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两个人打闹的时候,就听瞳瞳在叫安铁,秦枫从安铁的怀里坐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说:“我过去看看,你赶紧穿衣服起来吃饭吧。”
安铁穿好衣服,看到餐桌上摆着丰盛的早餐,心里觉得很舒服,好像家的秩序就应该是这样的,你早上起来,看见你喜欢的女人围着围裙在厨房里为你忙碌,一个孩子还赖在床上不肯起床,在早晨短促的时间里,你很爽吃着早餐,回味夜晚的温存,然后,心情愉快地上路,准备到红尘里碰上一鼻子灰,晚上再回到家狠狠撒泡尿,再用冲水马桶把一切的不快冲刷干净。
安铁在桌子边庄重地坐了下来,这姿势夸张得可笑,就像一个迷茫的教徒在做无意识的祈祷。
这时,秦枫从瞳瞳的房间里走了出来,安铁问:“瞳瞳叫我干什么?”
秦枫说:“没事,我已经把瞳瞳的早餐端进去了。我们吃吧,吃完你去上班,今天我没什么事,我就在这照顾瞳瞳吧。”
安铁感动地看了看秦枫,说:“好!”
安铁吃完饭,到单位点了个卯,就来到天道文化公司。公司里的人忙得不可开交,电话铃声不断地响着。赵燕正在接一个选手的咨询电话,看见安铁进来把电话交给了一个业务员,笑着迎了上来,说:“安总今天怎么过来了?您是稀客啊!”赵燕是公司的总经理助理,平时帮大强处理公司日常事务,很能干,是公司刚成立的时候安铁招来的第一批业务员,由于业务能力强,对公司熟悉,跟安铁也走得近,安铁就让她做了总经理助理,有些关键事情赵燕就向安铁直接汇报,也算是安铁的心腹。
安铁笑着说:“大强在吗?”
赵燕说:“下楼见客户去了,估计一会就能回来。”
安铁说:“我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过来看看情况,对了,活动从‘浪漫之都’改成‘时尚大连’之后感觉有什么负面影响吗?”
赵燕说:“没什么负面影响,这些天报名人越来越多,没人问改名字的事情,估计只有哪个局长来气,没人理他那茬嘛。你放心吧安总,活动进展情况挺好的,这几天,有好几个客户对总冠名感兴趣,有可能这几天就能定下来。”
安铁听赵燕这么一说,心里很高兴,说:“那挺好,我就先走了,你们忙。”
安铁正准备去一趟白飞飞那,刚从电梯里出来,电话就响了。
你好我好地寒暄了半天,安铁也想不起来是谁。
“安主编,我是王贵啊,你真是贵人多忘事,我天天都在念叨你,就连我们公司的美女如月都经常提起你呐,嘿嘿!”王贵在电话里说,一副自来熟的样子。
安铁尴尬的笑了几声,说:“记得记得,那能不记得啊,对老板的声音我一般都比较敏感,今天估计是天气不好搞得手机信号都不好了,把你的声音都变了,还真就没听出来。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找你唠唠啊,呵呵,你今天中午有空吗?我请你吃饭,别说你没空啊,要不来就是看不起我。”
“那好,你定好地方告诉我一声。”
中午,安铁到了王贵订的一家海鲜酒楼,安铁不喜欢吃海鲜,也不喜欢王贵这个人,安铁看见上次一起吃饭的那个叫柳如月的女孩,风姿绰约地站在门口,安铁的心情这才开始有点舒畅起来。
吃饭的时候,王贵回忆起自己大学毕业好几年找不到合适的工作,都是花父母的钱,就这个城市,表面光光鲜鲜,实际上老百姓穷得叮当响,连写字楼的所谓白领很多才800元一个月,物价之高倒是排在全国前列,一个好几年没有稳定工作的人是怎么活过来的?你知道吗?王贵说着说着眼睛都有点红了。王贵说他那些年死的心都有了。
“我一个堂堂大学生怎么就好几年找不到一个差不多的工作呢?最后,才不得已开始自己去卖肉,你说我一个大学生去卖肉是什么心情?我卖肉的时候发誓,如果我不将卖肉卖出名堂我就去死,好在,都过去了,现在我也总算是小有成就。”王贵的目光变得坚定而疯狂。
听王贵这么一说,安铁对王贵的印象有了不少改变,的确,任何一个人的成功都不容易,都有一定的道理在里面,这个人有他的优点。
王贵说:“最近大连市在评选十大杰出青年,安铁兄弟,我也不叫你安主编了,我觉得我们挺投缘,朋友之间就别那么客气了,我跟你说心里话,我应该是这个城市的杰出青年,你说我够不够格?”
安铁看着王贵越说越激动,一时没明白王贵到底想说什么,就顺着王贵说:“王总的确不容易,任何一个人成功都不容易。肯定不简单。”
王贵说:“我必须得到这个十大杰出青年,兄弟,你搞宣传是专家,你帮我策划策划,花钱的地方没问题,怎么都行。”
安铁到现在才明白王贵找他的目的,就是想安铁想办法给他做做宣传,再帮他策划一下。王贵急于得到社会的承认。
正在安铁沉吟的时候,王贵说:“你搞的哪个活动你看我能不能参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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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铁说:“我还没想好你怎么参与,其实这些年市里评选杰出青年,企业家占的比例很大,主要是由团市委来操作的,只是除了宣传之外,你平时应该多参与团市委搞的相关活动,跟他们近了,这个就不难。”
“这样,王总,你这么突然提这事我还真不太好说,我想想,回头帮你出点主意。”安铁说着,看了看柳如月,发现柳如月一直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听着,只有安铁看她的时候,才马上对安铁妩媚地笑着。
和王贵吃完饭,天都快黑了,安铁赶紧往家赶。回到家,秦枫已经走了。
安铁走进瞳瞳的房间,发现瞳瞳眼睛红红的,像似刚哭过不久。一看见安铁,瞳瞳马上说了句“叔叔回来啦”就垂下眼睛,两只手不断地抻着被子。
“你秦姐姐什么时候走的?”
“吃完中午饭。”
“那你不是还没吃晚饭?怎么搞的走也不告诉我一声。”
“我不饿,晚饭不想吃了。”瞳瞳轻声说。
“有什么事吗?”安铁看了看瞳瞳问。
“没事。”瞳瞳说。
安铁看着瞳瞳,见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过了一会,瞳瞳突然抬起头,眼睛红红的,问安铁:“叔叔,你会不要我吗?”
安铁一楞,说:“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你和秦姐姐是不是快要结婚了?”瞳瞳说着说着,眼泪一串串掉了下来。
安铁心里一紧,今天这是怎么啦,他很少看见瞳瞳哭,瞳瞳这一哭,安铁竟然不知道如何去安慰瞳瞳,只感觉心疼得厉害。
“怎么回事?今天怎么总说些没头没脑的话。”安铁说。
“秦姐姐今天问我,如果她和叔叔结婚,我怎么办?”瞳瞳说着说着,低下头,两个瘦弱的肩膀剧烈地抽动着。
安铁好半天没说出话来,最后,他蹲在瞳瞳的床边,慢慢地说:“瞳瞳,别胡思乱想,你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叔叔都不会离开你的。”
瞳瞳听到这句话,马上抬起眼睛,激动地抱着安铁的头,说:“我就知道,叔叔不会不要我的。”说完,一边笑,一边流眼泪。
正文 第二十九章 被女人牵挂的男人
安铁摸着瞳瞳的头,用手擦去瞳瞳的眼泪,勉强对着瞳瞳笑了一下,说:“傻丫头,别再胡思乱想了。快点好起来,你这些天不能做饭,叔叔觉得吃什么都没味道了。”
瞳瞳听安铁这么一说,开心地笑着,点了点头,“恩”了一声。
安铁出了瞳瞳的房间,打电话叫了两份外卖,然后闷闷地站在电视机前打开电视准备看新闻,正好碰到《新闻联播》刚刚开演,那个似乎响了几个世纪的片头曲正在快节奏地把“新闻联播”这几个字推到屏幕上,然后就又出现了那两张挥之不去的老笑脸:“各位观众,晚上好……”安铁“啪”的一声关掉电视。
“操你妈,你能不能玩点新鲜的……”安铁狠狠地骂着,安铁一直对中央电视台那种固执而傲慢的态度非常不满,他不明白这个台为什么在节目形式和人员上总不改变一下,安铁感觉,这几个播新闻联播的人从他刚进入青春期的时候就在电视上逼逼,安铁就在这几个人沉闷的声音里一天天走到了30岁,都人到中年了。而那几个人也日渐憔悴,妆化得再厚,那眼袋还是直往下耷拉,仿佛要从电视机里掉出来。安铁一直保持着看新闻联播的习惯,他讨厌中央电视台,但你又不得不看,这个台垄断了中国最重要和关键的影视和新闻资源,你不得不看,他一直希望能从这个节目里能感受到一些让人激动人心的事件发生,安铁这些虚妄的幻想和这个节目刻板而空洞的新闻纠缠和对峙了许多年,今天这种对峙终于快要让安铁崩溃了。安铁站在电视机前,感觉自己两手空空,他把两只手叉在腰上,梗着脖子,像一只在决斗场上站了许久却发现没有对手的公鸡,安铁发现,他已经离不开对新闻联播的关注,就像他离不开自己的期待,否则,自己就像似一只鸡,站在没有对手和空无一人的决斗场上。尽管这只是一个虚拟的决斗场,但他需要这虚妄的期待。就像有时候他坐在电视机前,狠狠地对着这几个播音员想,我倒要看看你们什么时候死,看是你们先死还是我先死。我一定要看清你们背后的东西,我就陪你耗着,真理很多时候不是斗争出来的,而是等出来的,等那些狭持真理的家伙死了,真理才能脱身。
安铁不知道为什么,在电视机前一通胡思乱想,在心里发了许多牢骚。窗外没有风没有月亮,也看不到星星。安铁感觉越来越闷,走进自己房间,点了一支烟,找了一本在香港出版的禁书,躺在床上看了起来。
安铁刚翻了几页书,秦枫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亲爱的,你在干吗呢?”秦枫听起来心情不错。
“没事。”安铁不咸不淡地说。
“下午单位有点事,我就先走了,你晚上吃饭了吗?”秦枫说。
“吃过了。”安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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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们去迪吧玩玩好不好?”秦枫撒娇似的说。
安铁一直忍着,看秦枫装得跟没事人似的,终于忍不住了。
安铁冷冷地问秦枫:“你今天对瞳瞳说什么了?”
秦枫在电话那头好一阵没说话。过了一会,秦枫说:“我告诉你安铁,瞳瞳不是小女孩了,她很复杂。你不觉得我们一直这么别别扭扭的跟她有关系吗?”
安铁很不高兴地说:“瞳瞳怎么样我比你清楚,是你自己复杂了吧?你别总是没事找事好不好?瞳瞳已经够可怜的了,你怎么总是针对她?也不分个时候。”
秦枫终于在电话那头爆发了:“安铁,我告诉你,你别总觉得你自己有什么了不起?你自己想一想,你一个大小伙子,身边养个一个不明不白的和我差不多高的大姑娘,别人会怎么说怎么看?你以为你很高尚很有爱心吗?我复杂?我没事找事?是你自己找事吧?”
安铁也很生气,道:“我找什么事了?什么叫不明不白?”
秦枫冷笑一声:“你安什么心你自己心里明白!”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安铁手里拿着电话还保持着接听的姿势,周围突然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此时安铁有一种被掐住脖子的感觉,有种说不出来的郁闷。
操!女人就是有把世界搞乱的本事,!安铁随手把手边的那本香港禁书使劲扔了出去,那本书砸在墙上又弹回来,像一个没有着落的思想的气球,软趴趴的趴在地上。骂了一句之后,安铁也像一个没有气的气球一样萎缩在床上。他很愤怒,但却愤怒不起来,好像也不能全怪秦枫,他想让自己平静下来,一团火却是四处乱窜。安铁躺在床上,感觉浑身都不得劲,却找不到明显的不得劲的原因,过了一会安铁突然感觉是床的原因,男人一旦在床上心理总是会处于弱势的,床天生就是女人的战场,无论多么刚猛的男人,最后你总得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被女人放到在床。这一点钱钟书在《围城》里已经有了精彩的论述。
安铁赶紧起身走到了客厅,这时,就听瞳瞳在她的房间里叫安铁。
安铁走进瞳瞳的房间,把外卖放在瞳瞳的床头,瞳瞳问:“怎么了?”
安铁说:“没什么?刚才屋子里好象有只苍蝇,我用书去打还没打着。”
瞳瞳笑了,一副天真的样子,看着安铁说:“打苍蝇得悄悄地*近,不经意地袭击才行,你那么大动静当然打不着了。”
安铁说:“我出去转一会,你自己在家多注意点。”
瞳瞳说:“恩,你早点回家。”
安铁听瞳瞳说“你早点回家”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顿了一下转身走了。
安铁从家里出来,刚刚坐进车里关好车门,电话就响了。安铁一看,是一个非常陌生的电话,不像是中国的区号。电话里传出一个非常性感的女人的声音。
“hello!安先生吗?”声音很陌生。
“你哪位?”安铁问。
“要命啦,都不记得我,算我自做多情了。你猜猜看!”那个性感而陌生的女人还在要安铁猜谜。
“猜不着,有话快说,不然我挂了。”安铁烦躁地说。
“哟,有性格!我就喜欢酷哥,你住在我家里,却把我忘得一干而净,你也太没良心了你!”女人还在不急不慢地说。
安铁这才想起来,是女房东吴雅:“哦,是吴女士啊,我还真没听出来,你的声音越来越年轻了。”
吴雅说:“吴女士?你把我叫老了啦,你是说我以前的声音很老吗?你应该叫人家吴小姐啦!”
安铁说:“不好意思,我们这里小姐这个词已经给一个特殊行业批发走了,我怕叫你不礼貌!”
吴雅笑嘻嘻地说:“没关系啦,我喜欢人家叫我小姐!”
安铁有些烦躁,吴雅总不说她打电话的主题,安铁只好说:“吴小姐找我有事吗?房租我都是按时打到你卡里的。”
吴雅娇滴滴地说:“安先生别这么有敌意好不好?我