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风万万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等沈醉走后,摸着自己的脖子直喘气,“那个笨蛋真想掐死我啊!咳咳!哼!”
第二天傍晚习清真的又来了,并且对司徒风说,自己不是和沈醉呕气,只是昨天被沈醉打断了,今天继续而已。司徒风愣了半天,最终笑了出来。习清既然这么说,他当然没什么意见,昨天他也说了,习清想什么时候来都可以,当然司徒风也知道,习清这一来,不可避免的又要把另一个人引来。引来就引来吧,司徒风摸着脖子上还没消退的红痕,看他是不是真把我掐死。
不出所料,沈醉照例把修好的木板门又给撞飞,司徒风叹了口气,“唉,你也别破坏我的屋子了,要不也来泡个澡消消火,本来简单的事,何必想的太复杂。”
沈醉气道,“没错,我今天就是来泡温泉的,以后他来我也来!”看来沈醉昨晚在和习清的争执中没能占上风,今天只能出此下策。司徒风暗暗好笑。
但是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原来沈醉三下两下扒了衣服,扑通一声直接跳两人中间,溅了司徒风满头满脸的水。
这温泉本就小,容着司徒风和习清倒还好,沈醉进来后,显得好生拥挤。他又跟个铁塔似的,矗在司徒风和习清中间,什么氛围都给他破坏了。
习清把脸转到一边,心里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他原是气沈醉霸道不讲理,如今沈醉这么孩子气的举动,反而让他没法再生气了。心下只觉得自己有些莽撞,沈醉的脾气,他还能不清楚么,这一来,除了给司徒风找麻烦,再没别的益处。
“太挤了。”司徒风面无表情的看着在自己面前晃过来又晃过去的沈醉,决定既来之则安之,埋头喝酒为上。之前他也已嘱咐过红狼他们,沈醉要来的话,就放他进来,只是没想到他扑腾到池子里来了。
三人就这么古里古怪的浸在水里,相对无言。氤氲的水气弥漫在整个温泉上方,熏的人昏昏欲睡。
过了会儿,司徒风忽然发现有什么事情不对,耳边怎么响起了古怪的声音。其实,比他更早发现此事的是习清,只是习清一听到这声音,浑身就僵住了,更兼羞得满脸通红。
司徒风左张右望的,终于发现那古怪的声音来自沈醉,是沈醉的呼吸声,轻一下重一下的,再歪头看沈醉渐渐垂下去的脑袋,只见他一张轮廓鲜明的脸憋的通红,红的要渗出血来,像做错事的孩子似的,脸都快埋到水里去了。
司徒风摸了摸下巴,眼睛猛然间瞪的大大的,不敢置信的看着刚才还张牙舞爪的沈醉此刻恨不得找个钻个地洞爬走的样子。
“你——”司徒风的目光从沈醉的上半身一直扫到水面以下,然而昏暗的光线里,水面以下实在看不清楚。“啊!你——”司徒风惊的直眨眼,沈醉他是不是,他是不是……
“我走了。”沈醉听司徒风的利嘴那么一张,哪还敢再待下去,整个人来了个大鹏展翅,直接从水里拔上来,一溜烟的跑了,跑得比兔子还快。
剩下司徒风嘴还张着,转向习清,愣愣的问道,“他是不是——?”习清的脸现在已经羞得跟沈醉一样能滴出血来了,闻言把头扭到一旁,也不吱声。沈醉那呼吸声习清再熟悉不过了,粗重的带着**的呼吸,每当沈醉身体起了反应时就是这个样子。只是在这个温泉里,三个人还泡在这儿,沈醉居然就起什么反应,实在是丢脸至极。
原来一进温泉就乱性的人是沈醉本人,天底下的人为何总爱贼喊捉贼呢?为了给习清面子,司徒风嘴角抽搐着没说出口,然而心下已是憋笑憋到快要内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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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游走
算了一下字数,为了到月底保持在30万字以内,今天起每天二更。原来更新太快也会有问题OTZ
“这个还给你。”习清从被褥下取出一段干枯了的柳枝,沈醉脸红红的就接过来了,怪不好意思的摩挲着,“原来你一直没扔掉。”
“舍不得扔。”习清听他那羞赧的语气,知道沈醉还在为刚才温泉里的突发事故而苦恼,心下真是笑不得又气不得,呆了半晌,“我和司徒公子,原本无事。”
“唔。”这会子沈醉也不左一个奸徒右一个乱性的嚷嚷了,偌大的人乖乖坐在凳子上听习清说话。
“以后你可要再跟来?”
“不跟了。”
“昨晚你就只顾着跟我吵,都没说这些天在西燕怎么样。”习清的声音透着委屈,之前因为跟沈醉冷战,话也没来得及说,如今对着这辈子唯一亲密的人,话就都倒将出来,“我原想你回来了,心里也高兴,谁知一个火星子掉到炭上就爆开。你是不信我还是不信司徒公子?若是不信我,你再去弄跟铁链子来拴住我,又不是没干过。”
“唔?唔唔。”沈醉一个劲儿的摇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完全忘了习清看不见,好在习清只要听他一个鼻音就知道他什么意思。
“若是不信司徒公子,你又肯为个你不信的人做事?”习清叹道,“沈醉啊沈醉,你怎么也不想想。”
沈醉听他语气松动,遂忙不迭的把自己在西燕这些天的事都说了,如此这般,在他自己说来都是些枯燥无味的等待啦训练啦和西燕人打交道啦,在习清听来却件件都那么生动,他能透过沈醉的话把当时的情形都描绘一遍,这样,沈醉不在他身边时都做了些什么,他就都能在脑海里给补上了。
习清心想,这大概便是人们所谓的牵挂,在你眼前时还不觉得,不在你眼前时,就恨不能飞过去看看对方在做什么才好,什么淡泊、什么平和,全都忘脑后去了,只望能和他一起呼吸面前的空气,一起承担所有将会发生的事。难怪师父叫他一个人就好,唉,心动即是心乱,乱了就很难再恢复平静了。
沈醉说着说着,凑的越来越近,习清脸上一红,想起昨晚两人抵牾后,沈醉也这么凑过来,被习清冷不防一推给推下床去。心道也不能怪他出丑,想是积了多日,温泉那地方又太舒服……
胡思乱想间,听得沈醉把灯给吹了,刺刺的脑袋钻到习清的颈窝里来。
过了会儿,黑暗里传出沈醉咦的一声,“你都这样了啊?”
习清面红耳赤的,“这么多废话!”
沈醉了然的点头,兴高采烈的,“不废话不废话,这就进来啦!”整个屋子顿时充满了春情蜜意。
次日清晨沈醉还抱着习清在睡觉,只听屋外响起了人声,“沈醉快出来。”是司徒风!沈醉懊恼的把头埋进被子里,此时他最不想见的就是司徒风,偏偏不能不见。今日他们要去西燕铁骑营,有重要的军务要办,铁骑营得编成小队和幻洲的人马混杂。
等漱洗完毕走到屋外一瞧,司徒风已经神清气爽的等候多时了,他也不嫌无聊,手里还拿了卷书坐在那儿看,直到沈醉出来,司徒风才抬起头,“是不是打扰你了?”
沈醉警惕的看他一眼,按理说,司徒风抓到了那么个把柄,不打趣他是不可能的,遂粗声道,“我们这就去校场。”
司徒风把书一合,冷不丁塞到沈醉手上,笑嘻嘻的,“给你。”
沈醉一愣,啥书啊?低头往手上一看,只见书卷上写着《房中补益石方》。沈醉的脸腾的就涨红了。
“沈醉,其实,随时随地也是一种病啊。不信你看书。”司徒风狂笑着窜出院子去,之所以用窜的,是怕被沈醉给拦到。
“!!!”手里的书页被沈醉给捏成了齑粉,怀着深刻的、切齿的痛恨,沈醉气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半晌才一字一句的道,“总有一天,我要剥了这只狐狸的皮!拿来当座垫!当座垫!”
结果,在铁骑营一整天,沈醉的脸都是黑的,眼睛更是目不斜视,看都不看身边的司徒风一眼。司徒风原本并不在意,等过了晌午,发现沈醉还虎着个脸,司徒风不禁失笑。
“开个玩笑,何必当真。”
此时营帐中只有他们二人,沈醉忽然欺身向前,二话不说,一把捏住司徒风的腮帮子,作势就要吻上去,帐外都是西燕的骑兵,给看见了成何体统!司徒风吓得一声尖叫哽在喉咙里,“你干什么!”由于嘴被捏的嘟起,话也说不利索了。
“开个玩笑,何必当真。”沈醉放开手,瞪了他一眼。
“混蛋!好酸!”司徒风摸着被沈醉铁钳般的手指给差点捏碎了的腮骨,又酸又痛。沈醉背对他不予理睬。
“喂,沈醉,我们去游走吧。”过了会儿司徒风就跟个没事人似的,笑嘻嘻的提议上了,“你记不记得以前你来幻洲,最喜欢游走。白狼今天有事不会出来,我们可以跑得很远也没人管。”顿了顿,“把习公子也叫上。”
沈醉斜睨了他一眼,“哼。”
傍晚沈醉回屋后,跟习清说一起去游走。习清一愣,“游走?”
“就是骑在驼背上,随便骆驼把你带到哪里,在这个大漠里随意的游走。”沈醉惬意的道,“会感觉很自由。”
习清啊了一声,“那会走多远?”
“走到骆驼不肯走为止,上次我走了一天一夜,差点都回不来了,哈哈。”习清闻言眨了眨眼睛。
“不过今天大概不能走太远,唉,还有很多事要办。”沈醉的声音里充满遗憾。
“好。”习清笑了笑,如果沈醉喜欢的话,他也跟着去好了。
等到得幻洲边上,司徒风已经悄悄等在那儿了,“终于被我把那些人都甩了。”司徒风笑着和习清打招呼。
习清本以为是两个人去,没想到司徒风也在,司徒风手里拿着罗盘,自言自语道,“往哪个方向去呢?”
“往西。”沈醉一手拉着自己的缰绳,一手拉着习清的,“西边我没去过。”
司徒风笑道,“大漠里哪个方向还不是一样,往西就往西,如果能遇上商队就好了。”
沈醉怪道,“你不是说去去就回来,不会走很远?哪能遇上商队?”
“我改主意了,”司徒风一指自己驼背上的装备,“我们晚上就别回幻洲了,唉,这种日子今后也很难再有了吧。,我想最后感受一下大漠的呼吸。”
“我自己能行。”习清拨开沈醉的手,自己握着缰绳,怪好奇的抱了抱身前的驼峰。
“走吧。”沈醉挥挥手,三个人三匹骆驼,缓缓消失在幻洲的边缘。
二十一 霞光
虽然看不见眼前的景色,但是光凭耳朵听,习清就觉得忙不过来了。
“都说大漠是个荒凉的所在,我却不觉得,”习清怪有趣的抚摸着驼峰道,“以前我听山谷里的风声,会随着气候的改变而改变,但是没想到大漠里的风声时时刻刻都在变化。”
“这一带有个名称叫千家村,”司徒风道,“就是说走到这里好像走进了千家村一样,能听到一千户人家忙碌的声音。但实际上,什么人都没有,只是风声在作怪。胆小的人走到这里会很害怕,不过还好习公子不是胆小之人,哈哈。”
司徒风边说边拿出厚厚的毡毯,“晚上会很冷,你们都裹上。”习清接过来裹上了,沈醉却嗤之以鼻,“我不用这东西。”
司徒风笑道,“对,你不用,每次都冻得鼻青脸肿的人是谁?”
“鼻子上那点冻青算什么,”沈醉鄙夷的道,“我不冷。”
“盖上吧,”习清忍不住回头,“何必运功消耗体力。”
听习清如此说,沈醉才接过毡毯,司徒风咬牙看着他,“怎么同样的话,我说多少遍没用,现在习公子说一遍你倒听了。”
沈醉斜眼瞅瞅他,“因为你这人心术不正,好话到你嘴里也会变味。”
司徒风把脑袋扭到一边,过了良久迸出两个字来,“惧内。”
沈醉闻言气得低头捏拳头,习清也尴尬的脸上一红。沈醉一个翻身就从骆驼上跳下来,“司徒风,你下来!”
司徒风眨眼,“干吗?”
“这里这么空旷,我们正好比试比试!”沈醉傲然道。
“沈醉!”习清吃了一惊。
“你放心,我不用剑,”沈醉对习清道,“只跟他比试拳脚。”
司徒风愣了愣,“不干。”
“呃?”沈醉怒道,“为什么不干?”
“我们的武功路数不同,比剑还可以考虑,比拳脚就算了。”司徒风打定主意。
“你怕了。”沈醉哼了一声,“我就知道自从四年前你败在我手上,一直都很怕我。”
“什么?”司徒风跳起来,“四年前那是我看你年纪小让着你的!”
“我怎么不知道你让着我。”
“都说让着你了还能叫你知道?”
两人恶狠狠的对视,习清听得一头雾水,“你们四年前就比试过吗?”听见习清这么问,两人顿时噤声,沈醉哼道,“算了,不比就不比,孬种。”
原来四年前,司徒风确实找沈醉比试过拳脚,不过那只是司徒风的一个借口。他见十五岁的沈醉对他意乱情迷的,虽然不想跟他有什么感情上的瓜葛,然而看着实在可爱,遂借口说跟他比试比试拳脚,实则怀揣着不可告人的心思。但是没想到沈醉看起来愣头愣脑的,却是力大无穷,说打还真打,司徒风又不是真要打他,遂败兴而归,没几下就佯装投降了。沈醉却一直以为是自己胜了。
司徒风听他提起这档子陈年旧事,真是恨的牙痒痒,自己当时怎么就手软了呢?早知当时就狠狠心,解决掉,看他今日还能这么猖狂。又听沈醉叫他孬种,实在忍不住了,遂跳下骆驼,怒道,“比就比,真当我怕了你不成。”
一盏茶的功夫后,司徒风被面朝下压在凉凉的沙子上,沈醉乐呵呵的压在他背上。
“你混蛋!哪有像你这么无赖的!”司徒风气得不断扭动。
沈醉撇嘴,“比武还讲什么招式,能赢就行,我在西燕国新学的角力,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猪一样。”司徒风哼了一声。
沈醉皱眉,忽然伸手一把撕下司徒风的一大块衣摆,然后以闪电般的速度直接塞到司徒风嘴里,,又顺手拉过驼背上的牛筋绳把司徒风双手给反绑了。
“唔唔唔!!!”司徒风双脚乱踢,沈醉索性连脚也一起绑了。
“沈醉你在干吗?”习清听那动静不对,瞪大眼睛问道。
“我早就想这么干了!”沈醉看着被绑起来在地上像虾米似的乱蹦的司徒风,转头对习清道,“今天大漠里的月色特别好,我们应该安安静静的走在月光下,别理他。”说完嘿的一声把司徒风给扔到驼背上,司徒风脸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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