了很多可以六十个一组,休息十分钟再六十个。做到五十个的时候滕诚其实还很有力气嘛事儿没有,但一想到亲亲,就瞬间躺那儿不动,喘着气,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麦柯没说话等着他。滕诚想不行直接用力做起来对准了亲一口,麦柯会懂。他如果不懂就说是自己太用力不小心碰到了,完美借口perfect!只要对准了就好!
于是他找准时机大力一起——
可惜土豪只听到身边突然有响起的手机铃声,然后麦柯松了他脚腕上的力道腾出手去拿手机,背对着他接起了电话。
只听到麦柯甜甜地说了一句:“甜甜。”
滕诚一个重心不稳,听到“刺啦——”一声。
不过这个声音是心理作用。他的腰部肌肉因为他用力过猛地起来,重心不稳地侧倒而活生生地——拉伤了。
麦柯拿着手机背对着疼得扭成一团的滕诚说着什么,好像他妹妹在问他什么事,麦柯说在在的公文包里,然后就直径地走了出去!
滕诚看着麦柯的鞋子越来越远,躺在地上又疼又受挫——真是tmd受够了!他再做这种事,就绝对不叫滕诚!
那晚卧室暖气开得足足的,两个人之间依旧隔着好大的距离。
滕诚一晚上没睡好。疼的,也是烦的。
而麦柯呢,他闻到滕诚身上浓浓的伤药的味道,背对着土豪,他也知道自己是矫情了。
第三天.土豪元气大伤,说好去滕胜开的会议全部搬到别墅里。一个白天别墅门口人来人往,一拨人胆战心惊地地来,一拨人又吓得不轻地走。下午六点,土豪弄走最后一波经理,头疼腰也疼地在书房抓头发。
最后一次了,今晚再试最后一次,麦柯还准备和他冷战,他也没办法,让他那么花心思去讨好的人全世界也没有几个,不领情——拉倒!
滕诚雄心壮志地在书房里给自己打好气。一个起身——得,忘了自己是病患,腰又疼了。
终于熬到麦柯回来,吃好饭,看着麦柯和陈晓哥俩好的能说能笑,土豪的嘴角都快抽了,就是硬是一句话说不出来。
也终于在书房又窝了两个小时呆到该睡觉的时间。滕诚等着麦柯洗澡,然后实行计划——planC。他让管家抱来了真金和白银,再三确认一猫一狗不会等会儿在房间里乱咬乱折腾,看到管家淡定的点头关门出去,滕诚也深吸一口气。
于是麦柯依旧围着浴巾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一手搂着花斑猫一手摸着牧羊犬的土豪,眯着眼睛像是在看别处,沉思。
“做吗,不做我睡了。”麦柯随便擦了擦头发,看到猫猫狗狗还有土豪程大字型架势挺大地占了整张床,见滕诚依旧低头沉思不说话,他就擦着头发出去了。
“喂,你去哪?!”滕诚见状吼了一句,声音还挺凶。
麦柯回头:“去楼下睡,不打扰你搞人兽。”
滕诚张了张嘴,整个人都不好了。半天没说出一句话,大概是气的。
“晚安。”麦柯又要走。
滕诚出杀手锏:“我准备他们都卖掉。在家里占地方还烦人。”
这回打亲情牌,本来想说要把麦柯喜欢的小表弟卖掉的,结果在管家警告地目光中放弃了换成一猫一狗,不过似乎有用——麦柯不动了,终于回头看着自己。
可惜他只是淡淡说了句:“随你。是你家的猫和狗。”面无表情地又要走。
滕诚这回,是真的,怒了。
他没想过麦柯那么的不领情。
哪怕他要解释那些是故意说给滕辉听的,他心里的麦柯和甜甜并没有他说的那么cheap,并不是那么的无足轻重,是成功的绊脚石。
相反的,他们很重要,很重要。
可是不管多重要,麦柯也得给他个台阶下是不是?总不能让他铁着脸道歉求原谅吧?他是谁,滕诚!滕诚永远不会错!就算错也不会主动道歉!
滕诚一个不爽之前搂着动物的性感pose瞬间特别加大了力道。
麦柯一开门,就听到两声惨叫声,一猫一狗一前一后夺门而出,好像床上正做着一个专吃宠物的妖怪。
滕诚瞪着门面色不善想着——走吧走吧,都走吧!
只是当他看到麦柯的手又放到门把手上的时候,心里本能的反应还是——实在不行,不如就苦肉计?听管家说的,这个不管什么时候都管用。
眼看麦柯关门要出去了,滕诚一个吸气,要使苦肉计。
结果他一个用力就“啊——”地叫了出来。
不用装,是他吸气过猛,腰上肌肉又抽抽了。
“碰——”一声。
土豪已经疼得龇起了牙和皱起了眼睛,蜷缩着身体把头埋在被子里好缓解痛苦,他听到冷冰冰的关门声,滕诚变疼边把自己狠狠地骂了好几遍——叫你要面子,叫你要面子!
极度痛苦中他还不忘把滕辉和管家还有无辜的陈晓骂了一遍,决定等自己好了一定不会让他们好过。
我们土豪偶尔的那幼稚的小心思呀。在麦柯面前暴露的不止一次两次了。
要是被麦柯知道了一定能笑上三天三天。
可惜麦柯听不到,不过……
土豪正后悔,原本计划今晚和好了能搂着人好好睡一觉,于是晚上连拉伤的药酒和伤药都没上。现在他疼得快哭了只能可怜兮兮的摸手机找万能管家来救命。
这时候有微凉的手轻轻地抚在了他疼痛难忍的腰上缓缓地按压,另一只手按在他肩膀上,把他狼狈蜷缩着的身体一点点展开。
滕诚一头汗,他看到那双白皙骨节分明的手打开了床边的柜子。拿出了什么东西,很快空气里就散发着淡淡的药酒香。
“疼吗?”那双手稍微用了点力。不知道是因为这双手的主人,还是这瓶听说超级好用的药酒的作用,反正土豪觉得没有那么疼了,腰上有热热的感觉弥散开来,暖了全身。
“疼。”滕诚趴着,侧着头吗,咬着牙,说得别提多痛苦了。
“现在呢?”他声音好温柔的,手上的动作也更温柔。
“呃,还是疼。”土豪尝了甜头怎么肯罢休?继续装可怜。
可身上的手突然离开了。
“哎,不疼不疼。”滕诚赶忙后悔改口。
他听到有人低低地在笑。然后又有凉凉的东西附上腰际慢慢地化开——这种感觉别提多美妙了。
空气里只有手掌和皮肤的摩擦声,还有两个人的呼吸声。还有土豪间歇性发作的“疼。”还有麦柯不厌其烦的询问和安抚。
半个小时后,滕诚觉得再揉下去他就要起反应,哼几声变呻。吟声露馅了,而且二十分钟前他的腰就彻底只能感受到麦柯的手,而不是疼。
滕诚满意了,也终于自己慢慢地翻了过来。
躺好。看到麦柯幽幽地正看着他。
“怎么还没换睡衣,不冷?”滕诚说话也温柔的不得了。药酒的味道一下子变成了暧昧的气息。
“不疼了就睡吧,管家说你拉伤挺厉害的,要多休息。”麦柯给滕诚脑袋后的枕头铺好,去洗了手换了件睡衣,在床上躺下。
这回他没有睡到边上去,而是乖乖地躺在滕诚一伸手就能楼到的位置上。
“我头还疼。”麦柯关了灯。滕诚显然没爽够,又开始zuo。
麦柯的手在他的太阳穴上轻轻地按摩了起来。
滕诚舒服得直想哼哼,但是现在不是享受的时候。
“舒服点了?”
“嗯。”
沉默了一会儿,两个人异口同声:
——“那天我并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那天你是故意说给滕辉听的。”
麦柯的手被从太阳穴上拉了下来,滕诚伸过手来,麦柯乖乖地靠上在他的肩窝:“前几天我只是太累了害你受伤,对不起。甜甜奖学金的事,也谢谢你。好像一直都是我们在接受你的帮助。”
两个人仰天躺着,而天上就是美丽的星空。
“我吓吓那小子的,是你妹妹太招人喜欢,滕辉被迷得低三下四地求我,而且还两次,我不骂醒他,以后他只会依赖我不懂得反抗,那就糟了。”滕诚叹了口气,说的都是真心话。“这小子杀气十足的模样真的很像我。现在软绵绵,一谈恋爱就软了。”
“呵,你还真关心你的敌人。”麦柯笑道。滕诚在揉他已经干了的头发。
“我首先是他的家人,而且我很看好他。”
“不怕他和你抢饭碗?”
“他能抢走为什么不给?我也好早点退休。什么都不用干在家等着年终分红就好。”
“你是懒,退休适合你。”麦柯附和着,往滕诚怀里蹭了蹭。
“麦柯,那天的话,真的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
“所有的意思。”
麦柯微微叹了叹气,看着星星,转头去看夜色里的滕诚。
发现滕诚看着自己的样子比星星好看。于是讨好地上去亲了下他的脸颊。
“头还疼嘛?陈晓说今天你一天的会,他在家里接待安排快忙疯了。明天你自己去公司,别折腾你弟弟。”
“哼,你们都心疼他。”
“他没坏心眼。”
“切。”
“你就是坏心眼太多,总是别扭。”麦柯说着大实话。
“啧,到底谁坏心眼多,看我都这样了你才——嘶。”土豪一个着急想翻身质问,结果又扯到了腰上肉。
“快躺好别乱动。闭上眼睛,睡觉。”麦柯憋着笑,其实这几天他还是很喜欢看滕诚吃瘪气急败坏的样子。
知道是自己无理取闹过分了,滕诚更本没有任何一个理由需要要迁就他。就当是他背后说甜甜坏话的小惩罚吧。
“头疼,你给我讲个故事?容易入睡?”滕诚搂着人,乖乖地闭上眼睛。
麦柯想了想说:“正好,前几天我回家看到甜甜房间里落下一本耽美书,古代的故事要不要听?”
“耽美?男男?”滕诚哼唧。
麦柯似乎有点无奈:“大概是甜甜想了解他哥哥的性取向,逼自己读的小说吧。故事我看了一半,还挺精彩的。”
“……那你说,我听着。”
“好,我想想……”麦柯也闭上了眼睛,在回忆那本书里的故事:“故事是讲一个小官和一个王爷。小官的名字我记不得了,他是京城最有名的男馆的头牌,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且相貌比女子好看……”
“啧,烂俗。换一个。”土豪动了动吐槽着,主要是他不喜欢小官这个职业。特别是从麦柯的嘴里说出来,他不喜欢。
麦柯却无所谓道:“我就知道这么一个故事,要听听,不听算。”
“哎,算了算了,你继续。”土豪这人其实对他凶那么一点点,他也就软了。
麦柯侧了个身子,舒服的枕在滕诚的手臂上,把气息都喷在滕诚的颈间:“……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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