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万求一直冷冷的看着秦霄,这时才道:“你现在可相信,我可以很轻松的杀死你了?任你武功再高,也绝不可能,击败这种自然界的巨神。而且,阿宝并不是我唯一的武器。你知道么,若不是我的出现,你现在已经被埋伏在四周的铁弩手,射成了刺猬。”
秦霄镇了镇心神,直直的看着虎万求,胸中陡然升起了无数个问号——他为什么这么紧张不让自己再踏进后面的山谷,难道,那后面真的藏着惊天的秘密?!
虎万求见秦霄一直定在那里没动,不由得略有些光火,压低了声音,沉闷的吼道:“你为何还不离开?你最好赶快离开汉阳,离开鄂州!这个地方,每一寸土地,都足以成为你的葬身之地。你以为你是钦差大人就没人敢动你么?你错了!你昨天派往汉阳的使者……”虎万求嘎然止声,一脸严肃的盯着秦霄。
“范先生!”秦霄大惊,心中暗道——难道,范式德在路上遇袭?或者是出现了别的什么状况?
秦霄再不作多想,拱手一揖:“谢前辈!”抽身疾退,直奔傣族村寨!
不管是哪种情况,既然有人敢对范式德下手,那么现在,整个傣族村落,都一定会面临危险!
而这危险,恰恰可能还是他秦霄引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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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霄心如火焚,一路身形如电,丝毫不敢喘息的直奔傣族村寨!
傣族寨前。
李嗣业一口咬住插在左臂上的箭杆,悍然将他拨了出来,厉声怒喝道:“他娘的狗贼,你们竟敢公然造反!!”
围在寨门外的百余名衙差感觉地皮一阵发颤,齐齐的身子一发抖,不约而同的后退了两步。
李嗣业背后,两个傣族的小男孩失声大哭:“黑脸叔叔,都是为了要救我们才被箭射伤的,呜呜呜……”
十来个傣族青壮男丁,拿着打猎用的自制弓箭和猎叉,环伺在李嗣业背后,个个一脸愤怒的瞪着围在寨外衙差,其中一人撕破衣服,替李嗣业将左臂包扎了一下。
“造反?”一个尖锐沙哑的声音从衙差身后传了出来,仿佛被掐住了颈脖的鸭子一般,“你们抗拒官府冒冲钦差,还公然殴打官差,这才是真正的造反!今天你们不束手就擒,本官就将你们全部就地正法!”
一个体形肥胖身着绯色官袍的中年汉子走了出来,手里也象模像样的握着一把佩刀。
李嗣业听傣族村人说,这人便是汉阳县令,熊知权,一个真正的狼心狗徒!
一脸横肉的熊知权,凶神恶煞般的吼道——“你们这帮蛮荒刁民,竟敢殴打公人冒冲钦差,这等大逆不道的藐视王法,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给我上!”
百余名衙差齐声一吼,挥舞着佩刀就要往里冲!
李嗣业大怒,庞大的身躯如猛虎出笼直扑这群衙差,手中的破风长刀霸道的横斩出去,带出一阵凌厉的巨响。
“砰砰”声中,破空已斩断数名衙差的佩刀,更有鲜血飞溅肢体乱飞,顿时惨叫连连,众衙差又被吓得倒退了数步,不敢上前。
熊知权瞪大了眼睛,硬着脖子吞了一口唾沫,惊声尖叫道:“放箭,给老子放箭,射死这个怪物!”叫罢便抽身闪到衙差身后,慌乱的舞着手里的佩刀,呱呱的冲着衙差们指手划脚。
李嗣业背后的几个傣族男儿齐齐的上前,挡在了李嗣业身前,其中一人对李嗣业道:“李恩公,你还是快逃吧。我们替你挡着!这帮衙差,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李嗣业巨身一抖,大脚在地上猛踏,吼道:“他娘的这是什么屁话!老子堂堂的天子卫率大周千牛卫将军,岂能临阵脱逃!这些个小蚱蜢,爷爷还没放在眼里!”
一声霹雳怒吼,李嗣业如怪兽一般,悍然无惧的朝那群衙差冲去!
衙差们哆哆嗦嗦的搭弓上弦,胡乱的朝李嗣业射来。
李嗣业那柄破风长刀,已然舞成了一道光屏,那些横七竖八的箭羽无不应声而落,纷纷散落到一旁。
衙差们大惊失色间,李嗣业已经杀到身前!
顿时,李嗣业如同虎入羊群一般,一柄破风刀如同吞噬生命的恶魔血獠,在一堆惊叫的衙差中间激起一阵阵血澜光影。
——“杀!!!”
李嗣业双眼仿佛要喷出火光来,破风所到之处,或肢体残缺,或生命终结。汩汩的血流,沿着雪亮的破风刀刃,一丝丝流到地上,化作一片片触目惊心的红壤。
衙差们平日里最多是欺负一下手无寸铁的百姓,哪里见过这等凶神?当下便有许多人抱头鼠蹿,仅剩的几个大胆的,也瑟瑟的躲到一边,丝毫不敢上前。
“都住手!”
一声厉喝从衙差身后传来,众人回头一看,那个肥胖如猪的县令大人,已被一个满面怒容凛如天神的俊美少年拎住了脖子,两只脚尖慌张在地上来回的蹬踏。
李嗣业大喜——“大人回来了!”
第二卷 江南疑云 第38章 天降神兵
秦霄拖着熊知权的脖子,缓缓的朝傣族寨子里退——“全部放下武器,违者,一律按谋反论处!”
熊知权睁大了眼睛全身发抖,喉咙里咯咯作响,惊慌的叫道:“放下,你们都放下……大人饶命,卑职……卑职是怕有人冒冲钦差,特意亲自前来迎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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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口!”秦霄一声厉喝,手上又加了几分力气,真恨不得一把将他掐巴死算了。熊知权顿时面如土色,牙齿磕得砰砰发响。
周围的衙差见县令大人都软了下来,纷纷惊慌的扔下了兵器,趴伏在地上不敢起身。
正在这时,村口拐弯处烟尘飞起,随即听到一阵马蹄骤响,隐隐还有旌旗飘扬,看来来势甚众!
熊知权突然面露狂喜,嚣张的叫道:“哈,哈哈!你们死定了,死定了!老爷的援兵来了!兄弟们,别怕他们,给我上啊,杀光这班叛贼!”
秦霄大怒,手指一掐,熊知权的下巴顿时脱了臼,眼睛一翻白,疼得昏死了过去。秦霄信手一扔,像扔一片猪肉一般,将他甩到了旁边草堆里。几个傣族青年齐齐上前将他绑了个严实。
趴在地上的衙差犹豫不决,有几个大胆的暗暗的握起了佩刀,被李嗣业怪眼一瞪,又惊慌的扔掉了。
这时,那路兵马已近开到了傣族村庄附近,约有三五百人之多,全部都是身披弓箭手持长枪的骑兵。引头的是个身着金甲骑乌黑大马的将军,只见他将手中开山大刀一挥:“围起来,将这帮造反的衙差全部拿下!”然后翻身下马,将大刀扔给一员军士,径直跑到秦霄面前。
金甲将军单膝下跪行了个军礼,凛然道:“江南道鄂州府果毅都尉关铁山,拜见钦差大人!救驾来迟,还望大人恕罪!”
李嗣业大喜——他娘的太好了!是自己人!
秦霄心中也喜,连忙上前托起关铁山:“关将军快快请起!来得正好,来得正好啊!”
关铁山约摸四十岁,身体高大健壮,满脸刚毅正气凛然,紫铜面皮三寸短髯,果然是威风凛凛!
关铁山见过了秦霄,转头对李嗣业一拱手:“这位,可是千牛卫将军,李将军?”
李嗣业大乐,将大刀往地上一插,回了一礼,道:“是俺!想不到关将军居然认识俺这个无名小卒,真是荣幸啊!”
三人开怀大笑,声震山谷。一众傣族百姓也跟着欢呼雀跃,惊喜若狂。与此同时,所有的衙差已被府兵缴械绑起,一众百余人被团团的圈到了一处,另有十余具尸体被就地挖坑掩埋。
秦霄领着关铁山进寨内休息,问道:“关将军是怎么,本官已到夫兴村,而且有了危险?”
关铁山道:“回大人,末将在鄂州府当差。昨日夜间,鄂州刺史吴兴国吴大人亲自找到末将,说钦差大人在此可能有危险,末将便马上点起一支骑兵,星夜启程的赶了过来。哦,吴大人,和一个叫范式德的先生,也正往此处赶来!”
秦霄心中升起莫大感激之情:“秦某惭愧,孤身深入到此,竟劳驾吴大人和关将军调动府兵来救。秦霄回朝之后,自当向陛下和夏官禀明个中缘由,也免得吴大人和关将军,因为秦某之故,背上个私调军队的罪名。”
关铁山忙道:“大人言重!汉阳县令竟敢谋害钦差,势同反叛。事态紧急,府兵出救,也属于份内之事,朝庭应当不会追究才是。”
正在此时,又有数骑赶到,秦霄定睛一看,果然是吴兴国和范式德等人,带着一队衙役,押着几车物什前来。
吴兴国慌忙翻身下马,小跑到秦霄面前就往下跪:“下官惭愧,竟让钦差大人在下官治所受此罹难,请钦差大人降罪!”
秦霄忙将他扶住没让他跪下:“吴大人切莫如此。本官现在不是安然无恙么!多亏吴大人和关将军及时赶到,本官和这傣族村民,全免了这一场灾难。大人何罪之有,有功未赏倒是真的。”
众人欢声大笑,一时倒也其乐融融。
秦霄叫范式德带着那些鄂州衙役,将带来的粮食和药物分给傣族百姓,架起铁锅熬煮起了糖水,用来给中铜毒较深的傣族百姓缓解症状,然后再用上药坊中调剂而来的解毒药。
这样一来,傣族寨中的中毒危机,算是得到了彻底的解除。
大约一两个时辰后,府兵们收拾残局已定,秦霄命人将汉阳县令熊知权带了进来。
熊知权双手被绑,扔到地上后马上歪到一边,伏地发抖不敢起身。
秦霄沉声道:“熊知权,本官问你,是谁借你的胆子,竟敢谋害本官,意图反叛!”
熊知权浑身发抖:“钦差大人饶命!卑职……卑职以为有人冒充钦差造反,故尔……”
“胡说!”一旁的范式德大怒,喝道,“本官到了汉阳县找到你,出示了钦差大人金印,你居然不分青红皂白将本官投入狱中,还暗中下毒意图加害,真是意怀叵测罪不容诛!幸好本官得高人相救,才逃出虎口,前往鄂州将此事报知了吴大人。否则,岂不是要被你得惩!”
立于一旁的关铁山闻言大怒,嚯的一声抽出大刀朝熊知权砍去——“大胆狗官,竟公然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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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慢动手!”
秦霄连忙出声阻止,可惜为时已晚,熊知权的人头已经骨碌碌的滚到一边,粗大的脖颈喷出巨大的血柱后,身子歪到了一边。
秦霄的手呆立在半空中,一脸严峻,喃喃的道:“关将军,好快的刀啊……”
关铁山不禁愕然,慌忙扔刀跪倒:“末将冲动,请大人恕罪!”
秦霄笑了笑:“熊知权已犯死罪,迟早便是这一刀。将军不必放在心上,快起来吧。”
随即,秦霄又对吴兴国道:“吴大人可知,这后面的群山之中,有一处‘鬼哭山谷’?”
吴兴国有些茫然的摇了摇头:“下官调任到鄂州时间不长,汉阳离鄂州也颇有些路程,于是对这里的地理,还不如初到此地的大人熟悉。真是惭愧!”
秦霄摆了摆手:“大人过谦了。本官来到此地后,发现这个鬼哭山鬼甚是有些蹊跷,于是决定进山仔细探查一番。幸好吴大人和关将军领军到此,正好帮了本官一个大忙啊!”
第二卷 江南疑云 第39章 无头男尸
当日,关铁山领着府兵便在附近扎营安马,岩财札则带着一群青壮后生,临时搭建了一座新的竹楼,请秦霄和吴兴国等人住了进去。
晚饭后,秦霄暗暗的将范式德叫到一边,道:“范先生,和我说说到汉阳及去鄂州时的情景。”
范式德略略压低了一点声音:“大人,下官觉得,这汉阳县的水,可是有点深不可测啊。昨天,下官带着大人的金印,到了汉阳县衙,找到了熊知权。他当时便兴高采烈的接到下官,表示马上按大人的吩咐去办,并安置下官在馆驿休息。可到了晚上,熊知权却突然派人围了馆驿,将下官捆绑了起来,投进大牢,给我扣了个冒充钦差的罪名!”
秦霄眉头紧锁,微微点了点头:“你接着说。”
“后来,不管下官如何喊叫,就是没一个人来搭理下官。不久,狱卒送来饭菜,下官一时没有胃口便没有吃。没想到,后来饭菜被老鼠吃掉,而那些老鼠,当场全部都被毒死了!下官吓坏了,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汉阳县令,居然有这般大的胆大,竟要谋杀下官!”
秦霄微磕了磕眼睑,缓缓的摇了摇头:“他当然没有这么大的胆子。他要是存心想害你,你刚刚现身,就把你拿下了。足以见得,你从出现在汉阳县衙,再到被捕入狱的这段时间里,熊知权肯定去请示了他的上风。”
“上风?”范式德惊道,“大人,你的意思是指谁?!……”
秦霄挥了一下手打断他:“全无凭证,现在不可瞎猜。你接着说。”
范式德轻咳了一声,道:“正当下官惊骇不已的时候,突然一个高人出现在了牢中,杀死狱卒,将下官救了出来。大人,你一定想不到,是谁救了下官……”
“虎万求。”
范式德大惊,瞪大了眼睛:“大……大人如何得知?”
秦霄道:“这你就不用问了。后来怎样?”
范式德道:“后来,下官逃离了汉阳,便星夜跑到了鄂州求见了吴大人。吴大人便立马请来了关将军,即刻发兵来到了夫兴村。后面的事情,大人就都知道了。”
秦霄缓缓的点了点头:“唔……我知道了。范先生,今天我们谈话的事情,别让外人知道。你快去休息吧。”
范式德微微拱了拱手:“下官明白。”然后转身告辞了。
秦霄独自漫步走到了寨子中,埋头沉思了许久,方才进屋休寝。
第二日清晨,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惊慌的叫喊声。秦霄连忙翻身而起,来到了寨外。只见几个傣族青年惊慌不已的跑进寨子,正对着秦霄这边跑来。
秦霄上前:“发生了什么事情,慢慢说!”
其中一个青年,那天曾跟秦霄一起上山采药的,和秦霄较为熟稔,跪地道:“大人,我们几兄弟清早上山,想打一些野味给大人享用,没想到,在后面山上,发现了一具无头尸体!”
秦霄惊道:“什么?无头尸体?!”
正在此时,李嗣业、范式德和吴兴国也到了,纷纷一脸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