巩雪儿眼睛睁的跟个铜铃一般大小,父亲初见陈东对他不甚了解,可她可跟陈东做了好一阵子的冤家,对他还能不了解?父亲方才说陈东什么“英勇侠义”“真汉子”什么之类的词,她虽然没有出口反驳,但心底还是颇有微词的。但是考虑到陈东毕竟因为她而遭受了牢狱之灾,所以她就闭口不谈了。不过让她想不到的是,阿爹竟然要把陈东带到崤山上去。
巩强乐呵呵的转过头来看着女儿那张完美无瑕的脸蛋,问道:“怎么了雪儿?人家救过你的命,我把他带到山上让郎中好好地瞧瞧他,有什么不妥的么?”
身后的巩祥也在马背上嚷嚷:“就是就是,咱们崤山的汉子个个都是豪快义侠的好汉,人家对咱有恩,咱们可不能撂下了人家!”
巩雪儿着急的道:“我不是有什么异议,只是···只是陈东毕竟是个山村里长大的小毛孩,也没见过什么大的世面。咱们茫然地把他带到山上去,别吓到了人家!”巩雪儿目光闪烁,言不由衷的说着,她现在的心态可谓是颇为复杂。其实在她的心底,陈东早已不似先前那个处处与她拌嘴的顽孩一样令人生厌了,他在危难关头能挺身而出,陷身大牢却又心系自己的安慰,生怕自己一个不甚受此波及。这些都是陈东的闪光点,也是巩雪儿所敬佩的一点。可是他却又是矛盾的,在他的身上又有一些好吃懒做,小气争执等一些缺点,这些是雪儿所鄙夷的。当一个人既让自己敬佩,又让自己心生小小厌恶的时候,雪儿是半百纠结的,她现在面对陈东以不如从前那般自然,他要是上山来两人天天相见那还不得尴尬死,所以她只是隐隐感觉决不能让陈东上山。
陈东本来还真的没有打算上崤山上去,只是听巩雪儿这么一说,他反而认为自己若要不去,不就被巩雪儿小瞧成未见过世面的土鳖,更何况他这一身鞭痕累累,回家要被母亲瞧见只会徒增她的担心,所以陈东略一沉思,就笑着点头道:“那既然巩伯伯都这么说了,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巩雪儿猛地转过头来,望着陈东,那张溶解了不解,凶狠,告诫,祈求等诸多感情色彩的脸庞似乎是给着陈东警示,可是陈东竟恍若未见,上前走了几步,与她擦肩而过,望着巩强道:“巩伯伯,那我们现在就出发?”
巩雪儿是背对着巩强的,所以她的表情巩强没有发觉,他看到的只是两人对望了一眼,巩强还认为是巩雪儿祈求他上山来疗伤的。现在看着陈东走过来,巩强伸手把他一提,陈东就稳稳的落在了他身后的马背上。
“瑶儿,既然这样那你就先回去吧,我去崤山修养一些时日。我母亲那里可就拜托你给我转达喽······”
陈东坐在马背上,颇为自豪的叫嚷道。巩雪儿看事情已经演变成这样,也就放弃了阻止陈东的念头,径自走到巩祥叔叔的马旁边,上了巩祥的马匹。两人坐定后,巩强冲瑶儿点了点头以示招呼,旋即双腿一扣马匹,一行人策马奔腾而去。
王瑶儿见此情景,嘴角向上一挑,脸上绽放出一片欣慰的笑容。然后钻进马车中,对着车夫道:“阿虎,带我回青阳村!”
三阳镇,刘府!
纱幔撕裂垂摇的闺床上,刘小姐仰躺其上。刘知县坐在女儿的床头,静静地望着她,头上心生出些许的白发!
这屋子是刘小姐的闺房,平日皮可是堆积了不少刘小姐喜欢的美物瓷器,胭脂粉盒。然而现在却被洗劫的空空如也,屋子里密布着破碎的残物,垂摇而下的帷幔也被撕裂的七零八落,那张刘小姐平时打扮的梳妆桌也被倾倒在了地上,平整的铜镜被磕的弯七扭八,屋内一片狼藉!
刘小姐昏迷了一上午,终于慢慢地睁开了双眼。当她茫然地环视着四周的场景是,惊慌的竟不能自己,她怔怔的看着刘知县,恨恨的道:“阿爹,我知道这事儿是谁在背后搞得鬼!是那个卖烧烤的贱丫头,她叫王瑶儿,我知道是她,肯定是她!”
刘知县深深地叹了口气,他握紧刘小姐的手,似在恳求,又似在劝解:“女儿,你就不要再胡思乱想了。我们是遇到了山匪了,能把命保下来已经就算是不错了!”
眼睛中倏地划过一丝凶狠,刘小姐玉手握拳,恨恨的道:“原来,原来她竟还招上了山匪,好一个王瑶儿,好一个王瑶儿啊”她眼睛忽的睁地透大,紧紧地攥着刘知县的双手,气急败坏的道:“阿爹,他们把我们害的这么惨,我们万万不可就此罢手。你赶紧派人就此查下去,查出那个瑶儿究竟身居何处。”
刘知县眼布血丝,脸现疲惫之态,兀的摇摇头,叹息道:“女儿啊,咱们就此罢手吧。阿爹要是不听你的话,没有下令去处决陈东,也就不会生出这么多的事儿了。”
刘小姐喜道:“阿爹,你也知道这件事儿与她有关系了?”
“哼哼,有关系又怎么样,没关系又如何?女儿,咱们斗不过山匪,这件事儿我看还是算了吧。对方的人,我们可惹不起!”他爱怜的握住刘小姐的一只手,沉声着声音:“倒是你,郎中说你心急生燥,气血攻心。这段时日,你要好好的休息······”
刘小姐头脑嗡的一声,她不甘的摇摇头,气愤的摸起床头上的枕头仍在了地上:“就这么算了?真能就这么算了?”
···
钱氏酒庄!
六子往茶壶里续了开水,倒出满满的一杯热茶,勤快的端到方进的眼前。方进把杯子接过,轻放在旁边的案几上,却并未品喝,只是疑惑的道:“你是说···瑶儿为了救陈东而花钱去雇请山匪?”
“嗨,方伯,这事儿你还别不信。你知道今天劫法场的可是些什么人么?”看见方进茫然地摇头,六子忙道:“那些人可都是些手持真家伙的绺子呢。而且人家还兵分两路,听说在劫走陈东的同时还顺道把刘知县的老窝给抄了。方伯伯,绺子们谋财我倒可以理解,可是他们好端端的凭什么要劫法场啊。所以我看这事儿除了王瑶儿,谁还会去救陈东?”
方进眉头一拧,陈东被官兵缉捕的时候他当时顾着在外面为钱氏酒庄进货,所以未曾在第一时间得知这个消息,当他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是王瑶儿来钱氏酒庄冲张掌柜借钱时才得知的,那个时候王瑶儿已经声称把这个事儿搞定了,也让他不必担心。可是哪知只是一夜之隔,陈东会被刘知县下令处死,而更让人惊叹的竟是法场竟还会被绺子们给劫下了。
方进心念一动,在这镇上,陈东可算是无依无靠了,除了王瑶儿他还能倚仗谁,难道说那群山匪真的是王瑶儿找来以救陈东的?
方进脑子里正想着这离奇事,酒庄的张掌柜就迈步走进屋来,一看方进在此,忙抖了抖手里的一张字条,对着方进道:“方进啊,我看你今儿往后就不能再为我们酒庄送货进货了,瑶儿留了张字据给你,说是把这镇上的薯片生意交给了你。呐,这是合约。往后你可要好好地替瑶儿打点打点薯片生意啊······”
王瑶儿在三阳镇生意之所以如此红火,最重要的一条原因是因为旁人模仿不来。在这个专利意识尚未存在的时代里,王瑶儿很清楚美食秘方的独特性,也纵因如此,所以薯片的制作除了曹亮,陈东等一些内行人,旁人是不曾得知的。当然为了酬谢钱氏酒庄这么长时间对自己的眷顾,王瑶儿也很慷慨的把这薯片的秘方透露给张掌柜。也就是说,在三阳镇这么一个偌大的城市中,满打满算只有两处会有薯片的售卖。一个是钱氏酒庄,而另外一个就是王瑶儿在美食街的授摊地点。
王瑶儿让方进替她看护薯片的摊位,就是变相的聘请方进替她管理全镇上第二薯片零销地点。现在薯片的势头这么兴旺,这其中的利润必定少不了!
方进似乎是被这好消息砸晕了头脑,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放空状态。这一纸合约看起来不起眼,但方进心底清楚,王瑶儿可是把她在三阳镇的心血托付给了自己······
第二百零九章 救命恩人
马儿势必比马车要快上许多,当瑶儿的马车尚未抵达青阳村的时候,崤山的好汉已经抵达了崤山!
崤山虽然临近青阳村,不过陈东却一次未曾登过崤山,马儿沿着盘旋在山间的小路略过稀疏的丛林顺势而上,山顶却是一块平坦的空地,借势搭建的木房紧密相挨,小则一层,更多的则是多层建筑。观望楼,马场,练武堂一一俱全,道路边的两旁也种满了一些本季的蔬菜,此处就像是一处不被世外察觉的村寨!
陈东好奇的看望着周边的一切,原本淡然的眼眸里涌出一抹兴奋的神色。在他的印象里,这些野蛮子们应该是身居洞窟窑洞,吃着烈火烤肉,腰间佩刀,时刻把性命提在腰间才对。他哪曾料想到他们的生活会如此的滋润。
行至山寨堂前,一行好汉们纷纷解鞍下马,簇拥呼喊着往大堂里行去。巩强把马鞭随意的丢给一旁的一个汉子,行在众人前面,咧着哈哈嘴角,迈着大步揽着陈东的肩膀往大堂里走,一个肤色黝黑的汉子满脸欢喜的从堂内迎面走来,望着巩强欢喜的道:“大当家,回来了。”
巩强笑呵呵的挥了挥手,对着这位迎面而来的汉子说道:“阿三,你赶紧吩咐下去,让兄弟们准备好酒好菜。今儿晚上,咱们在议事堂好好的庆祝庆祝。”
阿三原名叫赵三,在崤山是除巩强和巩祥两兄弟外,就属这赵三颇有威望,崤山一直以来未曾细分当家,所以这赵三未曾落得个当家称号。但是在兄弟们的眼里,这人俨然是他们心目中的三当家!巩强对他也很放心,要不然他也不会贸然下山把整个山寨托付给此人!
阿三喜道:“当家的,小姐的恩人可救出来了?”
巩强拍了拍陈东的小肩膀,对阿三道:“你瞧,不就是他么!”
阿三早就看到了陈东,第一眼看去就见他年纪尚幼,体态瘦小,所以也未曾往救人的方面想去。一听巩强这么说,又不禁重新审视了一番陈东,就看这小子长得虎头虎脑,一身青装加身,小脸上还布着几道被鞭子鞭打过的疤痕,此时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正跟着他对望着。
赵三膝下有一子,年纪也和陈东相当。但不知为何,他打心底有点不喜欢陈东。这种感觉是没由来的,说不清也道不明!
赵三目光只在陈东面上停留片刻就已烙下了不好的印象,眼神无意中向后一晃,脸上却又忽的焕发了光彩。
“呵呵,雪儿小姐,你也回来了!”赵三兀自迈过巩强和陈东,笑嘻嘻的朝着巩雪儿行了过来。那双本不算大的眼睛登时就眯成了一条缝!
“赵三叔好!”巩雪儿一向对崤山的兄弟皆有礼貌,更何况这赵三在崤山可帮了巩强不少的忙,而且他的那个宝贝儿子也是雪儿的玩伴。所以言辞中也还蛮是礼貌。
赵三又跟巩雪儿寒暄了一番,一行汉子就大步走进了堂内。赵三去忙活通知兄弟们生火做饭去,所以也未曾跟来!
议事堂中间摆放的是一张很长很大的桌子,巩强领着一行人坐定再此,陈东就随便寻了个位置坐下,满脸惊奇的打量着四周,忽然感觉有人在拽他的衣袖,抬眼看去,巩雪儿拧着一双细长的柳眉,站在她的身旁,正瞪个美丽的大眼在望着他。
“喂,等郎中给你号完脉,开些草药,你就赶紧离开这里。你这浑人吃软怕硬,你不要以为阿爹对你好些你就可以蹬鼻子上脸了。告诉你,我们崤山可是不是什么好玩的地儿!”巩雪儿阴沉着脸,似是顾忌被旁人听见,她的声音也是极其细小。纵然如此,话语里也意达着满满的逐客令!
陈东喜欢美女,所以自然会对美女的要求有所应允。但巩雪儿方才皱鼻瞪眼,板着俏脸,那股镶嵌在脸皮下的神采忽的让陈东想到了一个人。巩公子,确切的说是男装扮相的巩雪儿!
陈东仿佛又找到了与她拌嘴嬉闹的场景,轻笑着小声道:“巩小姐,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恩人?”
巩雪儿眉头拧的更紧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想走?”
“最起码得等我把身上的伤养好再说吧,巩小姐,你好歹也是巩伯伯的亲生女儿,怎么连他一成豪爽的气概都没有?瞧你那小气的劲!”陈东眼睛一眯,有意的跟巩雪儿杠上了嘴!
众人围桌而坐,热火朝天的听着巩祥讲着这次下山的经过。当然其间许多汉子也注意到桌边的一角陈东和巩雪儿,不过他们也只当他们是朋友似的在那儿聊天,所以也未曾往瞧出什么端倪!
“你?”
巩雪儿被陈东堵得说不出话来了,那张白皙的面颊上也被陈东这赖皮的话憋得通红。陈东看着眼前那张浮着云霞的俏脸,心下忽然一动。巩雪儿美貌不可挑剔,殊不知她面颊含红,却是又徒增三分娇艳。这会儿的样子,就连陈东都不由得看痴了去。
犹在此时,旁边忽听巩强拍了一声桌子,沉声喊道:“祥子,你让人把我们这次从刘狗官那里抢来的战利品呈上来,给弟兄们瞧瞧眼。”
“好嘞···”
巩祥出了门外,不一会儿复又走了进来。只是这时身后跟了一行人,这些人或是单手抱个瓷器,又或者是两三个人驾着个木箱,手持重物不同,所以走的快慢也不同。一前一后的渐渐靠来,皆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了堂中的长桌上!
众人望着这些堆满长桌的瓷器,珠宝,以及箱子里面的银锭子,平静的脸庞上瞬间浮现出扭曲的震撼!
巩祥道:“大哥,这些还只是一少部分。剩下的东西不好取拿,我都让人堆放在储存室了。”
巩强沉吟道:“刘知县这个狗官,上任十几年家里面的宝贝却是堆积了不少。想必周边的百姓可没少受到他的迫害。这样的大贪官咱们就得给他搜了个干净,拿不走的就打烂它,一件也不给他们留!”
一些留守在寨子里没有参加此次行动的人面上皆露出一抹狂热之色,他们只知道巩强这次下山只为了救人,却没有料想竟脸知县的府邸给抄了。知县再小,那也是个官,官家重地,抢劫岂是这么好抢?所以现场一时间赞叹,疑惑,信息,的感叹声不绝于耳。那些参加此次行动的匪汗也都纷纷自豪的冲着那些守在村寨里的匪汗们讲解这才抢劫的经过。
陈东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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