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万里醉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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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万里醉清风-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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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习清,习清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任凭马场的人怎么找都找不到。

“会不会已经逃出马场?”柴刀提醒沈醉,沈醉拉扯着自己乱七八糟的头发,,“不可能!他怎么逃?”

“可是,他在廖氏兄弟的眼皮底下逃出屋子去了。”柴刀沉吟道,“虽然不知道他用的何种方法,但是照此看来,逃出马场也不是不可能。”

沈醉腾的一声坐下,努力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心绪,而后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于是抬头问柴刀,“司徒风人呢?”

“司徒风?”柴刀一愣,“在他自己房里吧。”

沈醉拂袖,“他一来就没好事,哼。”转身向着司徒风的客房大步走去。

“沈公子,请留步!”白狼挡在沈醉面前。

“让开!”沈醉沉声道,“你不让我进去,莫非司徒风房里有鬼?”

“您的手下在我们房里到处乱翻已经很失礼了,无论如何,我们都不会再让任何人私闯我家主人的寝房!”白狼寸步不让。

沈醉嗤笑一声,“你拦的住么?”说罢就要硬闯。

“什么人在外面?”司徒风的声音传出来。

“沈醉这个无礼的家伙想——”

“哦,原来是沈首领。”司徒风高声道,“白狼,没关系,让他进来。”

沈醉推开白狼独自走了进去,他虽然心里有所怀疑,但还是给了司徒风足够的面子,没有带人进屋,毕竟司徒风只是表面和善而已,并非善与之徒,沈醉可是非常了解这一点的!

屋里显得有些凌乱,地上有几件乱丢的衣服,司徒风居然没有起床,穿着中衣坐在床上,头发也散开了,司徒风身后的被子里似乎还有一人,沈醉见状不禁皱眉。

“你来的真不是时候啊首领,莫非,”司徒风慵懒的靠在床边,“石场人魔还有私窥的爱好不成?”

沈醉向四周看了看,“话不用说的那么难听,我只是来找人的。”

“找人找到我床上来,首领,你还真是越来越不把我司徒风放眼里了。”司徒风轻笑。

“床上?”沈醉也笑了,“既然你这么说,就请你身后那位也露个脸吧。”

司徒风脸色一变,“沈醉,你不要得寸进尺。”

“哈哈,可惜我生来就是个得寸进尺的人,司徒风,换作是你,都到了这里,难道不会想弄清楚那位藏在被子里的,到底是何方神圣?”沈醉向床的方向一步步逼近。

“做人过分一向是你的专长,不过我还真没想到,你会这么过分!”司徒风沉下脸来,身后的被子动了动。

沈醉见状,心中更加起疑,于是等靠近床边时,忽然上前将被子一掀,司徒风大吃一惊,气得说不出话来,而就在司徒风身后,一个长相俏丽、满脸通红的女子正气愤的瞪着沈醉。

那女子似乎见过,也在司徒风的随从之中,沈醉一阵尴尬,讪讪的放下被子。

“首领现在可满意了?”司徒风的语气已是冷若冰霜,“满意了就请出去吧!”

事情做到这一步,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沈醉再不走可就真的太过分了,无奈只得转身就走。

司徒风挑眉,“连个道歉的话都没有,到底是人魔还是人猿。”司徒风身后的女子闻言忍俊不禁,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白狼!”司徒风高叫一声,“我们明早就走,免得有人逐客!”

“是!主人!”白狼也高声回答。

等沈醉走远,司徒风往床下一看,只见习清从床下探出脑袋来。

“习公子,习公子?”司徒风叫了习清两声,习清却充耳不闻,司徒风好奇的侧过脑袋来仔细再一看,只见习清愣在那儿,双手撑地,正呆呆对着门的方向,眼中竟有大颗大颗的泪珠滚滚而下,而他自己似乎浑然未觉。

司徒风向着门的方向看了看,那里有什么?什么都没有,或许——只有沈醉走后留下的背影吧。

司徒风仔细一想,顿时了然,不禁叹了口气,“去留皆伤人,唯情而已。”旁边的女子不明所以,“主人,你在说什么?”司徒风笑道,“我在说你不明白今后最好也不用明白的事,哈哈。”

习清此时垂下脑袋来,双手抓着地面,原来就在沈醉走出房门的那一刻,习清猛然意识到,可能这就是他见沈醉的最后一面,从此山高水阔、飞鸟潜鱼,竟是两不相干了!

习清顿时感到整个心像被人给凭空挖走一般,以前纵使他忘情,纵使他薄待自己如同蝼蚁,纵使他一句话就能打击的自己急怒攻心、难言难语,然而怨恨气苦,总还有个去处,而如今,却是什么去处都没了。

想当初习清独自一人在山中与禽兽为伍、共虫鸟同嬉,目不能视、足不出山,却能感到与天地同在,多少岁月孜然一身,何曾感到过寂寞。身边匆匆过客,留而复去,又何曾感到过聚散无常。原以为师父所说的,山川天地,逍遥往来,自己已有所体会,如今看来,多年清静,原来全抵不过一个情字。原来师父当初所说竟是真的,你也不要离开这山,不要告别这水,要知道,无情有幸,即使我死了,你也不必悲伤,这都是造化。

师父的一番苦心,如今习清才能体会,但是为时已晚,不知不觉间,竟已在世间情路上拖曳了这么远,习清知道,自己纵使回到山里,山也已不是那山,水也已不是那水了,不是草木自悲秋,心上有愁。

“习公子,”司徒风温柔和煦的声音把习清拉回了现实,低头一阵茫然,胸前冰凉,不知何时,红衫已被泪水浸透。

“习公子,再过三个时辰,我们就要返程了,”司徒风已下得床来,正弯腰站在习清面前,“临走时我和我的手下都会戴上人皮面具,所以,到时习公子可以堂而皇之的混迹在我们中间。”

“多,多谢司徒公子。”习清感到有点丢脸,自己这个样子一定很怪异,遂打算低下头去,但是没想到司徒风居然伸出手来在他面颊上帮他擦拭泪痕,习清羞愧的往后一躲。

司徒风的手一滞,而后轻声一笑,一语双关的道,“流泪的人是戴不上面具的啊习公子。”

十一 醉生

三个时辰之后,天还没亮,司徒风和他的随从们就收拾行李,早早出门,沈醉自然知道昨晚得罪了司徒风,也不来送行,马场大门敞开,送别司徒一行。

等一行人走的远了,已经离开马场地界,白狼发现混在人堆中的习清总是频频回望,忍不住问司徒风,“习公子又看不见,他老往后看些什么?”

司徒风笑了笑,“自然是看他自己想看的东西,”然后脸色一正,“你让他们快马加鞭,沈醉此人多疑的很,现在他觉得昨晚得罪了我,不来盘查,待会儿别等他越想越不对,再追过来给我惹麻烦。”

白狼应了一声,催促其他人也加快速度,一行人绝尘而去。

果然,不多久,就在司徒等人消失了的荒道上,沈醉带着一批人马赶到。

“首领!已经看不到人影了!”

“司徒风!”沈醉气得把马鞭一摔。

柴刀有点诧异的看着沈醉气得发青的脸,“首领,你就这么肯定是司徒风搞的鬼?”

“马场里找了一夜,马场外也到处不见人,难道他真的会飞?廖氏兄弟怎么会被人撺掇去救火,习清又怎么可能自己打开铁镣无声无息的从窗户爬出去!”沈醉真是后悔不迭,“我昨晚是气糊涂了,竟又上了那只狐狸的当。”

柴刀愣了半天,总算也有点想明白了。

“回马场!”沈醉沉声道,“这个奸徒肯定连滚带跑,追不到了。带走我的人,必有所图,我就等着你,司徒风,驾!”

柴刀打了个口哨,众人风风火火的又往马场的方向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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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公子,我们这是去哪儿?”在经过了一路颠簸之后,习清终于开口问了句。

“永吉茶庄。”司徒风含笑道,“我想沈醉总不会来永吉茶庄找我吧。”

“永吉茶庄?”习清心里猛的一紧,有点慌乱的在马车中挪了挪身体,“我就不去了,我想回——”再一想,自己还在被官府通缉,以前的居所早已不能回去,因此话说到一半噎住。

司徒风明白他的处境,“习公子你可知道,如今各处已没了你的通缉令?”

“通缉令撤了?”习清不明所以。

“早就撤啦,只有那些偷鸡摸狗、杀人放火、需要以儆效尤的人才会上通缉令,至于习公子你,由于沈醉的关系,我想,现在应该已经上了某个深藏于高阁内府的名单,上了这种名单的人,朝廷是不会让一个县官去抓获的。”

“原来如此,”习清淡淡一笑,“那也没什么区别。”

“习公子倒是想得开啊,要知道,多少人上了这名单,哭天抢地、头破血流的喊冤不止。其实,”司徒风叹气,“习公子你是被冤枉的,你和我们,本不是同路人。”

“人生际遇,譬如萍聚,同路陌路,转瞬而已。”习清转向司徒风,“更何况,习清现在不正与司徒公子同路吗?”

司徒风闻言不禁大笑,立刻把头探出马车,向前面的红狼道,“把我的酒拿来!我要同习公子痛饮一场。”

红狼正是那晚在床上的女子,闻言从随身的行李中掏出了两个酒囊,“主人,酒不多了。”

司徒风皱眉,“是不是白狼那家伙又搞鬼,再敢扔我的东西,我就把他扔酒缸里泡酒!”

红狼爽朗的大笑,“主人,接好了!”

司徒风接到酒囊,又缩回马车里来,把塞子一拔,闻了闻,“混蛋!果然把儿女给扔了,剩这点水酒打发我。”

坐在司徒风对面的习清忽然笑了笑,司徒风看他一眼,好奇的问,“习公子你笑什么?”

习清有点不好意思,“并非嘲笑司徒公子,只是觉得以司徒公子的心胸,必是不拘小节,但只要一遇到酒,司徒公子就变得如此直率。”

“我平时不直率吗?”司徒风怪道,“习公子你说错话了,罚酒。”说着就把酒囊往习清手里一塞,习清接到酒囊,倒也并不推托,拿起来就往脖子里灌。

“哎,习公子,”司徒风忙拉住他的手,“虽然是水酒,这么个灌法,很快就醉了。”

习清那双清澈的眼睛往司徒风的方向一转,“很快醉了不好吗?还是司徒公子不舍得这酒?”

“哈哈,”看着习清难得的狂态,司徒风不禁来了兴致,“不舍得酒?酒就是给人喝的,有什么不舍得!”把塞子一拍,司徒风自己也灌了几大口,然后把水汪汪的眼睛微微一挑,“其实我不舍得的,是像习公子这样的妙人,也来趟这种泥沼里的浑水。”

习清那里已经灌了半个酒囊的酒下去,脸上一片绯红,靠在车壁上,“原来,大口喝酒的滋味是这样。”

“习公子以前从未放怀痛饮过吗?”司徒风凑上去问道。

“没有,”习清笑了笑,“师父常说,小酌怡情,痛饮伤身。其实,还不是一样。”抱着酒囊有点发呆。

“习公子,你醉了。”

“我没醉,”习清摇头,“谁说我醉了。”

真的醉了,才几口而已,上次在永吉茶庄论酒,习清的酒量也没见这么差,果然喝酒也是看心情的。

不多久,司徒风就见习清昏沉沉的抱着酒囊,似睡非睡,由于他近来显得特别单薄,马车车窗里灌进来的凉风又特别大,司徒风心下一动,拉过一边的毯子给他盖上,酒囊掉下来,习清又去抱那毯子,一伸手却从袖子里掉出一段布帛来,司徒风好奇的拿起来看,这布帛边沿粗糙,像是被人从衣服上撕下来的,颇不规整的那么一块,不知要来何用。没想到醉意朦朦的习清居然感到那布帛掉了,不安的在地上摸着,司徒风忙把布帛塞还给他,习清一把拿过来,抚摸良久,就又藏袖子里去了。

“习公子,这是何物?”司徒风试着跟习清说话。

习清醉意未消,便顺口道,“别碰,那是我的头巾。”

“都磨坏了,等到了茶庄我让人给你买条新的。”司徒风纳闷,这头巾也太寒碜了吧。

“不要新的!”习清忽然嚷了一声,然后翻了个身,“沈醉送给我的。”嘴角露出一丝笑容,终于渐渐睡去。

司徒风闻言,不由得在旁边愣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十二 归田

“唉,白狼,你知不知道,昨天我差点做了件错事。”司徒风边喝酒边对站在一边的白狼道,“我一念之仁,差点要把沈醉的小情人给送走呢。”

“主人,您不会这么做的,”白狼面无表情,“沈醉这厮蛮横不逊,对您无礼之至,最好引来杀掉。”

“你干吗老想杀他,”司徒风嗤笑,“莫非你对他有什么私怨?”

“私怨?我跟他能有什么私怨。”白狼闭嘴了。

“而且,昨天他都喝醉了,本来应该是机会的,我居然白白放过了。”司徒风摸着下巴眨眼。

“主人!”白狼单腿支地,“请您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事情了!”

“我做什么事情了?”司徒风大笑,“你不会连这也要管吧。”

“您要么把沈醉杀掉,要么留着善加使用。如果您鸠占鹊巢,沈醉定会恨您入骨,到时候得不偿失!”

“你怕沈醉找我算帐?”司徒风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罗唆。真是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上次在茶庄喝酒,本来好好的,又很有情致,谁知他们酒喝太多,两个都跟死人似的,那个什么催情香一点用都没有,只能熏被子,这种情形下难道叫我奸尸?”司徒风狂摇头,大呼可惜。

白狼脸部抽搐着,本来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上回司徒风把喝醉了的沈醉和习清搬到自己房里干吗,敢情司徒风是想坐享齐人之福!

“总,总之,请,请主人,以后,不,不要,再做,这种,事情了!”白狼呕心泣血的道,“如果您有什么需要,大,大可吩咐我们——”

司徒风闻言狂笑,“怎么,你想自荐枕席么?”眼波一转,“那过来让我好好看看,我很挑剔的——,咦?人呢?”司徒风往四周一看,白狼不见了,“哈哈哈哈,害臊了,跑得还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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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止茗远远望见习清就飞奔过来,喜极而泣,“公子你回来了!止茗一直担心,不知公子出了何事,茶庄里问也问不到,完全没有公子的消息,真是急死我了!”

“止茗——”听着止茗那熟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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