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舞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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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华舞流年- 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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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之后黑暗的临近,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颜色,而后,便是现在的状况,睁开眼,仍是黑暗。他死了?还是未死?疑惑的想要挪动手脚,胸前便又是一痛。

“澜瑾,是否很意外?”

在寂静之中,突然有语声想起,那不疾不徐的说话方式,那舒缓悦耳的话音,分明便是那位殿下……“澜瑾未死,多谢我主手下留情。”那位殿下终究未有真的取他性命,那是否表示,他此后仍有可为?

“不必称我为主,澜瑾‘已死’,游戏结束,溟月也无意天下。”

努力分辨着此时身在何处,功力被制,四周看来仍是漆黑一片,却能感觉到身下所坐的似乎是一把十分柔软舒适的座椅,对眼下境地很是疑惑,澜瑾对着那片黑暗,摇了摇头,“殿下何必如此,澜瑾并未有他意,帮助殿下登位,而后一统天下,是澜瑾之责,为何殿下毫不领情?”到了此时,似乎也不必再装下去了。

“溟月已领了你的情,思归,春半,好大一份情谊,倒叫我不知该如何回报于你才好了。”

由黑暗中传来的话音透着冰冷,显然仍是为那春半之事而着恼于他,澜瑾轻轻一笑,“殿下何必生怒呢,澜瑾所为是为着殿下好,那暗皇终究是江湖人物,狂妄不羁,不将朝廷放在眼里,久必生乱,澜瑾是怕殿下与他纠缠久了,生了情意,影响了殿下登上太子位,万一被人知晓了,也影响殿下的声誉。”未曾听到他人的语声,这位殿下又如此自称,显然暗皇并不在此,那此处……便绝不是云昊山庄了。

回答他的是一声轻笑,那笑声中透着明显的嘲弄,“为溟月担心,你便让我服下春半,莫非你以为,我碰了他人,或是不可与他亲近,便能将我俩分开了?”

“这个……澜瑾只是以为,以殿下的身份,恐怕不大适合与那暗皇有过多牵扯的,陛下应也不愿见到殿下与江湖中人走的太近吧。”他担心的是还未来得及辅佐这位最得苍赫帝喜爱的皇子登位,便让这位殿下自身的行径而惹恼了苍赫帝。若是因他所为而让那位陛下不快,他回去定会挨一顿责罚。

“你可有猜想过,我是如何解了春半的药性?那尹千逸又是如何死的?”

悠然的话音在空气中荡起些许回想,他的所在似乎是一处十分宽广的屋内,澜瑾细细分辨着,听他这么一问,确是说中了心中所想,他用春半,本就是为了让那两人生出嫌隙,“不论殿下如何解的药性,只要不与暗皇再有牵扯便好了。澜瑾怎么敢妄自揣测呢。”以这位殿下的身份,应是不会委屈了自己,放着可轻易解去药性的方法不顾,而以那暗皇的性子,恐怕是不会忍得他的人碰了别人的。

“这便是你想要的结果,可是?”

“不敢,不敢,澜瑾只是为了殿下将来考虑,只是担心陛下不快罢了。”让那位陛下早日安心的将苍赫交托给祁溟月,才是他此行的最终目的。

“那么说来,溟月还得多谢你的好心了,也得替父皇多谢你才是。”

淡淡的话语声带着些许冷然,但嘲讽似的话音中还有些别的,似乎觉得可笑,也似乎觉得有趣,澜瑾只听那话音忽然一转,似乎朝着另一侧,含笑问了一句,“父皇可要赏赐一番,有人已替溟月将未来之事考虑的周到妥帖。”

苍赫帝?!苍赫帝竟也在此?澜瑾倏然一惊,才生疑惑,眼前忽而有柔和的暖光逐渐亮起,他立时合上了眼,待适应了眼前的明光亮,睁开眼来,眼前的景象却惊得他无法言语,饶是他自诩机敏,也不知此刻该作何想才是。

眼前之处,不是其他,竟是苍赫的大殿之上!他此刻,正对着高高在上的皇座,方才话音正是由那处传来,但叫他脑中一片空白的却不只是因此,而是那皇座之上的二人。

月白色的衣衫,随意披散的长发,浅银的丝结夹在乌发之间垂落身前,含笑的眼带着淡淡嘲弄,透着些许冷然,正是江湖中的水月公子,也是苍赫皇朝的二殿下祁溟月,他正一派随意悠然的模样倚在身后之人的怀中,那人却不是他人,半张面具在柔和的光晕下透着金芒,与玄色衣衫之上所绣的金丝隐纹辉映成了一片迫人的威仪,微扬的嘴角,却透着无情冰冷,此刻看似慵懒,怀抱着祁溟月斜靠于皇座之上的,竟是暗皇?!

暗皇便是苍赫帝?!

“你看来很是惊讶,可是未曾想到朕的身份,澜瑾啊,朕是不是也该叫你洛瑾才是?”随手将面具抛于一边,祁诩天注视着座下之人满脸的惊讶骇然,扬起了唇,“朕早该猜到,只有洛绯嫣那女人才会玩出如此无聊的把戏,迟了些才确定了你的身份,若不是因此,你此刻已是一缕亡魂了。”

面具下显露的面容,确实便是他所知的苍赫帝的模样,与画像之上一般无二,如此,暗皇便真的是苍赫帝无疑!澜瑾霎时被心中所悟的事实给骇得后退了一步,“陛下,你与溟月殿下……”那两人分明不是父子之情!

“我与父皇之间如何与你无干,若非你酷似溟月故人,若非你是莲彤女王的胞弟,你以为,我会留你性命?只凭春半,溟月便可让你一死。”有意离心脏之处偏了几分,几分之差,留得澜瑾的性命,父皇会允,也让他很是意外。

澜瑾身为莲彤女王洛绯嫣的胞弟,他对自己皇姐的心思十分清楚,可而今,苍赫帝竟对他的皇子祁溟月那般,这岂非是……“陛下,我只是奉皇姐之命而来,助殿下早日继位,一统天下,我不知你们……”那两人俱知对方身份,却仍是抛开了血缘之系,果真是未将任何事放于眼中,此刻收起了先前的意外与惊骇,他倒对眼前两人有些佩服起来,如此狂妄的帝王,如此特别的皇子,实在不得不叫人佩服两人的大胆。

“洛绯嫣可是觉得在皇位上太无趣了,还是太过无聊以至欲涉苍赫的内政,什么玄邰老人,得澜瑾者得天下,还真是她行事之风,那般唯恐天下不乱之事,也只有她才想得出来。”祁诩天抱着怀里的祁溟月,瞥了一眼下放所坐之人,语声淡淡,却让澜瑾身上一寒,早知苍赫帝的性子,此时那看似平淡的语声已是代表着他的不快,那慵懒随意的模样,实则也是无处不透着危险。

不知是皇姐所设计之事让这位陛下不悦,还是因他擅自对二殿下用了春半而令他生怒,澜瑾忍着胸口的疼痛,慢慢站起身来,跪倒在地,“洛瑾不知暗皇便是陛下,请陛下切勿怪罪,那春半,也是洛瑾一时糊涂,并非皇姐授意,请陛下莫要误会,皇姐确是有意助二殿下继承陛下之位,在将来得取天下。”只不过这意图也是为了她自己就是了。

“她本意如何,朕不敢兴趣,若非看在当年的情分,你那春半使溟儿受的苦便足以让你一死,而今知受得这点伤,已是便宜了你。”祁诩天抚着怀中之人的长发,仍是有些心疼,却忽然见了一双挑起的眉眼朝他望来,“当日情分?不知父皇和那莲彤女王有过何种情分?时至今日仍挂在心中,看来那份情倒也不浅。”

这恐怕便是父皇允了他放过澜瑾之因,在他之前与那洛绯嫣有过的一段交情,使得父皇如此冷情之人至今不忘,那份情是如何,只是猜测,已让他胸中一阵窒闷。

“溟儿生气了?”祁诩天抬起怀中祁溟月的下颚,仔细探究着那双眼眸中的神色,“我与洛绯嫣只是有过一夕之欢罢了,后来互相知晓了身份,便未曾再有过多牵扯,溟儿可别误会了父皇,若受得冤枉,父皇也会觉得委屈呢。”俯首在他的唇上轻轻一吻,祁诩天含着笑意和几分无辜的模样,又在祁溟月露出的脖颈上烙下了一枚吻印,“溟儿该知道,父皇心里可只你一人。”

只是一夕之欢便让父皇记住了洛绯嫣,莲彤女王定非寻常女子,登上女帝之位,又被父皇另眼相看的,绝不会是弱者。祁溟月抚着颈边的吻印,微微垂下了眼,不曾答话,心中却已记住了洛绯嫣之名,望着底下对他们之举透出惊讶之色的澜瑾,他一挑眉,“世上并无玄邰老人的传人现身,可是?”

“那只是为引起他人注意的名目罢了,玄邰之名天下皆知,借此扬名,岂非快些。”澜瑾对他想出的这一主意,仍是有些自得。从小被送出宫去,在江湖中游历许久,对人心所想,他可是有颇多研究,只是遇上了这位溟月殿下,才让他生出了难测之感,也才让他知晓了为何皇姐会那般警告于他,果然,能被苍赫瞧上眼的,不是寻常之人呐。

“那药又是何处而来?”虽然以身相试确实让他探出了澜瑾的意图,但也确实让他吃了不少苦,祁溟月拨弄着身后扯来的发丝,看似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澜瑾对他如此问话的模样,已有了几分不安,饶是他惯于行走皇室宫殿之内,对皇族之人也都见得多了,但此时这位殿下看似平和的模样,仍是让他觉出一股慑人的威仪来,于是只得老老实实的答了,“莲彤境内生有不少稀有的药草,故而世上失传的药物,仍还有很多被存在皇族之人的手中,此番行临行之前,我取了不少,以备不时之需。”其实他几乎把所有的药都带了,有此机会可搜刮一番,不多拿些,恐怕那些药就要在库中发霉了。

“既然还有不少,便留下一下吧,溟月留你不死,你也得略有回报不是吗?”只是那春半便如此厉害,其他的更不知会如何,已放过了澜瑾的性命,若不再留下些什么,他的苦便是白受了。

听见祁溟月这么说,又瞧见座上那位陛下朝他望来的眼神,澜瑾只得硬挂着笑脸,慢慢的由怀中取出了几个瓶子,“若殿下想要,澜瑾自然不会吝惜。”财物不是他的,可这些药却是他早就有心想取的,而今却也只能给了这位殿下,只是那句“尽管拿去”,却是再也不敢说的了。此时身上的伤已被包扎好了,但他可不会忘记这位殿下的手段。

随着他将那些瓶罐取出,忽然一道身影闪现,手上所奉之物顿时便到了座上之人的手中,那现身的人影不知由何处而来,此时已立在了皇座之侧。

祁溟月接过刘易递来的物件,正在细看,却听得身旁传来一声低语,“溟儿要的不错,这里头可还有白芙呢,看来还可在别处备上一份。”凡是溟儿会涉足之处都备了白芙,多得一份便可多放置一处,祁诩天满意的点了点头,垂首望着怀里的祁溟月,又在他唇边轻吻了一口。

自从那日春半发作之后,父皇的言语行动便越来越放肆了,虽说本来也并未避忌之人,只是近日愈加爱逗弄于他,让他这经历两世之人都有些自愧不如了,对他的言语,祁溟月只得无奈的挑了眉,当作不曾听见,虽也想反唇相对,但顾及着身侧的刘总管还有底下澜瑾的感受,他决定还是等回了寝宫再慢慢理论。

刘易站在一侧,神色不动,似乎不曾听见先前之语,但由他微微垂首的动作和极力抿紧的唇线来看,显然并不如表面所见。扫了一眼刘易,祁溟月叹息一声,“刘总管的功力可是退了。”也不知是不是父皇的“功力”又有精进……

澜瑾仍跪在大殿之下,殿内很是安静,故而对上头之言,他字字听得清晰,始终挂在脸上的笑意不曾退下,但在那笑意之中却有几分忧色,若是回去,告知了皇姐他的所见所闻,不知对皇姐而言,是好事还是坏事。

瞧着神色变幻的澜瑾,祁溟月开口说道:“先前我已说过,游戏结束,澜瑾已在江湖之中,云昊山庄之内,被水月公子所杀,而后再无澜瑾此人。你可记得了?”在众人眼前诛杀澜瑾,本就是为了平息那场事端,而今知晓莲彤女王之意,他便更不会容得她随她的心意行事。

“洛瑾自然不敢忘记,多谢殿下,只是不知,洛瑾往后……”

“回去莲彤,替朕转告洛绯嫣,苍赫无意天下之争,朕与她也早已没了当日情分,要她再勿如此多事。还有你……”紧紧盯着澜瑾,祁诩天眸色一凝,语声渐沉,“朕今日便告诉你,即便溟儿碰了他人,朕也不会因此与他分离,你该庆幸的是,那春半之效并未如你所愿,不然,回到莲彤的便只能是你的尸首。”

如此说来,溟月殿下竟是忍过了那药效与苍赫帝……知晓春半的厉害,也知发作之时是如何痛楚,澜瑾乍听此言,顿时意外的抬首往座上的两人望去,瞧见的,却是揽着祁溟月往殿后而去的身影。

“刘易,将他扔出去吧,朕瞧着烦了,若此后再见他踏入苍赫之境,杀。”

卷三 第一百一十七章   月下

第一百一十七章月下

被祁诩天搂在身侧,两人一同回了寝宫。炫天殿仍是原先的模样,寝宫之内自然也无甚变化,仍旧是那明珠光华,也仍旧是那层叠的幔帐,魄玉冰檀的香气依旧,清清淡淡的,在室内氤氲出若有若无的冷香。

由云昊山庄出来,一路之上并未多做停留,今日才回的宫。出宫不过几月,而今归来,事物依旧,原本觉得无趣之处,此时却分外的使人心安。或者,是因为有了身边的那人,祁溟月抬起头,瞧了瞧身旁的祁诩天,却忽然发现,那双眼眸也正望着他,似在探究着什么。

见他望来,祁诩天停下了脚步,将祁溟月的身子搂到了怀中,抬起了他的脸,瞧得仔细,“溟儿可是仍在为莲彤之事而不快?”自澜瑾离去,溟儿便未在开口,先前听得洛绯嫣之名,他分明是觉出溟儿的不悦的。

幸而此时已到了寝宫之内,周遭也是无人,祁溟月看了一眼周遭熟悉的环境,摇了摇头,拨开了祁诩天的手,“父皇莫要忘了,我们已身在宫中,并非江湖,不再是暗皇与水月,而是苍赫帝与皇子的身份,父皇若再如先前那般,若被世人知晓,终是麻烦。”他虽不惧,却也绝不会多事的去自找麻烦。

“如先前那般?”祁诩天扬起了一方眉梢,忽而沉沉一笑,“溟儿可是担心被莲彤之人知晓了我俩之事,挑起事端?”被他拨开的手又移到了祁溟月的腰间,祁诩天抚着手下的柔韧,动作轻柔,口中玩笑似的低语道:“一回了宫便不能时时把溟儿搂在身边了,实在是可惜。”

听出他话中的抱怨,祁溟月回抱住身前之人,轻笑一声,“已回了宫,也有他人在场,父皇不也未曾避忌,如今又抱怨些什么?不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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