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不论是否是巧合,这天下……确实将因溟月殿下而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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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过几日,安炀王连慕希由宫内将太子带走之事,已由宫里传出了宫外,听闻此事,百姓激愤,太子在所有人心里,那是关系着苍赫将来之人,加之太子又那般出众不凡,幼时便闻名于天下,若是他登上帝位,苍赫会在他的治理下如何强盛,那是众人都期待之事。
而今莲彤与安炀正在交战,苍赫境内百姓也都为战事担心,怕不知何时苍赫也会牵连进去,不曾想,太子却被安炀王给掳走了,太子落在他国之手,陛下会采取何种态度,实在让人担心。
百姓担心,群臣除了担心,却还有不解,陛下素来对太子宠信有加,连帝王的佩玉都可给了他,而今太子多半是落入了安炀王的手中,陛下那日本欲亲自追回,为何却又改变了主意?
群臣疑惑,为君之人却无一句多言,只是交代了备战,也不知是冲哪国而去,正在人心浮动,揣测难安之时,交战之国却有消息传来。
“陛下,安炀传来国书,言明太子正在去安炀之路,国书所言,那字里行间之意,分明是要苍赫不可妄动,不可相助莲彤,不可出兵,不然,便不可保证太子的安危。”
听见有同僚这么禀报,有人怒斥,“这简直是裸的要挟!以太子作为人质,安炀简直太过卑鄙,那个安炀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自他离开,宫内便再无事发生,看来先前那什么传闻,还有死于御花园内几人,也全同他脱不了干系!”
听闻从安炀王所居的院落内已搜出了连朔的尸体,被掩埋在不起眼的地方,根本不是传闻所言那什么活尸之类,这么一想,谁都知道,御花园内数人惨死,与连朔那是全然无关,早已有些腐烂的尸首如何去杀人呢,余下答案为何,那是明摆在眼前的。
殿内无人不愤,唯独座上的人不发一语,有人见此,便担心起来,太子殿下落于安炀之手,安危如何还不知晓,陛下这会儿若是为此失去了对敌之心,苍赫岂不是愈加危险。
正在担心,却听座上之人冷哼一声,“莲彤之事,朕本不欲插手,但眼下安炀却自动找上门来,如此,便怪不得朕了。刘易,准备的如何?”
“回陛下,粮草马匹,兵将所需甲胄箭矢,凡战事所需,俱已备妥。”
在众人眼里,看不出喜怒,自太子被掳之后便始终神色深沉的君王,此时终于缓缓勾了勾唇,那抹弧度,却是冷酷至极,透着戾气冰寒,“派人在去往安炀的路上好生搜查,同时,调集人马,整兵备战,粮草先行。”
随着落下的话语,一张无比详细的地势图飘然落在了众人面前,定睛看去,正是安炀!陛下打算在太子还未到达安炀之前先行发兵!
武官拾起了地上安炀境内的地图,众人围观,眼见如此详细,都知道,不论这如何得来,都不是轻易之事,定不是几日便可得到的,这么看来,陛下竟是早已有所准备?!莫非陛下早已对安炀有所打算,未亲自将太子追回,也只是寻一个发兵的借口不成?
而眼下太子被安炀所掳,群情激愤,士气高涨,正是出兵的好时机……
小心的抬头望去,殿上之人正负手而立,仍是一片深沉的脸上看不出丝毫心绪,但那深沉之色,却让人心里一沉,再度为君王的难测而心惊起来。
扫了一眼群臣的神色,刘易垂下了眼,站立君王之侧,只有他才可见,那负手而立,在所有人眼中寡情难测之人,此时背负的双手正紧握着,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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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第一百五十六章 战前
第一百五十六章战前
“溟月……溟月……”
呢喃的低语轻柔,就在耳边响起,身下感觉出阵阵晃动,祁溟月缓缓睁开了眼,眼前是一脸关切的连慕希,再扫了一眼周遭,显然他此时正处身于马车之上。
“安炀王这是要将我带去何处?”试着动了动手脚,仍是无力的,内力也依旧无法聚起,如此看来,连慕希血中之毒与寻常毒物不同了,睘珠之力恐怕一时还化解不了。之「梦」电=子=书=下=载=论=坛
“何处?自然是安炀了,慕希要归去,怎能不带上溟月。”连慕希答得理所当然,眼前躺着的是他思慕多年之人,想到终于可以得到他,本就晶莹的眼眸内顿时闪过了异彩,“眼下正是去安炀的路上,怕溟月不愿乖乖随我同去,慕希不得已才……”
“对我下了毒。”截断了连慕希的话,祁溟月一脸轻嘲,“好一个不得已,安炀王设计将我擒住,想以溟月要挟苍赫,果真是不得以的很,这么看来,安炀挑起战乱也是不得以的了。”
马车内很是宽敞,祁溟月横躺于座上,连慕希正对着他,坐于面前,此时听了他这话,却并不生气,仍是露着灿烂的笑容,“那并非是毒,若真是散功之毒,对溟月许是也不会有效的吧,记得苍赫宫内应是有一颗睘珠,以苍赫帝对你的喜爱,溟月定是早就不畏毒物了,慕希好不容易才在自己身上中了血毒,就是为了溟月。”
“血毒?以血为毒?不知要付出何种代价?安炀王果真是为了溟月?”神色淡淡,祁溟月并不见有如何的担心,仍旧是一脸的沉静平和,漫不经心扫去的目光透着些淡漠,虽是受制于人,不能动弹,悠然躺卧的模样却丝毫不显弱势。
连慕希皱着眉,弯腰凑近了他,指尖轻触着他的脸庞,低声叹息,“我来苍赫,真的只是为了你,为何溟月总是不信?以血为毒,必须以自身为引,供养蛊毒,起初自然是要受苦的,但是为了溟月,慕希都忍了,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溟月,因为喜欢你,才想得到,如此可有错吗?”
带着执着的眼眸闪烁着光芒,灼灼的注视着他,祁溟月挑了挑眉,有些不以为然,“御花园内数人之死,也是安炀王所为吧,先盗走了连朔的尸体,使得宫里传闻四起,如此故弄玄虚,不知又是为着什么,难道说也是为了溟月?”
“若是要怪我,不如怪她们,谁叫那些女子都以那种眼神望着溟月,触到你的,试图诱引你的,还有让你对她说了关切之语的,慕希见了,心里都会难过,”并未否认祁溟月的话,如同自语一般,连慕希垂着眼,抚在祁溟月脸上的指尖移到了他的唇边,“溟月从未对我那般笑过,不知你心中之人是谁,慕希便只好将你周遭之人一一除去,原本,下一个该是那个名为红袖的,溟月叫她红儿,可是?”
他见了,溟月和他身边的那两名侍女是如何的笑语,在他面前,却从未见过溟月露出那样的笑颜,为何不是他呢?溟月心中之人……那人应在宫里,一个个杀了,总会有除去的那一日吧,可惜,还未来得及继续下手,便让溟月看出了端倪了,而他回转安炀之期也到了,他只得提早动手。
“那侍卫又作何解释?他,溟月可从未见过。”红袖若是遇上连慕希,不知会是如何,虽未见她出手,但能让父皇放在他身边照看的,绝不是连慕希随意可杀之人。
提起那个侍卫,连慕希眼神一闪,“他只是慕希错杀罢了。”
祁溟月未有错漏他那一瞬的眼神闪烁,连慕希费心将连朔尸体盗出,有意让御花园内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禁地,恐怕不只是这么简单,“安炀王曾对溟月言及连朔之死,印证了活尸之说,不论是有意还是无意,宫内确实因此而人心惶惶,御花园也成了无人会去之处,不知这是否也在安炀王计划之内?要说都是为了溟月,怕也未必吧。”
连慕此收回了抚在他脸上的手,低头半晌没有言语,久久,才叹息着发出了一声轻笑,“果然是溟月,慕希想要隐瞒也是不易。御花园内本该无人,他却忽然出现,那侍卫见了不该见的,为了让他闭嘴,慕希才会杀了他。”
那侍卫撞见何事……祁溟月心中几个转念,想到连慕希能将他带出宫外,微阖起的眼骤然抬起,“原来安炀王还有人相助,如此说来,苍赫宫里,是有人生了反意了。”要将他带出皇宫,并非易事,若无人相帮,连慕希绝不可能安然离开。
连慕希点了点头,望着祁溟月的眼眸里全是柔情,“溟月在宫里并不安全,苍赫早晚也会归属于安炀,为了护着你,将你带回安炀,不论何种战乱,都不会伤了你半分,慕希对你……是真心。”
仿佛碰触着某种珍宝,连慕希小心的将祁溟月抱了起来,与他相依着,轻弱的语声在微微摇晃的马车内随风散去,虽然轻弱,但祁溟月却听出他话音中并无丝毫虚弱,这么看来,他先前的伤势……“为了护着我,安炀王替我抵挡了连朔的一击,确实够真心,”连朔当日刺杀之举连慕希当真会不知?唇边勾起了一抹兴味,无法推拒他的拥抱,祁溟月神色淡然,任他这么抱着,语声淡淡的问道:“想必你的伤势也好的差不多了吧。”
当日探望连慕希伤势之时,他便察觉他的血色有异,那气味,也有些古怪,他与父皇俱知连慕希有古怪,以为他另有图谋,却不料,竟真的只是为了他而来。
“我的血玉他人不同,外伤无碍,只需几日便好,曳幽的蛊虫可是在很厉害,若是他在,让连朔成为活尸也并非不可能。”此时提起那曳幽,连慕希仍是带着些小心,却多了赞叹之意,而后,却又继续说道:“只是内伤,至今仍未见好,苍赫帝不愧是苍赫帝,慕希可是服了安炀的疗伤圣药在得以压制了内腑的伤势,若不是如此,恐怕连杀那些侍女之力都没了。”
听他提起苍赫帝三字,祁溟月眸色一沉,不知父皇而今如何了,他被连慕希带走定会让父皇震怒,但他此时却并不希望在半路之时被救回皇宫,眼下……
祁溟月从一边的窗口朝外望,此处仍是官道,也属大路,应该并未离开苍赫之境,他们身后也无追踪的兵卒马匹,见此,他略略放了心,若是父皇,该知道他的心意才是。
马车车轮滚滚,似乎急于赶路,却仍很是平稳,连慕希抱着他的手始终没有放开,直到祁溟月的手指微动,连慕希仿佛立时便有所觉,“睘珠之力果然厉害,虽是由蛊毒为基,但血中之毒仍是毒,溟月这么快便能动了。”
“能动了如何,失去内力,也是无用。”祁溟月缓缓抬起了手,将连慕希推了开,“若是再如此无力下去,这一路上的起居岂不都要依靠他人,眼下溟月能自己行动,安炀王该高兴才是。”
连慕希却露出了些可惜的表情,极为缓慢的将他放开了,“溟月若是不能行动,慕希也情愿照料,而今效用将过,我却要担心,溟月在这一路上会做出令我担心之事来。”显然,他血中的毒性对服过睘珠的明月而眼,根本无法持续太久的效用。
“失去内力还有何可为之事?溟月而今在你手中,自然不会做出蠢事,安炀王只管放心便是了。”挂着些淡淡浅笑,唇边全是自嘲之意,祁溟月这么说着,眼眸微敛,眼底却闪过了一丝极浅极浅的诡色,而今别说是功力未复,即便如常,他也是不会做出其他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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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太子被人从皇宫带走,已过了半月,苍赫皇宫之内,处处都是一片压抑的沉寂,无人敢在宫内喧哗,任何人说话都是小心翼翼的谨慎,除了因太子之事,更是因苍赫的君王,自太子被掳,陛下终日都阴沉着脸色,若说以往是性情难辨,那如今便是变本加厉的莫测起来,有人若是时运不济,未将手上事情办妥,或是有所失职,等着他的不是杖责之类的刑罚,也不是脱下官袍,而是直接摘去项上人头。
如此一来,何人还敢轻忽,莫不战战兢兢的,把手中司职之事尽可能的办的妥帖,免得雷霆一怒,自己便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这一日,正是午后,晴空之上没有一丝云彩,天气正好,但行走在宫内之人却无人有暇去体会此时的天气如何,宫内处处气氛压抑,此时的议事偏殿之外,更是尤其的肃穆,层层侍卫把守着,殿内,文官武将正为苍赫出兵安炀之事细细商讨。
战事在即,安炀与莲彤交战已有不少时日,两方正相持不下,算算时日,太子应未至安炀,苍赫此时若是出兵,虽是冒险之举,但却对苍赫颇为有利,太子对落在安炀的连慕希手中,但终究仍是在苍赫境内,一方面加紧搜寻,另一方将安炀打个措手不及,这才是险中求胜之招。
群臣为将计划安排周详,你一言我一语的正讨论着,高坐于御书房内的玄色身影却对一旁的刘易问了一句,“情形如何了?”
低沉的语声并不明显,但群臣却对座上之人的话语分外的留心,听陛下这么问刘易,都一个个升起了疑惑,莫非陛下还另有部署?这么猜测着,只听刘易平平的语声回道:“回陛下,俱在掌握。”
君王淡淡点了头,便再不言语,底下的众人不明所以,互相对望着,但陛下不言,他们又如何敢问,停下了口中商讨之事,偏殿内忽而有些静了下来。
门外,却传来了通报之声,“陛下,五皇子殿下,六皇子殿下,七皇子殿下,还有四公主殿下求见。”
“今日便到这里吧。”示意群臣退下,祁诩天让殿外等候的几人进来,望着他的几位皇子还有凝露,深沉的面色并未缓和,“你们求见是为了何事?”虽然几人都是他的血脉,但在他眼里,他们似乎与宫内其他人也没有太大区别,倒是更为麻烦。
“父皇,凝露只是想问,二皇兄是否真被那连慕希带走了?他可会有事?”凝露当先站了出来,想到她的二皇兄不知安危如何,她便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可偏偏自出事的那日过后,他们姐弟几人陆续求见,父皇却谁也没有召见,今日好不容易答允见了,却只是问了这么一句,想也知道,他们自然是为了二皇兄之事而来。
眼见凝露有些急躁,祁柊离对她摇了摇头,才含着忧色对座上之人说道:“儿臣也是担心二皇兄的安危,皇姐,还有几位皇弟都是一样,知道父皇正要出兵安炀,我们想知,二皇兄会否有事。”心底,那答案他是知道的,想到当日在二皇兄颈边瞧见的痕迹,还有他与父皇之间那微妙的感觉,他相信,父皇定不会让二皇兄有事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