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醉顾不上为何屁股会痛,那是因为后面被火给烧到了,直接狂叫一声就扑了过去。
“啊!有人。”来到谷中地二人正是习清和司徒风,习清刚才光顾着救火,没注意到周围的情形,等沈醉靠近,他才意识到有人来了。
“一定是那个纵火犯,”司徒风怒道,“什么人!给我滚出来!”
“是我!!!我啊!!!”
这回轮到习清和司徒风瞠目结舌的看着一个巨大的阴影从天而降,嘭的一声矗到两人面前。一张眼泪鼻涕纵横的脸带着满脸幸福的表情,突兀的出现在视线中。
习清手里的木桶骨碌碌滚到地上,水也洒了一地,整个人都震住了。
“是你?”
“是我啊!我啊!!!”沈醉已经不会说别的话了,只会不断重复。
“真的是你?”习清的声音颤抖起来,简直要晕过去了,他不敢置信,不敢置信眼前出现的景象!
“……”沈醉看到习清一脸惊愕又幸福的要晕过去的样子,再也忍不住激动,一把把习清给搂到怀里,“呜呜,是我!!!”
习清任他搂着,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大叫一声,“沈醉!”
接着两人在火舌前紧紧抱在一起,全都说不出话来,此时此刻,言语已经太过苍白,多少天来的伤心、忐忑、恐惧、不安和沮丧几乎在一刻间一扫而光。
只要见面了就好,只要还能见面就好!
“做梦?”站在一边发愣的司徒风也咬了自己一口,疼!不是做梦是真的。望着紧紧相拥的二人,司徒风不禁又是高兴又是心酸,高兴的是沈醉还活着!心酸的是天知道他现在多想也扑上去,哪怕打一拳确认一下是真人不是木头人也好啊,可是两人抱得这么紧,他怎么好意思去打扰。唉,见面了,抹抹眼角的眼泪,还能见面就好。
咦?沈醉屁股上怎么在冒烟?司徒风忙上前把手里拎着的木桶里的水一股脑浇到沈醉屁股上。
这里沈醉正激动的直发抖,忽然臀上一凉。转头一看,司徒风泼了一桶水在自己身上。这只狐狸怎么一见面就不干好事?!
“你干吗?”沈醉瞪他。
司徒风本来想说你屁股着火了我好心帮你灭火,话到嘴边忽然变成。“你给我打一拳。”
“什么?”沈醉眼珠子凸出来,果然什么都没变啊。习清没变,司徒风也没变,该死地司徒风始终如一的爱好就是戏弄他,连他们好不容易再见面,他也不忘戏弄他!
“凭什么?”沈醉撇嘴。
“……”伶牙俐齿的司徒风忽然说不出话来了。沈醉定睛再一看,司徒风垂着个脑袋蔫蔫地站在那儿,一副奇怪的表情,他这是在伤心?沈醉骇然,司徒风怎么会有这种表情地?他受什么刺激了变得古里古怪的。此时习清也抬起头来,大概觉得自己这么钻在沈醉怀里不太像话,便轻轻往后退了退,含泪笑道,“司徒他肯定是太高兴了。说要打你一拳就因为见到你很开心啊。”
“呃?”沈醉这才发现自己衣摆着火了,再看看司徒风手里的木桶,敢情他刚才是在扑火。
“到外面去吧。这里待会儿火势会更厉害,我们慢慢说。”沈醉拉着习清就往外走。
“火是你放的?”习清忍不住问。
“是。”沈醉叹道。“已经没人住了。不如还它本来面目。”
“所以你要放火烧死自己吗?”司徒风指指沈醉衣摆上焦了的部分。
“哼。”沈醉决定不予理睬。
“可是这地方,真地不错啊。”司徒风怅然的看着窜升的火苗。
“司徒你也出来吧。”习清见自己和沈醉已经在往外走。司徒风还站在那儿不动,不禁叫了他一声。
被重逢的喜悦震荡着心胸的沈醉此时才觉出一点异常,习清怎么叫司徒风司徒?这称呼未免太亲近了吧,他以前不是叫司徒公子的吗?
狐疑的看了习清一眼,但随即就不再去想它,因为沈醉此刻的兴奋非言语所能形容,这一点点的小瑕疵完全不在话下。
“原来你在六星原就被小兀夏他们俘虏了!”习清静静地听着沈醉讲述他的经历,听到他如何落马如何战到站都站不起来时,忍不住惊呼出声。
“这么说白狼和你在一起!”司徒风眼睛一亮,“那后来他有没有逃出来?”
“逃出来了,”沈醉嘿嘿笑道,“我跳到江里还是白狼拉着我游走的,我不通水性嘛,没想到白狼水性那么好。”
“那当然。”司徒风眉开眼笑,“我就说你这个旱鸭子跳进江里可怎么办?”
“你们怎么知道我跳进江里?”沈醉愕然。
“我们去过江神庙了。”于是习清他们如何劫持了小兀夏,小兀夏又如何诓骗他们说沈醉已被处死地事说了一遍。
“司徒在江里搜寻了很久,他很关心你的安危地沈醉。”习清道。
沈醉皱眉,又叫司徒,干吗叫这么亲热,不过别去管他了。
司徒风讪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只是想弄清楚事情地真相。再说我担心的是白狼。”
沈醉看了他一眼,鼻子里哼了一声。
“我正想问你们,墓地里地假司徒风是怎么回事?”
“墓地里的假司徒风?”习清惊讶的与司徒风对望一眼。“我和白狼已经回过大营了。”
沈醉此言一出,司徒风和习清脸色俱是一变,“那发生什么事没有?!”
“那里的人认为你们俩都死了。”沈醉摇头,“白狼不相信你死了,所以把你的墓地给挖开了,但是里面的尸骸是假的。”
“他怎么会知道?”司徒风心想所谓的假尸骸应该是假冒自己之人的。
“白狼说因为脚骨不对,脚太大了。”
司徒风恍然,想起自己喜欢奢华的衣物和鞋子,好多次都拿了鞋样叫白狼给他去定制鞋子,想必那些鞋样老在白狼手里转来转去,虽不是白狼亲自去催定,鞋样的大小却被白狼给记住了。没想到自己这个爱好竟能让白狼在此时辨认出尸体的真伪。他让我出来找你们。”
“那他现在在
“还在轩辕哀身边。”沈醉见司徒风脸色不善,便问道,“我正想问你,这到底怎么回事?为何大营中现在都是和轩辕军的降军混编的,轩辕哀那小畜生是不是做了什么?!”
司徒风用眼神示意习清不要多言,而后自己轻咳一声,“这个,一言难尽,总之轩辕哀看我不顺眼,想夺我权位。还有,你们一定要多加小心,六星原一役,小兀夏之所以不让你们当先锋,就是因为轩辕哀的告密。”
“什么!”沈醉霍的跳起来,“是他!害死我那么多弟兄的人是他!我要杀了他!!!”沈醉怒不可遏,发出一阵狂吼,“我这就回漠北把他劈成十七八段!!!”
“不行!”司徒风也跳起来,“你不能杀他!”
“干什么!你到现在还袒护你这个侄子!”
“轩辕哀如果死了,军中就要大乱,他现在提拔了那么多自己的亲信,你没看到吗?”
沈醉沉吟了一下,“看到了,”而后又怒道,“那又怎么样?!索性连那些人一起杀了,来个大肃清岂不是更好!”
“大军还要打仗,自伤元气小心灭顶之灾。”司徒风反驳,“沈醉你冷静一下,你若仔细想想,就会知道我所言不差。轩辕哀如今又有西燕军做盟友,此事莽撞不得。”
沈醉气呼呼的瞪了司徒风良久,其实他心里也清楚此事不能草率从事,只是一股怒气实在是憋不下了!
“说到底你就是袒护他!”沈醉呲牙,“当初我就非常讨厌这臭小子,早跟你说了这小子心眼儿坏到极点,不能信任。你当耳边风,还万般宝贝。如今你看怎样,你那点小聪明害死我多少弟兄!”
“此事是我失察。”司徒风黯然。
“失察?!说的倒轻松!”
“那你还想怎样?”司徒风也怒了,“你若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何不现在就把我给杀了好慰籍你弟兄们的在天之灵!”
“你以为我不敢?”沈醉恶狠狠的逼近。
“哼,”司徒风冷笑,“你英雄你好汉,你明察秋毫,还有什么你不敢的。”索性闭眼把脖子一横。
沈醉都逼到近前了,见司徒风一副随便你的样子,倒不知该怎么办了,总不能真掐死他吧。然而他那副耍赖的腔调实在是气人,一不做二不休,先掐了再说!
想到此处沈醉那双粗糙的大手一把就勒住了司徒风细嫩的脖子。
“啊!”沈醉怎么真的动手了?习清忙上前拉住沈醉,“有话好好说,司徒他有苦衷的啊,沈醉你不明白。”
沈醉气得直翻白眼,“习清你怎么回事,从刚才起就一直司徒司徒的叫!你不会又给这只狐狸骗了吧?你知道他怎么想“我知道啊,”习清忙不迭的点头,“总之你先放开,大家能重逢本是高兴的事,何必一言不合就闹成这样。”
沈醉听他这么说也不再掐司徒风了,手渐渐松开,是啊,自己刚和习清重逢,正该好好团聚,这些烦心的事以后再说也不迟!
第六部 玉壶藏冰心 十一 三人
在刚刚和沈醉重逢的巨大喜悦过去之后,习清发现自己立刻陷入了进退维谷的矛盾之中。要不要告诉沈醉他和司徒风之间曾经发生的事呢?!一向坦白的习清变得不安极了。
他和沈醉一直在不断讲述着彼此分开的这段时间各自发生的点点滴滴,事情那么多,讲也讲不完,但是,当讲到他救出被轩辕哀囚禁的司徒风,在雪山那段时,习清才猛然意识到,自己无法像沈醉那样,毫无顾忌的说出所有的经历。
而面对如此坦诚又如此深情的沈醉,他又怎么忍心欺骗他?如果沈醉问,你和司徒风在雪山上是如何逃脱的?发生什么事没有?他该怎么说才好!
好在沈醉已经被他前面所说的内容给吸引住了,正笑得前仰后合。
“小妾?!司徒风被当成小妾关起来?哈哈哈哈哈!!!”沈醉的笑声都快把屋顶给掀了,“怎么那么好笑,哇哈哈哈哈!!!”沈醉一拍习清肩膀,“你看我以后怎么损这只狐狸,哈哈哈哈哈!!!”
“你别去损他!”习清心想,司徒风可不是被当成小妾关起来那么简单!只是他不便把那惊世骇俗的真相告诉沈醉,但司徒风可是相当的在意!
“沈醉!”习清急道,“君子有**之美,不揭人之短,你千万别就这个话题去打击司徒!”
“干吗不?”沈醉斜眼看习清,“你这么护着他?”
咦?好像沈醉的脸色不善,习清忙换上一副正经面孔,“我跟你说真的,你一定要答应我。你不明白。轩辕哀囚禁司徒的时候,把他的武功废了,还打断了他地脚踝。司徒一直为此耿耿于怀。若换作是你在沙场上被如此对待,日后又岂能再容别人讥讽?”
“什么?”沈醉愣住。
“没错。他受过很重的伤,目前我还在为他疗伤,”习清支吾着道,“而且他已拜我为师,修习我们门内的武功。作为师父,我也有保护弟子地责任。”习清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轻,他本不善撒谎,更不善于在沈醉面前撒谎,虽然他说地话并非谎话,只是有所隐瞒,但依然显得既愧疚又不安。
“拜你为师?”沈醉愕然,还受了很重的伤,刚才见面时完全看不出来。没去注意习清发红的脸,沈醉沉吟,“原来如此。”难怪习清叫得那么亲热。敢情他俩成师徒了!
中午三人在一起吃饭时,司徒风发现沈醉忽然变老实了。被他打趣也不还嘴。只在鼻子里哼上两声,还时不时用一种居高临下的悲悯的眼神看看他。
莫明其妙。司徒风有些不习惯这样地改变,他倒宁可沈醉对他吹胡子瞪眼的,前一天他不是还想掐死自己吗?
眼神向习清扫去,见习清埋头吃饭,有些怔忡的样子,司徒风忍不住在饭后把习清拉到无人处。
“小师父你是不是跟沈醉说了什么?”
“你受伤的事。”习清点头,“还有你拜我为师的事,还有——”习清犹豫道,“我想,我想,关于你中毒,然后我们——,我们之间,是不是也该告诉他?我不想,呃,瞒着沈醉……”
司徒风听他前面所说,本来心里在嘀咕,那个笨蛋算是在同情我?真是又蠢又多余,然而,不知为何心里也有一丝暖意,但是听到后半段,顿时魂飞天外。双手猛的抓住习清的胳膊,使劲摇晃,“啊啊啊!!!千万不能说!!!会死人的!!!”
他可不想什么都还没做成,就被沈醉给一掌打个稀巴烂!
“可是,”习清扭头,“每次我看见沈醉那么信任我,我就觉得“那就让他继续信任你好啦。”司徒风忙搂住习清的肩膀,好言相劝,“你想你如果说了他该有多伤心,与其大家都不开心,不如现在这样好了,其实你不是骗他,而是为他好。”
“话虽如此,终究不过是些借口而已——”习清内心矛盾极了。
“做人何必这么正直呢?!”司徒风这下可被他吓坏了,习清不会傻到真想坦白一切地地步吧?!
“你们干什么?!”沈醉怒气冲冲的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阴鸷的眼神落在司徒风那只搂着习清地胳膊上。
司徒风心头一凛,忙收回胳膊,笑嘻嘻的道,“沈醉你来啦,清师父正在向我讲授疗功之法。”手底一拉习清,习清惭愧地转过头来对着沈醉,“是,是在讲授疗功之法。”
沈醉一把把习清拉过来,上下打量司徒风,“不就是疗伤吗?我也会!以后我来帮你疗伤,不用习清再辛苦了!”
“沈醉,”习清哭笑不得,“疗伤需要用到我们本门地心法,还要两人配合,你不行的。”
“这么麻烦!”沈醉怒指司徒风,“为什么任何事到你身上都这么麻烦!”
习清忽然想起来,“对了,从昨天到现在我都没有帮司徒运功。”
这句话引发地结果就是沈醉非要当场监督他们疗伤,搬了个凳子一屁股坐到司徒风床前。
司徒风和习清无奈的看着他,一动都不动。
“你们看我干什么?该干吗干吗,我是来替习清护法的。”沈醉瞪着他们。
三人面面相觑半天,最后司徒风才开始别扭的宽衣,才刚解开衣襟,就见沈醉在他面前咬牙切齿的,“居然还要脱衣服。”
“哼!”司徒风本来觉得有些尴尬,沈醉这么一说他反而觉得沈醉霸道的要命,自己脱个上衣他管得着么。刷的就把袍子扔了。习清像往常那样盘腿坐到他身后,过了会儿,又从他身后探出脑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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