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师成长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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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师成长记-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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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你想好没。”
  “我……”孙贺拖了长长一口气,最后还是苦笑了下:“我还要想想。”
  “成,那你想着,明早告诉我。阿宥,走,睡觉去了。”
  何飞拉着何宥要走,孙贺点了点头又沉浸到自己的思绪里。
  容青君手指微动了下,忽然起身,在何宥出门前拉住了他的衣袖。
  “我要回去。”
  何宥转身对上一双黑沉沉的眼睛,心里一悸,但随即又被那四个字打败,无奈的感觉一下子盖过了波动的情绪。
  “松手,不听话揍你。”何飞挥开了容青君拉着何宥的手,简单粗暴地恐吓完走人。
  容青君看着他们相携离去的背影,眼里闪过幽光。
  半夜,安静的寨子忽然起了喧嚣声。
  何飞从屋子里奔出来,甜腻的香味使他晕眩了一下,马上甩甩头清醒过来。没空去思索这不寻常的甜香究竟是怎么回事,因为屋子里的何宥突然犯了全身抽痛的怪病,正受着折磨。
  “来人!快来人去给我找大夫!”
  但是本该值勤守夜的人却没出现,何飞快走几步到了寨子前头岗哨边:“人都去哪儿了?”
  结果映入他眼帘的场景却让他心惊,只见两三个汉子倒在地上摔成了一团,翻着白眼口吐着白沫。
  “阿四!小海!”
  何飞推了推几个人,试了鼻息,幸好几个人性命无忧,只是不明原因的抽搐昏迷。
  “葛叔,小牙!都醒醒!”
  何飞急速在寨子里跑了一圈,边跑边大声呼喊叫醒所有人。
  这时,也有几个清醒的人同样发觉了异状,纷纷跑到寨子中央的空地上,七嘴八舌地找何飞报告。
  “寨主,阿浩突然发疯了,抱着被子又哭又笑的!”
  “寨主,大猴也是,傻笑着在那又跳舞又转圈的!”
  “寨主,寨主啊,他们都得了失心疯了!”
  “寨主……”
  何飞听着他们吵吵嚷嚷地说着,太阳穴一阵一阵地跳:“都给我安静,一个一个说。”
  听了好一会儿,总算是理清了头绪,大家碰到的情况基本类似,都是半夜睡得好好的时候,同屋的同伴忽然发起了疯,或哭或笑什么症状都有,奇怪些的比如拿头使劲磕墙壁,直把自己磕晕了的,大家说起来都是觉得这群体疯病来得莫名其妙。
  何飞听着不由地想何宥突发的痛症是否和这个也有关,毕竟以前他可是一向身体健康的。鼻子动了动,忽然又闻到了那股奇怪的甜香。
  何飞眼睛半眯,问道:“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众人耸了耸鼻子,道:“真的有,挺香的。”
  “什么时候开始闻到的?”何飞又问。
  这下就没几个人答得出来了,大家几乎都是从睡梦中被吵醒的,有一早就注意到的人,说的也是醒来后就闻到了。
  何飞直觉今晚的异状跟这股甜香是脱不开关系的。
  这时候,人群里有个小个子的男人脸颊不自然地动了动,眼神渐渐放空,旁人注意到的时候,就见他一副要哭不哭的表情往前方走去,好像前面有什么人什么东西在招他过去。
  “木头,木头!”
  同伴发现了他的异样,赶紧抓着他的肩膀猛摇,试图唤醒他,但那人就像全没听见一样,全神贯注地走向前方。
  如果有人曾目睹容青君从地底暗河出来那一夜,灵官镇外山坡上那一幕,会发现场面是何其惊人的相似。
  “真他妈见鬼了。”何飞揉着额头咒骂了一声,然后叮嘱其他人:“都小心点,最好找湿布捂上口鼻,这香味有诡异,别沾上了。孟石梁涛去找大夫,其他人把那些发疯了的关到屋子里看好,别走丢了闹事。”
  何飞心里记挂着何宥,担心这香味会加剧他的痛症,分配完任务后就快步往回走。
  走到屋子前几步远的地方,忽然停了下来,屋门口站着一个此时此刻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在何飞看来,容青君一脸的从容淡漠,在这个诡异的夜晚,他苍白的脸色,黑得看不见底的双眸,鲜红的衣物,混合着空气中越发浓郁的甜香,透着一股子妖异的味道,完全不像个正常少年。何飞奇怪为什么在此刻之前,他一直没有正眼看过这少年,没把他放在心上?
  在这一刻,何飞难得地没有抢先说话。
  “我要回去。”容青君缓缓开口,他的声音特殊到难以表述,语调平平,慢条斯理,但经过了这样一个夜晚,何飞发现他完全无法忽视他的话语,他就用这样轻飘飘没有重量的语气,将这几个字狠狠敲进你心里,好像你不实现他的愿望,他会执着地再三诉说,直到你臣服,或者疯狂。
  何飞猛地把手掐到了容青君的脖子上:“是你做的?”
  容青君似乎完全无视了他的愤怒与威胁,连嘴角的弧度都一分不差,他只是掀了掀眼皮,告诉眼前的人:“我,回去,不然,他死。”
  何飞心中的怒火几乎瞬间就被点燃,他无法克制地一把揪起容青君的衣领,一转身狠狠将他丢飞出去。他在空中倒飞了足有数丈之远,忽然从对面屋顶的暗影里飞来一个身影,迅速地扑向容青君,将他接在了怀里。
  容青君一抬头,看到了熟悉的关切的脸庞,身后是他温暖的胸膛。
  是风纾难来了。

  ☆、第18章 包围

  “何人敢擅闯我飞天寨!”何飞踏前一步,逼视着忽然出现的青年。
  风纾难的眼底也是遏制不住的怒意,他放在心上珍之重之的少年,竟被人强掳而去欺负至此!
  “匪类安敢叫嚣!”他半步不让地以怒喝回应,虽只有十六岁,气势上却不输何飞半分。
  随着他的喊话,又一人从屋顶跃下站到他身边,正是杨锐。
  “哼,好大口气!敢犯我飞天寨,也要看你有没本事承担!”
  飞天寨里意识清楚的人也发现了这边的情况,纷纷聚到何飞身边。
  “寨主,外面来了一群官兵,把寨子包围了!”一人急急忙忙从外跑来对何飞说,听完他的话,众人都眼神不善地扫向风纾难。
  “阁下何人?”何飞虽然脾气不好,却不是没脑子,看到风纾难与杨锐镇定自若的表现,就知道官兵与这两人脱不了干系:“不知我飞天寨犯了哪条律令,要大人如此兴师动众?”
  风纾难与杨锐赶到飞天寨已有一段时间,本不想如此高调出现。自从那一夜在山间遇刺,发现护卫队中有人被收买背叛后,他便在大兴城暂停了行程,暗中整顿布置人手,那天黑衣人把刀架在容青君脖子上的画面几天来使他后怕不已,若是青君没有自保手段,若是那群刺客更无所顾忌一些,后果简直令他不敢想象。他原本自恃武艺,又是皇亲贵胄,明知在饶阳一行中得罪之人无数,仍敢带着不到十人轻身赶路。如今,哪怕为着容青君的安危,他也不能再托大。
  而昨夜容青君被抓,他一开始以为是幕后主使仍要使计对付他,追查后却发现两者并无关系。为了不打草惊蛇,白天他只派了人来打探飞天寨情形和容青君被抓的原因,另一方面一边继续调集人手,一边防着幕后敌人留有后手。幸好从飞天寨传回来的消息说他们对容青君并无伤害之举,似乎也只是误抓。
  到了晚上,他将一切布置妥当便带了人来到城外,本着先礼后兵的原则,如果飞天寨肯放人,他们自然相安无事。谁知刚到寨外,他与杨锐便发现了寨里的诡异情形,他当时便想到必是容青君出了手,不知里面是何状况,担心容青君出了事,就只身飞上屋顶,一路往人声鼎沸处寻来。
  哪料到刚见到容青君,便看见他被一个高大的男人一掌打飞!
  风纾难如何不怒。
  “不遵王法,掳掠良民,占山为寇。依大雍律,贼首当斩首级以告百姓,从者当处流刑。”风纾难迎着众人敌视的目光,掷地有声地数着飞天寨的罪状:“凭我是官,你是匪,今日你飞天寨便休想有一人可逃罪!”
  “你——你是哪门子的官,想打就打,想抓便抓?哼,毛都没长齐的小子,莫不是以为冒充了朝廷命官就能来撒野!”风纾难一口一个重罪,何飞如何能承认,他双目怒睁,一副要与风纾难势不罢休的模样,身边飞天寨的众人一个个也是义愤填膺,他们飞天寨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被人打上门来还这样指着鼻子骂,是个汉子都咽不下这口气。
  两方人剑拔弩张,两个为首的男人一个眼睛喷火一个战意十足。
  “拿我的棍来!”何飞高声喝道,他的武器是一根铁木棍,坚硬如铁,舞起来虎虎生风,这便是要与风纾难较量一番的意思了。
  “大哥……”
  一个虚弱的声音在何飞身后响起,他转过头去,看见何宥正扶着门喊他。何飞赶紧走过去搀着他,只见他脸色发白,额边有细密的汗珠,眼神涣散,可见被疼痛折磨得厉害。何飞握着他的手,只觉得何宥连手都在颤抖,他半是责备半是关切地说:“你好好躺着休息就是,出来做什么?”
  “大哥,切莫冲动。”何宥反握住何飞的手阻止他,若他不出来,怕何飞就要与这个看似来头不小的青年对上了。他在屋里听到外面的争吵声时便觉得事情不妙,看到了风纾难后,更认为自己的做法是对的。
  强忍着身体的不适,目光从容青君身上扫过,再落到风纾难的脸上,何宥抱拳一礼,道:“在下何宥,这位是我大哥何飞,阁下想必是这位小兄弟的亲友,我们阴错阳差将这位小兄弟请了来,实无冒犯之意,这一日来对他也绝无亏待,还请阁下原谅我兄弟二人的无心之失,敢问阁下高姓大名?”
  “若非我及时赶到,你大哥早已出手伤人,何谈绝无冒犯亏待!”
  “我大哥生性鲁莽,也是一时气恼所至,对这位小兄弟实无恶意,何宥这里代兄赔罪了。”说着他又强撑着做了个揖。
  见他气若游丝仍有礼有节,风纾难心里的火气消减了些,只是仍不肯松口,冷着脸看何飞有什么表示。
  然而何飞也是个犟脾气的,何宥替他赔罪已令他羞恼至极,如何再肯向风纾难低头。
  正僵持时一人穿着军袍带着四名兵士从外走来,到风纾难身边后弯腰行礼喊了一声:“大人。”此人正是风纾难调集而来的官兵统领,梁总兵见气氛古怪无人说话,便朝何飞等人沉声喝斥:“大胆刁民,见涪陵郡王怎敢不跪!”
  何宥心中暗惊,不想此人身份竟如此高贵。飞天寨众人面面相觑,最后都看向何飞,等他示意。
  “大哥。”何宥轻轻捏了捏何飞的手。
  “草民见过郡王爷。”何飞妥协,他脑袋一低歪向旁侧,抱拳行了一礼,其余人等见状也依样行礼。
  “既如此,本王先行一步,梁总兵,这里就交给你了。”风纾难说着,携了容青君转身欲走。
  “慢着!”
  “大人留步!”
  何飞与何宥几乎同时开口。
  “想走可以,解药留下。”何飞抢先一步不客气地说道,他骨子里就有一股不畏强权不惧权贵的气概,又把何宥与飞天寨的兄弟看得比性命重要,岂能让容青君轻易走了。
  风纾难对何飞不假辞色,看向何宥等着他要说什么。
  何宥一时情急,又被药力所侵几乎没站住,全靠何飞半扶半抱着才维持了身形,他开口说的却不是药的事:“大人,都是误会一场,如今这位小兄弟安危无恙随您回去了,那包围飞天寨的官兵不知是否也可以撤退了?”事关整个寨子的安危,如果不说清楚就让风纾难走了,何宥只怕他们往后的日子不好过。
  “我的事是误会,那商户之子的事却不是误会吧,二位还是与此地官府说道清楚的好。”
  “等等,大人,这也是误会——”何宥明知风纾难说的是孙贺,但此事内情却不好解释,他们的确收了孙年的钱财,也的确将孙贺绑了来,若官府已查到这点,那他们真是浑身长嘴也说不清了。何宥忍着痛楚竭力思索着应对之道,为今之计,怕是唯有让这位郡王爷亲自开口放他们一马,才能令飞天寨度过一劫。
  “大人,孙贺乃是我二人义妹的未婚夫婿,我与大哥将他请来,也是为义妹在大婚之前相看此人,却不知引起了大人的误会,此事孙贺本人亦可作证。”说着他转向旁边一人道:“孙贺何在?把他带来。”他相信孙贺不会愿意将绑架杀人之事闹到官府,毕竟事关家丑,且看他白日表现,对他继母弟弟分明仍是有情有义。何宥愿意赌这一把。
  “孙贺醒来也发了疯,又哭又喊,见人就打,现在关在屋子里呢。”那人却如此回答道。
  何宥听到这话心里暗松了口气,若能拖延时间寻到机会,他更有信心可以说服孙贺为他们掩饰,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装做无可奈何地对风纾难道:“大人,何某有心自证,斗胆请大人赐药为孙贺及我飞天寨众位兄弟解去臆症,使他们恢复神智。”
  闻听此言,飞天寨的诸人也将希冀的眼光投向了风纾难,等着他的回答,大半个寨子的人一夜之间全发了疯,说不吓人是不可能的。
  风纾难静静看了何宥一会儿,对梁总兵说:“梁总兵,劳烦你带兵在寨外守上一夜,今晚本王就在此查明真相。”
  “卑职领命。”梁总兵说完便带着四名官兵退了出去。
  风纾难本无意与飞天寨为难。前世他曾听说过飞天寨,江湖中人说起来,多是敬重夸赞为多,何飞何宥这俩兄弟,别看现在还年轻,做事有些毛躁,日后却是将飞天寨经营得有声有色。尤其是何飞,与他的暴脾气同样出名的,是他一流的武功和处事公正为人仗义的好名声,是江湖上一条义薄云天的汉子。
  只是今夜风纾难一来便撞上何飞伤害容青君的一幕,触了他的逆鳞,这才针锋相对起来。
  说起来,自从重遇容青君,他的养气功夫便多次濒临瓦解,真真是命中注定要纠缠不休的克星。
  他转向容青君,看着他淡淡的眉眼,问:“青君,可有解药?”

  ☆、第19章 和解

  容青君被风纾难搂在怀里,没有去听他与何飞何宥的对话。
  他微微侧过头,鼻尖闻到熟悉的气息,忽然就感到了安心。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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