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出从夏勋boss那里刷来的车钥匙,高调地抛给人群中间带着金色面具的那个小个子男人:“沈哥,恭喜你又老了一岁啊!”
“啧!还是你小子懂哥的心思……”今天的宴会主人沈耀是航空巨头沈氏独子,跟夏家老大是同学,但却跟夏家老幺最合得来,“不过你可来晚了啊!”
“沈哥,这回可真不怨我,我能来就已经是奇迹了……”夏唯耸肩,指着楼上无奈道,“好不容易才从大哥那下来,你懂的。”
金色面具遮住了沈耀大部分表情,但夏唯还是敏锐地从那双眼里看出了一丝期冀:“阿勋在楼上?”
“唔……”夏勋boss可是没有半点来参加派对的意思,甚至都没打算让他来。实话实说显然太伤人,夏唯随手拿了一杯香槟喝了一口,趁机斟酌了下说辞,“下来的时候大哥临时有个会,大概来不了。”
“啧!不用替他遮着,十几年的同学二十来年的掐架情谊我还不知道他?没会他也不来。”
“车钥匙是我从大哥那拿来的。”
“那是他怕你自己掏腰包零花钱不够花,特意替你准备的礼物,哪年不是这样?”
“……”果然是从小掐到大的情谊,了解的真够透彻的。
*
进门领口花眼上便被别了玫瑰,有蓝,有红。
别蓝玫瑰的是真正的座上宾,别红玫瑰的虽然也有邀请函却不过是沈耀平时物色着的可供消遣的对象。
人全了之后,沈耀颠着手里的硬币,笑道:“今儿咱也学学双面人,抛硬币。”
“根据颜色分成两个阵营……”沈耀指着自己胸前的蓝玫瑰解释规则,“寿星最大,今天蓝方轮流坐庄,坐庄那人抛硬币,抛着正面的可以放出心底的小怪兽,任意挑一个猜错正反的红方敌军,报社。”
“抛着反面的嘛,要和第一个猜对的敌军法式湿吻五分钟。”
“怎么样?夏唯,你开头?”
“哎呦!这怎么好意思?”夏唯陷在酒红色地沙发里,晃着高脚杯挑起嘴角,“沈哥,我很低调的,怎么好拨头筹抢寿星的风头?”
“德行!”沈耀直接把硬币砸向夏唯,“少跟这儿装!”
“得!”接住迎面飞过来的硬币在手心儿里颠了颠,放下酒杯,夏唯把硬币摆在左手拳眼靠近食指的地方,拇指轻轻一弹。
在金色硬币划着优美的弧线落下来的瞬间,夏唯右手手心盖向左手手背,将硬币捂在了两手之间,“那我就不客气了,先抛块砖。”
“美人们,下注猜正反了哦!猜对有赏!”
“又是猜对了赏夏少爷初吻一枚?”
“夏少爷还有那么纯情的玩意儿么?”
“啧!这你们就不懂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咱们夏少爷就有三百六十五个初吻。”
“低调,低调,董哥可别宣扬了……”前世演赌王时着实练了一阵子,控制个个把硬币的正反,对夏唯来说绝对是小意思。笑意盈盈地睨了带着青铜面罩的男人一眼,夏唯往沙发上一靠,漫不经心地吐了夏小少爷最喜欢的五个字,“我很低调的。”
“……”
*
没打算跟哪个男人法式湿吻,夏唯的硬币自然是正面。
摩挲着下巴目光从猜错正反的一干人身上滑过,最后定在靠坐在沙发背上背对着他的那个男人:“嗨!前面的美人,回下头。”
莹白的皮肤,精致的下巴,温润不失锋锐的薄唇,在黑色镂空金属面罩的映衬下诱人又神秘。
男人优雅地转身,夏唯的心脏本能地随之一滞,夏唯忽略着心底涌出的、莫名的熟悉感,习惯性地将这种生理反应归类到了夏家小少爷对美人的执着上。
夏小少爷喜欢的男色,于如今的夏唯而言连路边的烂草叶子都不如。
此时,夏唯看中的只是男人这双眼,确切地说是男人那双眼里的平静无澜,及掩藏在冷淡下的不耐。
只有在这种对他完全不感兴趣的男人身上,他才好放心的施展演技,cos着夏小少爷尽情的调戏。
踩着沙发坐到沙发靠背上,身体微微侧倾,暧昧地摘了男人黑色西装领口的红玫瑰放在鼻尖处嗅了嗅,夏唯轻挑地捏住男人的下巴微微上抬,低下头近乎鼻尖蹭着鼻尖,极尽暧昧地调笑:“美人如玉当如此,开个价,爷包你。”
☆、威胁
相似版型的西装,同款不同色的面具,同样优雅的两个男人。
一个不羁地踩着酒红色真皮沙发,坐在沙发靠背上,嘴角挂着肆意地笑捏着另一个男人的下巴。
另一个男人从容自若地倚着沙发靠背,面无表情地回视着捏住他下巴的那个男人,他自岿然不动。
挺美的一道风景线,却看得宴会主人沈耀一阵子肝儿颤。
“我勒个去!夏小祖宗,你换……”就在沈耀终于回过神来,准备过来解围的时候,穿着黑色休闲西装,戴着黑色镂空面罩的男人突然拨开了捏在他下巴上的手,不带丝毫火气地陈述了事实:“抱歉,我刚才没猜错硬币正反面,没有义务帮你打你的小怪兽。”
清越磁性的声音富有令人过耳不忘的特质,听着这淡定无澜的陈述夏唯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是他葬礼那天唯一一个在繁华过后,带着傅卿最爱的鸢尾去祭拜他的人。
如果没记错的话,在墓地看见这个男人的时候,夏小少爷身体里的潜意识跳出来的名字是包睿。
最近一个月一直在整理夏小少爷的……遗物,夏家老宅,夏小少爷书房里书架上摆着七本泛黄的旧相册,相册里的照片如实地记录着一个男孩七年来的成长。
而相片里那个从男孩成长为男人的人正是包睿。
包睿是夏小少爷的初恋,恐怕又不仅仅是初恋那么简单。
至少在看过那些照片后,他已经不敢确定他对这个男人莫名的欣赏与好感到底是因为这个男人在一众蜂蝶的映衬下显得颇对他口味的性格,还是因为夏家小少爷对包睿那份纯纯的爱恋以及连照片都无法掩饰地占有欲了。
如果此包睿真的就是彼包睿,照他重生一个月内两次相遇的情景来看,他都不知道到底该说他们之间有缘,还是该说一声:“美人,你可真是我的冤家啊!”
等等,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来了?
= =|||||||形象毁的算是够彻底了,夏唯内心挂满黑线——入戏太深是种病,内心OS不受他控制、毫无规律毫无预兆的有声化这种入戏后遗症真是越来越严重了。
*
什么是冤家?
冤家不是在双面人派对的第二天,被夏焱BOSS提溜到蓝晨娱乐的夏唯先生去新人训练室观察新人的时候遇到了包睿。
冤家是在夏唯以boss身份对新人训练班里那个气质跟影帝周博有八分相似的新人李弈白“慰问关怀”的时候,包睿对他那毫无遮掩的戒备与嫌恶。
没人知道影帝周博在那副温文儒雅的外在下掩藏着怎样的恶劣因子,而这份恶劣在夏小少爷buff加成作用下更是犹如遇着温床的细菌,简直活跃到了极致。
迎着包睿的敌意,夏唯挑起眉梢,搭着李弈白的肩膀兴味盎然地欣赏着包睿那张严肃得跟挂了冰碴子似的脸,清亮地吹了一声流氓哨:“嗨!美人,好巧啊!”
“二十四小时内遇见两次,咱们这简直就是命定的缘分呐……”指尖又一次肆无忌惮地挑上了包睿的下巴,品鉴丝绸般来回摩挲了两把,夏唯暧昧地暗示,“说起来还是你最可爷心意,考虑一下怎么样……”
“爷保你大红大紫,嗯?”
什么是缘分?
缘分不是简简单单的你遇见我,我遇见你。
缘分是夏唯调戏完包睿紧接着就被夏焱boss给轮了一下午。
缘分是夏唯举着三根手指头发誓保证要追就认认真真地追再不毫无诚意地犯贱撩骚包睿之后,总算留住最后一丝血皮从夏焱办公室副本逃命出来,打眼就看见了那只致使夏焱boss发大招的精英怪。
北方的六月份,阴雨天气还是很凉的。
蓝辰大厦大门坐西朝东,包睿只穿着一件衬衣站在玻璃挡雨檐的东南角最边缘,雨幕倾洒而下,四散的水花溅湿了包睿的小半截裤管。
不知怎么的就从那挺直的背影里看出了一股子孤独与忧郁味儿,夏唯咬了根儿烟,撑开伞站到包睿身边儿:“去哪儿?我送你。”
“谢谢,不用。”右错一步,拉开肩与肩之间的距离,包睿淡声拒绝。
明明是面瘫着的一张脸愣是从中解读出了一股子嫌恶意味,扫了一眼包睿那瞬间被雨线打湿了的肩头,夏唯莞尔,撑着伞跟着往右凑了一步:“怎么?爷还能吃了你?”
不是没有印象,而是印象深刻。
任谁被人一连变态地喜欢了七年之久如果不是傻蛋都不可能毫无所觉。
只是最近几次相遇对方似乎都在佯装不认识他,他也就乐得清净。
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惹人厌恶,眼底却少了以往的那份极尽遮掩都难以掩饰的疯狂。
不着痕迹地审视着夏唯的笑脸,猜测着对方又在打什么馊主意,包睿那张疑似面瘫的脸终于有了些微的变化。
微不可查地掀了下眉毛,包睿拂掉搭在肩头上疑似在替他挡雨的手:“不是怕你吃了我,是怕夏小少爷没那么好的胃口。”
“啧!那就走吧!”体贴地把伞往包睿那边儿歪了歪,顺着包睿的力道下滑的手毫无所惧地顿在面瘫脸的肩侧,肩头的肌肉不紧不松,美好的手感透过薄薄的衬衣传入夏唯的掌心,夏唯惊讶地挑起眉,确认似的来回抓捏了两把,“看着挺娇小的,没想到你这么有料!”
“娇小?”尾音微微上扬,包睿面瘫着脸蔑视比他至少矮五公分的男人。
“……”一个月了,依然没能习惯骤然低了十公分的视角,夏唯咬着烟含混地干咳了一声,带着包睿往外走却没带动,只好扭头问他,“走不走?”
“不走。”稳稳地站在台阶边缘,包睿捏开夏唯的手,“我在等人。”
“等谁?”
“……”面瘫脸瞬间切换到了雕塑模式,逐客意味分明。
“等人也不用站那儿去淋雨吧?”夏唯浑不在意地把烟头丢进雨里,拖着雕塑包往里边挪了挪,好心,真的是好心拿手心搓了搓包睿那潮乎乎带着点凉的脸,“还是说您就是故意淋雨,预备装可怜给谁看……”
“闭嘴。”眼见着马上六点四十五,无澜的眼底涌起一缕燥气,包睿攥住夏唯摸在他脸上的手预备暴力驱逐这个装傻蛋在他脸上乱吃豆腐的二世祖的时候,蓝辰大厦的玻璃门突然又开了。
“包……”李弈白站在门口愣了一瞬,旋即便跟没看见那暧昧大戏一般,温温润润并不失恭敬地打招呼,“夏总。”
紧跟在李弈白身后的江城瞬间瞪大了眼,看看李弈白又看看包睿,最后纯洁无比地看向夏唯:“夏总,你们……”
看似淡定地把他的手从脸上挪到了体侧,实则触电般松开的手。
瞬间右错一步,微不可查地弯起嘴角毫不犹豫地越过他走向李弈白的身影。
夏唯蜷起被捏得生疼的手,心底突然生出一种小三跟男人调情被原配捉奸在床的即视感,瞬间浑身都不舒坦了。
“阿睿,你跟夏总有约会?”李弈白小声问包睿,音量却足以让在场的四人都听了个清楚。
江城立马可怜兮兮,带着几分委屈地看向夏唯。
江城是在夏唯体内的灵魂变成周博灵魂的前一晚爬上的夏小少爷的床。
从五月一号到今天,一个月零十天,夏唯没明确地跟江城结束交易,也再没去过养着江城的那所公寓留宿。
起先是打算留着江城做个幌子,毕竟风流的夏小少爷突然变得洁身自好很惹人眼。
后来越来越习惯夏焱别墅和夏家祖宅的夏唯干脆就把江城这个孩子给忘了。
如今一个月的惯例已经到期,现场又摆着一个更适合当幌子的——对他厌恶至极的初恋对象……
夏唯兴味盎然地弯起嘴角,无视了江城,紧走两步搂住包睿的腰,对着李弈白纨绔意味十足地轻笑:“约了包睿吃西餐,弈白要不要一起?”
是了,李弈白。
他想起来了,昨天派对上包睿不止一次维护的那个人不就是眼前这个李弈白么?
夏唯贴在包睿耳边轻声威胁:“想我打李弈白的主意的话,尽管拒绝我,嗯?”
☆、提议
“说吧,你到底想怎样?”挡开夏唯递过去的伞,平静地看着夏唯,包睿唇边泛起讥讽——总算忍不住把狐狸尾巴伸出来了么?
精致的面容,冰冰冷冷的,除了嘴角那微小的讽笑看不出任何情绪。
细长漆黑的眸子,依然深邃宁静,却再也藏不住眼底蔓延而起的怒气。
看着对面那张年轻、精致的脸,夏唯佯作无辜地眨眨眼,突然笑开来:“我没想怎样,只是想送你回家啊。”
“……”用近乎充斥着“你有病”意味地眼神沉默地盯了夏唯一眼,包睿转身往雨幕里走,“这种表情不适合你。”
“为什么?”饶有兴趣地追问了一句,夏唯拿着伞快步追上去,把大半边伞都遮在了包睿头顶,“那适合谁?”
“……”躲了躲,没能躲开夏唯的执着,包睿干脆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大半边伞,“太假。”
至于适合谁包睿没说,夏唯也没问。
按照灵魂上的实际年龄算起来,包睿要比他小十二三岁,不管心底下在怎么算计,夏唯还是习惯性地做出了一系列照顾弟弟般的举动——不光把伞让给了包睿大半边,还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了包睿肩上。
这是源自灵魂里的温柔,但这份温柔出现在夏小少爷身上便显得诡异了。
包睿颇为嫌恶地斜睨夏唯:“您这是预备拿我当晾衣架?”
“……”这倒霉孩子!强行把半湿的衣服箍在包睿身上,夏唯拖着包睿往停车场跑,“得!晾衣架先生,请您紧走两步,别冻感冒了。”
*
恁大的雨,夹着风。
跑起来那把伞更加形同虚设,等俩人终于跑进夏唯那辆艳红色的双座跑车的时候,身上都湿透了。
包睿情况比夏唯强点,至少被伞护住了头发,但湿乎乎的衣服糊在身上不是一般的难受:“夏小少爷,这种天儿你还把车停在露天停车场,请问您到底是怎么想的?”
“包睿,你可以叫我夏唯或者是夏总,我不希望再听见你用如此冷静的语调嘲讽我的身份。”优雅低沉的声音,说不尽的温柔。
温柔中带着强势的夏唯让包睿很陌生:“夏总,你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