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令江月昭吃惊的是,转到石柱的较暗那一侧,居然发现一个干净的马桶摆放在那里!
由此可见,将她囚到这里来,是蒋令儒处心积虑已久的事情!
她瞧了瞧锁在自己腰上的铁圈,那尺寸简直就按照她的腰围打造的,正好扣在她地腰间,不大不小,上不得下不得。
她凑近那拴住她的石柱子,将腰上的铁圈使劲地往石柱的突起上撞了几下子。结果铁圈上的锁丝毫无损,倒是石柱被撞得纷纷洒洒落下一些石屑来,江月昭自己的腰也被震得生疼。
她心中这个恼啊!曾经对蒋令儒心存地那一点怜惜之情,此时也无影无踪了。从清晨开始,她等啊等啊,穴居洞内,她也不知道时辰变化,只觉得过了好久了,仍然不见蒋令儒地身影。
她就那样绕着石柱转着圈子,走着走着,发现自己竟然快贴上石柱了,那铁索已经不知道绕着石柱缠了多少圈了。她烦闷地一跺脚,不得不向后转,朝着相反的方向再绕。
这样前前后后也不知道转了多少圈了,终于让她听到入口处有脚步地声音传来。
她停了下来,骇然望向那幽漆漆的仅一人高的入口,虽然心里明白来人十有八九会是蒋令儒,但在未见人影前,那带着沉闷回音的脚步声,还是让她心生惧意。
随着那回音越来越小,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人从入口处钻了进来,可不正是蒋令儒吗?
“蒋令儒!”江月昭瞬间爆发了,手中扯着那铁索,抖得“哗哗”作响,“你简直混帐透顶!你拿我当马当牛吗?居然这样拴着我!快给我解开!”
“我也不想拿铁索拴你,我只想用我的心来拴住你,可是拴得住吗?我一撒手你马上就会跑!你让我怎么办?”蒋令儒甫一踏进洞室就被江月昭一顿狂吼震得脑子翁翁作响,他面上苦笑着,虚弱地说道。
江月昭这才发现他整条右臂已经被鲜血浸透了,整个人软软地靠在入口处的石壁上,面色苍白。
“你…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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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舍命相携
蒋令儒听她那样问,也不理她,自顾白着一张脸,晃到一块大石头的背面去,拿出一个包袱来,从中取出一个小瓶子和一卷纱布来。
江月昭一瞧,果然是崔天民,做事真是滴水不漏!一个临时的匿身之所,居然连伤药和纱布都备着呢。
蒋令儒坐到一处大石上,左手握住那把扎入他右臂之中的匕首,一皱眉一咬牙,“刷”地就将匕首拔了出来。那匕首尖带出的一串血珠,在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弧线,滴落到地上,点点猩红,看得江月昭心中一缩。
蒋令儒简单地清理了一下伤口,便将小瓶里的伤药散到伤处,用牙咬住纱布的一端,左手执另一端开始在右臂上包缠。
江月昭见他由于失血过多,面色苍白,人也有些虚弱的样子,自己包扎着伤口,动作有些笨拙。她起身想挪过去帮他把伤处包好,却忘记了腰间的铁索,刚走出十几步,就被那铁索给扯住了。
她一生气,也不管他了,扭头回到自己的地铺上,一屁股坐了下来。
蒋令儒自己将伤臂草草地包扎完毕,来到江月昭面前,指着那些丝毫未动的吃食问道:“怎么不吃东西?”
江月昭气哼哼地回他:“给你拴上一根铁链子试试,看你还吃不吃得下东西?”
蒋令儒叹了一口气,在她的身边坐下来,只是盯着她的脸瞧。也不说话……自从那日他见了江月昭地本尊之后,就亲手毁了幻容前辈的杰出作品,江月昭抢救不及,从此后只能以真面目示人了。
“我看你的神情就知道,你肯定是没当上盟主。”
江月昭的轻松语气刺痛了蒋令儒的心,落到她脸上的目光瞬间由热转冷:“我没有当上盟主,你很高兴吗?”
“你…”
“我再告诉你一个更好的消息,眼看着我的盟主之位就要到手了。你地容公子天神般自空而降,生生地搅乱了我的一切安排!你听了。是不是更高
江月昭虽然听出他这语气可不大好,但是被蒙在鼓里几天之后,突然得到了容毓飞地消息,心中一喜,仍然忍不住扯动了一个嘴角。
这一细微的表情没有逃过蒋令儒的眼睛。他的脸孔一下子愤怒地扭曲了,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抡起没有受伤的左手。照着江月昭地脸上打了下去。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江月昭的右侧面颊瞬间就印上五个清晰地指印,嘴角也溢出一丝鲜血来。
“你这个贱女人!你才来几年而已。就这样死心踏地跟上别人了!变心如此之快!你太让人寒心了!”蒋令儒打过之后,尤觉不够,又狠狠地骂了几句。然后他一转身,如一头被刺激到的疯牛一般,狂奔出了洞室,消失在那幽漆漆的入口处。
从头到尾,都没有给江月昭反应地时间,只到洞室内再次余下江月昭一人,她捂着火辣辣的右脸。颓然地跌坐于地铺之上。心中万般委屈,终于隐忍不住。趴到膝盖上“嘤嘤”地哭了起来。
其实她对蒋令儒,倒不似旁人那般,听到他的所作所为就斥之如恶人劣鬼。这前生后世的因果纠缠都在她的心里,她即便不赞成蒋令儒的行为,对他也是怀有一丝怜惜之情的。
可是她不能因为怜惜他,就抛夫弃子,从此跟着他过日子呀。她的孝文孝武、她的可心、她地夫、她地家,她怎么可能放得下?一想起孝文孝武那两张一模一样的小胖脸儿,一想起可心在最后临别地时候,还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握着她的手指吮吸着,她的心就抽搐着一阵痛似一阵。最后她干脆往地铺上一趴,抱着被子大哭出声。
她哭着哭着,感觉自己身边的地铺往下一陷,心知是蒋令儒回来了,也不理他,继续用力发泄着自己的悲伤。
过了半晌,她的衣袖被扯了扯,她恼火地使力一甩手,就听到一声痛哼。抬头一看,蒋令儒正捂着右臂的伤处,咬着牙,痛得脸都白了,才知道自己刚才那一下子,八成是碰巧打到他的伤口上了。
这一闹,她也没有心思再哭下去了,扯着那铁索哗啦啦地坐了起来。
过了好半天,才见蒋令儒松了牙关,面色好看了一些。他起身去拿了些糕点和水,回来又坐在江月昭身边,往她面前一递:“吃东西!”
江月昭负气将脸别到一边,不搭理他。
蒋令儒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刚才一时失控打了你,对不起。不管你要跟谁,都要先活着不是吗?你是打算饿死在这山洞里吗?”
江月昭这才没好气地接过糕点,一口一口狠命地往嘴巴里塞去,也不管那糕点的渣儿沾了满嘴巴,掉了满身。
蒋令儒看她的狼狈样子,轻笑一下,将水囊递过去:“你要是实在恨我,不如直接咬我吧,可怜可怜这些糕点吧,它们又没有得罪你。”
让他这样一打趣,江月昭的心里也轻松了一下子,将满口的糕点噎咽下去,接过水囊来灌了一口水,对他说道:“既然你做的事已经被武林中人知道了,不如你现在赶紧逃吧。等他们追到这里来,不会有你的好果子吃的。你找个僻静的地方,改名换姓隐居起来。如果将来生计上有困难,你可以往东州城的江承安府上捎信,就说是我的朋友,我爹…”
江月昭说到这里,觉得这话的后半部分不太妥当,赶紧修正道:“当然,以你的聪明才智。到哪里也不会出现生计困难的,我是说万一…”
蒋令儒听着她地话,感觉她虽然不愿意对自己再付出情意,不过还是挺关心他的生死的,这关心如同一股暖流,在他的心头漾开一圈圈的涟漪,抚慰着他那颗孤独与凄苦的心。
他觉得自己又有了希望,脸上的棱角都柔和下来。看着江月昭笑着:“我们肯定是要离开这里的,不过我现在有伤在身。带你离开恐怕有困难。这里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寻来地,待我歇息一下,晚间出去探探风声,如果外面风声不紧,我会趁机带你离开的。”
“你既然负伤不便。就不要带我走了。你把我留在这里,容…那些人一定会找到地。”江月昭劝说道。
“我自己逃?怎么你还不明白吗?我来这一世,没有找到你的之前。我的人生就寻你!找到你之后,我的人生就是与你在一起!我自己逃?逃到一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隐姓埋名地活着?那我来这里地意义何在?”
又转到这个话题上去了!江月昭张了张嘴,觉得他这份偏执真的不是她三言两语能化解掉的。便没有接话。
夜半时分,蒋令儒果真出了洞室,探查风声去了。待他回来时,面色沉重,嘴唇紧绷,江月昭便知道容毓飞恐怕已经在外面严密布控了。
既然知道了江月昭地被藏匿之地,容毓飞当然不会掉以轻心。他回去后,第一时间冲到常霜儿那里,企图问清楚她说的那个山洞。到底有什么特征。
可惜常霜儿一介娇弱小女子。中了七星谷的“绝魂”剧毒,刚才一番抢救。众英雄轮番给她运功逼毒,却抵不过那毒融入血液之中,瞬间侵入腑脏之内。
常霜儿最后狂吐鲜血,还是毒发身亡了!
常天华和他地弟子们如发了狂的狮子一般,一齐冲上去,跟段简鹏拼了命地打。段简鹏自知理亏,又见蒋令儒独自奔走,心中慌乱,气势上当然就弱了许多。最后他被常天华一剑贯透胸部,又被坤灵门的弟子一人补上一剑,如一块蜂窝煤般倒地上。
容毓飞赶回来时,就看到常天华抱着女儿冰冷的尸体,瞪着通红的大眼睛,看着女儿毫无血色的鹅蛋小脸儿,喃喃地自责着:“是爹不好!你本来就不愿意来的,你在家里玩得好好的。是爹迷了心窍,非得逼你来这个鬼地方!是爹不好!爹害死了你…”
容毓飞很痛心,他也是做父亲的人,他当然能体会得到常天华此时此刻地心痛。而且来事说到底,终究还是因他们夫妇而起,他心里就又有了一丝愧疚。
他不知道如何去劝常天华,在他身边站立了半晌,方才上去拍了拍他地肩,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却不料常天华被他那样一拍,“蹭”地就跳了起来,抱着女儿的尸体,展开步伐便往出庄地方向奔去,连头都不回!
坤灵门的弟子一见师父走了,赶紧追了上去。
众人也知道他此刻心中悲愤,追回来也无益,只好由他去了。
容毓飞望着他的背景愣了半天神,才转过身来。此时捉拿蒋令儒与寻找江月昭已经变成一件事了,因此当他做出搜山安排时,诸位掌门欣然允诺,没有人反对。
蒋英泽之死、上官一月之死、常霜儿之死、梅子平之残、还有这些日子里发生在储英山庄内的诸多门派之间的龌龊,皆出自蒋令儒之手。铲除这个武林祸患,替死者报仇,给生者安慰,已经成了此时在场的江湖人士们心中的共识。
“当下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关乎武林前途,我们必须要弄清楚。”大家商量妥当搜捕蒋令儒的计策之后,姬如海出声说道,“既然蒋令儒手中的盟主印是假的,那么真的印玺八成是被蒋盟主藏起来,现在他人已驾鹤,我们去哪里寻这真印呢?”
“真印在我这里。”又是蒋水生瓮瓮的声音,“蒋盟主被囚石室之前,料到大公…料到蒋令儒会逼他交印,便吩咐我去刻了一枚假印,将真印交与我藏了起来。”
“哦?那就麻烦这位小兄弟把真印拿出来吧。”有人还是不免对这盟主印存着希望。
“蒋盟主对小的有吩咐,如若救得容公子出来,这枚盟主印就交给容公子保管。一旦容公子有何不测,就将盟主印带到少林寺,交与悲悟大师,由他老人家主持重选盟主。如今容公子安然无恙,小的只能遵从蒋盟主生前嘱托,将印交与容公子了。”
这意思是说…蒋盟主生前属意容毓飞接任武林盟主喽?
众人这样思量着,齐转头看向容毓飞。
第二百零九章当务之策
听说蒋盟主的生前遗言,是将盟主印交与容毓飞,众人都转头看向他。
容毓飞也有些惊讶,在石室里的时候,蒋英泽只是将事情的真实情况告诉了他,然后指引他出了石室,让他去阻止蒋令儒成为盟主。
可是这枚盟主印,蒋英泽也没说要交与他呀。想来他当时还存着活下去的希望,不想把宝印交与别人,以免他活着走出石室后,再生出什么争印纠葛来。
这样想着,他突然想起一个问题来,便转头问蒋水生:“我从石室出来时,蒋盟主的精神还算不错。怎么半天的功夫,他就死了呢?”
蒋水生拿眼一瞪自己的父亲,吓得瑟缩在一旁的蒋生福“扑通”就跪在了容毓飞面前:“不关我事,是大公子…是那妖孽趁诸位英雄在校练场比武,派人将老爷接了出来,给老爷强喂下了大量的芙蓉膏,老爷才发癫狂而死的啊…呜呜…真的不关我事,我只是受那些人威胁,才不得不到诸位英雄面前背下一段说辞而已…”
“蒋令儒泯灭人性,丧尽天良。我们要是不为蒋盟主杀了这个逆子,报了这段血仇,以后我们武林正派还有什么资格去教训别人?”在场的诸位英雄已经被这一段一段的真象刺激到,一个个义愤填膺,同仇敌忾的样子。
容毓飞也没想到蒋英泽一代豪杰领袖,会死得这么凄惨,心中不胜唏嘘。不过关于蒋令儒的身份问题,他没有向在场的诸位披露,因为他隐隐觉得,这件事透着诡异。弄不好会把江月昭牵涉进去。
他猜蒋水生是知道此蒋令儒非真蒋令儒的,不过这个小伙子看似木讷,其实内心灵通着呢。他见容毓飞不说,他也就不说。
“诸位同道英雄,在下有一提议。人说国不可一日无君,我们中原武林三百年,还没有盟主断任的时候呢。既然老盟主生前属意容公子,而容公子亦是胸襟宽广、武功超群,人品才能均堪当盟主大任,不如我们就直接推举他为盟主,带领我们擒住蒋令儒恶贼。为蒋盟主报仇。”说出这一提议的是无天门地邵子聪,这位邵门主显然是认定容毓飞了,当初群英会上,就是他把容毓飞拱进最后盟主之争的。
有人附和:“对!容公子年轻才俊,由他接任盟主,我们中原武林必会一洗沉闷之态,气象焕然一新。”
也有人在心里惦记着这个盟主之位。不太甘愿就这样把容毓飞推上去。可是暗地一琢磨,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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