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死了……都死了……”
往里走了大概十几步远后,一阵低沉地声音在地下室中回旋起来。
君幻羽在听见这个声音时,眼眸之中竟是蓄满了泪水。她转眸看向水无痕,不敢相信地摇头问道:“是他么?这是他么?”
水无痕俊眉一挑,发现自己的猜测果然是正确的,他微微一垂头,说道:“是他。”
君幻羽眼眸中的泪水夺眶而出,她离开水无痕身边,脚步飞转,朝那声源地奔了过去。
可是,当她看见眼前的景象时,心中却满是伤痛。只见偌大的空间之中,一个银发白衣的男子立在正中央,他的头发散乱于肩,额前的发丝挡住了眼眸,他双手双脚被铁链拴住,行动完全被铁链所控制。
君幻羽眼泪簌簌而落,她朝白衣男子奔了过去,口中唤道:“傲……”
“小心!”水无痕见君幻羽忽然之间朝独孤傲奔了过去,他心中一惊,准备飞身前去保护君幻羽。
然而,独孤傲的动作快如闪电,当他一感觉到有人靠近他时,竟是手风一扇,将君幻羽生生地震开了。
君幻羽受到强大力气的袭击,整个身子迅速朝后倒退而去,水无痕为避免君幻羽受伤,他旋身飞转,揽住君幻羽的腰身,抱着她稳稳地落了地。
“他这是怎么了?不认得我了么?”君幻羽握住水无痕的手臂眸中积满泪水伤心地问道。
水无痕盯着君幻羽的眼眸,他问道:“您这些年到底去了哪里?”
从内心来讲,他其实有些责怪面前的这个女子的,当然,这一切也是她无法预料的,就像静儿的消失一般,但是,正是因为这样一场灵魂的互换了,才造就了这许多人悲惨的一生,而他的父亲,也在仇恨中彻底变疯了。
君幻羽摇头道:“我不知道,许多年前,我忽然之间来到这个异世,然后结识了傲,我们相识相知相恋了,但是后来,傲他说想要回去办点事,然后就来迎娶我,可是,我在等待他的途中有一日出了意外,然后……然后我就回到我那个时代去了!”
“那你为什么不想办法回来?”水无痕这话不仅是替独孤傲问的,也是在帮自己问的,他的静儿,也是这般消失的,难道,静儿她回去之后就没有想要找到回来的路么?她不知道他在这里一直等着她么?
那天晚上出现的那个蓝眸女子,她到底是不是静儿,她怎么不记得他了呢?莫非,他在她的生命中仅仅只是一个过客么?
君幻羽痛苦地回道:“我有想过啊,我想过很多种办法,将自己弄得遍体鳞伤,可是,就是回不来,回不来啊……”
那一年,她穿越到异世后,便遇见了英俊潇洒的独孤傲,当年的他高大挺拔,骑着马儿与她在草原上驰骋,他的柔情似水彻底俘获了她的心,而她也与他定下了终生,她不知道他的具体身份,他说会给她一个惊喜,所以,她留在北疆等他的归来。然而,她却忽然之间又回到现代了,回到现代后的她疯狂地想要回来,她有割腕,撞墙,甚至跳崖,但是,却没有哪一次可以再次成功穿越。到后来,她变绝望了,认为自己可能只是做了一个梦而已,到后来,她的家人让她结婚生子,可是,灵魂空虚的她竟是没有办法再去爱任何一个人,所以,也就单身至今。不想,已经快五十岁的人竟然又奇迹般地穿越了。
回不来?
这三个字似沉闷地铁锤重重地打击在了水无痕心尖,母妃她用了二十多年的时间才从另一个世界回到这里,那么那夜所见的女子应该不是静儿了,他早该想到的啊,哪有那么容易就能回来的?可能,那个世界的女子都与静儿一样吧。而那个女子刚巧与静儿的职业是相同的。所以,才会使用火枪与铁爪。
水无痕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二十多年,他还要等这么久才能再次见到他的静儿么?
“咦?你是谁?怎么没见过你?”正当水无痕君幻羽各自神伤之际,独孤傲竟然偏着脑袋站在君幻羽跟前儿朝她问讯起来。
君幻羽此时已然泪流满面,她抬眸凝望着独孤傲,对他说道:“傲,我是羽儿啊,你的羽儿啊……”
独孤傲在听见羽儿二字时,猛地一抬手,拨开额前的发丝,手部转动带着铁链发出叮铃之声。他盯着君幻羽眨了眨眼睛,说道:“羽儿?嘿嘿……这个名字……好听……”
君幻羽在看见如此疯癫的独孤傲时,她转眸问道水无痕:“他怎么变成了这样?你又为何用铁链锁着他?他是你的父亲么?”
水无痕凝望着君幻羽,久久没有说话,末了,终是将这些年来的点点滴滴全都告诉了君幻羽。
此时,清雅居之中,月思君正带着月致远在院儿中玩耍。而吴芷静则立在他们身边看他们嬉戏。
她凝视着花丛里的花,思绪不知道飘忽到哪里去了,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想起方才那激情的一幕。想起水无痕软软的唇瓣,回味起他唇腔中的酒香,心中竟然又汹涌澎湃起来。
“我到底在想什么?那般可恶的男人做什么还想他?”当吴芷静想起水无痕那张冰块般的脸时,用力地甩了甩头,兀自暗忖起来。
“菱儿姐姐,你不来与我们一起玩耍么?”月致远在这时忽然跑到吴芷静跟前,拉着她的裙摆撒娇道。
吴芷静回转思绪,摸了摸他的头说道:“远儿乖,姐姐这就来陪你们玩。”
然而,就在吴芷静拉着月致远的手朝前行去时,背后一阵刀光剑影朝吴芷静杀将过去,吴芷静眼眸一眯,陡然转身,将月致远护在身后,与来者打了起来。
“远儿!”不远处的月思君在看见这般景象时,吓得脸儿发白,直扑过来想要护住月致远。
然而,那些蒙面黑衣人在看见月思君的动作时,宝剑一抽飞身便朝月思君袭击而去。吴芷静眼眸一瞪迅速去到月思君跟前保护于她。
“娘!”月致远小小年纪,并没有被这些黑衣人吓到,但是,他却有些担心他的娘亲,转而也朝月思君飞奔过去。
王府中的侍卫在此时从四面八方进了清雅居,保护月思君与月致远的安全。
黑衣人见侍卫越来越多,他们飞身与侍卫对打起来。
吴芷静趁着这个时间,赶紧护送月思君与月致远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可是,那些黑衣人的武功似乎是经过专门训练的,他们将王府侍卫甩开,又朝月致远袭击了过去。
吴芷静眼眸一眯,知道他们的目的不是月思君而是月致远,这些黑衣人究竟是谁,为什么要抓一个孩子?
她迅速上前拦在黑衣人的面前,喝道:“大胆贼人,今日休得出这摄政王府!”
“让开!”为首的黑衣人朝吴芷静大喝起来。
吴芷静见黑衣人十分嚣张跋扈,她将裙摆一撩,直接朝他旋身踢了一脚。
院中的黑衣人迅速围堵起来,他们聚集在一起传递了一些话。吴芷静拧着眉毛盯着众人,时刻保护着身后的月致远。
当那些黑衣人再度向她袭击而来时,她手臂一挥迅速挡了起来。可是,令吴芷静惊奇的是,那些黑衣人伸向月致远的黑手,忽然之间转了向,朝她抓了过来。
吴芷静左右晃动,想要摆脱钳制,但是又不能露出过多的武艺,一来一去间,其中一名黑衣人迅速封堵了她的穴道,朝她喝道:“哼,总是坏我们的好事,先将她抓回去!”
说罢,一个黑衣人从怀中掏出一枚烟雾弹,投掷在了清雅居之中。
“怦——”地一声,烟雾四散开来,王府侍卫不断晃动着手,想要将眼前的烟雾挥散而去。
当他们终于将烟雾挥散时,黑衣人与吴芷静已经全然消失在了庭院之中。
月思君惊悚地叫道:“菱儿!天啊,你们快点派人去救菱儿!”
王府的侍卫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那些黑衣人本来是朝着月致远而去的,他们怎么也没有料到,这事发展到后来,竟然将菱儿掳走了。
“是,月姑娘!”为首的侍卫单膝领命后便退出了清雅居。
月思君抱着月致远的头,说道:“希望菱儿不要出事才好。”
月致远从月思君的怀抱中探出头,安慰道:“娘,菱儿姐姐不会有事的,您不要担心。”
月思君沉沉地点了点头,希望一切尽如人愿。
地牢之中,水无痕还在讲述着旧事,他有几次叙述时,都不忍地闭上了眼睛。而君幻羽也在听的过程中落下了无声而咸涩的泪。
差不多一炷香后,水无痕终是讲完了之前的事,末了,他说道:“我刚刚找回他的时候,他见人就打,弄得王府上下鸡犬不宁,没有办法之下,我只好将他锁在了这里,一是为着王府众人的安全,二是为着他自己的安全。现在,还有人想要抓他报仇。”
君幻羽一面听水无痕叙述一面不停地落着泪,想不到自己穿越一场竟是带来诸多的悲剧,这一切都应该让她来偿还。
“让我在这里照顾他吧,我不想让他再孤单下去。”
水无痕沉沉地点了点头,说道:“好的,承扬曾说过,他的疯癫是源于急火攻心,这病不是不能治好,而是,需要从内心深处去让他复原,我相信,爱是能够让他好转起来的。”
水无痕说完话后便准备离开地下室,然,当他的身影快要彻底消失在君幻羽的眼前时,他停住了脚步,转身对君幻羽说道:“无论你来自于哪个世界,你终究还是我的母妃,谢谢你了!”
君幻羽在听见水无痕那一声母妃时,闭上了眼睛,她这一生一直孤单无依,而今再次穿越,竟是得了一个这么大的儿子,而且这儿子又是这般地乖顺,虽然面上看着冷,但是他的心却是热的。她转眸看向疯癫的独孤傲,此时,他正在把玩她的秀发,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她有信心,一定会将独孤傲治好的。这是她一生不变的责任。
水无痕的心情是沉重的,他沿着通道朝上行去,每一步都是那么沉重。不爱父亲的母妃离开了这个世界,爱着父亲的母妃回来了,这对于父亲来讲,无疑是幸福的,可是对他呢?他从小相对的母亲,是那个不爱父亲的母妃啊,她生养他这么多年,终究还是消失在了这个世界。那么他,究竟是幸福还是不幸福呢?
出口缓缓打开,外面的阳光刺了进来,水无痕不禁眯了眯眼睛。
未来的路一片茫然,无澜依旧杳无音讯,那个金发蓝眸的女子还没有找到,一切都还处于朦胧的状态。
他,究竟还要等多久?
他真怕自己脆弱到再也等不下去了,四年了,几千个日日夜夜,他都是用那些微薄的回忆来让自己入睡,这样的日子无疑是一种煎熬,他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静儿,他的静儿!
心,开始绞痛起来,水无痕紧握成拳,捶打着自己的胸口。
这里,真的好痛,真的……好痛。
“王爷!”
燕扬的声音打断了水无痕的思绪,他抬眸望去,但见燕扬急冲冲地朝他行来。
“何事?”
燕扬颔首回道:“回禀王爷,菱儿姑娘被刺客抓走了。”
水无痕凤眸微眯,他盯着燕扬问道:“菱儿……是谁?”
燕扬抬了抬眉,他以为王爷会记得那个丫头,没想到,王爷竟然不知道她的名字,他虽然错愕,但是仍然迅速回道:“月姑娘身边的那个丫鬟。”
丫鬟?
水无痕眼眸微微一睁,终于想起了,菱儿便是夺去他手中酒壶的那个女子。
她被人抓走了么?
一旦想起,他迅速一掀袍,朝松风轩行去。
吴芷静再度醒来时,发现自己置身于阴暗潮湿之地,潮湿的空气让她的鼻息之中都充满了湿意,她的手被绳索绑在木架之上。绳索套得有些紧,将她的手腕勒出一道道的红痕。
昏暗的灯光在四壁缓缓跳跃着,她抬起头四处查探了一番。幽暗的房间中仅有一个小窗户是半开半掩着的,窗外投进来的阳光让她知道,此时还是艳阳高照。
“这是哪里?”
吴芷静的手朝下挣扎,想要挣脱绳索的束缚。
然而,当她的手快要从绳索中解脱出来时,却觉眼前黑影一闪,一名身穿黑色衣衫的高大男子立在了她的面前。
她眼眸微眯,朝他看去,他一头墨发随意束在身后,他背光而站,让她看不清他的容貌,只是那从身后透过来的光束,将他的轮廓掩映得若雕塑一般。
他看了一眼吴芷静后,微微一转身朝后问道:“就是这个女人两次坏了我的计划?”
他的声音很好听,也很低沉,是吴芷静喜欢的类型,但是,却冷得让她想要打上几个寒颤。
到古代这么些日子了,为什么遇见的都是这般冷的男子?古代的男人都这样么?
黑衣男子的身子转过之后,阳光照在了他的侧脸之上,似刀锋一般的俊眉之下,有一双冷凝的眸子,深邃而幽暗。吴芷静不禁倒抽了一口气,就是这个男人想要抓住月致远的么?
“是的。”黑衣男子的身后,有人低声回答起来,吴芷静知道说话之人便是去王府中劫人之人。
黑衣男子闻言遽然转身,一双冷眸直盯着吴芷静,说道:“坏了我的事,果真该死!不过,在死之前,你要告诉我一件事。”
吴芷静垂下眼眸,眸中的犀利迅速撤去,她抬眸看着黑衣男子,装作怯懦地问道:“什……什么事?”
“哗——”
黑衣男子的手一抖,一幅画卷即刻呈现在了吴芷静的面前,当吴芷静看见那幅画卷时,眼眸不禁微微瞪大,只见那幅画卷上画着一名银发男子,他穿着白色的长袍立于山巅之上。画中的男子与前些日子,那青铜面具男拿给她看的竟是同一个人。
这个银发男子到底是谁,为何这么多人都在找他?
吴芷静不再学着抖索,她凝视着画卷,看了半晌后,对黑衣男子说道:“这是我们摄政王啊!”
“哗——”黑衣男子闻言迅速将手一撤,将那幅画卷全然收回手中,朝他身后的男子说道:“掌嘴。”
“是!”
吴芷静只觉有一双粗糙的手紧紧钳住了她的双颊,口中酸水直冒,牙齿也跟着疼痛起来。
“啪啪——”地两声,异常的清脆。
吴芷静左右两边脸都被打了,口腔之中瞬时充斥着血腥之味。
黑衣男子迅速上前卡住她的脖子,威胁道:“告诉我,画中的男子究竟藏在王府什么地方?”
吴芷静头一偏,将口中的血水吐了出来,她吐得距离不是很远,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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