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斗一生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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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斗一生推-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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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子鸿又问道:“那容锋呢?”

戴若泽烦恼地挠了挠头,说道:“这是两件事。”

阮子鸿说:“但他们都害过你。”

戴若泽说:“容锋的事再说吧。”他顿了一下,又说,“说真的,容锋害没害过我我其实不太在乎,我这人命大,死多少次都是死不了的,但是他害了陛下这一点,无论他有多少苦衷我都不会原谅他的。”

阮子鸿说:“你拎得清就行。”

宁贵人的房间里,窗户关得死死的,透不进一丝风来,连光线也阻隔在外,让这一片空间昏暗得犹如黑夜。

房里点着一盏灯,火焰一跳一跳的,忽明忽灭,莫名地映衬出了两分凄凉来。

宁贵人盖着厚厚的被子,华嫔则坐在床沿,两人低声地说着什么。

宁贵人侧头时见到戴若泽和阮子鸿,想要起身行礼,戴若泽三两步走到床边,按在他的肩膀上,没让他起,温声道:“我也不差你的一声问安,你且躺着吧。”

宁贵人说:“谢贤妃娘娘,谢荣嫔娘娘。”

戴若泽问道:“你这是得了什么病?也不叫太医的。”

宁贵人说:“偶感风寒罢了。”

戴若泽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说道:“没有发烧,有咳嗽流鼻涕吗?不让太医来看看始终不放心,我给你传太医来。”

宁贵人说:“不用费事,我真的没有大碍。”

华嫔说道:“贤妃娘娘说得对,是该请太医来,我去给你请。”

华嫔说着就要走,可宁贵人死死地拽住他的袖子,娃娃脸上竟流露出与他气质极不相符的哀求的神情。

华嫔突然之间就有些心慌,这心慌来得莫名其妙,令他摸不着头脑,可又确确实实地让他慌得发闷。

阮子鸿二话不说就捉住了宁贵人的手腕,宁贵人的瞳孔紧缩,就要把手往回抽,但他的那点力度连给阮子鸿挠痒痒都不够,他抽了半天也没把自己的手往回抽动一毫米。

华嫔脸色不佳地说道:“荣嫔,你这是做什么?”

阮子鸿说:“把脉。”

华嫔说:“荣嫔武功高强人人皆知,却不曾听闻也擅医术。”

阮子鸿说:“因为我不会在大街上嚷嚷我会给人看病。”

华嫔:“……”

阮子鸿给宁贵人切了脉后,冷漠地问了一句让人糊里糊涂的话,他问道:“为什么?”

宁贵人低着头,没言语。

华嫔问道:“什么为什么?”

戴若泽和阮子鸿对了一个眼神,心一下子就沉了,他重复了阮子鸿的话,问道:“为什么?”

宁贵人忽的大笑,两个梨涡深得快成了酒窝,他说,“贤妃娘娘聪明无双,你会猜不到原因吗?”

戴若泽说:“确实猜不到。”

华嫔一见这三人跟打哑谜似的说话,怒了,他一拂袖子,宽大的水袖扇到了床头的烛台,把火焰给扑灭了,让这房间彻底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了,他喝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戴若泽掏出火折子,将烛台点亮,火光照耀着他的脸,让他温和的面庞染上了几分忧伤,他说:“华嫔,你去给宁贵人叫个太医吧。”

宁贵人尖叫道:“不!”他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浮木般抱住华嫔纤细的腰,他搂得很紧,像是要把华嫔给镶嵌进自己的血肉中,他的举动吓到了华嫔,华嫔条件反射地去推宁贵人,宁贵人却是越搂越紧,几乎是要让华嫔呼吸不畅了,他好似疯了般吼道,“太医救不了我,普天之下没人救得了我!”

华嫔惊得花容失色,也不挣了,他回身反抱住宁贵人,问道:“你究竟是患的什么病?!”他希冀地望向阮子鸿,说道,“荣嫔不是会医术吗?以他的武功造诣,他定能救你!”

阮子鸿淡然道:“我救不了他,他中了七日慢死药,会在这七天里慢慢的精神不济,五感消失,直至无知无觉,再安然死去,中此毒药两日内方可救治,三日后大罗金仙也无力回天。”他看着华嫔,补充道,“医术是否高明和武道造诣没有半毛钱关系。”

华嫔和宁贵人皆是面如土色。

☆、第六十六关

第六十六关

“你骗人!”华嫔寻求勇气般地掐着宁贵人的肩膀;他的指甲太长,都把宁贵人给抓伤了;他问宁贵人道,“阿远,荣嫔是骗你的,你在宫里好好的怎么会中毒,你一不争宠二不显眼,谁也不会来给你下毒的;是荣嫔误诊了。”

宁贵人咬牙忍受着华嫔指甲陷入自己肉中的疼痛;笑了;笑着笑着泪水就止不住的流,这比哭着还令人心酸,他说道:“荣嫔娘娘说得不错,我是中了七日慢死药,毒是我自己下的。”

华嫔抓着宁贵人的手一下就松了,他像是失去了脊柱般软下了身体,若非是有宁贵人撑着他,他能滑到床下去,他呐呐问道:“为什么?”

宁贵人说:“为了你。”

宁远小时候有一个梦想,这个梦想从来都和入宫无关,他想要长成一个高壮的,有安全感的,可依靠的好男人,这样的话,他就能向居闲提亲,把他娶入家门了。可宁远的梦想没有实现,他长得很慢很慢,始终是颗小豆芽菜,明明是像女孩子的居闲都长得比他要高了。宁远很沮丧,但这也没浇灭他要娶居闲过门的决心,但是,宫里的一道圣旨彻底地把他的梦想给打碎了。

宁远和居闲双双入宫当了嫔妃,一个封为宁贵人,一个封为华嫔。

那时的宁远觉得自己的天都塌了,他和居闲是青梅竹马,两人向来是要好的,他们儿时玩过家家时都是他当新郎官,居闲来当新嫁娘的,可他们却嫁给了同一个男人,这简直是个笑话!

宁远不死心,他喜欢了居闲那么多年,凭什么要把居闲让给别人呢?但不甘心又能如何呢,他的情敌是皇帝,他就算有通天的本事,那也是抢不赢皇帝的,何况他的父亲仅是一个小小的地方官,连朝廷重臣都算不上,他就更没什么话语权了。

宁远感到了绝望,但在绝望之余他又想,能和居闲一起在宫里也挺好,至少他不用提心吊胆哪一天居闲娶了别的女人,或者是嫁给别的男人——他从很早前就知道,居闲只把他当做弟弟,从未将他当成过成亲的对象。

宁远在日复一日的自我催眠中调节好了自己的情感,他想,他只要守着居闲,只要居闲能过得开心就好了。不过,居闲过得并不开心,这个不开心的源头,就是戴若泽。

居闲对皇帝是有好感的,宁远也不得不承认,皇帝长得是极好的,在对待嫔妃时也是春风化雨,偶尔有点笨笨的样子可爱又招人疼,虽然宁远从入宫时就把皇帝定位在情敌的身份上,却也对皇帝讨厌不起来。

居闲凭着自己的舞技,在皇帝的面前露了脸,在起初的那段日子里也是嫔妃中和皇帝走得较近的那一个,勉强算得上是得宠。那阵子居闲一和宁远聊起天来,三句话不离皇帝,这让宁远又难受又欣慰。难受的是能让居闲恋恋不忘并一提起就两眼放光的人不是他,欣慰的时居闲过得很好,很快乐。可是,在戴若泽进入了大家的视野后,这一切都改变了。

戴若泽一来就抢走了别的嫔妃的恩宠,像是坐火箭一般晋升着,他独占了皇帝,并霸道地隔绝了皇帝和其他嫔妃的来往!

居闲在求见了皇帝几次都失败后,就再也不跟宁远说皇帝的事了,他变得郁郁寡欢,成天就是练舞,仿佛他的世界里除了舞蹈再也没有别的了。

宁远很愤怒,戴若泽是在居闲这里学了舞蹈去讨好的皇帝,但一转头却是居闲丢失了皇帝的宠爱,这也太卑鄙了!所有让居闲不快乐的人,都是该死的!

宁远对戴若泽展开了疯狂的报复——为了让居闲重展笑颜,戴若泽必须要死!

宁远知道戴若泽的宫女翠花是个一心想要上位的女人,心术不正,又嗜钱如命,他仅用几百两银子就让翠花为他卖了命,且威胁翠花若敢出卖他的话就会雇人杀了她的家人。

翠花遵照宁远的命令给戴若泽下毒,可戴若泽命太大,翠花没把他毒死,反而把自己给毒死了。之后戴若泽就搬到了浅香院,宁远深知阮子鸿的能耐,不敢在他的地盘撒野,就没再对戴若泽出过手,他甚至想,如果戴若泽不再晋升了那就饶他一命吧,贵人和嫔是不能比的,他再得宠也输居闲一头呢。可是,戴若泽陪驾在外走一趟,再回宫时连升两级,成了贤妃,这就让宁远受不了了。

戴若泽何德何能比居闲拥有更高的位份呢?!他出生民间,也没居闲的妖娆美貌,他凭什么得到皇帝的青睐,他凭什么让居闲伤心?!

宁远又有了杀意。

封为妃后就会有自己的宫殿,一旦戴若泽一个人住了,那宁远就没有顾虑了。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宁远亲自上门,他下毒的手法很巧妙,一般人是绝对觉察不到的,可是都过了半个月了,戴若泽却始终没死!

宁远想不通,为什么戴若泽会没有中毒呢?难道他每次吃的食物喝的水都恰好是他没有下毒的那一份?!谁会有那么好的运气!

宁远想来想去,唯一想到的就是,戴若泽知道了。

果不其然,戴若泽发了一条桂花糕有毒的朋友圈,至此,宁远的阴谋破产。

毒杀妃子,这是死罪。

宁远想,与其死在戴若泽手里,不如自我了断来得痛快,至少,七日慢死药能让他有时间与居闲再相处几日。若是能死在居闲的怀里的话,那也是一件美妙无比的事呢。

戴若泽问道:“你是认定了我会心软吗?”

宁贵人说:“是!”他笃定地说道,“若你不是心软的话,你就是和陛下来这暗香院了,我犯下了什么罪我自己清楚,陛下一声令下就能赐我三尺白绫或者一杯毒酒,但是你不会,你是个重义气讲感情的人,我既已中了七日慢死药,迟早也是会死的,你就不会再忍心赐死我了。”

戴若泽勾着唇角笑了笑,说道:“你说得对。”

阮子鸿不赞同地冲戴若泽摇了摇头。

戴若泽对阮子鸿视而不见,他问华嫔道:“华嫔,这事你怎么看?”

华嫔满脸都是泪痕,这个事实让他难以接受,在他的记忆中,宁贵人就是跟在他的身后,爱黏着他的小兔子一般的男孩儿,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华嫔喃喃道:“我不信。”

戴若泽说:“这是宁贵人亲口承认的,我本也不愿信。”

华嫔发疯似的摇晃着宁贵人,近乎歇斯底里地叫道:“快否认!快跟贤妃娘娘说你先前都是在胡言乱语,你只是生病了,病到神志不清了而已!”

宁贵人虚弱地笑笑,平日里阳光灿烂的梨涡都黯然失色,他说得很轻,但说得很清,他说:“我说的全是真的,是我给贤妃娘娘下毒。”他痴迷地用手背抚过华嫔柔媚似女子的脸,说道,“我想让你快乐。”

华嫔失声痛哭,“可我一点也不快乐!你死了后我要怎么办?你要让我一个人在这深宫里孤寂到死吗?!”

宁贵人惨然一笑,“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不晚!”华嫔掰开宁贵人搂着他的胳膊,他失魂落魄地站起,跌跌撞撞地朝外走,说道,“岚贵妃会研制法器,一定也能研制仙药,我去求岚贵妃……”

宁贵人大叫道:“求他救活我了再让陛下赐我一杯毒酒吗?!”

华嫔定定站住,他倏然回过头,“噗通”就双膝着地,给戴若泽跪下了。

华嫔乞求道:“贤妃娘娘,阿远是鬼迷心窍,他不是成心的,你饶他一命吧,我求你了!”

宁贵人喊得嗓子都破了声,“阿闲,你在做什么?!快起来!”

华嫔充耳不闻,他一个劲儿地向戴若泽求情,并向戴若泽磕头。

华嫔这头没有磕得下去,戴若泽用手掌接住了华嫔的额头。

戴若泽说:“华嫔娘娘,男人膝下有黄金,跪不是随便跪,头不是随便磕,而且,我的确救不了宁贵人。”

宁贵人哭道:“阿闲,我的毒无药可救,你……”

“闭嘴!”华嫔近乎仇视地瞪着宁贵人,“你为什么永远都长不大?!”他吼完了人,和宁贵人相拥而泣。

两个人此起彼伏地哭着,哭得空气里都有了悲伤的味道。

阮子鸿传音入密,问道:“你要怎么做?”

戴若泽说:“我的确是个心软的人,但我也说过,涉及到陛下的事,我绝不会容情。”

戴若泽干咳两声,插|入痛哭流涕的二人中。

戴若泽说:“宁贵人,自从我入住哲言宫后,陛下也时常会来坐坐,你是否有想过,你下的毒药会被陛下服用了呢?”

他一抛出了这个问题,宁贵人大哭声就戛然而止,华嫔也不哭了,他凝视着宁贵人,似乎也想得到一个答案。

宁贵人闭上了眼,良久,他说:“无论是你,还是陛下,都是让阿闲不快乐的人。”

华嫔的眼蓦地睁大,他的嘴唇哆嗦得连一个完整的音节都说不出,他尝试了好几次,才说出了一句苍白的“那是陛下啊!”

宁贵人狠戾地说道:“是陛下又如何?让阿闲不开心的人都去死了好了!”

戴若泽问道:“那你给我的那一盘酥饼,是有毒还是没毒的呢?”

宁贵人说:“无论有毒没毒,你不都活着么。”

戴若泽说:“说得也是。”

华嫔像是不认识宁贵人了般,他一步一步地后退,宁贵人拽住华嫔宽大的水袖,华嫔仍在往后退,直到那袖子扯开,断成了两截,华嫔在惯性下往后跌倒在地。

华嫔说:“阿远,我当你是弟弟。”

宁贵人说:“我知道。”

华嫔说:“我的弟弟是个善良乐天的人。”

宁贵人说:“那是入宫前的我。”

华嫔哽咽着再也说不出话来,他以手掩面,擦着泪冲出了这逼仄的房间,任由宁贵人撕心裂肺地喊叫他的名字也不回头。

宁贵人呆坐在床上,双眼放空地望着那敞开的大门,好似在期冀着华嫔会为他转身。

戴若泽挡住了宁贵人的视线,他逆着光,这让他的周边镀上了光圈,但表情却在阴影中晦暗不明。

戴若泽说:“宁贵人,你我也算是略有私交,你害我,我不在意,但你想要害陛下,那我就不得不在意了。”

宁贵人像是丧失了生命的木偶,动也不动。

戴若泽说:“我不会赐你毒酒,也不会赐你三尺白绫,但是,从今日起,你再也见不到华嫔了。”

宁贵人这才有了反应,他央求道:“不,我求你,让阿闲陪我。”

戴若泽说:“居闲从没喜欢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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