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万里醉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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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万里醉清风-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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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司徒风犹豫了一下才道,“好,习公子你就帮我看看。”

司徒风伸出手来,习清往他脉门上一搭,顿时大吃一惊。

“司徒公子!你体内怎会有中空之象?”

见习清已然发现,司徒风也不再隐瞒,“此事还望习公子替我保密。”

“保密无妨,但是——”习清闭上眼仔细体察了一下司徒风的脉象,沉吟半晌,“司徒公子,你可有请郎中来好好看看?”

司徒风耸了耸肩,“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此事,目前习公子你是唯一知晓的人,不过我一直都有靠自己打坐来稳定内息。也吃了点解毒丸。”

“解毒丸?”习清睁大眼睛,“如此说来,果真是中毒?”

“我也不能肯定——”司徒风皱眉,说起来,他还是没有找到自己中毒的源头究竟在哪里。现在他将此事告知习清,心中也不无忐忑,万一习清不可靠怎么办?司徒风现在是草木皆兵,但他决定还是信任一次他人,对于习清,司徒风总觉得还是可以信任的,就像他一开始也想到过白狼可能对他下手,但马上否认了一样。

“司徒公子,你本是内功深厚之人,现在脉象如此空虚,马虎不得,”习清正色道,“人的身体最怕的就是由强至衰,我知道你有很多军务,但也不能如此不管不顾。”

司徒风轻笑一声,“多谢习公子的关心,司徒自有分寸。”

司徒风何尝不知道习清所说的话,但他还能怎么做?真的把手头所有的事情停下来去休养?天天找四五个郎中来折腾?那不正中了那个想要害他的人的下怀,绝不能让此人得逞!还不如先靠自己解决,其他事以后再说。

“司徒公子你把上衣脱了。”习清忽然道。

“啊?”司徒风愕然。

“我从你的脊柱上帮你打通经络,查一查究竟病根何在。”

司徒风心中一动,或许习清能帮他解惑也说不定。他现在最烦恼的事情莫过于怎么也无法想通那毒的来源。

“如此就麻烦习公子了。”他也不再推托,立刻大大方方的把上衣脱至腰间,盘腿坐到床上。

“咦?习公子?”司徒风见习清看着他有些发愣,遂好奇的问,“你不上来吗?”

“哦。”习清如梦初醒,忙点头爬上床去,眨了眨眼道,“师父以前跟我说,自然万物,各有千秋,而人为万灵之长,四肢舒展,体态匀停,也有笔墨难以描画之美。我觉得这话说的正是司徒公子这样的人。”

“……”若非习清一本正经的说着这番话,加上他向来温和平淡而又坦率的个性,司徒风差点以为自己碰到登徒子了。虽说如此,被人这么说还是令司徒风有些发窘。

习清脸上随之一阵黯然,原来,关于人的体态形状原也是沈醉在床笫间最爱和他谈笑的话题。低头将手抵上司徒风光滑的背脊,习清命令自己不要再多想,专心把真气输入司徒风体内游走。

一盏茶的功夫之后,习清面色凝重的收回双手。

司徒风穿上衣物,见习清不开口,心里咯噔一下。吸了口气,然后笑道,“习公子,你探出什么来没有?”

“司徒公子,你必须马上回幻洲。”习清强调必须二字,“那里远避喧嚣,可以安心疗伤,还有温泉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我要去宁王的封地,不能去幻洲。”司徒风摇头。

“这是早就在江湖上绝迹的化功散,是一种专门针对武林高手的歹毒药物,师父以前收治过一个人,那人的气血比司徒公子行的更慢,他自中毒后拖了半年才找到我师父。”

“那人后来怎么样了?”司徒风不动声色的问。

“成了个连普通人都不如的废人,手不能提、肩不能挑。”习清顿了顿,“后来据说被仇家给杀了。”

司徒风一窒,“哦?那人又是如何中毒的?”

“说这化功散歹毒,就是因为它无色无嗅,很难被发觉,可以放在食物或水中,甚至只要碰到了毒药的粉末也能中毒。”

司徒风心头大震,“那照习公子看来,回幻洲就能避免那人的结果?”

“我会尽力而为。”习清点头。

司徒风低头不语,半晌才道,“习公子,麻烦你帮我开点方子煎药,只是此事不要让任何其他人知道,若有人问起,还请习公子说那药是煎给你自己安神所用。我会来习公子这儿吃药。不过——”司徒风把头扬了起来,“我现在还是要先去宁王的封地,十天之内就会回来。”

习清急道,“司徒公子!”

“好了,习公子想说的话司徒已经明白了,”司徒风露出一个略带歉意的笑容,“不过司徒的处境,习公子你可明白?”

习清愣了愣,忽然发现司徒风脸上那种决绝的表情,竟和沈醉有几分神似,连眉眼间的感觉都有点像。缓缓低下头来,“其实,我一直不是很明白沈醉。”

“呃——?”司徒风愣住,这跟沈醉又有什么关系?

“但是,既然这是司徒公子的决定,习清当然不好再说什么。”长叹一声,“司徒公子,我记得以前你曾经说过,人生在世,不过浮萍而已,凡事都不必太过执著。”

是啊,他是这么说过,说说而已。可是,遇到真正在意的事或真正在意的人,又有多少人可以做到不执著呢?

司徒风踏出房门前,忽然回头道,“习公子,你是我见过的,最坚强的人之一。”扔下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司徒风离开了习清的房间。

十八 揭穿

宁王盘踞的大本营是曜城,司徒风他们忽然奔袭到曜城,着实令守城的官兵吃惊非浅。但是到达曜城之后,司徒风也发现此地并不像他想象中那么脆弱。

虽是遭到突袭,曜城的守兵却能在很短的时间内作出反应,并坚守城池,半步也未曾后退动摇。司徒风见冲城不成,便命令大军将整个曜城都围困起来,但是围城已有好几天,城内官兵的斗志非但未减,反而有愈发猛烈之势。

“看来宁王还算带兵有方,似乎也很得人心。”司徒风坐在马背上眺望不远处紧闭的城门,微微皱眉。

“斗志还算不错,也很团结的样子,但是曜城先天不足,根本就守不住。”轩辕哀颇有点得意的道,“二叔,如今他们都退到了城里,那就再简单不过了。”

“哦?你有什么办法?”

“决堤,灌城。”

轩辕哀只说了四个字,却听的司徒风周身一震,曜城地势低洼,确实有先天不足之处,那就是不远处的大川曜江,一旦挖开河堤,河水向低地冲下来,必会造成城内的大恐慌,而他们只要退守到高地上,等着洪水淹没曜城就能坐守其利。

其实司徒风早就想过灌城之事,他之所以不说出口,就是想试探一下身边人的反应。灌城此计虽然有些阴毒,但围城也是一样,一个是让城里的人迅速被淹死,一个是让城里的人慢慢被饿死,孰利孰弊,一目了然。只是一般人很难想到这种计策。

司徒风因为考虑到自己身体欠奉,怕万一不能再领兵打仗,总要有人接班才行,因此,这些天来他常常不先发表自己的看法,而让大家众说纷纭,从中选拔未来的将才。

没想到轩辕哀在这种时候,总能拔得头筹,一点都不像是个从小在富贵乡中长大,衣食无忧又深得宠信的孩子。

轩辕哀看出司徒风脸上的诧异,得意之余,忙解释道,“二叔,我从小就跟着轩辕凉打过不少仗哦,那时侯几个亲王造反,还有边境告急,轩辕凉都喜欢亲自去征战,我和我爹就一直跟着。”

司徒风勉强笑了笑,话虽如此,轩辕哀小小年纪,这么歹毒的计策也被他第一时间想到了,还是让司徒风有些心惊。

司徒风传令下去,大军很快退守到高地。城内的人也察觉到了他们的异常,见攻城的军队一个劲儿的往高处跑,守城军顿时有些慌了,只可恨他们没法跑出来阻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滔天洪水如同猛兽一般席卷过来。

轩辕哀兴奋的用手搭着凉棚观望,“二叔,水势很大,我看他们都完蛋了。”

司徒风闷闷的应了一声,轩辕哀回头,“咦?二叔你怎么啦?”司徒风笑了笑,“没什么。”嘴上说着没什么,脚下却往营帐中走去。

曜城眼看攻陷在即,身为主帅此时不在外面鼓舞军心,一转身却跑到营帐里去了,且帐门紧闭,还不让任何人进去。

一众部下和轩辕哀都有些愕然。

“说起来这些天来主帅真的有些奇怪。”

“是啊,以前他哪一次不是身先士卒,带着大家往前跑,最近却连露面都少了。”

“听说是因为沈醉和白狼战死,对主帅打击很大?”

“也不见得就是战死了,目前还下落不明,怎么知道一定死了?”

“那我们什么时候攻城?”

众人面面相觑,此时司徒风正坐在营帐中,耐心等待着,一个黑衣人奉命进了营帐。

“我只想知道,最反常的那个人是谁?”司徒风看着黑衣人道。

“轩辕哀有三次偷偷溜到营帐后面。”

司徒风跌坐到椅子上,“又是他?!”

原来,这些天来司徒风不断多次故意在众人面前示弱,为的就是找出那个谋害他的真凶。那真凶安排了如此漫长的计划,想必已经等的心急,司徒风相信在他认为将要达成目标之际,必定会由于兴奋或心焦而露出破绽。但他怎么也没有料到,更不愿相信,那个谋害他的人竟是司徒氏今后唯一的传人——轩辕哀!

红狼的声音在帐外响起,“主人!副将们都在等您。”

司徒风矮身钻出营帐,心知时间差不多了,遂下令攻城。一时间,从高地冲将下来的大军把刚被河水淹没的曜城给团团围住,城中的人艰难应战,直打了一天的时间,到晚上终于撑不住投降。

得胜的叛军兴高采烈的在城外接受宁王的请降,虽已投降,宁王却是一脸的悲愤,由于心情不能平静而胸口剧烈起伏着,见到司徒风呸了一声,咬牙道,“原来你就是那个忘恩负义的凤城亭侯!”

“忘恩负义?”司徒风笑了,“你们的开国皇帝篡位的时候,是感恩图报吗?”看看眼前这个勇猛有余智慧不足的年轻人,“你走吧。”司徒风一点都不在意他的态度不恭。

宁王不由得愣住,“什么?”

“两国相争不斩来使,你就当个使者去皇都,替我告诉轩辕昙一声,就说川东已经回到司徒手上,请他在皇都好好替我保管传国玉玺,别被西燕人给拿走了。”

司徒风此话一出,引起营帐中的一片哄笑。

“我们主帅说的没错,让那小子好好保管玉玺,别被人给抢了。”

“不然我们还得再从西燕人手上抢回来,那多麻烦。哈哈。”

宁王气的脸色发白,这不是侮辱么!座位上那锦衣人一副笑嘻嘻的样子,神气活现的,着实可恨。但他气归气,曜城是在他手上丢掉的,他也无可奈何。待要死撑面子不肯走,却被司徒风派出的人硬给押着离开。

“二叔,我今天觉得真痛快。”等众人都走后,轩辕哀不禁高兴的对司徒风道,“看见轩辕家的人这副熊样,可算是最让人兴奋的事情了!二叔你不知道这宁王也是个可恨的家伙,以前去皇都看见我爹和我都阴阳怪气的,哈哈,我看他今日——”轩辕哀的话噶然而止,硬生生的停住。

只听啪的一声,司徒风忽然将一个画轴扔到轩辕哀面前。轩辕哀脸色一变,“二叔,这是——?”

“你不认识吗?”司徒风嘴角微微翘起,“这是你带给我的父皇的画像。”

“哦,”轩辕哀挠挠头,“我想起来了,我在父亲的书房里发现的,所以拿来给二叔了。”

“上面有什么?”司徒风问的十分古怪。

“有什么?”轩辕哀睁大眼睛,“有太祖的画像啊。”

“除了画像以外呢?”司徒风慢慢坐了下来。

轩辕哀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而后无声的笑了,“二叔,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是化功散!”司徒风厉声道,“你在画像上涂了化功散!”

“没错,”轩辕哀神色自若的点头,“是我涂的,”走近司徒风,仍然用那种倾慕而又无辜的眼神看着他,“我知道这画像对父亲和二叔来说都是弥足珍贵的东西,二叔,你肯定经常抚摩画轴吧?因为父亲以前也常这样。”

“你!”司徒风气得浑身发抖,“你怎么有脸再提你太祖,你是不是在替轩辕昙做事?!”

轩辕哀本来神色还挺正常的,被司徒风揭穿了真相也面不改色心不跳,但听司徒风说出这句时,神情顿时变了,一脸的痛心疾首,“二叔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替轩辕昙做事?我为什么要替那头蠢猪做事!二叔你可以打我骂我,但不能这么侮辱我,更不能这么侮辱你自己。”轩辕哀蓦的扑到司徒风跟前,一对圆圆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我做这些全都是为了你啊二叔,为了你和你的理想!”

十九 对质

“我做这些全都是为了你啊二叔,为了你和你的理想!”轩辕哀这话说的理直气壮、掷地有声,完全看不到一丝犹豫或是惭愧。

“为了我和我的理想?”这一定是司徒风听到过的最好笑的笑话,因此他笑了,不得不笑,换了任何一个人都得笑。

“你为了我和我的理想,所以要下毒害我?你为了我和我的理想,所以要废掉我的武功?你为了我和我的理想,还真做了不少事啊。”

轩辕哀急道,“不是这样的,二叔!”索性拉着司徒风的袖子不放,“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就听说叔祖和二叔都没有死,我当时真的好高兴。偌大一个皇宫,全都是些当面笑脸背后阴险的坏人,父亲受了欺负也不还击,我觉得每天睁开眼就是煎熬。外人不明真相,还羡慕我们,说轩辕凉宠爱我们,其实这种宠爱不过是一块又黑又厚的遮羞布。”轩辕哀越说越大声,“当我知道二叔在外面有了自己的根基,我就每天每夜的想着如何投奔二叔。可是,我知道我一定得忍,因为即使投奔了二叔,如果不能一举歼灭轩辕朝,那又有什么用?我们还是囚犯、还是玩物、还是低人一等。但我们是皇族,是皇族啊,竟会沦落到看人眼色生活的地步!”

“你知道这些还为虎作伥?”司徒风不明白,“你既然知道对我们这些前朝皇族来说,只有奋发才是唯一的出路,你!你为什么还要——”

司徒风此时心里真是说不出的滋味,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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